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以暴制暴

我不知道樓上是怎樣的場景，換句話說我不知道孟嬋到底怎麼樣了。

不過以我的經驗來看，這矮冬瓜應該是還沒有得手。

但是從夏楠的表情來看，難不成是我的經驗出現了偏差嗎？

心中的怒火是一波還未平息一波又來侵襲。

掏出手機撥打110的時候，順帶又踹了兩腳倒在地上捂著臉哼唧的矮冬瓜。

在一旁的保安此時也明白過來發生什麼事情了，小聲在對講機里把事情經過大概講了一遍之後，便走到了矮冬瓜的身邊。

以我的判斷，保安小兄弟應該不是準備幫襯這躺在地上的矮冬瓜，而是封住走位，避免這矮冬瓜逃跑。

夏楠久久未下樓，二樓也很久未傳來聲音。

我的心情此時是怒火中燒中帶著一絲絲的理智和冷靜。

法治社會，一切的罪惡都交給法律來進行審判。

終於，在我內心進行天人交戰究竟是上樓還是不上樓的時候。在警燈的閃耀之下，四位警官走進了小院。

「你好先生，我們是南城派出所的民警，請問是哪位報的警？」

為首警官的一個敬禮給我整的也差點回個禮，手舉起一半才想起自己已經離職，於是順手由敬禮改成了舉手。

「我報的警。」我像是個小學生一樣舉著手，然後順帶著將事情的大概經過說了一遍。

「也就是說，您並沒有看到這位先生對別人進行侵犯對嗎？」

民警如是問道。

我點了點頭，確實，我沒有看到。

這小樓內部是什麼場景，孟嬋現在是怎樣一個狀態，甚至連與我一起到達現場的夏楠是一個怎樣的狀態我都不知道。

「那您這下手，未免有些......」民警看著地上坐著的矮冬瓜有些為難的對我說道。

「啊對對對！」矮冬瓜聽到這話，突然一下支棱起來了，指著我說道：「我跟我女朋友出來浪漫浪漫，誰知道哪裡蹦出來這麼一個野種帶著個賤貨就沖了進來，還打了我一頓！警官，我這樣的能不能去做個傷情鑒定啊？」

聽到這話，我眉頭再次皺了起來，心中本有些平息下來的火氣再次竄起，猛地一腳踹在了矮冬瓜肥膩的臉上。

矮冬瓜接下來的話直接被我踹的咽了下去，這下子連哀嚎都出不了聲音了，捂著嘴巴在地上疼的直打滾。

「別動！」民警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彎腰弓步單手指我，另外一隻手已經將警棍放置於肩膀之上，隨時準備給我來一下令我失去行動能力的重擊。

「他罵我。」我淡定的聳了聳肩，彷彿剛才的那一腳把我心中所有的怒氣都踹了出去一樣，長出了一口氣，繼續說道：「還有我的朋友。」

警官沒有說話，沖著身後跟著的小警員擺了一下腦袋，我便被返剪雙手戴上了銬子，與同樣被控制但是並未戴銬子的胖子等待兩位女警官的下樓。

終於，在夏楠的攙扶之下，孟嬋再次出現在了我的視線里。

只不過此時的她臉色蒼白的像是張紙一樣，細密的汗珠還在額頭鼻尖密密的沁著，雙腿好像完全沒有力氣一樣，整個身子都靠著夏楠的支撐才勉強的能走得動路。

一前一後的女警官在路過我們的時候厭惡的看了我和矮冬瓜一眼，應該是將我和矮冬瓜當成一夥的了。

倒是孟嬋，看到矮冬瓜的時候身子猛地一顫，接著就把腦袋深深的埋入了夏楠的脖頸上，不再看他。

夏楠看到矮冬瓜一臉的血以及還在微微顫抖的雙腿，滿意的看了我一眼，接著又看到了我被反剪拷著的雙手，微微的皺了皺眉頭，接著一言不發的攙扶著夏楠跟著女警上了警車。

一輛車肯定是坐不下我們那麼多人，所以我們男性就只能在悶熱的天氣里等待下一輛車的到來。

「那個......哥，我就不用去派出所了吧？」保安小心翼翼的問道。

剛才的一切發生的太快，別說是民警同志，就連我這個原本就知道保安在這裡的「暴徒」，甚至都忘記了身邊還有這麼一個人。

「你？」警官皺了皺眉頭，又看了看保安身上的衣服，說道：「你作為目擊者，是要跟我們一起去派出所做筆錄的。另外還要通知一下你們監控室值班的師傅，還有你們的經理，一起跟我們到所里做筆錄。」

「啊？」小保安苦著臉，無奈的接受現實。

......

