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六弟
第二日一大早,街上幾乎沒人,京城北區的一條小街肆上。
白錦玉一身白色男袍站在一匹白馬之前,她束髮玉冠,這身打扮倒是顯地英氣逼人。
她沉靜地望著遠方,回想著昨日長姐跟她交代的事情:「母親與姑母那裡,我已經吩咐交代過了,說是你要出門替我辦點時間,可能需要一大段時間。她們想著你能出門歷練下,也是好的。如今你什麼都不用擔心,有什麼事只管吩咐錢進明即可。若是有什麼消息,立馬傳信回來便可。」
白錦玉深吸一口氣,微微點頭頷首。
「三小姐,貨物與馬匹我都清點好了,我們可以立馬發出了。」錢進明走了過來,站在她身後彙報道。
白錦玉轉過身子望了一眼,十幾匹強壯的馬兒排成結隊地站在原地,身上都裹著沉重的貨物,十來個侍衛站在一旁,正等待著隊伍的出發。
而在隊伍的最後方,停置著兩輛載著滿滿貨物的馬車,顯而易見,這批貨物價值沉重。
今日府中的人都未來送行,因為這件事除了趙欣怡其他無人知曉。
白錦玉仔細地掃了一眼隊伍,心中重重地一錘落,她抬腳一蹬,身子一甩,穩穩地坐在馬兒上。
她身姿挺拔地坐在馬背上,低下頭對著錢進明吩咐道:「出發把,再晚點,被人發現了不好。」
「是!」錢進明回應了一句,身後的侍衛也迅速地上了馬。
隊伍在路上前行,排成一條長長的線,穿過一條條街道。
此時,趙欣怡站在城牆之上,一雙瑞鳳眼平靜地望過隊伍穿過城門。
日光下,那身墨白色的身影顯地耀眼與矚目,她注視著馬背上白錦玉的背影,眸中帶著她的欣慰與期許。
敏銳的白錦玉能夠察覺到背後注視的目光,她轉過頭望去,見自家的長姐正望著自己。
一瞬間,她抬起右手朝趙欣怡揮手道:「長姐!」
趙欣怡看著三妹的身影,含笑地抬起右手朝她朝手,輕輕地點了點頭。
白錦玉很是明白長姐的用意,更懂地她內心的煎熬與辛苦。
白錦玉眼眶紅了起來,再一次喊道:「長姐,你放心。」
望著如此懂事的三妹,趙欣怡嘴角微勾,再次朝她頷首,示意她路上小心,注意安全。
白錦玉轉回身子駕著馬兒帶著隊伍快速離開京城。看著這漸漸消失的隊伍,趙欣怡心中無限感慨與欣慰。
「大小姐···」
紀中盯著太陽半跪在趙欣怡的身後開口,語氣中顯得有些著急。
「什麼事?」趙欣怡轉回身子朝他看去。
「啟稟大小姐,那日您吩咐我調查這幾日六公子的行蹤。小的發現,這幾日他一直跟一個叫六貴的男子廝混在京城南陽街的南陽賭坊。」
趙欣怡眼眸一眯,一道寒意掠過。
果不其然,這六弟和上一世一樣玩物喪志,也是和這個六貴廝混在一起。
她冷笑了起來:「如今父親戰爭沙場,二叔病死,三叔失蹤,他倒是膽子大的很。」
她低著頭朝紀中問道:「他與這個六貴是怎麼認識的?」
「回大小姐,前段時間,六公子從學院回來的路上。一幫男子突然沖了出來將六公子團團圍住,結果是這位叫六貴的男子將他救了,後來這段時間他就一直跟這個六貴廝混在一起。」
趙欣怡眸色一頓,腦海里想起上一世的畫面。
那段時間,六第趙謹凌一直出門在外,三嬸經常在她面前哭訴六弟經常不回家,如何打罵都不肯。
而她因為父親與五個兄弟戰死在沙場,急於找出謀害他們的敵人,所以無暇顧及六弟的事。
後來發現六弟和這個六貴一直廝混在賭場不回家,當她直奔賭場的時候,卻發現六弟已經被人屠殺在賭場了。
當時三嬸在看到六弟的屍體時傷心欲絕,又因為丈夫的失蹤與大兒子的死亡悲痛萬分,最後上吊自縊在屋內。
後來她才從梁王口中得知,這六貴是他派去謀害六弟的。又是他梁王吩咐元莞淑與六貴在六弟的飲食中下逍遙散。一旦人服下逍遙散的話,人就會變地欲仙欲死,怪不得六弟後期這般沉醉迷離,整日出入於賭場之中。
趙欣怡深深地吸了一口,心中萬分難過與後悔。
若是早一點發現六第的事情,早一點將他杜絕在惡習當中,或許這一條條命案就不會發生了。
不過,她既然重生了,就絕對不會讓這些事情發生。
趙欣怡眸中冷芒乍現!
