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拆穿
聽到竹貴的求饒,趙欣桐冷嗤一聲,將皮鞭收回了腰間。
竹貴朝趙欣怡磕頭:「回大小姐,小的原本是奴役場的一名奴役,四個月前,宇文環公子給了小的一筆錢,脫離了奴籍,然後將小的安排進了府中。」
話音一落,趙欣怡與元夫人幾人紛紛朝宇文環望去,宇文環神色一黯,眸中泛著寒光望著竹貴呵斥道:「滿口胡言,在下這些年一直在青州為官,上個月才調回京城,至於你所說的奴役場,在下根本就沒有去過。」
他轉頭冷冷地威脅道:「倘若你再誣陷在下,在下立馬將你送去京兆府,你應該明白燕國的律法。」
見他推脫,想起宇文環那日重情重義的許諾對比,竹貴心中一冷,朝趙欣怡再次磕頭道:「大小姐,倘若我如實招來,你可保我與京郊一家的性命。」
趙欣怡靜默地望著他,絲毫不在意梁王二人的目光點頭:「你放心,若是招了,可將功抵罪,我趙欣怡自然可保你。」
竹貴自然是相信趙欣怡這一句承諾,畢竟這段時間待在定北候府,他深知定北候府的風骨與重情重義,想必這位曾經跟隨定北候爭戰沙場的趙大小姐,自然也不會虛言。
他開口道:「起初宇文環答應我,會許諾照顧好我生病地老母親,以及柔弱的妻兒,於是我答應他僅僅只是將府中的一些信息傳遞出府。後來他的要求越來越過分,要求我在大夫人的飲食中下慢性毒。小的執意不肯,於是他將我的老母親與妻兒監視起來,若是不答應,他就殺了我的母親與妻兒,小的沒辦法,只好答應此事。」
「你是說他讓你在我母親的飯食中下毒?」元夫人眼眸一眯,趙欣怡臉色陰寒,殺意閃現地望著宇文環朝竹貴問。
「沒錯,不過時間尚短,小的好幾次到廚房都沒有機會下手,所以大夫人目前無事。」
趙欣怡暗中鬆了一口氣,抬手示意他繼續
「大前日,宇公子派人傳信給我,讓我第二日他拜訪府上時,給路過的二小姐下藥,隨後將她投於湖中,小的便猜到宇公子的目的。然,小的心中不願,但宇公子警告我說,若是不肯,我的母親與妻兒有危險,小的沒法,只好硬著頭皮去做。」
聽到要害欣桐的話,元夫人二話不說地走到他面前,顫抖著聲音質問:「你說的可是千真萬確?」
「回夫人的話,小的話絕無半假。」
「元夫人,你莫要聽這下人的誣陷,他怕是受了什麼人的指使來陷害在下。」宇文環臉色十分難看,一旁的梁王臉色更是陰沉:「在下與二姑娘未曾見過,何來要害她之說。」
元夫人眼眸微眯,來回在宇文環與梁王之間看。
「誣陷?」竹貴聽著這話更為惱怒,也顧不得剛剛受的皮肉之苦,索性豁出去道:「元夫人,若是不信,元夫人可以派人到我屋裡。中間那柜子中的第二排的抽屜里,放著那日毒害二小姐的香,旁邊還有一封是宇公子派人給我的信。」
元夫人一聽,已經確認這件事十有八九了,心中怒火衝天,她忍下情緒命令道:「來人!」
先前鞭打竹貴的兩名侍衛走到元夫人面前半跪下來。
「剛剛他說的話,你們都聽到了吧,給我到屋內將東西搜出來。」
「是!」侍衛二人齊聲應了一句,迅速地走出了屋。
屋內氣氛如死亡般凝重。
趙欣怡看著梁王與宇文環陰沉難看的臉,嘴角微勾,一道寒意閃現。
若不是那日我讓紀中守在湖邊,將計就計地讓著竹貴下毒,自然也查不到這竹貴的身份。
今日我特意吩咐小蠻讓這竹貴上茶,就是為了讓你們好好看一齣戲,更是為了讓母親看清你們一個個嘴臉,省的以後落入麻煩。
沒多久,那兩個侍衛走了進來,將手裡的一枚小瓷盒與一封信交到了元夫人的手中。
元夫人二話不說地將東西接過,先是將小瓷盒打開,一股清香撲面而來。
沒錯,這香與那日在岸邊斗篷上的味道一模一樣。她雖不會煉製香,但母親卻是個制香高手,小時日日聞地,所以本身對香味十分敏感。
她眉頭緊蹙,明明這竹貴說推下去的是欣桐,為何救上來的是淑兒,而那件斗篷也明明是欣桐的。
方寸之間,她想到什麼。她迅速地抬起頭朝趙欣怡與趙欣桐看去,只瞧著欣桐朝笑嘻嘻地一笑,而欣怡含笑地看著她。
一瞬間元夫人明白什麼。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轉念一想,心中一驚,若是那日被救起的是欣桐·····
她怒意滔天,二話不說地將信封打開一看,果不其然,這內容與竹貴說的一般無二。
「大夫人,這藥名喚『白芍藥』,服用者可導致人飄飄欲仙,這正是宇公子讓我下的葯。而這信封的背後卻是有宇公子的蓋章,也是他為了我讓我相信。」
元氏拿起一看,果然,她轉過身子對著宇文環,一把將信封扔了過去:「定北候府一向待宇公子相敬如賓,為何宇公子要這般陷害欣桐。」
