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洪家遺孤

第十六章:洪家遺孤

江州,區吳山下坐落著一個破落的小村落,房屋零零稀稀地錯落在山下的平地上。而在山腳處有一處茅屋,是近年來新建的,沒有人知道房屋的主人是誰,平時只有一個十一二歲大的少年在茅屋前忙碌一些雜事。

這時,房屋內傳出一聲呼喊:「陽兒快進來。」

「大伯,我馬上就來。」那少年回了一聲,將手下的事情做完才進到屋中。

茅屋內的擺設很是簡單,只有兩張簡陋的木床和一套座椅。屋內坐著的男子正是當初逃走的洪榮斌,而那少年正是洪家唯一的血脈洪陽。

洪榮斌低頭看著自己的右臂出神,他的右臂衣袖空蕩蕩的,腦海中當年洪家的慘劇歷歷在目,直到洪陽走了進來他才回過神來。

「大伯有什麼事嗎?」洪陽問道。

「嗯,我們叔侄在這裡已經有一年的時間了,是時候該走了,你今天好好收拾一下,明天我們就離開這裡。」洪榮斌和藹地道。

洪陽摸了摸腦袋,嘟嘴道:「大伯,這裡住的挺好的啊,為什麼我們老是要換地方住呢。」

洪榮斌笑了笑道:「有壞人在追我們啊,大伯可打不過他們,所以只能跑了,而且我們還要尋找你的異姓兄弟,好讓你爹能心安。」

「嗯,我這就去收拾,真希望快些找到那個弟弟,這樣我就有個伴了,嘿嘿。」洪陽笑著道。

洪榮斌笑著點了點頭:「我去山裡一趟,打只兔子回來,給你解解饞,說不定這次又要走上許久了。」

「好啊,今晚有肉吃了,等下我去魯爺爺家把借的米還了,明天好離開。」洪陽高興地跑了出去。

等到洪陽離開后不久,洪榮斌也出了房屋。他看了看天色,雲層很厚,似乎要下雨了。

「嗯,看來要下雨了,我還是快些進山吧。」說完便是朝著入山的道路走去。

洪陽來到魯大爺家門前,魯大爺正在收拾剛從山上採下來的藥材。

洪陽笑著道:「魯爺爺,我給你還米來了。」

魯大爺轉過頭微笑道:「哦,是小陽兒啊,唉,都說了這半斗米是送你的,你怎麼還回來了,來來來,這裡坐,我給你嘗嘗前天我去山裡偶然採到的尋吳子,可甜了。」

洪陽點了點頭,把手中的小半袋米遞給魯大爺,便坐了下來。魯大爺便轉身進到屋內,不多時便拿了一盤黑紅色的小果子出來。

洪陽看著魯大爺手中的果子,愣了一下,腦中突然想起昨天大伯說的話。

「我守了一年的鳳眼果,不知被誰摘走了,本來是想為你固築道基之用,這下只能另想辦法了。」

如今洪陽卻在魯大爺手中見到了這鳳眼果,想來是魯大爺錯以為是尋吳子,摘了回來。

洪陽接過盤子,便拿了一顆放入嘴中,果然香甜可口,他有一點修鍊基礎,歷時感到肚腹之中絲絲暖流流竄而出,將全身弄得暖洋洋的,很是舒服。

「好吃吧,我可是從來沒吃過這麼好吃的尋吳子,嘿嘿。」魯大爺一邊笑著一邊慢悠悠地擺弄著手邊的草藥。

「嗯,好吃,謝謝魯爺爺。」洪陽像小雞啄米般地點著頭。

未時,天空的烏雲越來越厚了,如同一團黑墨一般,似乎要下一場大雨了。然而這時,這個小山村的入口處卻出現了三名衣著出塵的男子。

為首的一人背負一柄紅色長劍,他看向村莊的最裡面那個孤立的茅屋道:「邪道餘孽就在那個茅屋之中,這一次我們可要抓住機會,緝拿這兩人,以換得進入內門的機會,否則,以我們的資質恐怕是終身都進不了內門修行。」

