第30章 30 黑齒

這個看起來防盜級別甚高-箱子打開后，裡邊-東西卻只是薄薄一個信封。

眾人都看王大平。

王大平伸手將那信封拿出來，交給了白玉堂。

白玉堂將信封打開，從裡邊抽出了一張照片。這是一張黑白照片，並不是非常清晰，看著應該是監控攝像頭-截圖。照片上有一個推著一輛垃圾車-老頭，頭髮散亂滿臉-污垢，看起來像個流浪漢，也目測不出年紀，不過頭髮花白，應該不會太年輕了。

眾人都看王大平。

王大平指了指照片，道，「他就是那個目擊者！」

白玉堂微微皺眉，眾人都看蔣平。

蔣平拿過那張照片認真地看了一下，摸下巴，「雖然只有一張照片，但是五官都拍到了，再加上這個垃圾場附近-廣告牌應該可以推斷出拍照-地點，沒準能找到人！只是，這照片是什麼時候拍攝-？」

王大平微微一笑，道，「一周前。」

眾人眼睛一亮。

白玉堂示意——立刻去找這個人！

SCI眾人都回辦公室分析那張照片。

王大平也跟著眾人來到了SCI-辦公室，因為他還處於監控狀態，所以腳上戴著定位-腳環。展昭等人倒是也不怕他逃跑，因為正如之前所說，他最安全-藏身之地就是在SCI。『

SCI-休息室里還挺熱鬧-，陽陽和小易都放學了，跑來做作業，休息室里還有里斯本、米婭、陳小飛……

米婭正拿著陽陽和小易-課本翻看，展昭走了進去。

米婭仰起臉看他。

展昭走到他身邊坐下，給他看那張照片。

米婭拿著照片看了看，對展昭打了個手勢。

展昭點點頭，米婭-手勢表示，失蹤人口和近期死亡人口裡面都沒有這個人。

展昭拿著照片站起來，米婭放下課本，戳戳陽陽和小易，要跟他們下棋玩兒。

這時，休息室-門打開，白玉堂開門進來告訴展昭，「喬希可以接受審問了。」

展昭就和白玉堂一起去了審訊室。

喬希-傷不輕，沒法坐著，只能躺著，身上穿著束縛衣，身邊有幾台醫療器械發出規律-響聲。

展昭開門進去，喬希已經醒了，楊帆調整好了器械之後，見展昭他們進來，就點點頭，「他可以說話了。」

展昭和白玉堂看向床上-喬希。

按照年紀來說，喬希應該並不很大，可是他卻顯得很滄桑。

展昭和白玉堂身後，拿著一根雪糕-趙爵溜達了進來。

趙爵眯起雙目仔細看了看，不解，「他是長得太老了還是過生長現象？」

楊帆道，「他-身體情況-確很差，相當於六七十歲-老人。」

「他也是試驗品么？」展昭問趙爵。

「嗯……難說，我覺得是操勞過度造成-。」趙爵摸下巴。

楊帆也點頭，「這個人有嚴重-營養不良和神經衰弱，嚴重失眠、嚴重胃病、嚴重貧血……」

展昭和白玉堂都皺眉看著床上-喬希，這人原本應該是個富家公子，怎麼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喬希睜著一雙渾濁-眼睛，看著眾人。。

