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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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特加早已整裝待發,表情看似沉穩，實則心中暗含欣喜。
距離他上次和琴酒大哥一起出任務一起過去快三天了，簡直是度日如年！
男人完全無法接受不能跟著琴酒大哥混的日常,那樣和鹹魚還有什麼區別？
眼下有重回大哥身邊的機會，伏特加自然是毫不猶豫的就要抓緊想要表現自己。
他在門外等了一會,等到了身披黑色風衣卻依然難掩嬌小身材的黑髮少女。
她眨著一雙烏黑明亮的眼眸,頭上戴著一頂組織統一發放的黑色禮帽,配上那有些單純無辜的表情，有點像是偷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子。
不過某種程度上也確實不錯,少女本質上還只是個未踏入成年人骯髒世界的普通高中生。
黑澤茉莉扯了扯有些寬鬆的黑色風衣,感覺只是隨便動幾下就有冷風從底下灌進來。
也得虧現在不是冬天,不然她就要冷得在寒風中瑟瑟發抖了。
「伏特加，可以改尺寸嗎？」
在某位憨厚老實成員的強烈要求下,黑澤茉莉深感遺憾的去掉了叔叔二字，改為直呼其名。
「是我疏忽了！」伏特加感到十分愧疚，直接乾脆利落的道歉：「準備的太匆忙了,最小的尺寸只有這樣的了……對不起！」
「等任務結束后,我會按照你的尺寸都改小的！」
黑澤茉莉當然十分理解，一個單身大老粗怎麼可能在意的到這種細節？
「謝謝你，伏特加！」
不過，有這個心她也很感動了。
黑澤茉莉嘴角微勾，露出一抹淺笑。
伏特加不自覺的也被感染，嘴角微微翹起，勾起一個有些僵硬的弧度。
冰寒刺骨如同催命般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你們要磨蹭到什麼時候？」
銀髮男人銳利的視線掃過他們，隨後意義不明的冷哼一聲。
「伏特加,三日不見,你倒是懈怠了……」
伏特加立刻一個激靈,連忙解釋：「不、不是的大哥，我們已經準備好了！快出發吧！」
他朝著黑澤茉莉使了個眼色。
少女也忙不迭點頭，用充滿好奇的目光打量了一圈琴酒與伏特加。
他們也還是那老三樣打扮，由此可見，衣櫃里準備的那一沓一模一樣的黑色三件套都是組織里統一批發的。
這一點，和被嚴格要求每天必須穿校服才能進學校的學生很像啊。
黑澤茉莉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琴酒見狀，毫不猶豫轉身就走。
伏特加與黑澤茉莉連忙跟上。
一路上，二人看著前方琴酒健步如飛的身影，心思各異。
伏特加臉上冷汗都出來了，他察覺到琴酒大哥的心情不太好，為什麼？難道是因為他自作主張去叫小茉莉起床？
黑澤茉莉卻絲毫沒有想那麼多，她的注意力全集中在銀髮男人的大長腿和高挑身材上了，目測感覺是那種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類型。
不錯，越看越滿意了！
雖然這個行為看起來有點痴漢，但在黑澤茉莉看來這卻是十分合理正常的行為，因為——這都是為了之後畫一個性轉版白毛殺手做準備！
沒有人，能抗拒白毛的誘惑！更何況還是自己親手創作一個白毛！
至少身為漫畫家的黑澤茉莉就完全抵抗不住。
她那如有實質的目光就連伏特加都察覺到了，臉上的冷汗唰的流的更多了。
這、這是怎麼了？為什麼兄妹倆的氛圍這麼古怪？難道昨天晚上他離開之後又發生了他不知道的後續嗎？
沒有人出言打破這沉默，導致三人維持著古怪的氣氛一路無話直至上車。
伏特加依然是勤勤懇懇的當司機，琴酒則老大爺抱臂闔眸小憩，唯有老老實實坐在後排的黑澤茉莉，透過後視鏡觀察銀髮男人的表情。
她注意到琴酒眼下隱隱的青黑與微微蹙起的眉頭，對接下來的任務產生了一絲好奇。
難不成是很難的任務嗎？
「伏——特——加——」
黑澤茉莉坐直身子，踮起腳尖，湊到伏特加耳邊小聲道：「你——知——道——是——什——么——任——務——嗎——」
她一字一句的說道，盡量用最輕的聲音詢問，生怕驚醒了某位像是等待被王子吻醒的白毛睡美人。
雖然說琴酒並不是什麼睡美人，很有可能是故意偽裝伺機在關鍵時刻暗殺王子的殺手……
但是正是這種強勢外表下偶爾展現出的柔弱，才更加惹人憐惜啊！
特別是黑澤茉莉還是個白毛控。
伏特加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琴酒的方向，確認大哥沒有吵醒后，他輕輕鬆了口氣。
以往作為司機的他，從來不敢多說一個字的廢話，就怕惹了大哥厭煩，但是現在，不知道是不是被少女青春活潑的氣氛感染了，伏特加也連帶著膽子比以往大了些。
