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萬事俱備

「你好，少年。鄙人看您骨骼驚奇，身強體壯，以後必定是個棟樑之材啊！」

少年……你明明沒比我大多少。何況我看起來很好騙嗎？還是說我什麼時候給人一種我超有錢的錯覺？

沒等男子說完，曦源擺擺手就要跑路。

「等等等等，求求你了！進來瞅一眼吧！不買什麼看看也可以啊！好不容易遇上個同伴別辣么冷酷啊！」金髮男子苦苦哀求，就差給曦源跪地磕頭了。

周遭的人紛紛遠離二人，一臉的嫌棄。

同伴……不就是白瞳嗎這也能扯到一起？還是說白瞳就是藍屏上特地標註「混血」的外在表達形式？

腦袋沒想法，但興許新知識馬上就要來了。

曦源看向男子背後窗戶關緊，帘子拉的嚴嚴實實，漆黑一片密不透風的店鋪。

這是他的店面吧……這有人光顧才不正常……你是開店的不是開鬼屋的……

不管金髮男子，曦源走向店內。見狀，金髮男子加速跟上去。

推開門，店內整潔擁擠。過道只能容納倆個人並排同行，左側的棕色長條木桌上放著著試管，藥材和閃光的燈泡等。

右邊是一列的玻璃展覽櫃，下排置放著各類整齊的藥物書籍，書本封面保養的無損如新。上排是各式各樣的科技品，讓人眼花繚亂。

進店就跑到木桌內側的金髮男子手忙腳亂地收起這些只留下一個燈泡。

「個人愛好，個人愛好，請別介意。」男子尷尬地含笑說道。

見曦源沒半分在意，金髮男子鬆口氣用著開玩笑的語氣說道:「這是家暗地裡售賣「滌罪」出品的店。」

「我也真是命苦，接手了這個爛攤子。原想著撿到了大便宜，用低價買下了這整家店，物品完完整整地留了下來。」

「得到的是什麼？得到的是不能見陽光的東西。我還以為是在陽光底下失去作用，沒關係嘛，賣給黑夜裡工作的人用，我人脈還挺廣的。結果是在陽光下——爆炸，差點要了我半條命。沒人願意拿生命當笑話，滌罪賣的什麼爛貨！」

