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31 目擊之眼

目擊者。

這絕對是深陷謎案中-人，最願意聽到-三個字。

白玉堂等人跑回了辦公室，蔣平已經通過照片上-廣告牌確定了位置，就在S市區南郊-一個垃圾站附近。調取了同一地點-監控攝像，發現那流浪漢多次在這個垃圾站撿東西。

白玉堂拿了車鑰匙對眾人一擺手，全體出動找人！

……

包拯本來想來來問問案件-進展，誰知剛走出電梯就看到一群人蜂擁而出，關上電梯門就下樓了。

包拯不解地看了看辦公室里-蔣平，問，「有發現了？」

蔣平點點頭。

包拯走過去看他電腦上-監控畫面，邊又在意地左右望了望。

此時辦公室里除了蔣平之外，沒有別人了，趙爵和白燁也不在，但是剛才衝出去-人裡邊並沒有他倆。

包拯微微皺眉，走到門口往走廊-方向看，休息室里人很多，都是小孩子，法醫室-門也關著。

包拯回頭問蔣平，「趙爵呢？」

蔣平想了想，「剛才好像和白燁一起走了。」

包拯看了看左右無人，去將辦公室-門關上。

蔣平眯眼睛，拿起背後-抱枕擋住自己，「包局你要幹嘛？」

包拯瞪了他一眼，蔣平將抱枕塞回身後。

包拯低聲問，「你上次，不是有那種很小很小-竊聽器么？」

蔣平眯起眼睛，「包局你要聽誰？」

包拯又看了看左右，低聲說，「你給我準備兩個，我有用。」

蔣平搔了搔頭，「嗯……」

「明天就要。」包拯拍了拍他肩膀，就站起身，不忘提醒，「這件事對所有人都要保密，只有你知道！」

蔣平點頭啊點頭。

包拯轉身出去了。

蔣平坐在轉椅上皺著眉頭想心思，良久，問，「你聽到啦？」

這時，沙發後邊伸出一了只手，扒著沙發靠背站了起來。

從沙發后，還溜達出來了一隻懶洋洋-白獅子。

就見趙禎靠著沙發背打了個哈欠，眯著眼睛問蔣平，「聽到什麼？」

蔣平搔了搔頭，回頭繼續敲電腦了。

趙禎將手機塞回兜里，對里斯本招了招手，「我們去吃點東西。」

里斯本抖了抖鬃毛又伸了個大大-懶腰，一甩尾巴，跟著趙禎出門了。

……

垃圾站附近，白玉堂他們-車子駛來，展昭盯著手機摸著下巴，似乎是在想什麼事情。

白玉堂注意到他三分鐘之前收到一條簡訊，然後就開始琢磨。

垃圾站很快就到了，眾人將車子停好，從大門進去，很快找到了照片中拍到-廣告牌-位置，但是附近並沒有人。

白玉堂對還在看手機-展昭打了個響指。

展昭抬起頭。

白玉堂指了指四周，問他，「人在哪兒？」

展昭眯眼，「我又不是小狗……」

「你是神棍。」白玉堂催他，「趕緊找！」

展昭收起手機搔了搔頭，開始四外看。

這個垃圾場相當-大，後邊還有廢品回收-堆積場和廢舊汽車堆放場，再遠點-地方是大片-垃圾填埋場。離開那麼遠都已經能聞到垃圾-味道，因此白玉堂顯得很焦躁。

展昭背著手在原地踱步，最後停在了。

眾人都刷拉一聲轉過臉看他。

展昭卻是突然伸出手，對他們說，「噓。」

眾人一時間分不清楚展昭是真-叫他們小心還是在模仿趙爵……自從趙爵做了那個動作之後，眾人都開始無法直視這個簡單-動作了。

白玉堂問展昭，「他就在附近？」

展昭點點頭，「但是他躲起來了。」

趙虎不解，「幹嘛躲起來？」

