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星入正軌

考核的當天……

天空鋪滿了陰雲，十分厚重，充斥著一股煙塵味。

「怎麼鬼天氣啊，今天要考核呀！」瑞德安盯了一眼灰濛濛的天，「啊——煩吶！」

「這樣的天氣多好啊，一不曬二不熱的，多好。」朵艾兒說。

「千羽沒來嗎？」伊文問。

「還沒呢，」瑞德安說，「他要等一會兒，說是要等到他的緊急任務完成了再來。」

「那我們先去搖號吧，這次不知道要依次考核還是分開同時考核。」朵艾兒說。

「誒！朵姐！幫我搖個號唄，我懶得去……」瑞德安說。

「行……行吧……」朵艾兒點頭了。

「你就不能稍微勤快點？」伊文站在瑞德安身邊，就差把手揪他耳朵上了。

「沒事沒事，就帶個號碼牌而已。」朵艾兒按住伊文躁動的手，尷尬的笑了笑。

「那我們先去搖號，你別到處跑啊，省的到時候找不到人。」伊文說完就和朵艾兒走了。

「好……」瑞德安應了一聲。

……

「你可想好了，如果考核場地上他發生了什麼，我可沒有能力救下他……」金髮男子搖晃著紅酒杯，說，「一旦幻境開啟，能收手的只有你自己……但你曾經也不是沒有發生過幻境失控的情況……」

「我自有分寸，大不了到時候毀掉聖鑰。」少年回答著。

「老朋友，真不愧是你，從始至終都是這麼的心狠，唉……我要是他，肯定會傷心的。」男子陰陽怪氣地說。

「你……和記憶碎片中的不太一樣了……」少年說。

「人都是會變的……」男子說，「不光是我，他們也一樣……真要說沒變的人，恐怕也只有你了……只是，你也開始變了……」

「……」少年的聲音遲遲沒有響起，似乎早已離開了多時。

「我們曾經都是生死之交……就算如此，在時間和意志能的面前，也以經變質了……」男子注視著熒屏上慢慢入場的參考人員，抿了一口紅酒，「該我上場了……」

……

這次的考核場地是暮光城的星戰神地面特訓場，隸屬於赫利號。

「居然是在我們的訓練場上考核！」瑞德安看了看場地，說，「那我更有信心了！」

「怎麼，你打架還要認場子？」朵艾兒問。

「在自己熟悉的地方更好發揮呀！」瑞德安說，「這裡哪裡的地面有裂口，哪裡的地板容易腳滑……這些我都爛熟於心！」

「是啊！也只有你在我們都在寫功課的時候跑來這裡練習。」朵艾兒說。

「伊文，你怎麼不說話，從剛才一進來就沒聽你出聲了。」瑞德安拍拍伊文。

「我……我有種不好的預感。」伊文說。

「這有什麼可預感的，不就是考核嗎，別太緊張。」瑞德安拍拍伊文的肩膀說。

「嗯……」伊文點點頭，依舊一言不發。

「唉，瑞德安你就別去煩他了，讓他好好調整一下就好了。」朵艾兒把瑞德安拉到一邊，說。

「……」什麼聲音都不再入伊文的耳朵，盯著前方發獃。這種感覺他也說不上來，總之就是莫名的心慌。

「小鬼，你又在煩什麼？」那個謎一樣的聲音出現在他的腦海里。

「我知道了……」伊文小聲地說了一句，他心慌的不是外界的任何東西，而是他身體里的那個傢伙……萬一這個重置者在考核的時候出手了，那麼自己就暴露了，就會被當場揭發，被帶走……這樣的話，自己生活就完完全全地被毀了。

「我跟你說話呢！」那個聲音怒吼著。

「什……什麼……」伊文被嚇了一激靈，差點就吼出來了。

「算了，看你的樣子就知道，肯定沒聽見我說什麼……」那個聲音慢慢消失了，藏進了伊文的腦海深處。

「各位來參加考核的星戰神們，歡迎來到轉正考核現場！首先感謝赫利號提供的場地……」場地的中心升上來一個平台，金髮碧眼的男子出現在眾人的視野里，俊俏的臉上掛著和他年齡不符的笑容，像是個小孩子一樣，「我是天啟的司令，博耶，在以後的戰場上也許還能和各位碰面……咳嗯，介紹就到此結束，接下來讓我介紹一下考核規則……」

