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5章 走水路
趙茯苓的牙根癢了癢,到底是忍住沒出手。
宗尤卻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低笑了一聲:「表妹,我們才是一家人。難不成,你還要為了那七皇子的兄長,遷怒我不成?」
趙茯苓抿抿唇,淡淡道:「我們是不是一家人,還有待確認。」
「即便不是一家人,只要回去了,也就是了。」
宗尤說罷,放下茶盞笑道:「做大齊皇子的妃嬪有什麼意思?你是宗家兒女,本就是皇親貴胄。」
趙茯苓垂下眼,沒有再搭理他。
兩人靜坐了許久,屋外終於傳來動靜。
「少主,是屬下辦事不力,叫他們跑了……」
那人說得戰戰兢兢,宗尤唇邊的笑意淡了幾分,神色倒還算平靜:「無礙,自去領罰。」
門外人離開,宗尤見趙茯苓眉宇舒展,唇角又緩緩勾起:「你手下那幾人,倒也是中用的。先前我的人帶走你兩個丫頭,被緊追了一路。」
趙茯苓淡淡道:「那是七皇子的人。」
「猜到了。」宗尤起身,撫平袖口褶皺,對趙茯苓說,「走吧,那麼幾個人,倒也不值得我再浪費時間。」
趙茯苓心說,這不過是他給自己找台階的話,卻也不戳破,只跟著起了身。
出門后,那風情搖曳的老鴇又冒了出來,宗尤叮囑她:「宛娘,你帶著表小姐。」
宛娘笑吟吟的點頭,走過來摻住了趙茯苓的胳膊:「表小姐,走吧。」
趙茯苓想抽手,竟一時沒抽出來。
她扭頭看向宛娘,發覺這姿容美麗的女人,竟也不是個簡單人物。
有人給趙茯苓眼睛蒙上了黑布,趙茯苓在宛娘的攙扶下,下樓出門,又上了馬車。
今日天色倒極好,即便只是臨上馬車的那短暫瞬間,趙茯苓也感覺到了艷陽灑落肩頭的暖意。
她腳步頓了頓,最後將大袖甩到身後,在宛娘的引導中下了馬車。
這次,馬車沒有繞圈,直直奔向城門去。
也不知走了多久,馬車才停了下來。
宛娘扶著趙茯苓下馬車,車簾一掀起,趙茯苓就感覺有潮濕的冷風迎面而來。
她雙腳落地后,不自覺的踩了踩,猜測應當是到了河邊或者湖邊。
果然,沒多久宛娘就半挾制半攙扶著她往前走:「表小姐,抬腳。」
趙茯苓聽話的抬腳,踩上去后,腳下微微晃了下,趙茯苓便知道自己上船了。
看樣子,去那宗家還要走水路。
船很快就開動,一直走了將近半個時辰,宛娘才給趙茯苓取下了蒙眼的黑布。
視線乍亮,趙茯苓皺眉閉了半晌眼睛,直到徹底適應后才睜開看向周圍。
果然是在船上。
湖面上風很大,零零總總還飄著幾隻小船。
趙茯苓站在窗前看了半晌,才轉頭問宛娘:「宗少主呢?」
「在另一間房休息。」宛娘問趙茯苓,「表小姐有事?」
趙茯苓看她一眼,搖搖頭:「沒事。」
宛娘便道:「那表小姐好好休息,有事招呼奴家一聲便是。」
她出門時,趙茯苓往外看了眼,屋子外站著幾個人,身上都佩戴了兵器,明顯是看守她的。
趙茯苓這會兒也沒心思跑路,乾脆在小床上坐下,點開自己商城看了起來。
儲物櫃中的東西都在,前些日子倒賣東西的餘額也剩了一些,在緊急關頭還能買些東西。
就是不知道,在這船上能不能買快遞。
清點完畢,趙茯苓又站在窗前看了會外邊的風景,這才在小床上躺下。
隔壁,宗尤聽見推門聲音,抬眸看了宛娘一眼。
宛娘走到他身邊,跪坐下去,柔聲道:「少主,表小姐歇下了。」
「沒什麼異樣?」
宛娘搖了頭:「奴家暫時沒看出來,身上也沒摸出來暗器之類。」
宗尤眉頭下壓,淡淡道:「盯好了,她可不是什麼柔弱的大小姐。」
宛娘似乎有些詫異,眼波流轉間,話還沒說出口,便被宗尤拉進了懷中。
二人親昵的動靜傳到隔壁,趙茯苓睜開眼睛聽了片刻,又無聊的翻過身去閉上了眼睛。
船隻往嶺南方向去,很快隱入茫茫煙波中。
……
賀先鋒跋山涉水數日,終於到了臨安城外。
看著那滿是斑駁痕迹的城牆,他長舒一口氣,叫人去傳消息。
因著帶了不少士兵,那守城的將士看到后,還緊張了一下。得知是自己人,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賀先鋒在城外等了半晌,最後見城門打開,他立刻策馬上前。
士兵們被留在了外邊,賀先鋒則被引去了衛守府。
許守備正好忙完,得知是七皇子麾下的人,連忙帶著下屬來迎接。
雙方見了面,寒暄幾句,賀先鋒便直入主題:「許大人這裡是不是有個叫白斂的人?」
許守備愣了下,和下屬對視一眼,這才點了頭:「是,不知……」
賀先鋒道:「若是方便,可否請這位白公子出來一見?殿下托我給這位白公子帶了一封信。」
聽到李京墨給白斂帶了信,許守備訝異不已。不過想起趙茯苓夫君應是李京墨的得力幹將,他倒也能想通。
大概是礙於如今局勢,七皇子想利用他女婿來遊說他們臨安官員吧?
許守備叫人去請白斂,又問賀先鋒:「殿下只是叫賀先鋒送信來?」
賀先鋒搖了頭:「聽聞半月堂勢力在這邊橫行,殿下差遣我們前來相助。」
許守備聞言大喜,可想起下邊人說,這位姓賀的年輕人只帶了幾十人來,便有些踟躕。
幾十個人,便是幫忙也幫不上什麼大忙吧?
賀先鋒看出他的心思,解釋道:「北府軍第八營的曹指揮使正帶兵往這裡趕來,若無意外,他明日就能到了。」
許守備這才真正高興起來,連忙道:「好好好,我這就吩咐下去,給兩位指揮使預留營帳。」
賀先鋒也沒去糾正他的稱呼,正想解釋他們應該會直接去兩堰,卻瞧見了大廳外邊坐在輪椅上的青年時。
這人……怎麼和殿下長得那般相像?
許守備沒注意賀先鋒的愣怔,看到白斂進來,起身笑著介紹:「賀先鋒,這位便是我的女婿白斂。」
賀先鋒立刻收斂了思緒,他看看白斂,又看看許守備:「許大人的女婿?」
說完也不等兩人回答,便從懷中掏出一封信。
「白公子,我家殿下寫給你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