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異能者與國術大師

m國cbd，燈紅酒綠，火樹銀花。

這是一片不夜天，這是一座不夜城，喧囂聲不絕於耳，入眼儘是奢靡，在這裡，有錢人就是大爺。

他們白天是西裝革履的精英，晚上則是衣冠楚楚的禽獸，他們玩得毫無下限，玩的花樣說出去能讓那些底層人民目瞪口呆，因為那是他們從未嘗試過，甚至是從未設想過的。

一座高樓大廈的頂層的辦公室里，一個腦滿腸肥的人坐在辦公桌后，他的胯下有個女人，桌前有個戴眼鏡的男人。

胖子是m國史密斯家族中的一員，名為羅斯·史密斯，經營著軍火生意。

他「嘶」得長吸一口氣，滿臉的快感，閉目享受片刻，對眼睛男說道：「y國首腦死了？」

眼鏡男道：「死了。」

羅斯·史密斯道：「那蜥蜴小隊？」

眼鏡男道：「應該……應該全死了……」

羅斯·史密斯一把抓起桌上的咖啡杯砸向眼鏡男，怒罵道：「你怎麼敢說『應該』這個詞的？我要的是確切的消息，他們若是沒有死絕，我就睡不著覺。」

「不用擔心了，以後你也不用睡覺了。」

「是誰？」

一個身穿迷彩作戰服的青年推開大門，幾個屍體隨著大門的開啟，慢慢地躺進門裡。

這青年雖然站在陰影里，卻也能透過光看清他的大概面容，他眉插青山，目如朗星，臉似刀削，年紀大約二十齣頭。

兩隻手上的爪子刀在燈光下閃爍著妖異的光芒，它雖了結了不少人的生命，但是鋒未鈍，身亦不沾血。

此刻這兩把爪子刀在羅斯·史密斯看來無異是死神的鐮刀，神秘青年就是死神本身。

羅斯·史密斯偷偷地按下了報警快鍵，口中呼喊：「警衛！警衛！」

青年瞥了他一眼，嗤笑道：「你的警衛都被我殺了。最近的警局離這裡有五分鐘的路程，足夠我殺死你了。五分鐘，嗯，我也沒想過逃，只要殺了你就行。」

羅斯·史密斯道：「你是什麼人？你為什麼要殺我？」

青年笑道：「我只是個蜥蜴小隊的一個無名小卒，我的隊長臨死之前叫我幫他報仇，所以我就來了。我們原國有句老話，叫作『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隊長對我有知遇之恩，你出賣了我們，所以我來殺你，只要你死了，我死與不死都沒多大關係。」

羅斯·史密斯笑道：「原來你是蜥蜴小隊的人，你們雇傭兵不都是向錢看的嘛！痛快點說，你要多少錢？」

青年看著他笑得肥肉亂顫的樣子，不僅噁心，而且窩火，人命也許能夠用錢收買，但在他這裡，不行！

青年將爪子刀插在武裝帶里，從腰間掏出兩把槍，冷冷地說：「你覺得錢重要還是命重要？」

沒等他回答，雙槍槍口噴焰，一共射出八顆子彈，每一顆子彈都附著著死去隊友的雪恨之心。

結果了羅斯·史密斯之後，外面忽然響起警報聲，緊接著便有數十警察在門口喊話，卻沒有一個人攻進來。

青年啐了一口唾沫，撞開落地窗，頭朝下，腳朝上，急劇下降。

八十層的高樓，耳邊勁風掠過，他竟然腦袋空空，想不到自己上半生做了什麼，自己當了雇傭兵這麼多年，殺了那麼多人，臨死只是一陣空虛，看來自己活得真的很失敗。

忽然之間，幾個腳踩衝浪板樣式的飛行器的人飛過來抓住了他，平平穩穩地落地，將他按在地上動彈不得。

那跪在他身上的人笑道：「小子，你可真他媽的厲害，居然敢來m國殺人，等著蹲牢房吧。」說著一肘擊在他後腦上，打暈了他。

當他再次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坐在「後悔椅」上，一團刺眼的白光封住了自己的視線。

他用手遮在眼前，白燈被移走，他才有機會打量周圍。

這是一個密閉的空間，除了燈光所照之處，一切都是黑的。

他首先見到的就是一個黑髮黃種人，這是一個實打實的美女，她頭上戴著一頂鑲嵌著龍形紋章的帽子，瓊鼻上搭著一副鏈子眼鏡，身上穿著制式服裝，包臀裙下是一雙黑絲細腿，腳上著一雙黑色高跟鞋。

這女人一看就是職場精英，是那種自強自立的女人，如果你以為她很好征服，那就錯到家了。

對於這樣的女人，大多數人只能處於被動的位置，只有被選擇權利，絕沒有選擇她的權利。

「龍行雲，原國江南市人，出生於2068年8月8日，從小喜歡打架，父母是知識分子，因為得罪了黑勢力，父母罹難，幼失怙恃，跟著叔父偷渡到m國做苦力，后被雇傭兵團體蜥蜴小隊隊長發掘，經過幾年訓練以後，十二歲第一次開槍殺人……」

她沒有拿著什麼稿子在念，他的履歷好像印在她的腦子裡，自然而然地說了出來。

龍行雲不耐煩地說道：「你的原國話說得很流利，我的履歷背得也很熟，但是說這些廢話有什麼用呢？我殺了你們國家的大佬和他的幾十條狗，夠判個幾百年的了吧？也不一定，在那個史密斯家族的操作下，我也許會坐上電椅，也許會被注射藥物，也許一槍爆頭，砰！」