宇文環一把撿起那信封,壓下心中的不堪道:「大夫人不可輕信這下人的話,這葯與信封都是可以偽造的。」
「你放屁!」趙欣桐將鞭子一把甩到了宇文環的腳下,嚇地他倒退了一步:「如今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想狡辯?」
梁王眼眸微眯,一道鋒銳一閃而過:「大夫人,本王與宇公子以兄弟相稱,本王相信宇公子的為人。」
「呵!」趙欣怡冷笑,走到梁王的面前直直地盯著他:「梁王這是敢為宇公子擔保?我倒是忘了這宇公子是梁王帶進府的,說不定是梁王殿下指使的呢?」
元夫人陰寒地盯著梁王,心裡的那道想法更加落實。梁王眉眼緊皺,對眼前的元夫人和趙欣怡的態度十分不喜。
趙欣怡暗中輕輕地捏了下母親的手背,元夫人抬起看著會意頷首。
的確,現在還不是和梁王鬧翻臉的時候,畢竟證據未足,定北候未回府,朝中風雲湧現,有些事不能一切到底。
「大夫人,小的還有一件事要稟報。」竹貴捂著胸堂再次吃力的開口。
元夫人神色一頓,示意他開口。
竹貴偷偷地看了不遠的元莞淑一眼,但一想起那些事他也不顧不上那麼多:「我入府的這段時間,那人還讓我不斷送信給表小姐,小的相信這當中必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趙欣怡嘴角微勾,輕笑一聲。
這元莞淑與宇文環關係不熟,恐怕是梁王借宇文環的手傳信罷了。
元夫人先是錯愕地看向元莞淑,接踵而來的是臉色陰沉與神情失望。
元莞淑心中一慌,二話不說地爬到元夫人身旁,搖晃著腦袋道:「姑母,淑兒沒有,必定是這個下人陷害我。」
元夫人低著頭看著她一言不發。
趙欣怡卻是毫不在意地轉過身子:「來人,你們到表小姐的屋內搜查,若是有什麼信件查出,務必帶到正廳來。」
「是!」侍衛動作神速地撤出屋子。
沒過一會,侍衛從荷花苑回來,手中拿了一些信件遞給了元夫人。
元夫人接過一看,那眼神逐漸從驚訝到憤恨。原來這元莞淑一直混在府中暗中替梁王傳遞著趙家軍以及丈夫在朝中的信息。
若是其他小事也罷,可如今她倒是和梁王合謀在一起,陷害整個定北候府,這讓她這個當家主母如何能忍,尤其是涉及到丈夫的性命。
她轉過不可思議地看著元莞淑和梁王,心裡一陣陣心痛。
虧得她心善,還把一直受欺負的元莞淑接到府中。至於梁王,在沒有證據之前,她一直拿他當未來夫婿來對待。
今日發生的一樁樁事,果然是讓她痛心疾首。
「姑母,淑兒沒有,那人一定是受人指使的。」看著剛剛姑母臉色陰沉的模樣,元莞淑心虛地拉扯著她的衣袍,飽含眼淚道。
「表姐,你這又是在嬌滴滴地說什麼,這上面的內容可是清清楚楚地記錄你和梁王殿下的談話。」趙欣怡冷冷地看著元莞淑與梁王,將母親手上的信封甩到二人身上,神色十分失望。
「怡兒。」梁王拿起信封,他走到趙欣怡的跟前:「本王···」
「梁王殿下,你是不是仗著這些年我以及定北候府對你的情誼,你就可以為所欲為?還是你覺的我趙欣怡好欺負,就聯合著表姐來陷害定北候府。」
趙欣怡仇恨地望著他,上一世的種種浮現在她的腦海中,此刻恨不得上前殺了梁王。
「本王沒有。」梁王再次走進了幾步。
「來人。」元夫人打斷了他,站在原地命令道。
「大夫人。」早已等候在門外的管家走了進來。
「將梁王殿下與宇公子送出府,從今日起,以後不得將他們請入府中。」元夫人心中想起兩人對定北府做的種種,索性乾脆就這般說道。但為了大局著急,她此刻不敢將事情鬧大。
「元夫人。」
梁王向前一步說道,卻是被一旁的宇文懷拉了拉袖口。梁王轉過頭朝他一看,也對,事已至此,只好等過段時間上門賠罪。他深吸了一口氣,帶著宇文懷跟隨著管家走出了門。
梁王二人剛走了屋。
元莞淑一把扯過元夫人的腿,一邊哭泣一邊鬧著:「姑母,淑兒冤枉啊。」
元夫人低頭看了她一眼,一把將她甩開到地上:「淑兒,從今日起,你的事姑母便不再過問。明日我會傳信給高義伯府,讓他們將你送回府。至於你與那宇文環的事,你嫁也好,不嫁也罷。」
說完,趙欣怡見她臉色不好,機敏地將她扶出了屋子。
「姑母,我冤枉啊···」看著元夫人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屋子,她暗中咬牙不甘地繼續喊著。
「呵~」趙欣桐冷笑一聲,將皮鞭在手心甩了甩:「表姐,你自個以後就好之為之吧。」
說完,她聳了聳肩,眼色未看著元莞淑走出了屋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