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消逝的光芒,便是生命
確定了所有的寵物狗和特戰隊員都還好好的活著后,沐曉菲鬆了一口氣,在沒見到他們之前,她的心中有些忐忑,害怕他們就這樣消失在魘獸群中。
「我帶你過去吧,路上順便給你講個故事。」
邵斌打斷了沐曉菲的思緒,他伸手往前面的空氣上一按,以手為中心點,一圈圈的波紋向在擴散,空間蕩漾開來,最後形成了一個光圈。
等光圈穩定后,他帶著金毛走進光圈,消失不見。
光圈對沐曉菲來說,已經是再熟悉不過了,上次她就是通過光圈出去的,只不過出去的地點是垃圾桶。奇葩的體驗總會在心裡揮之不去,她一看到就回憶起上次的事情,想忘也忘不掉。
她跟了上去,這次是邵斌開的門,總不會開進垃圾桶里。
天地之間裂開一道縫隙,雷電時不時落下,強大的風捲起沙石在空間內肆虐,看的人都心驚膽顫。
剛跨過門,沐曉菲就感到一陣狂風朝著臉部襲來,弄得她有些睜不開眼睛,趕緊伸出來手來護住頭部,要不是之前強化過肉體,這風一吹,就能將她吹的連連退後。
也不知道邵斌怎麼會選這種鬼地方,風這麼大,她用手擋住前面,微眯著眼睛尋找他的身影,可這裡空蕩蕩的一片,什麼都沒有,就連身後的光圈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不見了。
「被耍了。」
風沙太大,她有些站不穩,只能趴下來慢慢前進,尋找到掩體后再想辦法離開。
好不容易才爬到一個坑裡,蹲在一塊巨石後面。
以她現在的狀態,用不著休息,沐曉菲探出頭去觀察自己身處的這片空間,想要知道這裡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
一切都盡收眼底,她只覺得熟悉。
天地間的雷是她利用規則召喚出來的。
而天穹之上的那道裂縫,是她用雷劍劈出來的。
一切都那麼熟悉,但現在的沐曉菲只能感嘆,她現在已經失去了邵斌賦予的許可權,和普通人無異。
想不通邵斌為什麼會帶著她來到這裡。
想不通邵斌為什麼會丟下自己。
也許是她知道的太多了吧。
沐曉菲伸出手,嘗試著跟以前一樣,修改著這片空間的規則,無論如何,自己都不能死在這裡。
原本以為會無事發生的她傻眼了,在她的修改下,風帶著它的嘶吼聲漸漸平靜下來,沙石沒有了風作為載體,從天空落下,跟下雨一樣,只不過是沙雨。
啪……啪……
眼前的一切太過震撼,沐曉菲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掌聲驚醒了。
「同步率百分之百,用的很熟練。」邵斌拍著掌從石頭旁走出。
原來他一直在沐曉菲的身邊,只不過沒有現身罷了,而他這麼做的原因,只是想要測試沐曉菲對這個世界的許可權有多高,確認一下她的自保能力。
記憶世界管理者的等級一共分為七級,等級越高所能操控的規則也就越多,但是只能在自己的世界里,在其他人的記憶世界里,他們的等級會收到規則的限制,強行降為一級,但即使是一級,也能夠操控一些規則。
而沐曉菲剛剛操控的規則,正是符合一級管理者的水準,也就是說,她已經成為了這個世界的管理者。
只不過邵斌沒想到的是,沐曉菲腦袋裡那代表著管理者等級的數字是一個漆黑的0,而邵斌自己的數字已經由原先漆黑的3變成了火紅的3,具體原因是因為兩人在病房一起昏迷的時候,
邵斌放棄了對這片失落世界的管理者身份,而沐曉菲自然而然的將其繼承,成為這片世界的管理者。