「我、我也不清楚……」他悄悄回道：「不過，聽說最近組織里高難度的工作都被人接下了，大哥好像只接到了一個簡單的催債任務……」
也許，這才是琴酒大哥心情不好的原因？畢竟這樣簡單的任務，交給他處理屬實是大材小用了！
伏特加忍不住陷入沉思。
聽聞只是要債，黑澤茉莉有些失落。
還以為能見到一些不同尋常的大片場面呢！結果就這？
只覺一腔真心錯付的黑澤茉莉遺憾了片刻，很快又重新打起了精神。
雖說這一次沒有看到大場面，但之後還有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嘛，總有機會能看到的！
自我安慰完畢后的黑澤茉莉開始提問自己感興趣的話題。
「你們也會催債的嗎？是類似於保護費嗎？這聽起來有點像是mafia的工作！」
之前在橫濱碼頭取材時，黑澤茉莉有意接近了一些她十分感興趣的mafia成員，並利用異能影響貼身採訪了一段時間。
她對底層mafia成員的工作日常也算是頗為了解，也確實沒想到黑衣組織內部也有這樣的任務。
最近高難度的工作都被人接了……由此可見，這犯罪組織的內部也相當內卷！
她的腦海中下意識閃過了某個心機男的身影，剛好那人最近失蹤了，該不會剛好是他吧？
黑澤茉莉的問題有些刁鑽，伏特加看著她那雙純然好奇的眼眸，一時之間也有些卡殼了。
他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相比較於國家承認合法，做事會留一線的mafia組織，作為跨國犯罪組織的黑衣組織可以說是為了錢壞事做盡，各種骯髒齷齪的手段層出不窮，全都是寫在了刑法上的危險行業。
哪怕只是其中一件事捅出去，也會導致無數人因此下馬甚至血雨腥風。
這裡面那些複雜的利益關係不太適合講給她聽。
伏特加開始糾結如何用比較簡單粗暴的詞來解釋才比較好不搞歪一朵根正苗紅的小白花。
……
此前，琴酒過黑澤茉莉門口而不入，反而任由伏特加從中介入去叫門。
為什麼？
答案很簡單，因為不想看到她那張莫名欠揍的臉。
琴酒沒有不打女人的原則，他只是擔心一不小心失手把某人打死了，那樣就得不償失了。
本想採取眼不見為凈的無視政策，但奈何某位少女真的是太沒有數了。
就算不管她，也能自嗨個沒完，更關鍵的是以往乖巧懂事任勞任怨的跑腿小弟，現在似乎也有了些許被同化的徵兆。
琴酒，忍不住開口了。
「吵死了。」
他睜開眼，墨綠色的眼眸中不帶一絲情緒，這冰冷而無機質的瞳孔讓人不自覺的聯想到鷹隼，銳利逼人。
伏特加嚇的虎軀一震，果真閉口不言，只是那慌張的小眼神根本掩飾不住。
反觀黑澤茉莉，她抬手在嘴邊做了個划拉的姿勢，看上去卻對琴酒冰冷不耐的表情反應平平，甚至還能毫不在意的與他坦然對視。
「再多嘴，就殺了你。」
少女聞言，悍然無懼的拿出手機。
「……你幹什麼？」琴酒眼皮一跳，目露疑惑。
「我要告訴志保姐姐！」
「……」銀髮男人難以理解，這怎麼就突然告狀了，他不是還什麼都沒幹嗎？
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得，琴酒開始意識到自己似乎找來的不是什麼引蛇出洞的魚餌，而是一個事多又麻煩的小祖宗。
為了防止對方真的告狀給自己帶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他眉頭緊鎖，打斷道：「求人不如求己。」
「我不會給雪莉面子的。」
「哦……」黑澤茉莉敷衍的點點頭：「好的，我會跟志保姐姐說的。」
「……」琴酒抓緊扶手，目光冷冽的像是冰碴子，殺不死人也能給人凍死。
就連不敢摸魚的伏特加感覺到那低沉可怕如有實質的氣壓，都有些頂不住直接下意識開口說話。
「大哥他……他只是不善言辭！他這麼說都是為了你好啊！」
琴酒：「……」完全沒有這麼想過。
銀髮男人神色冰冷而平靜，對於自家小弟奇怪的濾鏡和腦迴路，他懶得評價，畢竟不能跟傻子計較。
黑澤茉莉看了看兩人，然後嘆了口氣：「好吧，既然伏特加都這麼說了。」
話雖如此，但是她依然沒有收回手機，甚至還抓著按鍵按個不停。
琴酒沉默了一會還是忍不住開口詢問。
「……你在做什麼？」
「玩遊戲啊。」少女理所當然的舉起手機，將屏幕的方向對準銀髮男人的視線：「貪吃蛇大作戰，你也要玩嗎？」
不是告狀。
伏特加鬆了口氣，被琴酒掃了一眼，立馬神情一凜，裝作一個莫得感情的背景板。
銀髮男人的目光落在屏幕上的像素方塊小蛇上，面無表情的看著它撞在了屏幕邊緣，顯示gameover。
「……」無趣。
這種枯燥無味的東西從未出現在琴酒的生命中，因此，他只是不屑一顧的挪開視線，懶得搭理。
「果然，只是個小鬼罷了。」
片刻后，他冷笑一聲發表意見。
這聲音聽起來有股莫名的優越感？
重開一局的黑澤茉莉頗為不解的瞧了一會銀髮男人，跟不上時代的老古董，有啥可自豪的？
玩遊戲不比看窗外風景香多了？
記在小本本上，來日必定在漫畫里把他安排的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