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招
剛走到正廳的門口,就聽到一陣嬌嬌滴滴的哭泣聲。
趙欣怡一頓,眸中一黯,便掀開珠簾走了進去,身後的趙欣桐與小蠻也跟隨在她的身後。
「姑母,淑兒那日真的是無心的,可京中這般以訛傳訛,將淑兒的名聲毀盡如此,這讓淑兒怎麼活啊。」
剛走進屋裡,便看見元莞淑捻著帕子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趙欣怡掃了她一眼,隨後又看見宇文環臉色難看地站在一旁。
她走到元氏與梁王面前行了禮:「見過母親,見過梁王殿下。」,身後的欣桐與小蠻也跟著行禮。
「起來吧。」畢竟是她帶元莞淑到定北候府,發現這樣的事,元氏心中愧意地低沉回應。
「你們不必多禮,都是自己人。」
聽到梁王的聲音,見他仍舊是含笑地望著她,趙欣怡心中閃過一道諷刺,當即微微點了點頭,帶著欣桐二人站起了身子。
見元氏眉目緊皺,神情十分為難,趙欣怡走了過去,拉著她的手背連忙柔聲道:「母親這是怎麼了?」
元氏長嘆了一口氣,看著元莞淑無奈道:「來之前,管家必定跟你說過吧。莞淑畢竟是外祖母的孫女,又是我從高義伯府帶來的,所以今日我請梁王和宇公子來,是想替莞淑討要個說法。」
趙欣怡手心一緊,深深地看了元莞淑一眼。
看來母親這回是存心要替她做主了,我倒是小看了這元淑莞,竟敢將主意打到我母親的頭上。
「元夫人,在下慚愧,原本是那日聽到婢女說趙二小姐落了水。」
宇文環看了坐在椅子上的趙欣桐一眼,繼續道:「在下不忍府中出了人命,義無反顧地跳入水中,將人救起,那知那日救起的竟是這府中的表小姐。如今更是發生這樣的事,將表小姐的名聲毀盡於此,在下於心不忍。」
「呦!我竟不知道這麼大一個人落入水中,宇公子竟然認錯人。」趙欣桐將鞭子甩了甩手心,轉了轉眸子,使壞道:「既然宇公子這樣仗義,那乾脆就娶了表姐為正妻吧,也好顯示你戶部侍郎府的深明大義。」
噗嗤!!!~
站在趙欣怡身後的小蠻憋不住笑了一聲,元夫人卻是呵斥了一聲:「梁王面前不許胡鬧,這般張揚成何體統。」
趙欣怡瞥了瞥嘴,不再說話地將鞭子插回腰間。
元夫人朝宇文環正視道:「宇少爺,淑兒畢竟出身於高義伯府,又是我的侄女,這事畢竟發生在定北候府。如今淑兒失了名聲,你說這事怎麼辦?」
宇文環心中一緊,眉目不自覺地皺了起來。
他畢竟是戶部侍郎府嫡子,在京中自然不乏有女子求娶。原本梁王告訴他,落水救起的是定北候府的嫡二小姐,論身份地位的話,他心中自然樂意。
再者按計劃行事,也是對戶部侍郎有幫助的。
如今這人居然換成了一個庶女,還是個不受寵的庶女,這對他有何幫助?
忽然,座位上的梁王投射來一記寒光,嚇地他背後微涼。
他立馬恭敬地行了禮:「元夫人的話,在下自然明白。可是原本家父已經給在家安排一份親事,若是娶表小姐為妻的話,恐怕會傷害道那女子。若是可以的話,在下願意娶表小姐為妾,今日必定好好照顧表小姐。」
聞言,跪在地上的元莞淑手心一緊,狠狠地掐入掌心。
她怨毒地望了趙欣怡一眼。趙欣怡你給我等著,這筆帳我會狠狠地跟你算,
原本我可以當上樑王側妃,如今這樣一弄,我只能嫁給這二流貨色當妾。
想起母親在高義伯府受盡屈辱的樣子,她的眸子更加怨毒。
此時,屋內傳來了元莞淑哭哭啼啼嬌柔的樣子:「姑母,侄女不願終日與人共侍一夫,若是如此,侄女寧願在府中伺候姑母一輩子。」
元夫人心中有愧,聽了這番話后更話於心不忍。
再加上平日里元莞淑待她孝順至極,讓她也覺的元莞淑是個懂事的人。
元夫人對著宇文環開口,語氣中有些呵斥:「宇公子是覺的淑兒配不上你。畢竟高義伯府在燕國可稱得上有名的軒貴名門,再加上如今有定北候府加持。如今我把話撂這,今後淑兒無論嫁給誰,我元氏都會添置一份嫁妝,往後發什麼事,都由定北候府擔著。」
一旁的梁王等的就是這句話,他嘴角一勾,一道得逞閃現。
趙欣怡朝他看了一眼,一道殺意閃現。
怪不得梁王會讓宇文環娶元莞淑,原來是想拖整個定北候府下去。
上一世,不光是欣桐被宇文環折磨至死。戶部侍郎府更是憑藉與定北候府姻親的關係,在朝中平步青雲,一路升天,更是代替丞相與蕭海峰平起平坐。
最後梁王更是借宇文環的勢力推翻了蕭海峰,成為了燕國最高的權力。
果不其然,梁王坐在椅子上笑了笑。
他朝宇文環開口:「既然元夫人如此重視表小姐,我們戶部侍郎府也不該失身份,依本王之禮,不如以正妻之聘禮迎娶表小姐為平妻,如此也不會辜負了原本已定親的小姐。」
