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羞辱
逼是一樣逼，裝上見高低。
「不買了，你別舉了。」我跟潘美鳳低聲說。
她根本沒理我，直接舉牌。還把價格加到了4000！！
誒！這下針尖對上麥芒了！
「4000一次！4000元！還有沒有天使出價！……」雖然價格不高，但這麼激烈的競價還是把全場的氣氛調動了起來。
「8000！有天使出價8000元了！……」
董晴的性格我了解，平常什麼都無所謂，較起真來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美鳳，那個是我前妻！她買和我買一樣。都是做善事，咱們別買了。我……」
「我要買！」她又舉牌了。
「10000元！62號天使出價一萬！還有沒有天使出價？……」
我除了嘆氣，還能做什麼……
「2萬！93號天使出價2萬！，2萬一次……」我沒看都知道董晴現在的表情和狀態。牙關緊咬，怒目圓睜。
「4萬！62號天使……」
我明白，現在已經不是拍賣會了，而是一場戰爭！兩個女人之間的戰爭！
「4萬一次，4萬兩次……」
就在我以為董晴放棄了的時候，她又衝鋒了。
「8萬！93號天使……」現場的氣氛已經達到了頂點，所有人都在竊竊私語。
我不敢看旁邊這位，豪橫碰上不講理，註定是場惡鬥。
「20萬！」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潘美鳳，順便也在看我。我想要的地縫一直沒找到。只能皮笑肉不笑的回應掃過來的目光。
「20萬一次，20萬兩次，還有沒有更高的出價？……」
董晴應該不會再加了，畢竟是女兒的畫，想要可以讓她畫一屋子。我長長的噓了一口氣。
「50萬！2號天使出價50萬！……」
什麼鬼？哪又蹦出來一個2號天使？這哪是天使，明明是來做鬼嚇人的！我趕緊站起來順著眾人的目光望去。我在心裡罵了句髒話，頹然的坐下了。
是那個化肥廠老闆的兒子！
面無表情的潘美鳳沒再加價，也沒說一句話。
小棉襖的畫被那個精神病用50萬買下了。我真搞不懂他到底想幹嘛。算了，我要能搞懂，那我也得成精神病了。
出大門的時候正好碰上董晴，她一身紅色晚禮服，高挑的身形，保養到位的臉龐如果不猙獰扭曲其實也挺動人的。
「宋明遠，沒錢包小三，就開始傍富婆了！說不要臉都是抬舉你了！」因為人多，她聲音壓著，沒吼出來。
「呵呵，我很挑人的。小鮮肉都是老娘玩剩下的。」潘美鳳說這句話的時候，特意掃了一眼董晴身邊那西裝筆挺，唇紅齒白的男人。
我仔細一看，就是幫董晴打離婚官司的那個姓包的律師。沒想到，董晴也終於過上老牛吃嫩草的生活。
董晴想要說的話被潘美鳳硬生生給噎了回去，狠狠瞪了我一眼，轉身朝停車場走去，姓包的小子也趕緊跟了過去。
潘美鳳本來挽著我的手放下了，自顧自的朝前走去。我想正好，也不用那麼客套了，把錢轉給她，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看我半天沒跟上，她停下，靜靜的注視著。
「我……」
剛想說話，一輛黃色的保時捷911停在我的旁邊，窗戶放下，一陣嘈雜的重金屬音樂震耳欲聾。
一個白凈的腦袋伸了出來，讓我特別想上去踹兩腳。
「宋總，胃口真不賴。老少咸宜，居家必備啊！喏，拿著！」他從座位上的紙袋裡掏出一副畫遞給我。
是宋佳怡的！
「幹嘛？」我強忍著怒火。
「送你啊！你不是想要嗎？靠女人不行的，男人得靠自己！」說著他把畫塞給我，揚長而去。
我拿著畫，想死的心都有了。自己竟然被一個化肥廠老闆的兒子嘲諷了。還他媽是個精神病！
真他媽是個精神病！
潘美鳳默默走過來，拿過畫，挽著我的胳膊。
「回家。」
到了她家別墅門口，下了車，我拿上畫。
「潘總，謝謝你幫我。運黃蒿的錢我轉給你了，不收我就給你充話費，再見。」
說完，我轉身朝大門走去。
潘美鳳沒說話，也沒攔我。自己開著車停進了車庫。我聽見了身後的大門咣當一聲關上后，手機也顯示對方已收款。
無債一身輕，但是我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甚至想哭。
快走到大門口的時候，我發現有七八個保安站在那。
「你是不是拿了業主的東西？」一個黑大個很兇的樣子。
「我沒有啊！」真是喝口水都他媽塞牙。我身上除了衣服鑰匙手機，就剩手腕上的這塊表值點錢，哪還有像樣的東西？
「手上拿的什麼？」另外一個矮個瞅了瞅我手裡的畫。
我拿給他看，「我女兒的畫。」
他跟黑大個交換了一下眼神，「有業主說你拿了她一幅50萬的畫。讓你把畫留下，人可以走。」
「真是我女兒的畫，也不值50萬。」我欲哭無淚，不知道那女人要幹嘛。
黑大個跑回值班室打了個電話。
「業主說你要麼把畫留下，要麼自己拿畫回去跟她解釋。」
哎……
我拖著疲憊的身子又回到了潘美鳳家的大門外。
門鈴響過之後，我說麻煩開下門。
「潘總休息了，您明天再來吧。」
……
我日！我撥潘美鳳的電話，沒人接。
我不禁在心裡大喊，老子到底做錯了什麼？
「咔噠」門緩緩開了。
那個保姆在門口接我。
「潘……」剛想說話，保姆對我做了個「噓」的動作。
跟著她坐電梯上了三樓，經過一條鋪著厚厚地毯的巴洛克風格的走廊，推開盡頭的兩扇門，把我帶了進去。
「宋總，潘總讓您今晚在這裡休息，我姓杜，有什麼需要就用沙發邊的電話撥09。洗澡水已經給您放好了，晚安。」說完杜姐走出去，隨手把門也關上了。
看來今晚潘美鳳不發話，我是出不去了。既來之則安之，睡一覺再說。
這是間一廳一卧一衛的套房，高大的羅馬柱旁就是可容納四個人的大理石衝浪浴缸，杜姐不但放好了水，還撒了玫瑰花瓣。連那一堆五顏六色的熏香蠟燭都給點上了。此時的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悠遠且充滿東方神秘感的香味。
我返身把門鎖好，把畫放茶几上，脫光衣服就跳進了浴缸。
巨大的落地窗外，透過棕櫚樹葉能看到墨色的天空中繁星點點。這扇窗戶正對著小區中央的園林景觀，所以不用擔心被偷窺。
身心俱疲的我緩緩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