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01 眼疾

SCI大樓-休息室里，經過洗澡理髮剃鬍子等多道工序之後，那位被展昭他們從垃圾站里救出來-「目擊者」，終於乾乾淨淨地出現在了眾人面前。

這人也看不出是多大年紀，按照面容，應該在四十歲左右，皮膚蒼白身材瘦削，長得……該怎麼形容呢？很有些意思！

他有著一張尖銳-臉！

怎麼樣-臉算尖銳？並不是說下巴尖或者腦袋尖，而是一張「稜角分明」，沒有什麼肉-臉。

更有意思-，他生為一個盲人，卻有著一雙異常深邃-眼睛，如果將那雙詭異-白眼替換成正常眼睛-話，這人將會被形容成——長著一雙鋒銳眼眸-中年人。

這位被稱為「阿莫」-流浪漢，似乎是受到了一定-驚嚇，坐在沙發上顯得分外緊張。

不過對於一個盲人來說，讓他離開熟悉-環境，到一個陌生-環境，會緊張是正常-。

白馳給他倒了一杯熱茶，抓著他-手讓他捧好。

SCI眾人都圍在辦公室里，觀察這個「目擊者」。

王大平在一張轉椅上坐著，托著下巴嘆氣。

蔣平有些同情他，畢竟是做了十年牢啊！

展昭道，「如果他真-沒有價值就不會有荷槍實彈-殺手去追殺他了。」

王大平點頭，「我知道，只是這一切似乎已經超出我-智力能理解-範圍了。」

說完，他一攤手，「所以說我還是白忙活了十年。」

白玉堂又看了看阿莫，問展昭，「趙爵他們呢？」

展昭一攤手，他打從剛才就開始找了，趙爵無緣無故失蹤了，以他-性格，不可能不屁顛屁顛跟著去抓目擊者-，換句話說，他有急事要處理。

這時，接到電話-楊帆和郝靈都拿著醫藥箱來了。

藍棋和藍西兩兄弟也來了，兩人一身正裝，看著還挺帥。

郝靈-白大褂裡邊穿-也是好看-晚禮服，於是展昭有些不解地問兩兄弟，「喝喜酒啊？」

藍棋和藍西無語地看著兩人，「今天不是白氏-十周年慶酒會么？」

展昭和白玉堂一愣，隨後倒抽了口涼氣……他倆出-餿主意慫恿白錦堂大辦宴席，請各路賓朋，好順便觀察一下那個神秘-岳海，誰知道到頭來他倆倒是把這茬給忘了！

外邊，公孫拿著個醫用-手電筒溜達了進來，問，「你們不去換衣服是準備被你們大哥痛揍么？」

眾人趕緊跑去換衣服。

郝靈和楊帆給阿莫檢查眼睛。

公孫好奇問，「他是白內障么？為什麼眼珠整體呈現白色渾濁狀？」

郝靈歪著頭看著阿莫，邊摸下巴，「這個還真是少見！我從沒見過這種病例。」

楊帆推了推眼鏡，道，「他應該是天生-眼疾，我好像在哪兒看到過這種病例。」

白玉堂有些不解，問拿著西服，換了襯衫跑回來-展昭，「他既然看不見，那為什麼派殺手去殺他？」

展昭邊打領帶邊搖頭，順手把白玉堂-西裝遞給他。

「沒看見會不會是聽到過什麼？」白馳問。

展昭則是搖頭，「總覺得應該沒那麼簡單。」

白馳試著跟阿莫交談一下，可是他除了很容易受驚之外，人-確也有些稀里糊塗，說話含含混混，無法表達自己-情緒。但說他瘋吧，也似乎不是，他能聽懂別人-話，讓他坐下、站起來、喝茶之類-，他都理解。

展昭顯然對阿莫-興趣極大，但是現在研究已經來不及了，因為宴會馬上就要開始了，他們如果這個時候放白錦堂鴿子，估計會被揍得很慘。而且機會難得，岳海身份神秘，也是一條重要-線索。

只是，要怎樣保證阿莫-安全呢？

雖然警局應該是最安全-地方，但是之前幾起發生在警局內-案件，還是讓眾人放不下心。

「最安全-方法還是帶在身邊。」展昭突然開口。

白玉堂問展昭，「你-意思是帶他去參加宴會？」

展昭點頭，「帶去宴會廳，岳海也在呢，沒準會有意外發現，既然是目擊者，管他看得見看不見，如果能再見到殺手，那必定會有所察覺。就算他沒發覺什麼，對她有所圖-人，應該不會放過這個千載難逢-機會。」

白玉堂微微地皺眉，似乎是覺得展昭-計劃可行。

這時，就聽一個聲音從門外傳來，「-確是個好方法。」

眾人回頭，只見趙爵和白燁回來了。

趙爵邊摸下巴，邊打量著阿莫，盯著他那雙近乎純白-渾濁雙目看著，臉上是難以掩飾-興奮之情。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可以看出，趙爵知道一些他們不知道-，關於阿莫-事情。不過么，以趙爵-性格應該不會主動說出來，而至於問他會不會說，那就得看情況了。

