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七章：緣起緣滅
面對三位強到可怕的對手，白壽毫不遲疑，施展出追星箭。
錚！
箭出如龍，真氣呼嘯，在空氣中竟然摩擦出火光，如流星飛墜人間。
然而，砰的一聲輕響，領頭的四品強者只是用兩根手指，就將這根箭矢輕輕夾住。
「不錯的力量，若是大意之下，能夠傷到五品，你當得起一聲天驕之名。」
四品強者抬起頭來，斗篷下的身軀魁梧如熊，臉上覆著青黑色的惡鬼面具，眉心用金粉繪著「趙」字。
「認識一下，趙無極，趙家暗堂副堂主，為了追你們，可是累死了好幾隻尋蹤蝶，一隻千金呢！」
兩位五品武者也抬起頭，臉上同樣覆著惡鬼面具，只是眉心的「趙」字以銀粉書就。
白壽麵皮忍不住一抖：「只是一個閻王寨而已，用得著你們如此大費周折？」
「閻王寨不算什麼，甚至趙世鏡也不算什麼，但如今我趙家被惡人盯上，只能拿你們開威，免得被徐家那些賤狗小瞧了不是。」
趙無極聲音忽的壓低，好似惡鬼在笑：「何況，還有熊家餘孽，那東西可比什麼都重要！」
「我們搜尋熊家這麼多年，清水、江寧都有我們的人，沒想到你這個餘孽當年竟然又潛回了漓陽，真是燈下黑！」
看到這些惡鬼面具時，牛辰綱的眼睛就已經紅了。
燃燒的宅邸，滿地的屍首，癱倒在血泊中的雙親，踏著火焰殺戮的惡鬼。
這是他多年揮之不去的夢魘，如今再度出現在眼前。
牛辰綱大吼一聲，揮舞鐵鎚，就要上去拚命。
但白壽拉住了他，將千里符取了出來。
「對方有尋蹤蝶，能循著氣味追蹤，牛叔你和翠翠用這張仙符，我和你們分開跑！」
趙無極卻好整以暇地看著這一幕，竟然也取出一張千里符：
「提醒一句，千里符提升馬匹速度，靠的是燃燒精血，馱的東西太重，馬匹可撐不了一天。」
白壽知道，自己走不了了。
他摩梭著仙塔，壓抑著聲音咆哮道：「仙塔，我知道你有靈，將那股力量再次注入給我！」
石塔內，李禪道長長一嘆，石塔內的真氣毫無保留，咆哮而出。
白壽的經脈發出不堪重負的聲音，皮膚皸裂溢血，真氣滾滾茫然如海，五品都要驚懼。
「壽哥……」
看著轉瞬變成血人的夫君，牛翠翠忍不住垂淚，她現在只是恨，恨自己為什麼天賦如此差。
恨老天為什麼如此絕情，明明半年前生活還是幸福美滿，轉眼就要墜入地獄。
「翠翠，這尊石塔你拿著，千萬不要丟了，等我回來，教咱兒子練武！」
白壽滿眼溫柔，笑得是那麼不舍，猛地一刀扎在馬屁股之上。
快馬受驚，載著牛翠翠遠遁而去，塵煙之中，幾滴晶瑩淚珠灑落長空。
「追上去！」
趙無極示意一名五品動身，白壽卻猛地大吼一聲，將刻著五虎的令牌握在手中：
「我看誰敢追！你們要的東西在我手裡，敢追我就碎了它！」
「可笑！先天留下的東西，豈是你能損傷的了？」
嘴硬歸嘴硬，趙無極還是老老實實不敢妄動，只能看著牛翠翠消失在遠方。
五人靜靜對峙著，彼此都是你死我活，磅礴殺意匯聚，連空氣都變得壓抑起來。
「牛叔，等會替我攔住趙無極兩個呼吸，可以嗎？」
白壽將銀蛟鎧穿好，
白色的真氣氤氳綻放，鋒利無比，附在鎧甲表面。
「放心，小子，兩個呼吸而已，老子用命給你拖到，做不到下輩子你當我爹！」
「沒想到，我竟然會跟你這個臭小子死在一塊，可惜了隔壁賣豆腐的蘇娘！」
牛辰綱收回遠眺翠翠的關切目光，臉上神色視死如歸，還有幾分解脫：
「不過你小子，是個男人，死前能殺幾個趙家狗，不虧！」
當氣氛壓抑到極致時，就像瀕臨爆發的火山，發出了震撼世間的怒吼。
「無極老狗，吃你熊爺爺一錘！」
「無謂的掙扎！」
看著瘋癲的牛辰綱，趙無極不屑出聲，主動迎了上去。
他只是輕飄飄一揮手，就輕而易舉地將鐵鎚打爆，然後摘下了這顆蒼老的頭顱。
滾燙的鮮血噴涌，這是復仇者的哀鳴。
「牛叔，你騙我，這才一個呼吸，您就要當我兒子了！」
白壽熱淚滾滾，從臉頰上滑落，模糊了視線。
他體內擠壓到極致的真氣爆發，施展出蠻熊衝撞，將一名大意的五品撞成肉泥。
他又彎弓搭箭，狂暴的真氣將他右臂碾碎，射出的箭矢如白虹貫日，刺破了蒼穹。
第二位五品被射爆了半邊身子，血骨亂飛，臟腑如泥，哀嚎數秒沒了生息。
「無極老狗，來追我！」
仙塔傳給他的真氣完全枯竭，白壽渾身血肉都要炸開，但他咬破舌尖提神。
翻身騎上快馬，手中千里符拍在馬屁股上，化作殘影朝著漓陽郡跑去。
「該死的東西，這是什麼邪門功法！」
白壽表現出來的實力，令得趙無極心驚肉跳，他面色陰沉不定。
最終一咬牙，飛身上馬，同樣用去千里符，死死追了上去。
逃去哪？
這個問題，從送走牛翠翠之後，白壽就在腦海中思考著。
哪裡，能有殺死四品武者的力量？
最終，他絞盡腦汁，確定了一個位置。
大青山深處。
牛叔曾告訴過他，那隻銀狼王，是被逼出大青山的。
那裡，可能出了了不得的東西。
甚至，他還在大青山碰到了仙人玄七，或許就是來解決這件事的。
即便大青山深處的東西已經被殺死，但繞回漓陽郡，翠翠也能安全不少。
千里符綻放光芒，燃燒著駿馬的氣血，綻放出血色的光芒。
數個時辰之後，大青山已然在望。
兜兜轉轉，緣起緣滅，白壽竟然又回到了此地。
路過古廟時，他一咬牙，駕馭著馬匹繼續向著山中深入而去。
大青山深處，白雪皚皚，狂暴的風雪在呼嘯，天寒地凍，彷彿來到了冰雪的世界。
一個碩大無比的山谷，坐落在那裡，就像是暴風雪的風眼，冰雪的起源。
山谷四周的雪山之巔，一行五人站在那裡，籠罩在一個靈光護罩中，風雪不侵。
他們看起來都很年輕，仙姿縹緲，氣質出塵，如同自山水畫中走出的仙人。
道士玄七，赫然也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