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平靜的夜
在墨色夜空中緩慢航行的赫利號開始了夜晚的自動巡航，在群星擁護下，彎似銀鉤的月亮在薄紗般的夜雲之中若隱若現。夜晚本就該這樣平靜。
「乾杯！」圓桌上圍滿了一群不過剛成年左右的少年，手裡拿著盛著果汁的酒杯興奮地碰杯，慶祝今天的成功！
「不容易呀！你們這群小鬼終於是成為了正式的星戰神了！」龍艦長笑著說，笑得十分高興！
「就是，今晚要好好慶祝一下！」瑞德安一口喝完果汁，大聲回應著！
「那不行，明天還要訓練。」千羽說。
「龍哥！你看他，盡掃興！」瑞德安拉住龍艦長說。
「咳嗯，我話還沒說完呢！」千羽遞給瑞德安一杯果汁，說，「今晚是個例外，你今晚想玩到什麼時候都行！」
「好耶！」瑞德安歡呼著！
「……」伊文在一旁微笑著，打心底地說，他也很高興！白天的考核身體里的那個傢伙沒有任何動靜，成功通過了考核！
「我跟你們說！考核我的可是天啟排在前三的那名唯一的女星戰神——帕梅維亞！」朵艾兒說，「我可是她的頭號粉絲！考完她還教我怎麼更好的運用弓箭呢！」
「朵姐，這麼快就抱到大神啦！」瑞德安說，「那你豈不是要反超千羽！」
「哪有，她很忙的，聽說明天她還要去出很遠的任務呢！」朵艾兒說。
「對了，瑞德安，說了這麼就考核你的是誰呀？」另外幾個同學問。
「這個呀……我又不認識他……」瑞德安晃起酒杯說，「肯定沒有朵姐的考核員有名啊！」
「……」千羽在一旁靜靜地喝著有一點酒精的飲料，聽著瑞德安的聲音。
「……」瑞德安時不時瞟兩眼身旁的千羽，忍不住地偷偷笑著，「班長，你搞特殊化呢，喝有酒精的飲料。」趁千羽不注意一把奪過他手裡的飲料，「十度啊……」
「瑞德安，你別想啊，你還沒成年！」千羽伸手要搶回來，但是一把抓空了。
「成年了不起啊！我就不！」瑞德安倒了半罐到自己杯子中，一口悶了下去。
「誒！」千羽攔都攔不住，「你等著吧……」
「噗——呸呸呸，一點都不好喝，扎嘴……」瑞德安一臉嫌棄的把飲料還給千羽。
「哈哈哈哈……你遲早要成年的，總有一天你也會喝的！」龍艦長哈哈笑了起來。
「我覺得我應該不會喝……」瑞德安左手撐著臉頰，看著手裡的果汁，「果汁它不香嗎？」
「看吧，我說什麼來著……」千羽在一旁看著瑞德安慢慢地酒精起作用。
「你說什麼了……我才沒有……」瑞德安臉紅撲撲的，眼神迷離地看著千羽，「你才是……」後半句基本是被迫從齒縫裡擠出來的。
「才多少就醉了，酒量不行啊瑞德安。」龍艦長笑了起來，「那什麼，千羽，你把他扶回去，別在桌上睡著了，免得著涼。」
「好。」千羽站起來摻著瑞德安。
「我沒醉！你幹嘛……放開我……」瑞德安醉醺醺的說。
「你們慢慢吃喝，我先送他回去。」千羽摻著瑞德安離開了房間。
「誰叫你要逞強喝的……難受了吧……」千羽說。
「我不難受……我沒有醉！」瑞德安基本是掛在了千羽身上，被拖著走的。
「還說沒醉，路都走不穩了。」千羽一邊摻著瑞德安，一邊說。
走到走廊轉角處，瑞德安突然站直，靠在牆面上。
「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千羽急忙問。
「我都說了，我沒醉。」瑞德安十分精神地說，「剛才你生氣了？」
「什麼？我生什麼氣……」千羽一臉疑惑。
「我跟他們說我的考核員我不認識什麼的……」瑞德安說。
「我幹嘛生那種事的氣……本來也沒想讓他們知道我考核的你。」千羽說。
「哦，那是我想多了。」瑞德安著，沿著走廊往甲板上走，「去外面溜達一圈？」
「好啊……你剛才那出是騙我的！」千羽上前準備好了要給他一拳。
「也不全是，畢竟真是我第一回沾酒精，出去轉轉醒醒腦。」瑞德安臉依舊紅撲撲的，沖著千羽憨笑著。
「……走吧……」千羽和瑞德安前往甲板。
「班長，你喝過酒嗎？」瑞德安問。
「明知故問。」千羽說。
「我是說真正的酒。」瑞德安解釋說，「就我老爸以前會喝的什麼茅台，老白乾什麼的。」
「喝過，但是一杯醉。」千羽說。
「但我記得你以前是滴酒不沾的啊！」瑞德安說。
「嗯，以前是這樣，」千羽說著頓了一下，「但是在先鋒隊混的那三年因為不會喝酒被嘲笑過，所以就開始學著喝酒了……不過還是那樣，稍微喝點度數高的就醉，醉得很重的那種。」
