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假酒式救贖》#06

你看了一眼放在洗手台上的那一堆變裝道具，然後又看了看赤井秀一變裝到一半的樣子——只戴著髮網還沒套上假髮，襯上他那張輪廓深刻的成熟面容……

這就好像兩件完全不相關的搭配突兀地被硬湊到一起，反差之下觀感顯得格外滑稽。

但是，此刻的你根本沒有心思把注意放在這種事上面。

「上田？」見你眉毛彎得厲害，還滿臉為難，赤井秀一又叫了一聲你的名字。

你感覺等他弄完，估計你是真的會……

那可真是需要連夜逃離這個星球的尷尬。

這都走到門口了，你一刻都不想再等。

你：「嗯……就是……那個……」

赤井秀一：「你是有什麼為難的地方嗎？」

見你已經站穩了身體，赤井秀一準備把拉著你的手收回去。

「你稍微等我一下……」

赤井秀一說著讓你再等一等的話，似乎是準備變裝完畢后再來傾聽他以為著的「你的為難之處」。

但你根本等不住。

在他的手徹底收回去之前，你就迅速地翻手，反握住了他的手腕。

赤井秀一：「嗯？」

「就是……那個……請你現在就出去一下吧謝謝！」

你沒有過多的解釋，直接拉著赤井秀一的手腕，把他從洗手台的鏡子之前拖到了門外。

這一刻你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力氣，就這麼把這位比你重了幾十斤的高大男性扯了出去。

門被你砰地用力甩上。

拿著假髮的赤井秀一一臉懵逼地被你推出了門外。

不過在聽到門後傳出的聲音時，他瞬間就明白了你在著急什麼。

「……」

他看了看托在手裡的假髮，用手指順了幾下根本沒有打結的髮絲，假裝自己什麼都沒有聽見。

而你，在解決完這件人生著急之事之後，慢慢悠悠地從洗手間里出來。

結果你發現，赤井秀一還站在門口，你徹底放鬆的身體一下又僵住了。

你和他再次目光交匯。

你：「誒？」

這讓你有點不好意思了起來。

你飛快地瞥了一眼門板，突然在意起了洗手間的門的隔音效果如何。

「你……剛才一直站在這裡嗎？」你仰起臉看向赤井秀一，語氣有些乾巴巴地問道。因為你覺得有點羞恥，會社死的那種羞恥。

不過赤井秀一很自然地就給了你台階，他指了指自己尚未完成的偽裝：「我這個樣子也不好走吧？」

「嘛……也是……」你不太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劉海，「抱歉哈，我確實……有點著急。」