曦源沒空研究「爆炸」的依據，他滿腦子都是「滌罪」這個詞的常識。省略掉細枝末節，他勉勉強強提取出了主要信息。接受量較大，頭還是會有暈眩感。

滌罪，全國連鎖組織，明面上是一家全球性慈善與科研機構，背地裡是收容天生擁有「自然」的人，解決各地超凡怪物與戰鬥的官方組織。

所以我那時見到的警官都是隸屬於滌罪的？

曦源甩了甩頭，對上了金髮男子關切的眼神，看的他有點不大自然。

「小毛病。」曦源咳了幾下，簡約說了句。

金髮男子鬱悶嘆氣道:「咱們這些白瞳混血人，活又活不長，毛病還一堆。」

曦源一副「我懂的」的樣子點頭贊同，隨手拿起一件東西把玩在手中。順便想想自己除了「被動頭痛」可能還有哪些病。

「爆炸品之一:電能質源，少量能源就可轉為內部電能。風能，水能都行。呵……太陽能也可以……原價三萬，現在？哼，三千。哪怕一折全買，我也能收回利息。」

金髮男子貼心地提示曦源手裡的玩意的功能。只是曦源腦海中有比他更詳細的解說，例如……爆炸的原因。

這些東西根本不是給平常人準備的，它是武器，使用「虛妄」的武器！它在吸收能量后需要「虛妄值」的補充來釋放能量，不然能量只會堆積無法輸出。

放在黑夜裡有月亮的照耀，能量會消耗所以不會炸裂。

這屋裡大部分都是危險物品……他就需要危險物品！「滌罪」的信息精準告訴了他郊外確實有難纏的生物。

在金髮男子不解的凝視下，曦源把每件「武器」摸了個遍。逛一圈后，他對這些裝備的境況了如指掌。

無一例外，爆炸的原因如出一轍。除開副作用，它們的能力強的一批，但不是急需品。之後可以買，現在沒必要。

既然人家自詡「人脈挺廣」，不如讓他來幫忙。曦源轉頭說道：「老闆，你這……」

他頓時停住了。

不知何時，金髮男子的手上多出了一個帶把手的銀色金屬製品。

四個手掌長，表面光滑，三根支架撐著中心的杆子。杆子散射出少數電絲纏繞在桿上。

「嗯？」老闆把燈泡靠近杆子，閃著光的燈泡霎時無比耀眼。

「你在看這個？哦～1500賤賣，也不是很重要。剩下的電能不多，這玩意是……哈？你要摸。兄弟，你的愛好挺特殊啊……」

滌罪出品，取名——避雷針，底下還有滌罪的專屬印記，編號26-212。雷雨天氣不僅可「吸引」雷電儲存電能，還可驅動「虛妄值」化電能為電擊。

上輩子運氣全用在這裡了吧……據老闆說一次雷電的電能經「避雷針」稀釋完相當於讓自己渾身刺痛抽搐的程度，能夠接受。

「老闆，這個東西我要了。」

在保護自己小命上，花銷不能吝嗇。

「雖然我是賣家……我說一句，你確定嗎？這不大好使，小心謹慎也就拿來充充電費。」老闆再次確認後放下心:「成交。」

「你要出城？友情提示，現在天氣——大晴天。我個人推薦你可以在這待到晚上。

「今天晚上打雷又下雨，呃，拿著它貌似不大安全。開玩笑的，先這樣，再那樣，然後再這樣，看，關掉了。」

「收留費的話……也是玩笑，不收費。你問我怎麼知道天候？你可以不相信滌罪，但你可以永遠信任他們的天氣預報！」

「要出城的可以不用找汽車搭你一程，馬車就行，價格貴點沒事。」

話說到這個地步，曦源也沒拒絕的意思。

晚上，幻月降臨，空氣中不安的氣氛又回來了。

雨淅淅瀝瀝地落下，窗外滴答的響聲令人煩躁不堪，偶爾白光閃過的烏雲籠罩這天空。

而那輪彎月，依然掛在天空上，展示它的亮彩，沒有一片烏雲敢於接近它。

曦源一手提杖，一手抓剛在老闆那買的傘站在街頭。由於下雨地滑，街上沒有幾架馬車，他只能無聊地在這裡獃獃等著。

不知道怪物實力，去城外是一個冒險的舉動。可在這裡實驗，講真的，他想不到自己體內「自然」的改變會帶來什麼。

也許是他高看自己，「虛妄值」不高，能夠造成的影響有限，但他仍然堅信內心的選擇。況且滌罪能做到普通人對「虛妄」毫不知情，可見其防控力度之大。

這樣做被發現的話，就是以另一種手段與官方見面了。

說到官方……曦源想到了那些武器。官方應該很樂意回收這群危險係數高的武器，以合理公道的價格。

馬蹄聲終於傳來，馬車呼嘯而來，停在了招手的曦源身邊。

「出城。」

車夫揚起鞭子，甩出附著的雨水。馬嘶吼著蹬腿逆風而跑，車逐漸消失在黑夜的影子里。

狂風掀起了帘子，一隻眼透過雨滴遍布的窗戶偷窺外處的金髮男子縮了回去。

他輕笑一聲，拿出一個煥發橘紅色光的吊墜。裡面鑲嵌著塊平滑，星光點綴的不規則寶石。

他用力一握，寶石的光輝黯淡了下去。金髮青年的頭輕微抬起，眼瞳中哪還有白色，有的只是深邃，無光的純黑無光的瞳孔。

周圍的環境變得扭曲，似蒙克的《吶喊》，躁亂和不安填滿了空間。

而後，他的頭幾乎以90度上仰，對著屋頂凝望。上方像是空空如也，能讓他直接看到浩蕩的幻彩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