白燁也走了過來，對白玉堂說，「如果帶他去宴會，效果會很好，但是有一定風險。」

白玉堂皺眉，「你是指，來自哪方面-風險？」

「你們去找他-時候，已經有殺手道到了吧？」白燁問。

白玉堂點頭。

白燁挑眉，「這應該是第一波。」

「也就是說，後續會有一波又一波-殺手趕到？」展昭問，「宴會場所人很多，可能會出亂子？」

「以雙胞胎安排-場地，安保應該不是大問題，提前跟他們打個招呼，不至於出大亂子。」白燁對雙胞胎倒是挺有信心，「不過么……等於告訴全世界，目擊者在這裡。」

「很多人在找目擊者么？」展昭問。

白燁一笑，「畢竟是唯一一個，你也知道最近S市聚集了多少人。」

「那些殺手不是來找G-么？」展昭問。

「大家找G-目-，也都是同樣-。」趙爵背著手圍著阿莫轉了一圈，伸手，戳了一下阿莫-脖子，似乎是感受一下手感。

阿莫根據感覺，轉過臉看趙爵。

「敵人-敵人就算不是朋友也可以是合作-對象。」白燁道，「可能需要多花功夫做一些溝通工作。」

白玉堂和展昭都皺眉，怎麼合作？像Eleven那樣-都是數一數二-職業殺手，人又沒法控制，合作-難度太高了。

這是，趙爵突然對馬漢打了個響指，邊招招手，似乎是要什麼東西。

馬漢摸出打火機丟給了他。

眾人都眨了眨眼——馬漢竟然知道趙爵跟他要什麼。

趙虎胳膊一碰馬漢，那意思——是不是他上次催眠你-效果。

馬漢也有些不解，自己究竟是通過趙爵-手勢判斷出他要打火機，還是真-被他控制了？剛才看到他動作后，是本能地想到打火機，絕對是一種本能反應！

展昭看了趙爵一眼，沒多說什麼。

趙爵打開打火機，火苗竄起-瞬間，阿莫-頭轉了過來，那雙白色-眼眸盯著火苗。

隨著趙爵緩緩移動火苗，阿莫-頭也跟著緩緩地轉動。

一旁-楊帆和郝靈都好奇，「感光-？」

「既然感光為什麼對手電筒沒反應？」馬欣不解。

「不是感光。」公孫突然開口，「是感熱……」

「什麼意思？」眾人都睜大了眼睛。

夏天問，「難道跟蛇眼一樣-？！」

「啪」一聲，趙爵合上了打火機，臉上-神情可以用雀躍來形容，他盯著阿莫，道，「遺傳者！」

白玉堂不解地看展昭——遺傳者？某種專用術語？

展昭也皺眉，哪門心理學也沒有「遺傳者」這種術語啊，再說了，這世上，誰不是遺傳者呢？

想到這裡，展昭突然像是想明白了什麼，微微地張了一下嘴，望向阿莫。

白玉堂敏銳地察覺了展昭這個恍然大悟-表情，就看著他。

趙爵微微地挑起了嘴角，對展昭-頓悟表示滿意。

展昭見白玉堂看自己，就提醒，「他不是盲-！」

公孫也點頭，「他可能真不是盲，只是眼睛有罕見-遺傳病，可以看到溫度……」

白玉堂想了一下，也明白了過來，問展昭，「意思就是說，他如果是目擊者，他看到-並不是那個人-臉，而是那個人-溫度或者熱能？」

展昭道，「不如來做個試驗！」

說著，展昭問阿莫，「再要一杯茶么？」

阿莫手裡-杯子已經空了，他顯然是聽懂了，就點點頭。

展昭道，「剛才給你倒茶-人……把杯子給他。」

阿莫緩緩地轉過頭，將杯子準確地遞向了站在他身後不遠處-白馳。

眾人都驚訝。

展昭接著問，「剛才誰戳了你脖子？」

阿莫又轉過頭，臉部朝向趙爵-方向。

趙虎驚訝地張大了嘴，「那究竟是盲還是不盲？」

「盲！」展昭道，「他看不到我們都能看到-東西，卻可以看到我們都看不到-東西！」

「什麼東西？」趙虎又開始保持張大嘴-狀態。

「溫度！」展昭道。

楊帆和郝靈兩個醫務人員十分有興趣地盯著阿莫-雙眼。

公孫也道，「-確是神奇！」

「能不能具體解釋一下？」馬漢問。

「世上-人雖然是相同-物種，但是人與人又有根本-不同，世界上完全相同-兩個人是不存在-！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信息，已知-用來判別人信息-項目越來越多，指紋、DNA、瞳膜、聲音等。但除了已知-東西，還有未知-東西！比如說每個人-溫度、氣味、腦電波、電磁場等等。」展昭道，「我們除了外表之外，身上其實貼了無數-、獨一無二-條形碼，只是肉眼凡胎根本讀不懂。」

眾人都明白了過來。

白馳給阿莫又倒了杯茶遞到手裡，道，「他-確是看不見東西，但是卻偏偏可以看見每個人-溫度，這個特殊-條形碼，對么？」

「這是無法偽裝-！」展昭也有些興奮，「我們也搞不清楚他究竟是通過什麼來辨別人，沒準能看到更多我們根本看不到-訊息！一個人是不可能對於自己不了解、無法控制-特徵來進行偽裝-！誰能控制自己散發-熱量？誰能控制自己四周圍-磁場？再高明-偽裝者，在他面前也無所遁形！」

眾人都刷拉一聲轉臉看阿莫。

白玉堂點頭，「就算不會被記住面容-人，也逃不過他-雙眼，他是獨一無二-，目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