宇文環眉目一挑,朝元夫人行禮:「元夫人,梁王此意也合在下之意。」
元夫人朝趙欣怡看了一眼,轉過身子對元莞淑道:「淑兒,既然宇公子誠意十足,你意下如何。」
淑兒朝梁王望了一眼,看著梁王的示意依舊嬌滴滴道:「淑兒不願辜負姑母一片用心,願聽從姑母的安排。」
趙欣怡在梁王與元莞淑來回之間看了一眼,嘴角閃過一絲寒意。
此時,一名小廝低著頭進來,他將放在的黑色金絲方盤上茶壺端起,將放在茶几上的杯子盛滿。
正當他走到元夫人一旁將茶杯倒滿,一道奇異的香味飄來,立馬讓元夫人警覺起來。
她心中一頓,為何這香味卻十分熟悉,好像在哪聞過。
元夫人警覺一直盯著那小廝看,直到那小廝請安退下時。
元夫人腦中一驚,突然想起這香,這香居然和那日落水時,在岸邊撿起斗篷上的香味一模一樣。
她眸中一冷,二話不說地站起身子朝走到門口的小廝喊了一聲:「慢著!」
小廝腳步一頓,只好轉回身子站在原地,小聲應:「大夫人。」
「你叫什麼名字,走到跟前。」元夫人冷冷地望著他。
「回大夫人的話,小的名喚竹貴。」竹貴遲疑地走到跟前。
「你是那個部門的人,把頭抬起。」見竹貴依舊低著頭,元夫人呵斥道:「快把頭抬起來。」
見如此,竹貴只好將抬慢慢地抬起來,正當那張臉呈現在幾人的面前時,梁王與宇文環臉色一沉,十分難看。
趙欣怡看到這一幕,嘴角微勾,深意閃現。
「楊嬤嬤!」看著竹貴這張臉,元夫人喚了一句。楊嬤嬤當即掀開珠簾走了進來:「大夫人。」
「這小廝是哪個部門的?」元夫人問道。
楊嬤嬤回頭看了竹貴一眼,剛開始有些迷糊,但又思索一陣道:「回大夫人,這人是三個月前剛進我們府的,如今正在我們院中的護衛隊。」
「是嗎?」元夫人眼眸越發的犀利:「你去拿下他的戶籍,看看他是哪裡過來的。」
「是夫人。」楊嬤嬤聞聲立馬退了出去。
不多久,楊嬤嬤將戶籍本拿到元夫人面前。元夫人接過翻開一看,眼中閃過一道寒光,她將戶籍本重重地扔在了竹貴的面前冷聲道:
「為何這戶籍本上沒有你的名字?」
竹貴背後一涼,抬起頭看了梁王一眼,支支吾吾地不知如何開口。
見狀,趙欣怡冷笑一聲,站在元夫人一旁提醒她道:「既然他是母親院中的護衛隊,讓護衛隊長過來一問便知。」
聽之,元夫人看了楊嬤嬤一見,楊嬤嬤會意再次退了出去,不久護衛隊長掀開珠簾走了進來朝元夫人行禮:「參見夫人與小姐,參見梁王與宇公子。」
「楊伯,我問你,為何這竹貴的名字沒有在戶籍本上?」元夫人摔先開了口。
楊伯看了竹貴一看,整個人顯而易見地慌張:「這···」
「問你話呢。」
「回夫人,前些日子,護衛隊的啊新因病回鄉了,所以他推薦了竹貴到府中,老奴一時忙碌,就忘記到管家那報道了。」
趙欣怡冷笑一聲,往前邁了一步:「定北候府一向戒備深嚴,每位入府的婢子與小廝都要入冊登記,怎麼可能會忘記。我看你是故意推脫,來人。」
二名侍衛走了進來,趙欣怡當即命令:「楊伯護職不周,將這二人拖出去鞭刑,直到他們招了為止。」
「是」
楊伯與竹貴一邊喊著求饒一邊被拖了出來,梁王深深地望了趙欣怡一眼,眸中泛著寒光。
沒過多久,楊伯與竹貴被拖了進來,他們兩人有氣無力地被扔在地上,背後和臉上都是鞭傷。
趙欣怡朝元氏看了一眼,元氏默許地點了點頭。
「如何,肯招了?」趙欣怡走到楊伯的面前,居高臨下地望了他一眼。
沒想到楊伯因為年邁,體力不支的原因立馬招了,他跪在那開口:「回大小姐,三個月前小的到奴籍所辦事,有人給我一筆錢,說是將竹貴安排到府中,老奴一時見錢眼開,便答應了這事。」
聽之,一道寒光從趙欣怡眼中閃過,一旁的趙欣桐卻是怒意沖沖地將皮鞭甩在了他的臉上:「定北候府一向在挑選下人方面十分嚴格,就怕被詔了道,你到好,居然見錢眼開。」
「老奴一時貪念,請二小姐原諒。」楊伯捧著受傷的臉,顫抖著聲音道。
「竹貴。」趙欣怡冷冷地朝他看去,那眼神猶如一把利劍一般,頓時嚇地竹貴顫抖著身子:「楊伯如此,你還有什麼話要招的。」
梁王朝竹貴投來鋒銳的眼神,嚇的竹貴跪在地上直搖頭不說話。
「呵,竟敢在府中放肆,本小姐還看你招不招。」
趙欣桐怒目地望著竹貴,二話不說地將皮鞭甩在了竹貴的身上,那力道十分鋒利,嚇地竹貴連連慘叫。
一道道皮鞭甩來,頓時將竹貴的皮肉炸裂開來,鮮血潰流,這般恐怖的模樣讓不遠處的元莞淑手指微微抖動。
「招不招?」
趙欣桐冷聲呵斥,高舉手中的皮鞭一甩,將竹貴的手臂圈住重重一拉,只見他的手臂當場被擰斷。
「啊···」
竹貴捂著受傷的手臂慘叫了一聲:「我招,我招,你別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