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20 狡兔之籠

公孫跑來，給了眾人一個驚人-消息——所有襲&擊者，都是遺傳者。

一時間，遺傳者這個被定義為「珍貴物種」-存在，瞬間讓人覺得「廉價」了起來。

然而，在眾人紛紛表示震驚-時候，有一個人卻相當-淡定——展昭。

白玉堂接過公孫遞給自己-報告，看了一眼之後，回頭看展昭。

展昭這會兒氣定神閑-，一切意料之內-感覺。

白玉堂有些不解，剛想問問明白，展昭卻拍了拍他，道，「不然先去那個機械廠吧？路上再說。」

眾人都點頭。

臨出門，展昭又攔下了想要跟著去-洛天和秦歐，對他倆招招手。

兩人對視了一眼，湊過去。

展昭神神秘秘低聲跟他倆耳語了幾句。

洛天和秦歐對視了一眼，似乎有些懵。

白玉堂看了看這邊-情況，展昭也沒多說其他-，就示意他倆抓緊時間。

洛天和秦歐就一起快步出門了，顯然是展昭有事讓他倆另外去辦。

放下這二位去執行什麼秘密行動不提，趙虎、馬漢和小白弛還是跟著展昭白玉堂一起開車上路，趕往嵐山機械廠。

為了更好地聊案情，幾輛車-通訊設備都接通了，坐鎮SCI總部-蔣平和公孫也都戴上了耳機，開啟了跟車內眾人-對話模式。

白玉堂將車開出警局，第一時間就對展昭說，「有很多問題想問。」

展昭瞭然地點點頭，「想問什麼？」

「遺傳者和這次襲&擊-問題。」白玉堂也懶得一條條問，索性籠統地來，讓展昭一次說個明白。

「你們覺得，這次襲&擊-目-是什麼？」展昭問，「解救G么？」

白玉堂搖了搖頭，「這並不像是一次解救行動，如果是-話，那策劃這次行動-指揮官也太不靠譜了。」

展昭點點頭，通訊設備另外幾端-人也發表自己-看法。

和馬漢一輛車，正跟在白玉堂車子後邊-趙虎，顯然也是對這次-襲&擊行動萬分不解，「要救人-法子多了，沒見過拉兩隊人馬直接沖警局大樓來-。樓里-警員有一半都是配槍-，而且樓內結構複雜，特警總部還就在附近，出警三五分鐘-事兒，還搞個直升機……拍電影啊以為。」

馬欣也覺得有違常理，「還不如找個人假扮成清潔工什麼-偷偷進來下個毒解決了G來得科學點。」

「我剛才問了ELEVEN。」馬漢道，「這次行動事前走漏了風聲，所以殺手們才會提前做好準備，這點也很奇怪。」

「這麼大-行動提前走漏風聲？」蔣平噼里啪啦開始敲鍵盤，邊自言自語，「沒理由啊……雖然說消息源不同，但殺手們能做好準備等他們來，那是提前多久泄露-啊？」

捧著個茶杯在一旁喝茶-公孫也點頭，「有點刻意哦！」

「這幫人不像是來暗殺或者營救-，倒像是扛炸&藥包去炸碉堡-。」展昭慢悠悠來了一句。

白玉堂想了想，皺眉，「自殺式-？」

「所以是恐怖襲&擊？」趙虎覺得更不靠譜了，「圖什麼呀？」

眾人都等著展昭給答案。

展昭聽完了眾人發表-意見，卻沒順著往下說，而是改了個話題，問，「你們覺得，遺傳者之間，有沒有什麼不同？」

眾人都想了想，白弛說，「區別還挺大-，良莠不齊-感覺。」

「對啊。」趙虎也點頭，「阿莫他們那幾個都還挺神-，我們抓&住-最後那個遺傳者更加厲害！感覺比其他所有遺傳者都要厲害，而來襲&擊-那些個遺傳者卻又很普通，感覺整體拉低了一個檔次，一點不神秘了！」

眾人都點頭。

展昭微微一笑，「同樣都是遺傳者，有優秀-，有普通-，還有不優秀-，這個情況，讓我想起了『格雷欣現象』。」

趙虎眨眨眼，「啥欣？」

公孫捧著杯子「呼嚕嚕」一口，「虎子你平時多看點書么，格雷欣現象是很普遍存在-，你聽過『劣幣驅逐良幣』這個說法吧？」

「哦……」趙虎點點頭，「這個我聽過，總聽一些什麼專家分析經濟啊、貿易啊之類-時候講起。」

馬漢也不是太明白，這個詞兒是個經濟現象，跟這次-類似恐襲什麼關係？

「所謂-劣幣驅逐良幣，簡單點說就是兩種情況。如果是鑄造幣，就拿金和銀來舉例子。想要同時存在兩種貨幣流通-情況是不可能-。人們會把價值更高-金子儲藏起來，而大量使用價值更低-銀子來流通。久而久之，金就不再是貨幣了，銀成了唯一-貨幣。而換到現代-紙幣，就更淺顯易懂了，你錢包里有兩張錢，一張新一張舊，花錢-時候，你會先把舊-花出去。」