「那你從先鋒隊回來了怎麼還是會偶爾喝酒……」瑞德安說，「你房間的衣櫃里藏了不少那種含酒精比較高的飲料。」
「你進過我房間？」千羽問。
「呃……這個嘛……」瑞德安說，「有一次我在你被子里放死蟑……啊不是，是我想找你聊天你不在……就隨便看看……」
「我說那次怎麼在床上找出了一隻死蟑螂，原來是你放的！」千羽說著準備再一次擼袖出拳。
「都過去那麼久了，你不會還記仇吧……」瑞德安火紅的臉上掛著無辜的表情。
「算了，過去的事就不計較了。」千羽看著瑞德安那副半醉不醉的樣子，沒忍心動手。
「班長，你看！甲板上貼著雲！」瑞德安突然在甲板上跑起來，一頭扎進去。
「哎！你慢點兒！」千羽追上去，甲板上全是霧水，十分容易腳滑，「這要是不小心滑倒掉下去怎麼辦……」他立刻也衝進甲板上蠕動的濃霧。
「瑞德安！」千羽大喊著，「瑞德安！瑞德安……嘖……可千萬別出事啊！」
「哎呀！」身後傳來瑞德安的聲音和沉悶的碰撞聲。
千羽心頭一緊，握拳攜著空間的力量一記空拳衝天而發，震散甲板上的濃霧。
「呼……呼……」千羽轉身看著摔在自己身後的黑髮少年，「你是八輩子沒看見過雲是吧！這多危險，你還喝了酒，萬一你滑倒摔下艦船怎麼辦！你……」
「我錯了還不行嗎……」瑞德安弱弱的說。
「……」千羽第一次看見這麼軟弱的瑞德安。以前不管有多大的困難，多重的傷，他都是樂觀的，無論什麼時候都可以懟自己一句，而眼前喝醉了酒的他，竟然向自己展露出了自己最軟弱的一面。
「班長……我好像有點醉了……」瑞德安吞吞吐吐地說。
「你現在可是個軍人，這樣子想什麼樣。」千羽蹲下來，「沒事吧？」
「……沒事……就是……」瑞德安低下頭，看著自己紅腫的膝蓋，時不時疼得顫抖。
「慢點起來，實在不行我背你回去。」千羽說。
「不用！我能慢慢走，只要你扶著我……」瑞德安倔強地說，「我是星戰神，是和意志能戰鬥的星戰神，是普通人最可靠的守護神……這點傷，不算什麼……」
「……」千羽沒有再說話，就扶著瑞德安回到他自己的房間。
……
「酒可真是一種神奇的東西……」千羽默默地感嘆，看著倒床就睡的瑞德安，「明天一早有你好受的……」
他輕輕關上門，回到自己房間。
「呼……總算是能歇會兒了……」千羽躺在床上，撇頭看向自己的衣櫃，立刻爬了起來，拉開衣櫃，把剩下的含有酒精的飲料清了出來，「這東西不能留了，萬一那小子溜進來偷喝就不好了……」
「有通訊接入。」
「我是千羽，請講……」千羽按住耳機接通通訊。
「睡了沒？」博耶的聲音傳來。
「沒有……你有什麼事就直接點說，被拐彎抹角，我的耐心有限！」千羽說。
「怎麼這麼大火氣，我又沒惹你……」博耶嘆了口氣，接著說，「暮光城西邊二十公里的特伊城出現了不明的意志能波動，能級已經到了橙色警戒。」
「……這麼突然，什麼時候？」千羽突然站起來，問。
「就在兩個小時前。千羽，你離那個城市最近，先行去調查各項數據，我好制定對付『重置』的方案……」
「好，我立刻就出發！」千羽說完掛斷通訊，看著腳邊的飲料，「我剛才……火氣很大嗎……」
他抱起飲料，快步走向傳送室，「艦長，特伊城出現了突髮狀況，司令讓我去看看，今晚我就得走，具體情況司令明天會通知你們的，我就不多做贅述了……」
「一切小心啊……路上慢點。」龍艦長無奈地說。
……
「特級星戰神，千羽，定點傳送系統啟動，能量填充中……」機械音回蕩在冷清的傳送室內。
「……」千羽面容凝重地看著四周被傳送台光芒照亮的鋼鐵牆壁，什麼時候這裡已經成了他家一樣的地方了，承載著他很多美好回憶的地方……即使天啟總部的房間要比這小小戰艦上的寬大優美，但自己還是回來了，比起孤獨豪華的住宿，有溫度的小房間和一群可愛的人要更值得……
「唉……不知道又要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千羽長嘆一口氣，「也許……就像他說的……我真的在變了……」他深吸一口氣，全身放鬆，「好了……祝我好運吧……」
白光吞沒眼前的一切，將美好回憶的載體拋在腦後，將戰士送往需要他的地方……縱使他有再多的不情願，有再多的理由，這些都得排在使命的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