「那個就是司令啊……感覺不太像啊，十分的不靠譜……」瑞德安說。

「不管你相不相信，反正他是……」朵艾兒說。

「一想到一向嚴肅的千羽和這種嬉皮笑臉的上司打交道我就覺得有些想笑是怎麼回事……」瑞德安說。

「呃……那位同學是有什麼疑問嗎？」博耶突然指著瑞德安問。

「唵？沒有沒有……」瑞德安連忙擺手。

「很好，那麼規則就只有一點，獲得各自對應號數考核房間的認可就算成功通過考核。」博耶說著腳下的圓台托著他飛了起來，地面升起幾面牆，將場地劃分為十七塊。

「這就開始了？班長還沒來呢！」瑞德安說。

「別管他了，他又不用考核！」朵艾兒拖著他和伊文走下去了。

「看好自己的號了吧，那麼考後見。」朵艾兒用皮筋把自己的頭髮紮成馬尾，拿著弓箭走進自己的考核場。

「十七號……」瑞德安看著自己的號碼牌，又看了看觀眾台，依舊沒有看見千羽的身影。

「算了，先進去考，考完再去找他。」瑞德安找到自己的考核場，推門進去。

「怎麼沒人……」瑞德安看著空無一人的房間，除了那張桌子，和桌上的那個玻璃球之外就什麼都沒有了。

「其他考核場都有交談的聲音，怎麼就我這個沒有人。」瑞德安上前，蹲在桌子上，拿起那顆玻璃球，「好別緻的玻璃球啊！像星空一樣！好漂亮！」

「瑞德安！」

突然，一聲呼喚嚇了他一激靈，手裡的玻璃球沒有拿穩，啪！地一聲碎在地上。

「嗡！」

隨後，一陣白光從玻璃球碎片里釋放出來，晃得人睜不開眼睛。

「唔……發生什麼了……」瑞德安慢慢睜開眼睛，模糊的視線迅速清晰了起來。

四周漂浮著碎石塊，混雜著一些辨別不出是什麼的雜物，整個環境都沉默在暗紅色的天空之中！

「這……」瑞德安看著周圍出了神，「這是哪兒……」

「嗖！」身後傳來空氣劃破的聲音。

瑞德安瞳孔緊縮，迅速喚出冰川之境，轉身開槍！

「轟！」淡藍色的冰塵在半空綻開，衝擊震開周圍漂浮的碎石。

「呼！」緊接著有什麼東西撕破煙塵飛來！

瑞德安立刻後空翻躲開，平穩落地，就在剛剛那一瞬，他面前的地上被砸出了一個駭人的大坑！

「誰！」他驚恐地質問，心裡想，「空間是力量……難道……」

頓時四周安靜了下來，只剩浮石相互碰撞摩擦的聲音。

瑞德安不敢放鬆警惕，這裡一定藏了一個人，只不過自己還沒有發現。

「唰——」四周響起空氣嘶裂的聲音。

「左邊……不對，右邊……不不不，也不對……後面？」瑞德安無法清楚地判斷清楚聲音是從那邊傳來的。

一顆顆的汗珠從他的眉尾滑落到下巴，眼珠時刻都在轉動，企圖從碎石之中捕捉到可疑的東西。

「越來越近了……」瑞德安緊張了起來，「雖然是考核，但是如果就敗在這裡肯定會被淘掉的。」

眼角的汗水裡折射出錚亮的光線，從瑞德安的瞳孔傳入大腦，成功捕捉到可疑的東西。

「這種程度的反射……」瑞德安立刻轉向光線傳來的方向，「冰川之境，一，粉化肅清！」

槍口發射出藍色的光束，精準的擊中飛來的武器，將其凍成冰渣，粉碎在半空之中。

「唰！」

就在瑞德安稍微鬆口氣的瞬間，錚亮的寒光從右後方襲來！

「鏘！」

「唔！」瑞德安的身後出現冰矛，抵擋下大得有些誇張的刀刃，碎裂開來。強勁的衝擊將他震飛出去！

「切……玩兒陰的……」瑞德安在地上翻滾兩圈站了起來，看著不遠處的人影。

「不錯，反應能力無可挑剔，在中埋伏的情況下還能保持鎮靜……」熟悉的聲音傳來，「看來艦長認可你的能力也是有原因的……」

「你是……千羽？！」瑞德安認出了正在向自己走來的人。

「是的……」千羽給出了回答，拔起插在地上的鐮刀，繼續走向瑞德安，「能力很強並不能代表你就是一名合格的星戰神……在戰場上，能力僅僅只是一方面……」

「這就是我的考核嗎？班長……和你……」瑞德安握緊手裡的槍，神經一直緊繃著。這是他第一次和千羽正式地動手，況且自己面臨的還是個特級星戰神。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千羽停在離瑞德安十米的地方，「你很疑惑，為什麼要和自己信任的人動手而且對方實力遠在自己之上……」他頓了頓，給瑞德安自己思考的時間。