「因為有人在追他。」展昭道。

白玉堂微微皺眉。

就見展昭指了一下不遠處-廢物堆積場。

白玉堂立刻明白……他們來-正是時候，有人在追那個「目擊者」，那個目擊者害怕躲起來了，而那些在追他-人，正在那個廢品堆積場尋找他。

沒時間研究展昭是怎樣推理出這種情況-，不過眾人還是無條件地相信他-推斷一定是對-。

這時候，馬漢對眾人輕輕一晃手指，指了指自己腳邊-地面。

眾人順著他手指-方向望過去，就見地上有兩枚彈殼……

眾人臉色微變。

白玉堂伸手拔出槍，邊對眾人示意……散開！

SCI眾人散開，朝著廢物堆積場包抄過去。

所謂-廢物堆積場，基本就是將廢舊-家用電器堆成一個立方、一個立方……

這裡集中了S市幾乎所有-廢舊家電，規模浩大，每一個立方都堆到接近三米高。

馬漢爬上了一處較高-家電堆，爬到上面后貓著腰觀察了一下，隨後，低頭對下邊眾人指了指自己-眼睛，伸出了四根手指。

白玉堂看展昭。

展昭點點頭——-確是四個追兵。

馬漢對眾人打了幾個手勢，大致指明了一下那些人所在-方位。

白玉堂讓眾人分頭行動，兩人一組，進入堆積場抓那四個人。

展昭興緻勃勃也想跟進去，被白玉堂瞪了一眼，示意他等在外邊。

展昭不滿，只好站在那裡等。

白玉堂他們進去之後，沒有貿然進入交錯縱橫-堆積場，而是先沿著邊沿走。

展昭站在門口大概三秒鐘之後，往上瞄了一眼，就見馬漢那地方角度貌似不錯，於是也走過去，伸手扒著那家電堆準備爬上去。

馬漢正觀察情況，突然感覺壓著-微波爐一抖。

馬漢一愣，低頭一看，只見展昭已經快爬上來了，踩著個電冰箱抓一個電磁爐。

馬漢倒抽了口氣，對他擺手。

展昭扒著電磁爐抬頭看了看他，這時，就感覺重心往前稍稍便宜了一點點。

展昭眨了眨眼，眼前兩個烤箱開始往前方挪動。

馬漢猛地跳了下來，一拽他……

等他倆落地，就聽到「嘩啦」一聲……

展昭和馬漢站在原地……眼看著那幢家電山倒了下去，隨後……多米諾骨牌效應出現了。

白玉堂他們正找「追兵」，就聽到「嘩啦啦」一陣巨響之後……整個廢品堆積場-家電山開始「塌方」了。

「卧槽……」趙虎差點被一個冰箱砸中，趕緊跳了出來，貼牆站好……

白玉堂無語地扶額，小白弛和秦歐面面相覷。

馬漢看了看展昭。

展昭拍了拍他，「你該減肥了，你看你壓塌了一座倒了那麼多座。」

馬漢揉著眉心，剋制自己揍他-衝動。

可就在這時，眾人聽到了「哎呀」一聲慘叫傳來。

白玉堂抬起頭。

趙虎伸手一指，「頭兒，那邊壓住了兩個。

「那邊也有一個！」白弛指著另外一邊。

對面，洛天從廢墟里扒拉出來了一個被砸了一腦袋血-男人，撿起了他丟在一旁-槍，邊給那人拷上手銬。

SCI眾人進去將廢墟中不幸中招-四個「追兵」都「挖」了出來，全部拷上手銬。

白玉堂愣了一會兒，轉過臉看傻站在門口-展昭和馬漢，問，「誰干-？」

馬漢和展昭對視了一眼。

白玉堂一挑眉，「幹得好！」

展昭指自己。

馬漢扶額。

白玉堂走過去，這時，外頭跑來了垃圾場-工作人員，大概是被這響動驚到了，一開始還以為地震了。

幾個工作人員跑進來一看，發現整個「堆積場」都塌了，張大了嘴，「誰敢噠！」

展昭指馬漢……

白玉堂一把掐住展昭-后脖頸，跟人家垃圾場-工作人員道歉。

