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真兇
「不,你們兩個還只是孩子,若為了救我而...」
「我們可是本事比天還高的孩子,對吧,阿芃姑娘?」
柳千山語氣極淡,待龍芃點頭后,繼續道:「實不相瞞,恐怕庄民們要綁的那少年便是我的同袍。」
「啊...那怎麼辦?他們必不會將人還回來的。」
沈夢歌垂下頭,痛苦道。
「這有什麼的,我們本事很大的。」龍芃眼光里流露出憐惜,心裡倒想瞧瞧河神長什麼模樣。
「我和阿芃姑娘待會躲轎子里,不過在這之前,我們要填飽肚子。」
柳千山說到這裡時,眼神示意著沈夢歌手上的羊肉。
她雙頰頓時有些暈紅,心裡對這兩個少年有些稱奇,便吃起了烤肉。
只是...
自己就算被救了,又能回哪裡去呢?
想到這裡,沈夢歌眼裡不禁閃出一抹憂愁。
待她吃完后,柳千山挑了個地方將骨頭埋了進去。
隨後便和龍芃鑽進了轎子里,兩雙眼睛緊盯著外面的一舉一動。
片刻鐘后,一陣喧鬧聲傳來。
原來是十幾個身披藍布的漢子正吵吵鬧鬧地走來,柳千山將轎簾拉開一個小角,見為首的老人正扛著一少年走來。
那老人雖彎腰駝背,精神卻極抖擻,臉色陰沉,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那少年...
不是胡小牛還能是誰!
柳千山身體滯了一下,那老人並未踏轎,只是將胡小牛直接拋了過來。
龍芃皺了皺秀眉,只因胡小牛身體僵硬,看上去已發了暈。
「夢歌,你也進來!」
老人將肩上的灰拍了拍,接著露出怒容,道:「那該死的竹子弄得我身上全是竹屑,沈夢歌你怎麼還不進來?」
沈夢歌見了他大發雷霆的樣,身體發顫,但想起轎子里還有兩個英雄少年,便強忍住懼意,緩步走了過來。
「是,莊主。」
她小心捲起布簾,擔心莊主看到,便一晃兒功夫坐了進去。
「要怪就怪你的父母吧,為了五十枚銅幣就...」莊主像是想到了什麼,話鋒一轉,「不過這也是你的福氣,供奉給河神,咱的漳河就有水了,這也算是我沈堅為家鄉做出的一點貢獻。」
想到這裡,他原本發皺的臉上忽然獰笑起來,旁人見了無不背後發寒。
「呸,這福氣給你要不要?」
龍芃心裡暗怒道。
她現在恨不得衝出去一劍劈了這老頭,但手臂卻被柳千山按住。
「不要衝動。」
柳千山給龍芃比了個手勢。
「來,起轎,沈老五,你找幾個人抬著轎子,其餘的人護好葦席。」
「是。」
沈堅還未走幾步,忽聽得一聲「這轎子重得有些蹊蹺」。
他皺了皺眉,怒罵道:「廢物,連個轎子都覺得重,怪不得我們沈家莊近幾年都沒出幾個破境者。」
沈老五生得一副橫肉模樣,赤著上身,體型高大,肩膀滾圓,一張臉呈黃土色,眼睛瞪得極大。
聞言,他不假思索道:「不是有個沈夢玉嗎?聽說還在天衍...」
「住嘴!」沈堅冷聲呵斥,臉上卻露出一抹不自然,「抬好你的轎子。」
「是...」
柳千山聽完這番話,心裡吃了一驚,那人不會在天衍宗吧?
而且這名字還和沈夢歌如此相近,莫非二人沾親帶故?
他轉眼去瞧對方,卻見得一副憔悴腸斷的模樣。
柳千山還在思索時,卻被龍芃推醒了。
她指了指躺在地上的胡小牛,聲音極小:「小牛為什麼還沒醒啊?」
「先是怪子竹,再是這幫...庄民,小牛許是受到了驚嚇,讓他歇會吧。」
柳千山搖了搖頭,身子也帶著些搖晃。
不過並不是他想晃,而是轎子在劇震。
「這...這路也太崎嶇了吧。」
龍芃抱緊渾身發抖的沈夢歌,玉手輕撫,小聲道:「沒事的,我們仨...不,我們倆都是破境者,一定會保護好你的。」
「謝謝。」
沈夢歌心裡有些發驚,她知道這兩個少年雖臉上稚嫩,但武功必不凡。
但沒料到對方竟然會是破境者,而且還不知道破的是什麼境。
「那人說的沈夢玉是我...妹妹...也是破境者,她在天衍宗,之前寄信來說是通過了內門測試。」
說到這裡,沈夢歌蒼白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抹笑容。
「這麼——唔...」
龍芃還未驚訝一聲,嘴便被柳千山捂住了。
「怎麼還沒到那條遙河啊,這路越來越不好走了,而且我總感覺這地怪陰森的,好像有什麼人在密語。」
沈老五發出嘟囔,額頭上冒出豆大的汗珠,見無人理自己,只得弓身繼續前行。
「唔...」
龍芃將手按下來,柳千山不料她的力氣竟如此驚人,一時間滑了下去。
按住了...
「抱歉,無意。」
他身體變得極僵,說完這句話后,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
「你——」
龍芃臉色緋紅,燙意襲來,正準備伸出秀手掐死這個王八蛋時,暮然間,一陣打鬥聲瞬間響起。
「怎麼回事?」
沈夢歌坐直身子,一張臉本就驚白,被這架勢一嚇,顯得更疲憊了。
她剛準備探頭出去觀察情況,突聽柳千山大喊一聲「出去」。
「怎麼回...」
沈夢歌話未說完,便被龍芃攔腰抱起,衝出了布簾。
與此同時,柳千山則扛起胡小牛,從轎簾處飛了出去。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四人出去的一瞬間,一道紫光瞬間劈向了轎子。
「砰」的一聲巨響,轎子頓時變得四分五裂。
只留下「殘肢木灰」...
「啊——」
沈夢歌不由得全身打起了冷戰,自己要是晚一秒,便會當場死在那裡。
「庄民們...」
這回是龍芃發出驚叫,她從小便跟著爺爺狩獵,見過無數敵人和野獸,但也從未見過這麼恐怖的場景。
映入眼帘的是庄民們的屍體,形狀極慘,他們面朝大地,背上皆是一道血淋淋的鞭痕,極深,甚至可見裡面的白骨。
「太快了...」
龍芃喃喃道。
「河神...這是河神...」沈夢歌嚇得言語直哆嗦,直癱坐在地上。
「難道真的有河神?」
柳千山暗自忖量,但他仔細掃視地面的情況時,隨即搖頭冷笑:「不,河神只是幌子,沈堅,恐怕你千算萬算,也沒算到轎子里會有我們吧?」
「莊主...沈堅?」龍芃吃了一驚,震問道。
「嗯,除此之外,恐怕還有一個人。」
柳千山聳了聳肩,將雙劍抽出,面色一沉道。
龍芃已經完全疑惑,剛想繼續追問時,不料一道陰冷聲驀地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