白玉堂問展昭，「為什麼他-眼睛這麼黃？」

「是因為肝病。」楊帆道，「長期失眠導致-。」邊說，邊戳戳自己-太陽穴，表示——這人除了身體不健康之外，腦袋好像也不太正常。

展昭點頭，這人-確看起來不是很正常。

楊帆幹完自己-事，就出門了。

展昭翻看楊帆留下-病例表，趙爵圍著喬希-床緩緩地溜達，盯著喬希打量，那眼神，像是看著一條砧板上-魚。

白玉堂見喬希雙眼獃滯望著前方，似乎他們在他床邊走動，並不能引起他-注意。

「喬希。」白玉堂叫了他一聲。

喬希毫無反應。

白玉堂伸手在他眼前打了兩個響指，喬希還是沒反應。

白玉堂看了看展昭。

展昭對門口圍觀-趙虎招了招手，示意——把那個面具拿來。

沒一會兒，趙虎拿著面具走了進來。

展昭示意他戴上。

趙虎將面具戴上。

喬希-目光，聚焦道了趙虎戴著-面具上。

盯著趙虎看了良久，喬希突然開口，含糊不清地說出了個英文單詞……

展昭分辨了一下，喬希說-是——小偷。

趙爵瞄了趙虎一眼，伸手，拽了他出門。

趙虎出了門有些不解。

趙爵就從他臉上將面具摘了下來，戴在自己臉上，轉身進審訊室。

趙虎和門口-馬漢對視了一眼，站在窗邊繼續看。

趙爵戴著面具進屋之後，繼續圍著喬希打轉。

喬希原本死水一樣-目光移動了起來……視線始終沒有離開趙爵。

趙爵伸出手，輕輕地按住喬希-肩膀，手指敲了敲他-肩頭，隨後鬆開手，繼續繞著床緩緩地走。

白玉堂看了看展昭，展昭一攤手，他也不太明白趙爵在幹嘛。

窗外，公孫和馬欣一起走了過來，問正睜大了眼睛盯著審訊室-趙虎和馬漢，「什麼情況？」

趙虎搖搖頭「不知道。」

說話間，楊帆走了回來，手裡拿著一份單子，似乎是想進去。

趙虎拽住他，馬漢也說，「這個時候走進去會不會打擾他們？」

楊帆看了看窗戶里，又看了看手裡-單子。

「這是什麼？」馬欣湊過去看，「血檢成分……」

公孫也瞄了一眼，「他有吸毒么？」

「我在給他治療-時候，發現他-牙齒呈現青紫色，似乎是有服食什麼藥物-習慣，所以給他做了一下藥檢。」楊帆皺眉，「他應該是有長期服用一種制幻-菌類。」

「菌類？」趙虎好奇，「香菇蘑菇之類？」

「說簡單點就是毒蘑菇。」楊帆拿出手機，點出一張圖片給眾人看，「我剛才特地去搜了一下，應該是產自南美-一種有毒蘑菇，這種蘑菇吃了不會致死，但是會使人產生強烈-幻覺，長期食用會影像人-中樞神經，嚴重影像人-判斷力，具體藥力還不是太清楚，長期服用會讓人產生依賴，也就是上癮……因為服用這種蘑菇-人牙齒會變成青色，所以這種蘑菇也被稱為黑齒菇。」

「略噁心啊。」趙虎搖頭問，「有人吃這種東西-么？」

楊帆點點頭，「南美洲叢林里，很久以前一些原始部落會吃這種菇，為-是捕獵-時候勇猛並且力大無窮。」

「勇猛？」馬漢看他，「捕獵什麼？」

「鱷魚和蟒蛇。」楊帆回答，「值得一提-是，這種黑齒菇-癮和毒癮不同，藥性具有持久性，並且隨著人血液循環加速和腎上腺素-分泌而變強。」

趙虎張大了嘴看著楊帆，「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這種葯吃一次，藥性可以維持很長時間。」公孫推了推眼鏡，「既然是吃來狩獵-，就要符合狩獵-習慣。狩獵之前一定要做-就是伏擊，伏擊-時候根本不需要狂躁。但是一旦發現獵物或者跟獵物搏鬥-時候，人-腎上腺素就會分泌，血液循環加快，藥性也就爆發，這個時候，會十分-危險吧……」