工作人員聽說是警察抓持槍-匪徒導致-，就也沒有責怪，跑回去安排人來收拾堆積場了。

白玉堂無奈看展昭。

展昭摸了摸鼻子，整體來說，結果是好-……

「追兵」都抓住了，四個男人，看起來三十歲，都穿著黑色-套頭衫，全部持槍，沒有搜到身份證件。

白馳給他們拍了張照片，在蔣平做-通緝犯應用里對比搜索了一下，發現全部都是職業殺手。

白玉堂無語地看著這四個被砸了一腦袋包-職業殺手，竟然載在一隻沒爬上牆-貓手裡，這就叫陰溝裡翻船。

白玉堂問洛天，「就這幾個人，沒有那個目擊者？」

洛天搖了搖頭，他們還怕那人也被埋在家電堆里了，可並沒有找到。

白玉堂看展昭。

展昭指了指遠處-垃圾填埋場。

順著展昭手指-方向望過去，白玉堂一臉-沮喪——難道要去垃圾堆里找人？

展昭眯著眼睛看白玉堂心理鬥爭了一會兒，正想帶人往那裡走，就一拽他，指了指一旁-廢車堆放場。

白玉堂斜眼看他。

展昭摸了摸自己-后脖頸，跟他對視。

SCI其他人目睹了他倆眉來眼去半分鐘之後，一起往廢車長走過去。

廢車場停放著上萬輛報廢-汽車，有-還是車壓著車，灰塵堆積，充斥著一股汽油煤油混合-味道。

望著兩個足球場那麼大-停放場，眾人都有一點絕望。

趙虎問，「他躲在這裡了？」

白玉堂看展昭，展昭點了點頭。

白馳拿出手機，「我讓警犬隊-過來吧？」

展昭擺了擺手，「要警犬幹嘛？就在這兩車子里。」邊說，邊指著一輛破舊-皮卡車。

那輛皮卡後邊-車斗里堆放著好多迷彩-帳篷布。

馬漢跳上車子，伸手一拽布，發現被拽住了，就用力將布全部掀了起來，趙虎也上去幫忙。

最後，整塊迷彩布都被掀開，只見布下邊，蜷縮著一個蓬頭垢面衣衫襤褸-人，正瑟瑟發抖，看起來像是受到了驚嚇。

「你別怕。」趙虎道，「我們是警察。」

那人抖動了一陣之後，慢慢地平靜了下來。

趙虎和馬漢伸手扶著他坐起來。

那人抬起頭，望向眾人。

眾人跟他對視，結果都愣住了。

馬漢和趙虎見展昭等人睜大了眼睛望著他們扶著-人，也有些不解，一起轉過臉看那個人-臉。

一看之下，趙虎和馬漢也愣住了。

只見那人-雙目呈現灰白色，幾乎分不清楚眼白和眼瞳。

馬漢伸手，在他眼前揮了揮。

那人-眼皮根本就不眨一下——盲人！

這時候，幾個來收拾堆積場-工人看到了，有人就跑過來說，「警官，他只是撿垃圾-，應該沒幹壞事。」

白玉堂等人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洛天問那個管理員，「他叫什麼你知道么？」

管理員一攤手，「不知道啊，聽說他從小就在這附近-，垃圾站-老人們都叫他阿莫。」

展昭問，「他看不見？」

「嗯。」管理員點點頭，「聽說他嬰兒-時候就被拋棄在垃圾站里了，大概是因為盲吧，是垃圾站-一些老人把他養大-。」邊說，邊指了指自己-腦袋，壓低聲音說，「這裡也不是太清楚-。」

展昭等人都愣住了，一起回頭望向那個一臉茫然坐在皮卡上-流浪漢。

他們唯一-目擊者，王大平花費了十多年不惜坐牢來尋找-唯一-目擊者，竟然又盲又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