「你這是?」沐曉菲疑惑。
雖然在和魘獸開戰之前,邵斌有說過讓她成為這片世界的管理員來著,但是從醒來后一直忙活到現在,她甚至都忘了有這回事。
「沒什麼,只是讓你有些自保能力而已,沒想到你已經熟練運用了。」邵斌說話的語氣依舊很平淡,一副很欠打的樣子,彷彿剛剛的一切從來就沒有發生過一樣。
可沐曉菲是一個有仇必報的性格,而且一般是當場的。
「額……你能不能先放我出來。」邵斌原本想要繼續溜達,但抬腳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已經深陷流沙里,而且速度很快,沒一會就已經將他包在地里,只剩一個頭露在外面。
以他的手段,要想出來太簡單了,只不過沐曉菲說不定正在氣頭上,畢竟是自己做錯在先,也就任由沐曉菲擺弄。
而沐曉菲也不是傻子,作為管理者多年的邵斌自然比她更熟悉規則,更懂得怎麼去合理的運用,這麼一個小陷阱是困不住他的。
看到邵斌這麼誠懇安分的被困住,她自然知道是什麼原因,只不過孤獨慣了的她不喜歡別人為她考慮,於是修改規則,將邵斌放了出來。
「這麼快就熟練了,不愧是路羽華選中的人。」
「當然,也是我選中的。」
不被困住的感覺就是爽一點,邵斌伸了伸懶腰,揶揄了幾句。
見沐曉菲不願意搭理他后,他伸手打開了一個光圈,隨後招呼沐曉菲進入,準備帶她去一個地方,聽一個簡單的故事。
「聽別人說,還不如親身去體驗……」
沐曉菲跟著邵斌走進了光圈,剛從裡面走出,她便大吃了一驚。
此時兩人正站在居民區的一棟別墅的面前,這棟別墅的樣式她很熟悉,不只是熟悉,她還在裡面喝過茶,而這裡,正是阿俊的家。
「你不是說告訴我真相嗎?怎麼回來了?」沐曉菲不解邵斌這麼做究竟有什麼意義。
「跟我來你就知道了。」
兩人打開門,走了進去,院子里有兩個小孩在和他們的寵物狗玩耍,絲毫沒有察覺到有人進來。
沐曉菲一眼就認出來,眼前的小孩,一個是小時候的邵斌,而另外一個則是阿俊,她這才明白邵斌話語里所說的親身體驗是怎麼一回事。
眼前的一切都是根據邵斌所要講的真相來呈現的,同時也是他記憶中最重要的那部分記憶。
雖然悲傷的記憶重現對他來說是將將舊傷疤展現出來,但已經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已經忘了當初受傷時候的疼痛,更重要的是,他現在只是一個存在記憶世界中的人,想要傾訴都找不到一個正常的人。
畫面開始變換,場景也跟著變換,一切就像電影一樣按下了開關,故事也開始展現在他們眼前。
邵斌做起了解說,開始講訴他的這段記憶,而沐曉菲則當起了觀眾,傾聽著他的故事……
「從前,有兩個小男孩,一個叫阿俊,一個叫阿斌,他們都養了一隻寵物狗當朋友,阿俊喜歡聰明的,養的是一隻邊牧;而阿斌喜歡溫柔一點的,養的是一隻金毛;他們就這樣帶著自己的夥伴,每天都能夠玩的很快樂,直到有一天,出了意外……」
邵斌用了最原始的那種講訴故事的方法,將他的記憶呈現,但他的解說明顯沒有畫面來的更有衝擊力。
畫面一轉,已經到了中午時分,而他還在繼續解說。
「那天的中午時分,阿俊在家和邊牧玩耍,但是讓他沒想到是,有一個陌生人闖入他的家中,不僅將他打傷,還帶走了他的朋友,那隻邊牧。」
正說著,一名看不清面容的男人出現在門口,他先是拿著食物誘惑著那隻邊牧靠近,想要讓它吃下食物,然後安心的昏死過去。
但邊牧的智商比較高,沒有過去,男人有些氣惱,拿起裝著毒藥的搶對著邊牧來了一下。
啪!