另外兩人嘿嘿一笑,其中一人道:「江師兄,這個我們自然知道,否則也不會跟著你追尋他們二人的足跡數年,這一次,斷然不會再讓這二人逃走!」

江淮鶴點了點頭,三人便迅速朝著那茅屋而去。三人來到茅屋前,江淮鶴推開房門卻並沒有發現洪榮斌二人。

孟城言道:「難道這二人又逃了?」

江淮鶴皺著眉頭看了看四周后冷笑道:「只是出去了而已,你們看這裡衣物東西都還這麼整齊,並沒有帶走,就證明還有人居住,我們只要埋伏起來,斷然能抓住這二人。」

「江師兄言之甚是,我們這就躲起來。」言罷三人便出了房門在茅屋后躲了起來。

然而他們並不知道,就在他們進入茅屋的時候,洪榮斌正好帶著打到的野兔出現在山口,看見了三人進入茅屋。

頓時他便一陣心驚,不過再看到三人又出來后,知道洪陽不在家,緊張的心情稍微放下了一點。

洪榮斌躲在一旁的樹叢之中,看著三人躲在茅屋後面,正對著這條入山的路上,他不敢出來,只要他一現身,這三人立刻便能發現他。

他的眉頭一直在跳,似乎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即將發生,他想跑,卻沒有辦法悄無聲息地離開。

最重要的是洪陽還不知道仇家已經找上門了,就在他焦急萬分的時候,洪陽的身影出現在了他的視線當中。

洪陽在魯大爺家陪魯大爺聊了會兒天後,便是準備回家收拾明天離開需要的東西,然而卻不知道自己正一步步地走進別人布下的陷阱之中。

這時的洪陽很高興,因為他的體內一股股靈氣正在周天運轉,他感覺自己的四肢百骸都充滿了力量。

他心裡默想:若是大伯知道我吃了鳳眼果後會是什麼表情。洪陽的身影距離茅屋越來越近,洪榮斌終於是躲不住了,他噌的一聲,拔身而起直撲茅屋而去。

洪榮斌心中焦急口中大喝道:「陽兒快走!」

躲在屋后的三人頓時一驚,急忙飛出,其中李山一人直奔洪陽而去,另外兩人朝著洪榮斌飛去,欲攔下他。

洪陽突然聽到大伯的喊聲有些驚訝,但隨即他看到騰飛而來的陌生男子卻是知道了大伯的意思,急忙轉身就跑。

雖然他只有八歲,但是如今初具修行根基的他跑起來卻也是飛快,眨眼間便是與追來的男子拉開了距離。但是一個修行有成的修真者與一個入門之人怎能相提並論,那人幾乎在數息之間便是將二人的距離拉近。

洪榮斌雙目圓瞪,睚眥盡裂,早已是金丹修為的他瞬間將全身真元化為一念,筆直地穿過江淮鶴二人的攔截,左手化拳,打向正在追擊洪陽的李山。

李山閃身躲開,而洪陽卻抓住機會迅速跑遠。

這時,江淮鶴兩人也是圍了過來,孟城道:「兩位師兄,這人修為似乎在我等之上啊,若是單打獨鬥,我等只有逃走的份,但是我們三人結陣對抗的話,怕他也是要葬於我們的劍下。」

「如此,結陣!」

三人分站三個方位將洪榮斌圍於中間,三柄飛劍齊聲出鞘,化作三道虹光在洪榮斌身外飛舞。洪榮斌臉色發黑,他腦海之中迅速閃過各種念頭。

這一戰若是他死於這三人劍下,那洪陽也就無法逃脫,然在這三人結陣之下,自己已然處於下風,自己逃走斷然沒有任何懸念,但是洪陽卻是無法逃脫的。

最後,洪榮斌重重地哼了一聲,不再一味的防守而是集中全力攻擊修為最弱的李山。頓時其攻勢出現空隙,江淮鶴一聲赦令,長劍瞬間劃過洪榮斌左肩,留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

