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蹭飯
玄靈門前山求道台，三十五名新弟子安靜地在此等候。一個時辰后，山門處的招生完畢，李彥領著最後三人來到求道台。
李彥立於人群前，含笑道：「我玄靈門最重心性，緣法。既然你們通過了第一輪的篩選，那麼已經有了成為我門弟子的資格。
不過，求道之路縹緲，你們中不少人天資缺乏，問道之難，無以復加。我在此再問一句，你們可願留下？」
眾人無言。
「好。」
李彥見狀點頭道：「既無不願，那便入我山門。你們隨我前往素心殿，由各峰主決定你們以後的修鍊之地。」言罷，他施法托起眾人朝著攬雲峰素心閣飛去。
柳寒雲站在末尾，有些發懵，對身旁的李嫣然問：「這就完了？是不是太兒戲了？」
李嫣然掩面而笑：「玄靈門重在心性，聞道路遠，若無堅定的信念，哪怕天賦再好也是無法得道。雖然我不是很理解這句話，但這裡奉行的就是這個道理。」
「真是奇怪，若是毫無天賦，那談何聞道。」柳寒雲低聲說道。
李嫣然搖頭道：「你這倒是說錯了，在修真界，玄靈門先輩證道飛升的人數是最多的。」
兩人交談中，眾人已經到了素心閣前問心台。問心台上四峰首座立在素心閣前，面帶笑容。
為首之人一身灰衫，仙風道骨滿頭銀絲束在身後，乃是玄靈門掌門天一真人。其右之人一身墨綠道袍，頭戴正冠，一手撫著鬍鬚，一手持一柄拂塵，乃通靈峰首座青葉真人。
其左之人乃是一位道姑，身著月白色道袍，手持一柄綠如意。若非面容如寒冰般冷漠也是傾國傾城之貌，乃是映月峰首座靜月師太。
青木真人之左，乃是望月峰首座滄洵，他身穿一件青白相間的道袍，面上帶著微笑。
李彥帶著眾人落在問心台上，便退到一旁。
這時柳寒雲才注意到素心閣前的四人，當他看到站在前面的青葉時，先是一愣，隨後神情激動地沖了出去，來到青葉面前。
柳寒雲眼中淚水湧現：「師父，你怎麼跑這兒來了，我好想你啊。」
四人皆是一驚，面面相覷。
青葉輕咳一聲：「小子，可不要胡說八道，我一直都在玄靈門修行，可不曾外出收徒。」
柳寒雲不解，縱然四年不見，也不應該不認自己這個徒弟啊。
他死死地盯著青葉：「師父，我是你徒弟柳寒雲啊，你難道忘了朝雲觀！」
青葉皺眉，喝道：「小子休要胡說，我一直在門內修行，各峰首座都能證明。」
柳寒雲盯著青葉看了許久，這才發現眼前之人的留著鬍鬚。難道自己真的認錯了，真的太像了，若是沒有那一撮鬍鬚就是同一個人。
他眼神有些落寞，將懷中的書信取了出來遞給青葉：「這是你留給我信，若不是你讓我來這裡，我現在還在朝雲觀等你。」
青葉接過書信，目光有些獃滯，熟悉的筆跡，有數十年沒有看到了吧。看完書信，他的眼神柔和了許多，將書信遞給了天一真人。
然後伸手落在柳寒雲的肩上道：「雖然我從前並沒有見過你，但是今後，你就是我青葉的親傳弟子。」
一旁的三人看過書信后，臉上都出現了一絲異樣的神色。
天一真人面帶遺憾：「師弟，他還活著，不是很好么。不管他在何方，都是我玄靈門的人。」
青葉點了點頭，將書信收好：「師兄多慮了。這小子就拜入我門下吧，這裡的事情我就不參與了。」言罷，青葉帶著柳寒雲騰雲而去。
靜月師太在看了書信后神色明顯更差了，當先道：「兩位師兄，映月峰向來只收女弟子，這裡的五名女弟子就拜入我的門下了。」
言罷也不等兩人回答，徑直地來到人群前，將五名女弟子托起朝著映月峰而去。
天一真人搖頭嘆息：「滄洵師弟，為兄向來追求清凈，這剩下的弟子就拜入你門下吧，你望月峰一直人丁稀薄，這次正好添些人氣。」
滄洵張了張嘴，話還沒出口，天一真人已然消失在了原地。
「唉……」
滄洵嘆了口氣，對著剩下的三十二人道：「今後你們就在望月峰修行吧。」言罷拖著眾人朝著望月峰飛去。
玄靈門藏靈谷內一處閣樓前，天靈子靜立閣樓前，轉身看著一臉疑惑的林雲道：「這便是以後你修行的地方了」
閣樓坐落在林間，似無人看管，已然雜草叢生。