「那是不是要……」馬欣指了指裡邊，「提醒他們一下？」

「他穿著束縛衣-……」馬漢透過窗戶往裡看，就見此時，喬希還是靜靜地躺在床上，雙眼則是盯著趙爵，眼珠隨著趙爵-移動而移動，那眼神……

趙虎皺眉，雖然喬希一動不動，而且頭髮太長臉上又長滿了鬍子，因此很難分辨出表情，可是如果仔細看，會發現他此時-眼神非常危險……就像是等待伏擊獵物-爬行類動物一樣。

「糟了！」馬漢推了門口-趙虎一把，趙虎一把推開門剛想進去……幾乎就在同時，只見原本躺著-喬希猛地彈了起來。

嘩啦一聲巨響，那件連接在床上-束縛衣都被撕開了一道口子，病床被巨大-力量牽引得騰空而起，旁邊放著-幾台機器劇烈震動了起來。

喬希是看準了正走到他頭部正後方-趙爵，此時，趙爵-手就在他-頭頂上方……喬希仰起頭，張開嘴……只見一口黑齒，對著趙爵-手就咬了過去。

展昭一驚，就見趙爵緩緩地抬起手。而就在趙爵抬手-同時候，「嘭」一聲……一個枕頭飛了過來，正飛到趙爵-手下方，擋住了喬希-臉。

趙爵收回手，挑眉往前方瞟了一眼。

展昭也看身邊，剛才他聽到動靜-時候，白玉堂-枕頭已經扔出去了，就是旁邊病床上-一個白色枕頭……

趙虎和馬漢擠在門口也張著嘴——看來白玉堂已經注意到了。

其實白玉堂扔那個枕頭完全是本能反應，就在剛才趙爵圍著喬希打轉-時候，白玉堂忽然感覺到床上安靜-喬希，眼裡有一絲危險……

白玉堂敏銳地察覺到了這一點，就在喬希準備彈起來-一瞬間，他根據喬希蓄力-那個姿勢判斷出了他-意圖，因此抓起手邊-枕頭扔了過去……

再看那個被喬希咬住-枕頭，破了一個大口子……

趙爵看了一眼掉在床邊-枕頭……剛才白玉堂如果不扔那個枕頭，自己起碼得少兩三根手指吧。

展昭皺眉看著還在床上掙扎，張著嘴，露出一口青紫色牙齒-喬希。

楊帆也走了進來，從一旁-醫藥箱里拿出一支鎮靜劑。

但是白玉堂卻是擺了擺手，如果現在給他注射藥物就沒法問話了。

可是喬希跟要咬人一樣，感覺非常危險。

門口，公孫突然就跑了。

馬欣正好奇她主上幹嘛去，卻見公孫去了趟法醫室就興匆匆地回來了，手裡拿著半張面具。

白玉堂就見公孫興奮地跑進來，將面具給他，「用這個用這個！不影響說話也咬不到人。」

白玉堂盯著那個造型詭異-面具，忍不住嘴角抽了一下——這半張面具是套住嘴和下巴，但是嘴巴-位置有孔，可以說話但是肯定沒法咬人。

白玉堂莫名覺得這面具有點眼熟。

「喔！」展昭湊過來看，「這個是沉默-羔羊里漢尼拔戴-那個面具……」

公孫眨眨眼，「電影道具來-，這個是真貨哦！」

展昭拿起來觀摩。

白玉堂對趙虎和馬漢招手。

兩人進去將激動-喬希按住，白玉堂給他戴上了那個口罩。

趙爵還站在床邊，正對著喬希-頭部看，伸手，將自己臉上-面具拿了下來。

趙爵用面具輕輕敲著自己-下巴，若有所思。

而此時，同樣想心思-，還有展昭。

趙爵用面具敲了自己-下巴大概三下左右，突然停手，就在他抬起頭-時候，展昭轉身出去了，順便一拉門口-公孫，「公孫，最開始那個公園晨練被襲-女死者屍體還在么？」

「在。」

公孫點頭，馬欣跑得快，衝到法醫室打開了冰櫃，抽出那具屍體。

展昭拿起之前公孫他們用來照面具上隱形符號-那盞特殊-燈，對著屍體照了起來。

門口，白玉堂也跑了進來，趙爵雙手插兜走在後邊，似乎還挺不滿，「小子反應還挺快。」

「聽說你差點也成了獨臂。」

趙爵身後，白燁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說話語調有些促狹。

趙爵白了他一眼。

白燁微微一笑，單手抓住趙爵-肩膀，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

趙爵看他，「你確定你醒著？」

白燁對他一偏頭，那意思，叫他去什麼地方。

趙爵想了想，轉身跟他走了。

白玉堂進門前看到了這一幕，雖然有些好奇，但還是走進了法醫室。

此時，展昭舉著燈，照著死者-額頭，對趙虎示意，「捧住！」

趙虎伸手舉著那個燈，其餘眾人都驚訝地看著屍體-臉部。

公孫也是一臉-意外，「竟然沒發現……」

馬欣也點頭，「哎呀！都沒想到拿燈照一照，差點漏掉重要線索。」

白玉堂走到展昭身邊，皺眉看著屍體。

還沒等白玉堂開口，門口傳來急切-腳步聲，只見白馳飛奔過來，扒著門框喊，「哥！找到啦！」

眾人都看門外，白玉堂問，「什麼？」

「那個目擊者！」白馳興奮，「找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