在我苦笑著從所長辦公室出來的時候，隔著一條長走廊我就聽到了調解室里的一聲怒吼。

「不可能調解！這是迷j！如果我們再晚去一步的話，後果有多嚴重你們知道嗎？」

夏楠的怒吼聲在夜裡的派出所走廊里回蕩著。

我心底舒了一口氣，總算是......沒有讓這朵小百花被人給糟蹋了。

還好趕上了！

默默地在心底歡呼了一聲，接著我沉著臉拿出手機撥打了一個十分熟悉的電話號碼。

將情況仔細的向著對方說完並且得到了肯定的答覆之後，我這才走進了調解室，坐在了夏楠和孟嬋的身後。

孟嬋此時的心情似乎好了一些，雖然臉色依然蒼白，但是看到我進門還是沖著我點了點頭，夏楠與接警警官的對話也稍微頓了頓，面無表情的回頭看了我一眼，接著繼續跟警官進行爭論。

根據矮冬瓜的自述，這就是孟嬋自己喝多了，他好心讓孟嬋在他的房間里休息一會，並沒有想要進行任何齷齪的事情。

而孟嬋則是說，本來就是被騙出來說是公司團建，結果出來之後發現不僅只有自己到達了「團建」的現場，而且還被自己的老闆以威嚇的語氣灌下去了三杯白酒，接著就迷迷糊糊的不省人事了，直到夏楠趕到，強行灌了幾大杯開水之後這才有一點清醒。

從無罪推論來說，的確夠不到迷j這麼一說，只是孟嬋自己喝醉了酒，然後上樓休息了。但是如何解釋說好的團建最後只來了孟嬋以及猥瑣矮冬瓜老闆一個人，這就不好說了。

所以夏楠在與派出所據理力爭，一定要求派出所立案偵查，而且當時孟嬋的嘔吐物以及衣物現在都在那個名為「雲深」的小院當中。

我這才發現，孟嬋身上穿著的就只是老鄉農家院中的洗浴休閑服。

靠！這小妞怎麼不早說物證都在現場留存呢？！我趕忙發簡訊讓周叔安排人保護好現場。

與此同時，剛才沖我發了好一陣子火的所長走了進來，也不管夏楠和他手下的民警正在進行激烈的討論，厚厚的手掌直接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

「立案！」所長激動的頭髮絲顫了一顫，接著一臉正氣的說道：「像這種企圖逃脫法律制裁的犯罪分子，我們堅決打擊！」

民警沒轍，特別是還當著我們這群當事人的面，更無法勸這位正義感滿滿的所長，只能起身敬禮。

「該取證取證，該問詢就問詢！」所長指揮道：「程序走完之後移交局刑警隊！」

「是！」民警再次敬禮。

夏楠回頭看了一眼我，把手背在背後，悄悄地沖我豎起了一個大拇指。

還行，這小妞兒知道我在後面用力呢。

我心裡有些美，領取了立案決定書之後，我們三人終於在凌晨的兩點鐘踏上了歸家的路程。

一路無話，最終還是夏楠首先打破了車中沉悶的氣氛。

「挨罵了？」夏楠在副駕駛輕聲問道。

我開著車，表情沉重的點了點頭。

「該！」夏楠翻了翻白眼，說道：「誰讓你打人打的那麼重的？」

「咳咳......」我請了清嗓子，鬧不清楚夏楠到底是哪頭的人，回答道：「他罵你賤貨我才打得他。」

「咳咳......」夏楠被自己的口水嗆了一下，接著回嗆道：「我也聽到他罵你野種了。」

我瞥了夏楠一眼，算是默認了。

「不得不說，咱們的方警官還是有一些功夫在身上的。」夏楠繼續調侃道。

「可別，第一，我已經離職了。」

「第二，我從來也不是警官，只是一個小小的輔警。」

「第三，麻煩您能不能不要用形容太監的詞形容我，真當我沒有看過娘娘傳這部電視劇嗎？」

「喲~！方警官還真是涉獵廣泛啊！」夏楠繼續打趣道：「堂堂人民輔警，竟然還學習後宮的知識。」

雙手雖然握著方向盤，但是我還是胸脯一挺，驕傲的說道：「怎麼不能學啦？我還是要多學習學習跟女人們談戀愛的技能的！」

「還女人們......」夏楠坐在副駕駛上撇嘴道：「看你無敵鋼鐵直男的樣子就知道你從來沒有談過戀愛。」

我默然，有些話有些事不是能立即說給新朋友聽的。

「方大哥，謝謝你。」孟嬋的聲音有些虛弱。

「啊？」我有些吃驚，原以為孟嬋會這麼沉默著一路到家，沒想到她在經歷了這種事情之後竟然還能對我表示感謝。

「我說謝謝你今天能幫我。」孟嬋的聲音提高了些，她以為我沒有聽到。

「沒事兒，我這人熱心腸。」我聳聳肩，笑著說道：「我還是你們房東呢，我不幫你們誰幫啊。」

「我不想搬走了。」孟嬋的聲音雖然小，但是語氣十分堅定，接著對夏楠說道：「方大哥並不是你想象的那種壞人，方大哥雖然已經離職了，沒有了警察的身份，但是他也是一個正義的人。所以楠楠，我不想搬走了。」

夏楠回頭愣愣的看了孟嬋一眼，點了點頭，說道：「那就不搬走，我也覺得之前是我看走眼了。一會到家我就把房租給這貨轉過去！」

我聽著這話有點不太對勁，於是反駁道：「什麼叫壞人？啥是看走眼了？怎麼就這貨了？」

就在氣氛稍稍有些活躍的時候，我的電話響了起來。

我看都沒看直接點下了接通鍵，然後順手點了免提。

開著車接打電話是要扣分罰款的！

「方天凡你知不知道你這是以暴制暴！」電話剛接通，那頭的聲音就十分有穿透力的傳達到了車廂當中。

夏楠和孟嬋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