眾人都琢磨著展昭-這個說法，似乎有什麼呼之欲出。

「然而，隨著時代-發展，貨幣-形式發生了改變，除了硬貨幣之外，世上又產生了軟貨幣。在虛擬世界流通-貨幣卻與現實世界恰恰相反，越是有價值-，越是會被流通起來，形成了一種『反格雷欣現象』。」

眾人皺著眉頭反覆琢磨——跟案子有什麼關係呢？

「我之前有一次，誤入了一個經濟學家雲集-論壇，混在裡邊稀里糊塗聽了一堂關於劣幣和良幣-課程。因為不是本專業，所以很多沒怎麼聽懂，但有一條理論，我聽了覺得很有道理。」展昭不緊不慢接著說，「有一位經濟學家是這樣概括-，劣幣驅逐良幣，相當於是『壞』佔主導來驅逐『好』……看起來是個不太正確-路線，但卻是個相對來說溫和又符合規律-過程。劣幣驅逐良幣，只會導致良幣-價值更高，更穩定。而反過來，良幣驅逐劣幣……這個看起來『好』驅逐『壞』-，更符合『道理』-現象，卻是極其殘酷血腥-。良驅逐劣-結果，不會讓劣更穩固，而是會讓劣徹底消失。」

展昭說到這裡，白玉堂瞬間領會了他-意思，問，「貓兒，你-意思是，優質-遺傳者，在『銷毀』劣質-遺傳者？」

展昭對他點點頭，「我是這麼想-。」

「所以遺傳者是分三六&九等-么？」白弛問，「這些被派來襲&擊警局-殺手，其實目-更本不是G，而是送死？」

「難怪那些雪糕廠-殺手也一個兩個跟二百五似-找死……敢情都是自爆啊！」趙虎覺得這法子挺損不過還挺&實際，「說白了就跟釀酒一樣唄，一批釀他幾百缸，留下好-一兩缸，其他-統統砸了。」

「保留優秀品種銷毀劣質品種，這不是法&西&斯那套理論么？」白弛皺眉，「那遺傳者是納&粹？」

「-確是有這麼點意思，但是又有一些微妙-區別，性質上不同。」展昭向來是個注重細節-人，見討論深入到了細節處，大家思路又都跟得上，就架起腿，慢悠悠接著往下說，「要毀滅某個群體，必須要有某種理由，簡單點概括，可以是出於主動、也可以是處於被動，甚至某種本能。」

「嗯。」

SCI辦公室里-法&醫組聽到這個理論后，產生了不少共鳴。

「就跟實驗室里-小白鼠似-，強壯-會咬死弱小-，這個是出於一種本能吧？」馬欣問。

「實驗皿里，一種病毒吞噬另一種病毒，是出於主動！」夏天接著說，「這屬於進化和演變。」

兩人說完，蔣平好奇問，「那被動是什麼情況？」

「呃……」就在眾書生從理論上思考-時候，白玉堂開口說了一句，「不受控制或者受到威脅。」

展昭輕輕打了個響指，「正確~」

「不受控制和受到威脅是有因果關係-。」展昭分析道，「從之前打聽到-，雪糕廠-行&事風格來看，劣質-遺傳者和優秀-遺傳者，是一種類似劣幣良幣-存在。而這裡-良與劣又是與現實相悖-。所謂-優秀-遺傳者，都是身患殘疾-。而所謂-劣質-遺傳者，卻是不患有殘疾-。殘疾-遺傳者具有特殊-才能，卻並不具備攻擊性。劣質-遺傳者，沒有特殊-才能，卻極具攻擊性甚至不可控……他們就像是第二檔和第三檔……」

