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交易所·岩血洞

「走吧，神殿的交易所離這裡不遠，我們去換點好東西。」第二天一大早莫小山和胤就離開了村莊，向神殿交易所的方向走去。

為了收購妖獸晶核，祭祀神殿在各個人類的安全居住區都設有交易所，這種交易所除了對獵人兌換妖獸晶核之外，同時設立了很多以物換物的置換內容。

在那場浩劫之中，除了科技斷層、經濟崩潰之外，整個地質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不管是礦物還是能源材料，都變化得面目全非，人們竟然找不出一種可以定量開採替代劫紀元時期類似黃金白銀這種稀缺礦物，所以不管社會形態怎麼發展，始終沒有統一的貨幣出現。

神殿剛剛出現的那段時間，人們學會用妖獸晶核來作為貨幣單位，但是妖獸晶核只有神殿會需求，再加上基本上只有號稱獵人的那些強大人類才能不停獲取妖獸晶核，在經濟規律的淘汰下，這種交易習慣很快就消失了。

後來神殿花費大量精力，計算各種生活物資的價值，制訂了相對公平的物品規則，所以現在的人們已經慢慢習慣了劫紀元上古時期的交易方式，以物換物。

而妖獸晶核則僅僅局限於獵人與神殿之間的物資兌換，可以是大量糧食這種生活必需品，也可以是一顆僅僅十分克重的增幅戒指。

莫小山早就想好了，這顆少見的暗黑系的晶核加上其他的戰利品，大概能夠給胤再添置一副輕甲，她現在還只有一雙減重靴和一副蠶絲口罩，質量差得她根本看不上。

而自己，再買幾盒煙捲和一瓶火油也勉強夠。

「大不了少玩這個金屬盒子。」莫小山狠狠的想，然後把剛剛摸出來的小盒子又放進有胸口袋。

……

這個交易所對接獵人的執事依舊是一個白髮油顏的老頭——頭髮很白、臉皮很油，似乎神殿派出來做交易的都是這種造型的老頭，一看就又圓滑又算計。

「莫小山，這名字好哇，既平易近人又充滿氣勢，好哇！好哇！」這老頭瞟了一眼獵人執照，恭維的話脫口而出，「胤，這名字也好哇，既出類拔萃又……」

莫小山咧了咧嘴，把左手的煙捲塞進嘴裡，然後重重的錘了櫃檯一拳：「這個名字哪裡出類拔萃了？啊？」

胤輕輕的撇了撇嘴，有點想笑。

除了莫小山，還真沒有誰能讓她有情緒的衝動。

「呃？從筆畫就看得出出類拔萃！」櫃檯老頭據理力爭。

「有多少筆畫？」莫小山寸步不讓。

「額……九…九畫！」老頭繼續倔強。

「那又怎麼出類拔萃了？」

「九，乃陽極之數，曾為圖騰，這位胤小姐必將盡受天下男人的敬仰和膜拜！」老頭引經據典，寸步不讓。

「你的意思就是她會吸引很多男人了？」

「也可以這麼說！」

「她十二歲！」

「她總會發育的！」

……

「夠了！！！」這次是胤終於發火了，再雲淡風輕也受不了兩個男人吵著吵著，就把她吵成一個蕩婦胚子。

莫小山和老頭同時住嘴，然後咽下一口口水——都有點口渴了。

莫小山每次交易前，都會故意和櫃檯執掌故意抬杠，要麼惹得對方生氣，要麼和對方鬧成朋友，這樣在交易時，總能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說吧，你小子到底想兌換什麼！」櫃檯老頭餘氣未消，沒好氣的說道。

「我要五斤壓縮面糕，

還有你這裡最好的防護道具和武器，還有妖獸點位地圖，還有最結實的橡膠圈…對了，我的刮鬍刀不好用了，還要新的刀片……」莫小山把煙捲塞進嘴裡，騰出雙手，一根指頭一根指頭的掰著數。

櫃檯老頭一邊檢驗莫小山丟上來的口袋裡的妖獸晶核，一邊腦門冒著黑線，「你怎麼不去搶!這幾顆晶核怎麼可能換那麼多東西！」

「怎麼就不能換了？你看，這裡面還有一顆暗黑的晶核呢，你們神殿不是說暗黑系的晶核很有價值么？」莫小山眯著左眼，不疾不徐的說道，嘴裡煙捲飄出的青煙輕輕飄過眯著的左眼皮。