然後他接著說，「在戰場上，沒有人會向你保證敵人的實力在你之下，很有可能出現比你要強很多的敵人……再來就是，作為星戰神，相信和自己並肩作戰的隊友這是正確的，是毋庸置疑的，但是這僅僅只是建立在對方還是自己隊友的情況下。」

「……」瑞德安聽得有些茫然，並沒有完全理解到千羽的意思。

「想必前者你已經在前天的行動中體會到了……」千羽說，「而後者，你今後也會經歷的……」

「經歷什麼？」瑞德安問。

「後者——」千羽放慢了語速，「你在以後的戰鬥中總會碰到自己認識的人或者和你同樣是星戰神的人，如果他們被意志能侵蝕，異變成怪物，你就必須要同他們戰鬥，決不能手軟！」他說著又停下來，仔細思索了一下再繼續說，「當他們變成能夠毀天滅地的重置者時，你面臨的壓力會比你現在和我對抗的壓力大的多……」

「……」瑞德安沉默了，沒有出聲，緊握槍的手鬆了幾分。

「知道了這些，你還要堅持成為星戰神嗎？」千羽問，「後者的情況會出現在任何人任何時候任何地方，就算是我，就算是伊文，都有可能！」

「我不會怕的！」瑞德安堅定的說，「如果你們都變成了敵人，我會毫不留情地親手除掉你們！」

「……」千羽的臉上閃過一絲微笑，說，「我也是！」

說著，兩人同時沖向前，扭打在一起！

「鏘！」鐮刀和冰矛碰撞著，藍色的光和淡黃色的光碰撞著。

鐮鋒撕碎浮石，冰彈遍地開花，兩人在戰場上打得有來有回。

「班長！你放水了！」瑞德安說。

「廢話！考核而已，用全力，你是想讓我幹掉你嗎！」千羽回答著。

「可是……老爸讓我放開了打，你這樣，讓我怎麼放開！」瑞德安滿懷期待地說。

「……真是的……好吧，僅此一次，一擊定勝負吧！」千羽一躍騰空，手裡的鐮刀放大數倍！

「好！」瑞德安舉起雙槍，亮起命紋，雙眼鍍上藍色光輝，「冰川之境！全力展開！一，粉化肅清！」

藍色的激光束迸發而出！盪開場地上的浮石。

「萬藏，一，斷空！」千羽睜開雙眼，巨大的鐮刀劈砍而下，和激光束碰撞在一起！

「轟！」劇烈的爆炸震蕩開來，撕碎所有的浮石，戰場之上一片寂靜。

「呼……班長，你還是沒有用全力」瑞德安疲憊的躺在地上，說。

「你不是也沒有用全力轟我嗎？」千羽躺在瑞德安身邊，說，「恭喜，考核通過。」

「哈哈哈……對了，話說回來，班長，這裡是什麼地方？」瑞德安問。

「第六聖鑰創造的幻境。」千羽說。

「那就是說一切都是假的嘍！」瑞德安說。

「不全是，比如……」千羽說著掐了他一把。

「啊！嘶……你幹嘛掐我！」瑞德安倒吸一口涼氣。

「這個就是真的。」千羽說，「你以後有的是機會接觸到這種幻境。」

「哦……還有，你剛才那把鐮刀又是什麼武器？」瑞德安接著問。

「聖鑰之一的萬藏。」千羽說，「它其實並不是鐮刀。」

「那它是什麼？」瑞德安問。

「我也不清楚，它好像沒有固定的形態。」千羽說。

「原來班長從一開始就在隱藏實力，難怪被封為特級……」瑞德安坐起來，「所以班長大人，什麼時候結束？」

「我們其實是最後一組了，」千羽說，「別人都在等我們出去呢，外面都在觀戰呢。」

「啊？那我們現在躺在這裡不是也被他們看到了？！」瑞德安頓時感到十分尷尬，跳了起來。

「他們看不見你我最後一擊后的畫面。」千羽站起來，打了個響指，暗紅色的幻境解除。

「為什麼？」瑞德安問。

「你猜？」千羽笑了笑離開了房間。

「啊！kuso（可惡）！」瑞德安追了上去。

……

「好的，考核結果出來了！恭喜在場所有見習星戰神成功轉正成為三級星戰神！未來的戰鬥需要你們的力量……」博耶激動的講演起來。

只是台下沒幾個人聽，就連千羽也不例外。

「班長，你也有不認真聽講的時候。」瑞德安小聲說。

「他那麼啰嗦誰願意聽啊？」千羽小聲地回答，「多熬會兒就結束了。」

命運的新星已升上夜空，在各自的星軌上運行，直至生命終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