可邊牧一旦警覺起來,反應速度非常快,那隻毒鏢就這樣從它的身邊旁邊飛過,落在遠處的牆邊。
雖然它沒有受傷,但它還是叫了出來,它將眼前的敵人當成了想要對阿俊一家行不軌之事的惡人,出聲是為了提醒阿俊他們有敵人不要出來,但它不知道的是,那個男人是沖著它來的。
男人見一擊不中,想要再來幾發,但是看了看鏢袋,只剩下三發了,如果不中,這趟直接打水漂。
但現在動靜鬧得太大了,如果不快點將邊牧解決掉,等人出來,到時候別說偷狗了,自己都難以脫身。
他迅速翻過圍牆,想要靠近一點再將毒鏢射出去,確保一擊必殺。
而邊牧面對著眼前那恐怖的敵人,絲毫沒有退縮,全身的毛髮都炸了起來,將頭放低,將鋒利的牙齒露出來,用那接近汽車引擎的低吼聲警告著男人不要靠近。
男人的動作很熟練,看起來就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既然他敢靠近,那也是有著一定的把握,即便是讓眼前的這隻狗咬一口也好,因為那樣的話,他的毒鏢便能百分之百的命中。
可邊牧智商高不是吹出來的,即便它不知道男人的意圖,但是貿然靠近攻擊對方是不明智的選擇,這些即便它不是人,沒有學過人類的知識,但是作為動物,這是生存的本能,是刻在dna上的生物本能。
男人一步步靠近,將它逼退,讓它的活動空間變得狹小。
啪!
又是一槍射出,但還是沒有命中目標。
邊牧往右邊一跳,躲了過去。
人們都說狐狸狡猾,說它的智商高,卻沒有說人類自身,才是動物世界里最狡猾,智商最高的那一個。
雖然邊牧的智商高,但終究是比不過人類,它的一舉一動都在男人的掌控之中,包括它躲過去的那一支毒鏢。
在男人的計算中,只要他朝著它身體偏左一點射擊,有六成的概率能夠讓邊牧朝著右邊閃避,而這時,邊牧已經落入了他的圈套,身後能退的地方大幅度縮小,他的毒鏢命中率也能大大提高。
落地后,邊牧警惕的看著附近,作為動物對於活動空間的縮小,有一種來自於本能的不安,而在這種危險的情況下,不安更是被放大數倍,它開始用盡全身的力氣對著男人咆哮,但都無濟於事。
啪!
槍聲響起,最後一支毒鏢從槍膛中射出,正中邊牧的身體。
嘶吼聲從原先的嘹亮,變成低迷的嗚咽,毒鏢的毒性十分強大,短短几秒就能把一隻活蹦亂跳的狗變成一隻奄奄一息,連叫一聲都費力的狗。
男人迅速收起落在旁邊的毒鏢,拖著邊牧就朝著門外走,正在這時,一個聲音驚動了他。
「你是誰?快放開它。」
稚嫩的聲音帶著哭聲響起,是小時候的阿俊從樓里走了出來。
原本他在安心的睡著午覺,但卻被狗叫聲吵醒,他還以為邊牧想要找他下去玩耍便沒有理,沒想到後面的叫聲,一聲比一聲奇怪,察覺到叫聲不對的他趕緊從房間里跑出來,於是就看到了眼前的這一幕。
男人見勢不妙,想要趕緊離開,由原本的拖拽改成了抗,這樣他能夠發揮更多的力氣,能夠更快的離開這裡。
將已經半死不活的邊牧扔出圍牆,他人在旁邊一蹬,整個人就飛了過去,沒多久后就將邊牧綁好在電動車上,隨後啟動車子,揚長而去。
而阿俊帶著他的哭聲,一直在後面追趕著,可人的腳步哪能比得上兩個用電驅動的輪子,更何況他的身體還是小小的一個,邁出的步伐都是那麼的小,可他不會放棄,因為那是他的朋友阿。
哭聲響了一路,可到了拐彎處的時候,哭聲卻戛然而止,一聲巨響打斷了哭聲的延續,接著就是其他人的叫喊聲。
「出車禍了!」
「快,快救人。」
「120,快打120,孩子已經斷氣了。」
「開車開那麼快,趕著去投胎啊,路都不會看。」
「開車快不僅是對自己的不負責,也是對他人的不負責,你死了沒關係,但何必要拉上別人呢?」
「……」
聽到聲響的附近居民,還有路過的行人紛紛走上前去圍觀,被撞的孩子當場死亡,開車的司機只是受了點皮外傷,圍觀的眾人直接吵了起來,大部分是在譴責司機開快車的。
而司機此時正跪在地面上,緊緊的抱著被他撞到的那個孩子痛哭,鮮血從男孩的傷口中流出,染紅了他的衣服。
他的正在後悔自己剛剛的行為,可一切已經發生,做什麼都無法挽回。
一條人命就是如此的脆弱,可有些人不懂得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