梁王,元莞淑,我要你們一個個都得不償命。
她轉過身子繼續問:「我讓你查這幾日六弟飲食中的情況如何了?」
紀中一頓,恭敬回復:「回大小姐,表小姐身邊的侍衛一直在廚房中轉悠。小的一直跟在他的後面,發現他居然在六公子的飯食里下逍遙散,於是小的將飯食親手換了。為了安全起見,小的這幾日一直派人跟蹤在那侍衛身後。不過,大小姐,為了六公子的身體,最好還是請黃大夫過去給六公子看看。」
紀中常年在賭坊與酒館這些地方打交道,自然認得逍遙散這一東西。
趙欣怡點頭應道:「謹凌現在還在賭坊?」
「是,大小姐,半個時辰之前剛剛進去,所以小的特地趕回來跟大小姐交代事情。」
「好!」趙欣怡應了一句,眼中一道殺意閃現:「派人到大理寺卿那,讓陳大人立馬派人過來抓人。」
「這···」
紀中心想著這大小姐是要將六公子抓進大牢里,語氣中有些猶豫,但看著大小姐嚴肅的表情,只好應聲回復說好。
······
京城南陽街,熱鬧非凡,一枚枚黑色錦旗垂掛在街坊處,隨風飄揚!
南陽賭場中,人來人往,京中權貴穿著富貴錦緞出入於場所之中。
角落處的一張桌子上,一位穿著藍袍的少年正坐在那。
他五官長地眉清目秀地,側臉棱骨分明,若是長地再年長些,定是個嬌俏的男子。
只是這雙眼睛正迷離地看著賭桌,整個人沉醉於這花燈酒地。
「趙兄,你確認你會胸有成竹地贏了這把?」一旁的與他年長几歲的男子,模樣長地有幾分奸詐,正看著他手裡的骨牌問道。
趙謹凌嘴角微勾,看了六貴一眼,得意地笑了笑:「放心,雖然早上手氣一直不好,但這把我還是有信心的。」
六貴一笑,那雙眼眸不動聲色地閃過狠辣:「那是,有趙兄在,我自然會放心。」
他看著趙謹凌的側臉嘴角閃過嘲諷,朝對面的人使了一個眼神,那人會意後點頭頷首離開了。
「六點」趙謹凌興奮地將一張骨牌抽出打在桌面上,而後注視著其他人手中的牌,整個人完全沉浸在賭局之中。
此時,一位小廝端著一枚方盤走到二人的跟前:「大人,您二位的茶來了。」
六貴轉過頭朝小廝望去,那小廝不動聲色地眨了眼。
六貴嘴角一抿,接過最左邊的一枚茶盅,端到趙謹凌的面前:「趙兄,這白雲茶是這南陽賭坊特有的特色,我特意吩咐小二給我們泡了兩杯,你嘗嘗。」
正在忙於打牌的趙謹凌不疑有它地接過茶盅,準備湊過嘴喝茶。
「啪!」
忽然,一把短刀飛了過來將他手裡的茶盅打落,茶盅掉落在地上,裂成了兩半。
趙謹凌被這一舉動瞬間從沉迷中醒來,他轉過身子望去,一隻士兵隊伍將賭場團團圍住,而他的長姐從士兵中間走出,犀利而又鋒銳地盯著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