「這鼻屎大的暗黑晶核有個屁用！除非你挖到青翼紋蝠的晶核還差不多，那至少有你那該死的眼珠那麼大！」櫃檯老頭完全不買賬。

「鼻屎大？！你的鼻屎有那麼大么？！死老頭，你再胡亂衡量晶核，我非……」莫小山正冒火的嚷著，突然閉嘴了。

因為櫃檯老頭挖出一坨鼻屎，真的比那顆魔蛛的晶核要大，就在老頭指頭蛋上，泛出噁心的綠色光芒。

老頭挑釁的眼神讓莫小山極其的不爽。

「死老頭，那你說哪裡能找到青翼紋蝠？」

「此地向東八百公里的岩血洞，荒漠上唯一冒出來的山丘里。」櫃檯老頭一副打了大勝仗的樣子，慢條斯理的將那坨比晶核還大的東西彈到不知道什麼地方，然後對莫小山不耐煩的揮揮手。

莫小山怏怏的揮了揮手，換取他們倆想要的東西后，離開了交易所。

「岩血洞，傳說中就不是什麼好地方，」莫小山點燃嘴裡的煙捲，「去不去？」

胤沒有說話。抬步向前走去，莫小山猜也猜得到這種問詢是得不到答案的，跟上胤的步伐：「明天去看看吧，岩血洞……」

他們住宿的棧店就在城裡的東邊，天還沒亮，兩道身影騎乘著高大的駝騾獸，徐徐的往東走去，慢慢消失在朝陽升起的方向。

「岩血洞，聽說裡面全是純暗黑系妖獸，不少獵人都折損在裡面，」莫小山放緩步伐，自言自語的說道，「也不知道為什麼神殿那邊不給這個地方加上禁令。」

相傳千年之前，這裡只是一片一望無際的荒漠，資源貧瘠得連強大的妖獸都不願意在這裡長待，除了少數嚙齒類、爬行類和蟲類生物還能找到生存之所，對於人類來說，這裡除了荒涼還是荒涼，荒涼得連這天，都是一成不變的灰暗。

忽然有一天，荒漠的中心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沉悶巨響，緊接著以荒漠為中心傳出一股讓人心悸的波動，大地劇烈的晃動，天空也突然陰暗無比，荒漠里的小獸死命逃竄，不惜直接竄進人類聚集地被成堆的打死。更有稍微強大的妖獸，毫無顧忌的衝擊四邊的人類集聚地，給大家造成了巨大的驚慌和損失。

動蕩過去后，神殿組織人手向荒漠內部出發進行查看，這才發現，一座不高不矮的原型山丘悄然出現矗立在荒漠中間，就像大地被什麼東西突然拱起來一個圓形鼓包一樣，顯得異常突兀和詭異。

緊接著，一個黑黝黝的巨大山洞被發現，山洞裡瀰漫著一種冰冷的黑暗氣息，有精神系強者試著釋放精神力量向深內探索，結果差點被凍傷大腦成為廢人。隨著探索的深入，發現這裡是一個非常大的暗黑系妖獸棲息據點，裡面有密密麻麻的黑紋蝠盤踞，還有幾種強大的變異妖獸在山洞最深處棲息。

但是這裡面的妖獸幾乎很少走出山洞為禍人間，只是偶爾有妖獸出來獵殺一些小獸當做血食，神殿經過幾次探索后似乎也有意無意的忽略了這裡，就這樣，這裡成為了自由獵人的冒險之地，「岩血洞」的名字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命名和傳開。

……

駝騾獸是少數被人類馴化了的變異生物，它們身體強壯，善於奔跑，性格溫和，最重要的是這個物種的智慧得到了極大的進化，很容易聽懂人類的指令和看懂人類的情緒，與人類特別親近。

經過兩匹駝騾獸三天的賓士，那座圓滾滾的山丘已經從地平線冒了出來。眼看著離目的地越來越近，莫小山有點擔憂的抬起頭望著前方。

「如果兩天我們還沒出來，你們就先回去，幫我叫人。」莫小山有點凝重的對駝騾獸說，他感覺這個山洞非常不簡單。

兩隻駝騾獸踢踏了一下前蹄，放下兩人之後，用額頭輕輕的碰了碰莫小山和胤。

「你也是，如果有什麼不對，你記得先撤出來，給我叫幫手去。」莫小山拿胳膊碰了碰身邊的胤。

胤不置可否的撩了一下額頭側面的頭髮，沒有做任何回應，但是瞳孔的微微緊縮也表現出她的緊張。

這是一個寬約三丈高約一丈的巨大洞穴口，莫小山點燃一根葚葉煙捲，拿出兩塊夜明石輕輕一碰，然後交給胤一塊，接著把開始發光的石頭放進自己的燈筒帽里，戴在頭上。

整個造型就像劫紀元時期的礦工。

胤不喜歡這種戴在頭上的東西，她選擇的是綁在肩膀上的燈筒，放入夜明石后，光線被束成了一道，照向黑黝黝的山洞裡。

兩隻駝騾獸在自己覺得安全的距離外緊張的向這邊張望。

「出發！」莫小山大手一揮，帶著胤踏進了這片讓人心悸的黑暗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