洪榮斌身體微顫,攻勢減弱,李山立即退出攻勢之外,讓洪榮斌撲空。他一招撲空,圍攻三人的飛劍立即斬來,一道道血花在洪榮斌身上綻開。

遠處洪陽看到這一幕,雙眼之中淚水直下,口中大呼:「大伯!大伯!」

洪榮斌咬牙震開身邊飛劍,怒吼道:「洪家滅門之仇,今後就壓到你的肩上了,大仇未報,你絕對不能死!快走!」

他的聲音刺破雲霄,雙眼之中儘是血紅,猶如一隻臨死反撲的野獸一般。

江淮鶴心中猛顫,連忙御起飛劍擋在身前,而另外兩人卻是依舊拚命地御使飛劍斬在洪榮斌身上。

隨即洪榮斌發出一身凄厲的大笑,引爆了內府之中的金丹,瞬間,那爆炸之威將沒有任何防備的兩人活活震死,而江淮鶴也是震的連吐兩口鮮血,有些氣息不穩。

「如此狠人,哼!既然這兩人死了那這份功勞我就獨佔了。」江淮鶴飛身而起追向洪陽逃去的方向。

洪陽雙眼通紅,他親眼看到洪榮斌自爆金丹化作一灘血水,這時的他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活下去,為大伯報仇!

他拚命地跑,一直跑到了區吳山深處,才累的倒在地上。他雙眼早就被眼淚模糊了,口中更咽著叫著「大伯」,可是他現在跑不動了,就連挪動一下手指頭的力氣都沒有。

然而江淮鶴卻是追了上來,他口中陰笑道:「跑啊,怎麼不跑了。哼,害我死了兩個同門,不把你抓回去,恐怕是不好交差啊,哈哈!」

「哪裡來的雜碎!擾了我老人家的清夢!」

突然一聲怒斥穿入江淮鶴的識海之中,頓時他全身一震,整個人抱著腦袋在地上打滾,頗為滑稽。

「前輩饒命!前輩饒命!」

江淮鶴一邊痛苦地在地上打滾一邊哀求道。

這時一個身著白色長衫的男子出現在了洪陽身前,他摸了摸洪陽的腦袋,微微皺眉:「是一個好苗子。」

隨即他如寒星般深邃的眸子看著地上的江淮鶴冷冷地道:「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也!」

話音未落,江淮鶴正在地上掙扎的身體突然便不動了,七竅之中滲出絲絲血跡。

白衣男子看了看倒在地上的洪陽,笑了笑也不說話,便是在一支樹丫上盤腿休息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洪陽才從昏迷之中醒來。他發現自己沒有死,而且那追趕他的人卻是倒在了自己三丈之外,他不由得鬆了口氣。但是他一想起自己的大伯便是淚水止不住地留下,聲聲更咽。

這時那盤坐在樹枝之上的白衣男子卻是皺眉醒來:「我說,小傢伙,你倒是煩不煩,昨天把我吵醒也就罷了,今天又把我吵醒。昨天有人代你去死,今天這裡可只有你一人,想活下去的話,就閉上你的嘴。」

說著白衣男子不知從何處拿出一塊大餅扔給了洪陽。

洪陽知道昨天是這人救了自己,便是立即閉上了嘴,撿起地上的大餅也不顧臟,就往嘴裡塞。

「吃飽了。」

「嗯。」

「要不要喝口水。」

「要」

白衣男子輕笑一聲,將水袋扔了過去,洪陽接過後,便是一口喝盡,只不過喝完之後,臉色發燙,就像猴子屁股一般。

白衣男子哈哈一下道:「小傢伙,沒看出來,你居然有這等酒量。」

洪陽撇了撇嘴道:「洪家男兒,哪有一個不會喝酒的。」

「有骨氣,既然你酒也喝了,肚子也填飽了,那就拜師吧!」白衣男子笑著道。

洪陽目光堅毅,毫不猶豫地磕頭道:「弟子洪陽拜見師父,救命之恩當以命相還!」

白衣男子點了點頭:「我可不是安什麼好心,你的生死還是聽天由命吧!」

言罷也不再多言,便是隨手一揮,便帶著洪陽一起消失在了山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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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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