赤井秀一：「沒關係，能理解。」

你：「……嗯。」

赤井秀一：「嗯。」

這都是什麼詭異的對話……

一時間氣氛又陷入了無言的尷尬之中。

最怕的就是空氣突然安靜。

「啊啊對了對了！」你連忙提起了新的話題以打破尷尬，「那個……昨天晚上的事，還要多謝你！」

赤井秀一搖了搖頭：「嗯，小事而已。」

他的語氣一如既往的淡然，配上低沉的嗓音，竟然透出一股別緻的磁性。

你以為他會借著昨晚的事追問你點什麼，但是並沒有。

除此之外，他關心地問起了你的狀況：「你現在身體感覺還好嗎？」

「嗯，已經沒什麼事了，謝謝你，赤井先生。」

嘴上說著沒什麼事，其實你還是難受得要命，頭暈乏力手臂痛。

不過……能活著已經是萬幸了。尤其是經歷了昨晚那種失血過多瀕臨休克的恐懼，你覺得還能保持著呼吸都已經是非常幸運的事了。

赤井秀一：「還要感謝工藤先生的幫忙，不然你的情況，確實有些不太好處理。」

你：「抱歉，給大家都添麻煩了……」

赤井秀一：「麻煩什麼的不要太在意，你沒事才是首位。」

明明是平靜如水的語調，沒什麼特別的情緒起伏，可赤井秀一話中並非特殊關懷的話還是讓你聽得相當感動。

你感到意外，因為你完全想象不到這種溫柔的台詞居然會從赤井秀一的口中說出來。

雖然你知道他就是單純地正常關懷而已，但你還是為此愣神，甚至下意識地把目光在對方的臉上多停留了一會。

「我臉上有什麼嗎？」赤井秀一摸了摸自己的臉，不過很快，他自問自答式地說出了他自己的答案，「啊確實，我現在的樣子的確有些難堪。」

他自己提起了偽裝到一半未完的略顯滑稽的形象。

這個已經快要被你忽略的關注點突然被拉回來，你發現他套著肉色髮網的樣子看起來有點像禿頂。

「噗哈哈、咳，抱歉。噗……」

這一次你忍不住笑出了聲。

果然，光頭是檢驗顏值的唯一標準。

你覺得直接在別人面前這樣笑出來實在很不禮貌，於是你畫蛇添足地補充了一句：「不用難為情啦，不會難看，就是那個……嗯，赤井先生挺帥的。」

這是實話，但赤井秀一覺得你在調侃他。

他看著你嘗試憋笑，卻又忍不住漲紅了耳根的樣子，覺得你有點可愛——就像個一般女性一樣，有著鄰家女孩的溫和和羞澀。

你沒有注意到赤井秀一垂眸望向你的目光稍稍變得柔軟了些許，而在他似笑非笑略顯冷酷的面孔之上，也增添了幾分微不可察的溫柔。

【[系統提示]赤井秀一的好感上升了，當前好感：18】

你聽見了好感變動的提示。

然後，你揚起臉，困惑地看向了跟前的這個男人，並腦袋一歪，以示疑問。

「上田，你……好像和傳說中的不太一樣。」赤井秀一對你作出如此評價。

你愣了愣，「傳……傳說中？」

什麼鬼？

「嗯，聽曾經和你搭檔過的同事提起過，說你是個……冷酷的孤行家。」

孤行家，這文縐縐的話說得可真好聽。

話中那微妙的停頓，很明顯就是把那些編排的話美化了之後再說給你聽。

你聽得出來實際上其他人是在控訴上田茉莉性格古怪，行事向來獨來獨往，從來不和同事共同行事。

那可不嘛？

從上田茉莉記憶中你就感受得到，她基本沒什麼和他人有過多的交集。

這也是很讓你頭疼的地方，萬一以後遇到什麼困難，你找人幫忙都沒有門路。

就像昨晚一樣，如果不是運氣好遇到赤井……

等一下。

你突然意識到，昨晚和赤井秀一的相遇或許並不是偶然，甚至是必然。

從剛才起赤井秀一就隻字不提昨晚的事，比如詢問你和安室透之間是因為什麼事衝突，又比如你為什麼會和安室透在那種地方約見。

說明他應該知道你昨晚會去那裡的原因，可照著上田茉莉一貫不與人共事的風格，能讓他人知曉地點，那勢必是為了公事。

而能和作為波本的安室透產生交集、又屬於FBI的公事的事，只能是與組織有關。

你有點鬱悶，因為上田茉莉的記憶一點都不起作用。

【[告]因為角色不可能會擁有劇本以外的記憶。】

系統的回答讓你豁然開朗。

確實，從昨晚你做了和上田茉莉不一樣的選擇之後就全都不按照劇本走了。

原本的上田茉莉沒有在巷子里遇到應該早就守在了那裡的赤井秀一，是因為她和安室透之間的衝突結束了，根本沒有像你這樣中槍。

而赤井秀一昨晚插了手，完全是因為你需要幫助，甚至還可憐巴巴地對他喊了句「救命快帶我走」。

你：……

行吧。

也就是說劇本以外的展開全得靠自己。

「我……很孤僻嗎？」你嘗試著詢問FBI同事對上田茉莉的印象。

不過赤井秀一併沒有回答出你想要的答案。

「抱歉，我們之間並不是很熟悉。」

這個回答你並不意外，赤井秀一和上田茉莉確實不是熟人，就是他這略顯冷淡的疏離感讓你一陣失落。

你嘆了口氣，又彎起了眉毛。

見你這副喪氣的模樣，赤井秀一補充道：「不過，也許從今天起，我們會慢慢熟悉起來的。」

「誒？」

「凡是都有個開始，不是嗎？」

你定定地看著赤井秀一的臉，不知道為什麼，你居然看出了一股老父親的慈祥。

等下……

他這是在把你當小孩哄嗎？？

確實。

你太過豐富的反應表情在赤井秀一看來有點新奇，在他看來，作為一名FBI探員，你實在是有些……過於活潑了。

他看懂了你好像在不滿他的態度，你鼓起氣時的樣子讓他少有的感到和人相處也能放鬆心情。

不過這份放鬆並沒有在他的臉上停留太久。

「我先去把這件事處理好。」赤井秀一指了指手裡的假髮，然後轉身進了洗手間。

在門板合上的同時，你聽到了系統提示。

【[系統提示]赤井秀一的好感上升了，當前好感：20】

啥情況啊這是？

他的好感這麼好刷的嗎？

難不成……劇情梗概里的「那個人」是赤井秀一？

你陷入沉思時，因為你去洗手間的時間太久而找了過來的有希子叫住了你：「茉莉醬。」

「啊我在。」

「你沒事吧？還是說沖矢這邊……其實洗手間樓上還有。」

「我沒事，已經解決了。」

「那就好。啊對了！這是昨晚從你身上找到的手機，剛才又響了。」

工藤有希子把你的手機還給了你，上面顯示有兩通未接來電和一封未讀郵件。

來電人名備註的是石山教授，兩通都是他打的。

這個人你知道，東都大學的教授，上田茉莉的課題導師。

嗐。

你差點忘了，上田茉莉還是個大學生。

郵件則是一個未知地址發過來的，從內容上來看是組織的人，你也不清楚具體是誰。

對方在問你昨晚的事是什麼情況，並且還用相當不好的語氣讓你晚上去一間名為拉薇恩的酒吧見面，有事要跟你面談。

這時的你——

【選項】

A【不管組織，沒什麼比學業重要】

B【去酒吧赴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