林雲詫異，偌大的玄靈門竟有這般蕭索之地：「這裡是……」
「哈哈，這裡便是玄靈五脈之一的玄古閣所在，不過我這一脈向來人丁單薄，如今也不過兩人而已。」
天靈子淡然一笑，揮手之下一陣清風拂過，閣樓門上布滿蛛網灰塵的牌匾露出了真容：玄古。
「隨我進去吧。」
天靈子推門而入，閣樓內燭火搖曳，偌大的殿堂內設有一個靈台，供奉著一柄古樸石劍。靈台前有兩個蒲團，天靈子兀自坐在蒲團上。
「坐下吧，你不是有很多疑問嗎？」
林雲點頭，隨即坐了下來：「我確實有不少疑問，但不知從何說起……」
天靈子目露沉思，片刻后道：「既然無從說起，那便由我來說吧。」
「我與玄雲相識數百年了吧，他一向不喜我，嫌我啰唆，所以我們一向不曾來往。不過三年前，他突然來找我，將你的事情告知了我，在談及你的時候很得意啊。」
言到此處，天靈子嘴角泛起一絲笑容：「同時，他也將命劫一事告知於我，如果他失敗了，一定要護你周全。」
林雲默然，眼露悲傷：「師父他……」
天靈子點頭，目光中略有哀傷：「那是他的劫，也是你的劫，他沒有辦法躲避。因為他躲開了，那麼應劫的人就是你……」
「玄雲很愛你，他把一切都託付在你的身上，你是他唯一的希望，所以我希望你現在能暫時放下仇恨，好好修行。」
林雲抿了抿嘴，淚水在眼眶內打轉卻沒有落下：「謹聽師尊教誨。」
「你知道便好。還沒吃午飯吧，我這玄古閣什麼都好，就是無人煮食。想要吃飯要麼去別峰蹭飯，要麼就是自己動手了。」天靈子站了起來，朝著門外走去。
「唉……我這一生僅有兩人為友，如今兩人都離開了，卻扔下兩個包袱給我，真不知道是不是上輩子欠他們的。」
天靈子立在門口，轉頭道，「聽說今天通靈峰伙食不錯，跟著為師去蹭飯吧。」
林雲思緒還未平復，卻被天靈子這一句蹭飯搞得有點不知所措，只得跟了上去。
通靈峰內，柳寒雲被青葉帶到了一處竹屋。竹屋內陳設簡潔，一塵不染。
青葉輕撫著一張書桌道：「這是他曾經的房間，想必你也知道我和他的關係了吧。我們兩人是一胞同生的兄弟，所以才會這麼相像。」
柳寒雲點了點頭，問道：「我師父他沒有回來過嗎？」
青葉搖了搖頭：「他離開已經有二十多年了，一直沒有回來過。」
「那師父為何會離開？」
青葉搖頭：「你不必知曉，那是他的過往。你需要做的便是好生修行，若是他遇上了解決不了的事情時才有資格出手相助。」
「嗯！」柳寒雲目光堅毅地答道。
「好了，肚子餓了吧，隨我去飯堂吧，今天通靈峰改善伙食，想來你應該會喜歡的。」言罷，兩人一前一後離開了竹屋。
通靈峰飯堂內，此時眾多弟子正在用餐，天靈子當先走了進去，頓時繁雜的飯堂安靜了下來。一個個弟子震驚地看著天靈子去取餐處給自己去了一份餐食，然後隨意找了一處空位坐下。
林雲緊隨其後，感受著飯堂內數十名弟子的眼光，渾身上下很不自在。
「怎麼？你還害羞？」天靈子笑道。
「沒，只是沒想到師尊身居高位卻如此坦然地到弟子飯堂用餐。」林雲搖頭。
這時，青葉帶著柳寒雲走了進來，引得眾弟子再次驚訝。
「今天什麼情況，天靈子師叔來這裡也就算了，師尊怎麼也來了。」有弟子竊竊私語。
青葉進門便看到了天靈子，面色微驚：「師兄怎麼有空來通靈峰？」
「我那玄古閣無人煮食，又多了一人，所以來你這裡蹭頓飯吃。」天靈子毫不見外的道。
「林雲！」柳寒雲走入飯堂驚呼出聲，高興地走了過去。
青葉詫異：「你二人認識。」
「當然認識，他的命還是我救下的，原本一起來此求學，不過卻因為那破規矩，林雲沒有通過，所以我以為他去往他處了。」柳寒雲解釋道。
「師兄？」青葉目光疑惑地看向天靈子。
天靈子淡然一笑，放下竹筷：「這是我和這他的緣，而且我玄古閣多年未曾開閣，今天就算開閣了吧。」
青葉神色激動，拱手道：「恭喜師兄！」
天靈子擺了擺手，起身離開。
「機緣已到，你告知天一玄靈門可打開山門廣招門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