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虛弱的老婦人

1.

夜裡，我被一陣壓抑的呻吟聲吵醒。

剛睜眼，就看到姜元手足無措的抱著老婦人，身體一抽一抽的。

「老媽，你怎麼了？」姜元跑過去摘掉了她的耳機，搖晃著她的身體。

「別晃了，我還沒死呢！」老婦人像是剛活過來似的，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姜元說，這幾年老婦人的身體狀況欠佳，時常都會出現這種狀況。姜元對此無能為力，只能暗自祈禱，希望她能像往常一樣挺過去。

「您還好嗎？」

我湊過去，剛想要看看有沒有什麼能幫上忙的。突然，姜元抱著膝蓋坐在一旁，大口大口的深呼吸，嘴裡不斷的念著，「1，2，3，4，5......10。」

我抽回了自己的手，決定靜觀其變。之前老婦人說過，這是姜元兩個人格交流的方式。

我不由得坐直了身體，看來又要見面了，姜元的第二人格！

這次我一定要問清楚，她為什麼會認識我。

「1，2，3，4，5......10。」姜元重新睜開眼睛，眼神清澈又無辜。她好奇的接住了老婦人眼角劃過的淚水，放在嘴裡嘗了嘗。

「老媽的眼淚是鹹的，而且沒有變成珍珠。母后已經不是美人魚了。」姜元得出了結論。

強忍痛苦的老婦人冷哼一聲，並沒有像往常那樣吐槽她。

「哦~遙遠的第八大陸上，有一個善良勇敢的人魚公主。她從暴風雨中走來，救了懸壺濟世的母后。第八大陸的小公主，海底臣民的好榜樣~」

「閉嘴！是命懸一線，不是什麼懸壺濟世！再亂用成語，就回去把成語畫冊重新抄十份！」老婦人額頭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咬著牙說道。

好吧，看來姜元的第二人格並沒有出現，反而那個略帶逗比的小不點佔了上風。

2.

「阿元，過來。」老婦人沉思了片刻，向著姜元的方向招了招手。

姜元不情不願地挪動身體，坐在了老婦人身邊，還用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來，帶上它。」

老婦人摸索著將手中的頭戴式耳機交給了姜元。也不知道那個耳機有什麼可怕的，姜元滿臉抗拒，沒有接過耳機，反而把它推得遠遠的。

「別鬧脾氣，阿元。」老婦人握住姜元的手，表情凝重，「如果有天我不在了，你就戴上這個。」

「我不要！」姜元捂著耳朵，不停搖頭，「老媽怎麼會不在呢？美人魚就應該和母后永遠在一起。」

「阿元，看著我。」姜海清的聲音充滿蠱惑，「跟著我念：10，9，8......3，2，1。」

見她們沒有搭理我的意思，我決定裝作透明人。原來正數和倒數才是姜元轉換人格的關鍵，這種心理暗示的方式，我之前在老媽的書中看到過。

姜元的第二人格呲著牙向我打了個招呼之後，蹲坐在老婦人旁邊歪著頭說道，「呦？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竟然主動找我。」

老婦人像是突然卸了勁，軟塌塌的翻了個身，開口說道，「我快死了。」

姜元的第二人格忍不住瞳孔地震，湊到老婦人面前，想要將她瞧仔細，「你又想玩什麼把戲？」

老婦人示意姜元的第二人格拿起耳機。

她戴上之後，像是突然受到什麼刺激似的，瞬間將耳機甩到了一旁。

我想要聽聽裡面有什麼的時候，耳機卻被姜元搶了過去。

「大元，懂了嗎？這就是原因。」

我聳了聳肩，一旁的姜元不斷的掏著耳朵，老婦人虛弱的咳了起來。

見她們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我突然意識到自己應該迴避。

大元叫來了泰迪，泰迪也像是已經跟她們溝通好了一樣，示意我坐在它的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