他伸出食指，笑著點了點自己的眉心。

倪嵐見過很多人，但從來沒有見過面對死亡如此從容的人。

有的人窮凶極惡，作惡多端，令人聞風喪膽，但是當聽到法官宣判死刑的那一刻，會害怕得哭一場，甚至直接嚇得暈過去。

「龍行雲，你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

「不是m國的審訊室？」

「錯了，這是原國江南市綠藤基地，在你昏迷期間，我們將你引渡回來。我們救你並不是為了審判你，而是希望你加入我們的第一部隊。」

「第一部隊是什麼？」

「第一部隊是聚集異能者的特殊隊伍，職責是對付虛空中降臨的異能獸。你是一名b級物理系異能者，而我們基地b級以上的異能者只有三百八十一人，正說明了你很稀有，值得我們付出不菲的代價將你救回來。」

倪嵐用食指推了推鏡框，繼續說道：「如果你不願意加入我們，那你應該知道一個危險分子對我們是百害而無一利的，我們只能夠處決你。」

龍行雲哈哈笑道：「你好像沒有給我第二條路走。」

倪嵐沒有說話，雙手抱胸，嚴肅地看著龍行雲。

空氣好似凝固了一般，靜得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得見。

龍行雲也收斂了笑容，思忖片刻，道：「我同意加入你們。」

倪嵐道：「嗯，明智之選，但我事先告訴你，我們對你有考察期，如果考察期內，你違法犯罪了，那麼暗中監視你的人將會把你幹掉。當然這個考察期是多久，我是不會告訴你的，也許三個月，也許一年，又或者一輩子也說不定。不過你也不用過分在意，只要你不為非作歹，監視者是不會打擾到你的生活的，甚至你連他們的存在都感知不到。

「接下來你還有什麼要問的，能告訴你的我都會告訴你。」

龍行雲道：「不知道你能不能把殺我父母的黑勢力頭目交給我？」

倪嵐道：「不好意思，他早已在數年前流竄出天幕，杳無音信。」

「天幕？」

「所謂天幕就是我們原國各市製作出的巨大穹形防護罩，天幕內一旦出現異能獸，就會觸發防護機制，被激光絞殺，不會造成任何人員傷亡和設施損失，所以天幕內被稱為安全區，天幕以外的非安全區也有人生存，只不過那都是一些亡命之徒，不受國家保護。」

龍行雲又問了一些問題之後，被解開枷鎖，跟著倪嵐來到登記室，錄入了身份信息，領取了一套作戰服和內部通用通訊設備。

緊接著他就被放還回家，他走在繁華的大街上，看人來人往，車水馬龍，忽然感覺到了一絲屬於人間的溫度。

他這些年來一直活躍於雨林，沙漠，山丘……除了那晚去m國殺人，他很少踏入如此現代化的都市。

那一晚他一門心思殺人，其餘什麼念頭都沒有，現在他倒有閑心亂逛。

他優哉游哉走著，不知不覺走到自家小區，當初自己家也算是個中產階級，所以住的地方不算差，如今這晨光小區的設施更加完備了。

他被保安攔下，出示了自己的身份才得以進入。

他在一個小型花園看到一個老人家在打太極拳，臨時起意，從旁邊的自動販賣機買了一罐碳酸飲料，邊喝邊看。

這老人鶴髮童顏，目光炯炯，看不出具體年齡。

他的動作如松鶴般優美，如獵鷹般凌厲，如流雲般輕柔，如山嶽般沉穩，簡而言之就是剛柔並濟。

龍行雲看得目瞪口呆，他也見過一些耍太極拳的老人，甚至國外也有太極拳武館，但像這位老人這樣爐火純青，漸入化境的絕無僅有。

龍行雲上前問道：「老人家，試試手？」

老人溫和一笑，「可以啊，搭搭手。」

龍行雲伸出右手和老人右手相交，瞬間有股觸電的感覺，下意識地收手，但老人的手瞬間粘了過來，用勁一推，龍行雲支持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小的時候對傳統武術敬若神明，那些二十世紀的舊功夫電影不知看了多少遍，但長大之後，見了那麼多所謂「宗師」被打假，對於傳統武術便持半信半疑的態度。

此刻他知道自己遇上了一個大宗師，因為他已經連著被摔出去四五次。

龍行雲拍拍屁股，拱了拱手，道：「老人家，您是住在這裡的嗎？」

老者道：「怎麼，查我老人家戶口？」

龍行雲笑道：「哪能啊，我也住這小區，想著有功夫跟您老學個一招半式，也就受益終生了。」

老者道：「想跟我學？可以啊，不過得先把你這一身戾氣除了，不然的話你練得再好，也不過在技藝上有所進步，要達到更深層次卻是不能了。」

龍行雲沉吟道：「我的戾氣……該怎麼除掉？」

他現在已經百分百相信這老人是個有真本事的，自己殺孽太重，一旦有情緒波動，就連眼神里也帶有殺氣，這已經是深入骨髓里的，很難除去。

老人和他通了姓名，他名叫唐輕舟，是一個退休老幹部，沒有住在公家給他分配的別墅，現在住的房子已經幾十年了，有感情，丟不掉了。

唐輕舟告訴龍行雲，想學真本事就得先拜師，龍行雲欣然應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