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有盼頭了
聽完張權非的安排,底下一片安靜,普通人員倒沒覺得有啥,只是原先的三個委員看著張權非與姜政的眼神就有點不善與不甘。他們睡單鋪的權利被剝奪了,要跟大家一樣擠在一起睡覺了,心裡肯定很不爽的,但是他們三個都選擇了沉默,默默的走到大鋪後邊一點取了自己專用的被褥打好自己的鋪位就悶頭躺了下去。
令我有點驚奇的是,老鼠竟然從地上的鋪位搬到了大鋪上,雖然快挨著衛生間,但是也算是上鋪上睡覺了,並且也就擁有了自己專屬的被褥,不用跟大夥伙用被褥了,跟著老鼠睡上來的還有兩個本市的小混混,跟著老鼠挨著衛生間睡。原先大鋪上睡著的還有三個人很自覺的搬到了地鋪上,其中有一個是原先伺候死刑犯的老趙的。
老趙看了一下嘆了口氣對著姜政說道:「姜號長啊,能不能讓小東子還上來睡,他伺候我伺候的不錯,而且也是個苦命的小孩子,從小沒有爹娘了,跟著奶奶,在學校受欺負把對方的眼睛打瞎了,其實也是個老實孩子。」
姜政看了一下那個叫小東子的,問道:「你多大了,在哪裡上學?」
小東子低著頭輕輕的說:「19歲了,上的本市的職業技師學院3+2的大專。」
姜政聽了點了點頭,嗯了一聲說道:「你上來睡吧,跟老鼠挨著吧,還接著伺候老趙。」
就這樣隨著新號長的到來與各種事務安排,這一天就這樣結束了,我也竟然一躍成龍成了號子里的第三號人物,怎麼想都跟做夢一樣。
接下來幾天號子裡邊跟以往一樣,勞動,整理內務,吃飯,學習,睡覺,但我總感覺有哪裡不太對勁,遺留下來的那個生活委員和勞動委員再也不說話了,更不管事了,有空就跟幾個人聚在角落裡悄悄的說著什麼,只有原先的紀律委員好像啥都不在乎,該吃吃該笑笑,跟大家有說有笑的,可能因為不當紀律委員了,反而跟大夥關係更融洽了。
時間過的不算快,但也不慢,這一轉眼我已經進看守所20天了,這二十天對我來說就好像一場夢境,這麼的虛幻,這麼的不真實,但是它又實實在在的就在這裡,你不能不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這天早上吃過了早飯,我百無聊賴的坐在張權非旁邊的鋪板上目不轉睛盯著正在做彩燈的號友發著呆,腦子裡一片空白。突然號門咣當一聲被打開了,一個聲音高聲喊道:「馮文提審,快點出來,三號提審室!」
我下意識的回答一聲:「到!」就急匆匆從老鼠手裡接過提審時穿的紅馬甲套在了身上,快步走出監號,跟著開門的幹警後邊走向了提審室。
提審室是一間大約十二三平方的小房間,在小房間中間隔著一道鐵柵欄,鐵柵欄一邊有一張寫字檯兩張椅子,寫字檯上放著一盞檯燈,還有一些零零碎碎的辦公用品啥的,這是給提審幹警用的。鐵柵欄另一邊就放著一張專門給在押人員用的凳子,可以鎖住被審訊人的手腳的,我記得刑警隊也有這樣的椅子,抓我那天提審就是把我鎖在這樣的椅子上的,不過後來幾次提審就沒有再鎖我。
來到提審室,剛進門就看到了提審室鐵欄對面坐著的就是去我家抓我的分局刑警隊的那兩個警察,其中一個好像還是什麼fu隊長,因為我看他的提審筆錄上的名字就姓付,別人都喊他副隊長,也不知道是副隊長還是姓付的隊長。
只見那個付隊長對領我過來的那個看守所幹警點了一下頭,然後很嚴肅的對我說:「坐下吧,今天再找你核對一下之前的問題,你要老老實實的交代。」
看守所的幹警好像跟這個付隊長是熟人,看樣子還想再說幾句啥,但是一看這麼快就要提審,嘴唇動了一下也沒說啥,轉身就出了提審室,並把門給帶上了。
看到看守所的幹警出去了,付隊長突然換了一副笑臉,呵呵的說道:「馮文,你堂哥的蹤跡已經被發現了,估計抓住他也就是這幾天的事情,如果順利的話,最多半個月你就能出去了。」
正低著頭的我聽到這些,心裡不由得們的一興奮,突然又覺得事情古怪,這樣的辦案情況付隊長不應該告訴我的啊?他這樣說算不算違反辦案紀律?他為啥對我說這些?
看見我沒有說話,還低著頭,付隊長接著說:「你知道吳松明吧?」
聽到他說吳松明,我突然明白了點什麼,抬起頭來忙不迭的點頭:「認識,認識,他是我乾爹。」這位fu隊長嗯了一聲,轉頭對身邊的另一個警察說:「咦,裝之前的提審筆錄的那個檔案袋咋不見了,是不是放在車上忘記拿了,你去看看。」那個警察很識趣的答應一聲轉身就出了提審室。
這個付隊長看見跟他一起來的那個警察走出了提審室,便轉過頭來對著我說:「吳松明是我表哥,我大姑家的老大,前幾天來找我了,問了你的情況,正好你的案子是我在辦理。」說完這些,付隊長從口袋裡掏出來一包香煙,抽出一根叼在嘴上然後摸出打火機點上。然後抬眼看我一眼,把煙盒沖我揮了一下。我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馬上擺擺手說:「我不吸煙。」
「不吸煙好啊。」付隊長悠悠的說了一句,然後接著說:「本來呢這些按照紀律是不允許的,但是通過我們走訪調查,你也算是一個好孩子,在學校,在家屬院都算是老實孩子,並且按照你說的這案子跟你沒啥關係,如果抓到馮龍后證實你說的是真的,那就沒你啥事就能放你走了,所以才給你透個底。」
說完付隊長深吸了一口煙,然後背靠著椅子仰著頭緩緩的吐了出來,隨著裊裊的白煙緩緩地升了起來,付隊長不緊不慢的又說道:「吳松明呢給我送了兩千塊錢,應該是你爸給的,我收下了,不是為了錢,而是為了讓你爸安心,等你出去了我把錢還給你,你給你爸帶回去吧。」
聽到這裡,我一愣,不知道該說點啥,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又聽見付隊長又開口了:「這裡不是啥好地方,別跟這裡邊的人接觸太多了,沒好人的。你是個老實孩子,出去以後還要好好的活著呢,不要跟這些人打交道。如果抓住馮龍了,隊里會給你辦理取保候審,不會直接釋放,然後移交到檢察院以後他們會以不起訴名義解除你的事情,這也是我們自我保護的方法,你也別有啥思想負擔,這些我給吳松明說過了,聽他說你是個倔脾氣,我提前給你說一下,免得以後鬧誤會跟不愉快。」
聽他說完,我馬上表態:「一定一定,明白,不會亂來的。」
副隊長聽我表了態,滿意的點了點頭。就在這時剛才出去的那個警察也推門進來了,手裡拿著一個檔案袋子,沖付隊長揮了揮手。付隊長點了點頭說:「你把之前的筆錄謄一遍,該改動的地方改一下,讓他簽個字。」說完還用手指了指我。那個警察點了點頭,便取出來一疊子資料趴在寫字檯上書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