「那第一檔……就是最後那一個遺傳者么？」白玉堂問。

「那個-確厲害，既具有特殊才能，又具有攻擊性，某種程度上也算是不可控……而且阿莫還看不到他！」蔣平邊敲鍵盤邊自言自語總結。

展昭在他說完「阿莫看不見他」這句-時候，輕輕地咳嗽了一聲，道，「這是所有遺傳者都不曾出現-一個特性，只有他有！」

「可問題是。」白玉堂不解，「他要殺-卻是優秀-不具有威脅性-遺傳者。」

「對啊，殺那些殘次品-又是誰呢？」白弛問。

展昭沒有說話，似乎是想到了些什麼，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微微地笑了笑。

眾人都等著他更詳細地解釋。

展昭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萬物進化爭奪地球-結果，人類是唯一-統&治者。」

眾人都莫名，只好等待白玉堂-「翻譯」。

白玉堂也跟著沉默了一會兒，最後問展昭，「你-意思是……除了最後-那一個遺傳者，其他都是可以被銷毀-？」

「最後那一個不是也接近被銷毀了么？」展昭挑挑眉。

白玉堂點了點頭，「還有更完美-遺傳者！」

展昭笑了，開口，發出一個音節，「I。」

公孫好奇，「又是你那套G要通過I找到N，而N又要找到I-理論啊？」

「I代表最完美-遺傳者？」馬漢問。

「如果你們是I，你們會怎麼做？」展昭反問。

「逃走。」白弛回答。

「怎樣逃走？」展昭接著問。

眾人都不說話，公孫又呼嚕嚕喝了口茶，開口說，「殺光所有殘次品，他就能永遠安全！就算被抓&住，也無所謂！」

趙虎嘴角抽了一下，覺得無語，「這屬於強行稀有物種，人為製造瀕臨滅絕-情況啊？」

眾人得出結論后都覺得情勢不太妙，而開著車注意著外邊路況-白玉堂，也是開口說了一句，「不妙啊。」

「怎麼了？」展昭問。

馬漢也說，「好多消防車。」

趙虎望著遠處，「像是挺大火警，看那邊那個煙。」

SCI-兩輛車在前方路口拐彎處，發現了疏導交通-交警，障礙物擋住了通往嵐山機械廠-路。

遠處一片濃煙滾滾，顯然是發生了火災，眾人都有不太好-預感。

搖下車窗，白玉堂掏出證件問交警，「哪裡火災？」

交警告訴白玉堂，前邊連著幾個廠區突然著火了，可能是什麼可&燃&物泄露，不能判斷是不是化學物品燃燒，情勢不明，所以疏散人群禁止通行，消防隊正在救火。

白玉堂皺了皺眉頭，看展昭。

展昭探頭跟那個交警商量，「讓我們去跟消防隊溝通一下吧？我們這裡有些情報沒準能幫上忙。」

交警點頭，給白玉堂他們指了路。

其實也不用指，醒目-消防車就在前方。

車子往前開，展昭-電話響了，是洛天打來-。

展昭接通電話之後，問，「接到人了么？好-，立刻趕去機場。」

掛掉電話，白玉堂看展昭，眼裡有詢問。

展昭對他微微一笑，示意他——稍安勿躁，耐心等待。

SCI辦公室里，蔣平調出了廠區附近-監控，馬欣也打開了電視機看新聞。

突發新聞果然正在滾動播放S市郊大火-情況。

夏天在晚上搜到了一些路人拍攝-視屏，「好像不是爆炸，這火起得有些莫名其妙，為什麼蔓延那麼快？。」

「今天風也不大。」馬欣看著新聞里航拍-火場畫面，拿出之前蔣平用衛星拍攝-機械廠街景圖對比，「完了！整個機械廠全燒沒了，燒得這乾淨，就在正中間，連周邊幾個廠房都被波及了，不知道有沒有傷亡。」

「機械廠沒那麼多可&燃&物吧？」公孫皺眉，「周邊幾個也不是化&工&廠，這火跟澆了汽油點-一樣。」

「鐵定是有人縱火啊，毀屍滅跡，這下是乾乾淨淨什麼都沒剩下了。」蔣平搖著頭覺得可惜。

正說著，蔣平電話響了，「喂？洛天啊……哦，好-。」

蔣平掛掉電話之後，似乎有些莫名，不過還是打電話給包拯。

公孫聽蔣平跟包拯說-，是讓他派人去岳海-家裡，將人控制住。

「要抓岳海啦？」公孫問，「展昭剛才神神秘秘-，是讓洛天和秦歐先去抓岳海？」

「這倒不是，洛天他們趕去機場了。」蔣平回答。

「展博士先見之明啊！」馬欣拍手，「如果岳海真-就是I，那這火跟他一定有關係，這是燒了老窩準備遠走高飛-節奏。」

「可是我們一直有監控，岳海在家裡沒有離開。」蔣平搔搔頭，「而且洛天和秦歐也不是單獨去-機場，還帶了個人呢。」

「誰啊？」法&醫組三人異口同聲問。

蔣平說出了一個眾人怎麼都沒想到-名字，展昭讓洛天和秦歐帶去機場-，正是最早那個患有奇怪1/2缺失症-目擊者——劉&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