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長夢幾時歸
長棚里鐺鳴天下,精鐵符演映一飾紅霞,珍伶人睡夢幾時?許感似萬里無家,痴迷了這聲音。見托爾手握長棱形的小精鐵符,錘擊於面,將二人引醒了來,並道曰:「起來了!起來了!更待何時。」二人睜開雙眸,緩緩起身,一同木視著托爾,又望了望他手中的精鐵。子桑游陌疑問道:「我們好像睡了很久!您將精鐵符製作好了嘛?難道就是這個東西?」子桑游陌道罷,獨孤流婉便上前查望道:「這好像有點太離譜了!這個小東西就能解離殤城的危機么?您沒有和我們開玩笑吧。」
確實如此,一塊看起來不咋地的鐵能有多大作用?很難讓人相信。托爾聞言並未慍怒,而笑道:「生生則由心而易,不生則生由自然。年輕人莫生歧慮,將此鐵帶回便可。不過!二位尋我而得亦是緣,便贈你二人一言,人並非不可貌相,只是美不於斯,見其美而得知斯,貴在其中也。唉!去吧!去吧!別打擾我,我還要打許多的東西。」道罷,托爾將精鐵符放在一旁,繼續捶打物件了。
獨孤流婉聽個糊塗,子桑游陌亦不明所以,二人都覺得托爾這人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出於禮行,還是得向托爾躬謝一番。不能空手而歸呀!好歹也要有個交代呀!這也不是交代的問題,而是生死大要,豈可懈思。子桑游陌將精鐵符納入懷中,攜著獨孤流婉離了去。
人如伏蟻,見一樹如見一山,又有何可之別。況年少紅塵,多彩斑斕,不見則不悅,見之亦有不悅,笑話矣!那精鐵符之初,紅霞血柱於天,二人卻失於如寐。翻思來,月尚有陰晴圓缺,人世圓缺各不時,如時者已非客。故而有人長眠若嗜,亦有卿卿不謂言初。其實子桑游陌便在心中夢嗜,獨孤流婉只是言夢相辭,二人因夢而之,或許也會由夢而移。
諸人得之不珍失之恐,來而不願去之悔,往而不堅歸而頹,行而不迷痴中惑,皆雲常平。獨有夢中人,同在天涯處,生死一宿,隨它窮途末路。好像是不知與不明,又似夢境千里,姻緣一線,孰皆難料也。
十日之限,為期有餘,子桑游陌便要四處遊樂一番,望著那焦急的獨孤流婉道:「婉婉,你相信我們眼前看到的一切嘛?我現在有些明白托爾的話了,那是一種看不見的唯一。請你好好想想,能讓離殤城覆滅的災難定是刻不容緩的,但是老師卻給了我們十日的時間。當然!單憑這一點是不足以說明什麼的,是托爾給了我答案。」獨孤流婉難為其事,但她相信子桑游陌,所以她會選擇堅定不移。
夕陽下的花上城,陪伴著二人的安靜時刻,今生之最。那是在水仙花林,梅岸比角,小泉清處,名喚失之吟的地方。垂聆聽語,赤足撥水而戲,聞君說:「天涯皆苦草,只此一人昏。我的心只有你能看見呀!待萬花歸逝,蠱魔誅去,至死不渝。即便是相守不揄,切一種相思不去,也可白首心聚。」
姑娘芙蓉春雨,榮榮喜煜,不有一言道居,卻已偕殘紅老去。道人不難,久做一事,一生一事亦是珍,相依梅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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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不留金玉,要留就留灰煙吧!它去的自然,免得無從做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