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歸途
寧靜的森林中,一年輕人雙目微閉,面對著一棵高大聳立的樹木,兩臂周圍縈繞著幾道藍光,藍光的質感就像液體那般濃郁,漸漸將雙臂全部包圍了起來。
只見那兩團藍光如同玩物一般被隨意地改變著模樣,時而似虎頭,時而如流水,但做到這一樣確實對他十分不輕鬆的,這時他眉頭緊了起來,臉部的肌肉也有些顫抖。
年輕人輕吸了一口氣,當他睜開眼睛時,身體早已從原地朝向那棵樹迸發了出去,一手向前一衝,隨著一陣轟轟的響聲,那樹的樹榦也是被這一擊給直接打斷了。
他將這口氣呼了出來,不經意間發現自己竟依然流起了汗水,隨即用手擦拭著,回頭一望,身後也有一片像前面這樣的斷樹,霎時間充實感四溢,心情自然也舒暢了起來,全然忘記了早晨修鍊所帶來的疲倦感。
年輕人身穿一襲錦衣,樣貌不凡,眉宇之間微微帶一些戾氣,想來也是那個大戶人家的少爺。
年輕人在樹底下休息了一番,便起身準備趕路,但行動漸漸有了遲疑,他察覺到了不屬於自然的動靜。
「出來!」
年輕人的一臂立即圍繞起了藍色氣團,狠狠地砸向地面,手臂上的氣團向地下涌動著,這些動作是完成得那個果敢與利索,幾乎是在同一時間,他目光所到的草叢立馬生起了一道藍色氣柱,隨即一道人影掠了出來,正是沖向那青年人。
那衝來的是一個穿著紫袍的人,面容被遮擋,但從身段可以看出來是一個女人,面對突如其來的衝擊,那年輕人從容應對,他才發現這女人的身手一般,甚至可以說是差勁,幾招便制服了她。
那女子沒有過多反抗,反而相當配合著他。
年輕人掀開面罩,發現一個面容清秀的女人,那女人保養得很好,但仍能從那份成熟中感覺出來是一個中年女人。
年輕人見狀立馬鬆開了女人,並不擔心她會逃走,畢竟這女人身手不怎麼樣。女人也是不慌,淡定地看著年輕人。
「說!為什麼鬼鬼祟祟地跟著我,你有什麼目的!」
「性格真是暴躁,簡直跟你爸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女人帶些戲謔的意味說道。
「你認識我的父親?」年輕人一臉疑惑的看著眼前這個中年女人。
「我不僅認識你父親,我還知道你,你叫呂至,上陽四大家呂家的大少爺,南宮派李雲仙的徒弟。」女人帶著像是看透了他一切的笑容說著。
「知道我那又如何,說,跟蹤我有什麼目的。」
「別著急,你就不想知道你母親的下落嗎?」女人從容不迫地對著呂至笑道
「我母親早死了,如果你是想用我母親進而利用我的話,我勸你早早地打消這個念頭。」呂至轉身就要離開,但突然頓了一下,母親這個詞如同一束陽光照進他內心黑暗的褶皺,這就算是他人的陰謀,他卻突然又想為此而冒險一番。
「我想,你不會輕易地告訴我關於我母親的事吧?」呂至又轉身看向那女人。
「想要找到你母親,就去找一個叫馮沉的人吧,他現在就在上陽,我能告訴你的只有這些了,剩下的就是你的事了。」
呂至突然用兇狠的目光注視著那女人,
「你是誰,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你只要知道我不會害你便是了,到最後你能找到你的母親,而我能夠完成我的目的。」女人不屑那兇狠的眼光,就好像知道對方一定不會傷害自己的。
「如果我不去找那個叫馮沉的呢,你又該怎樣完成你的目的?」
「你不去找他,他也會找上你,你們相遇是命中注定的,命運早已經安排好了一切,你可以改變想法,但最後的結果是不會變的。就好像你註定生在一個世家大族,註定天賦異稟,註定要被名門大派選中,註定要出人頭地,而有些人註定就要卑微一輩子,這是誰都無法改變的,這一切都在命運的支配下。」
女人身體也隨著動了起來,當她又重新回到呂至面前時,呂至突然猛地抓住那女人的頸脖,怒火中燒地說道
「我最討厭別人利用我了,你,最好不要騙我。」
呂至突然回過神來,立馬將女人鬆開,一臉驚訝有待些歉意地看向那女人,剛才一瞬間被憤怒給支配了,不僅是自己,就連那剛才一向從容的女人也驚愕了一瞬間,他努力尋找這憤怒的源頭,只發現兩個字,支配。
「我只是提醒你一下,畢竟你母親和我關係可不一般。」女人恢復平靜,神秘地說道,似乎也不準備告訴他這層關係,見呂至愣在了原地,便悻悻離開了。
呂至驚魂未定,伸出右手,那手的肌膚之間湧出了一團黑泥,那黑泥像是有生命一般一直涌動著
「是你影響了我嗎?」
艷陽高照,花漂流水,上陽城內車水馬龍,人流攢動,人聲喧嘩,酒樓閑聲不斷
「你聽說了嗎?前幾天程家好像招了一個侍衛,說是程家大小姐與王家少爺有了婚約,這段時間怕程小姐出事,程老爺親自為她找的貼身侍衛。
酒樓一處飯桌上的一位客人神秘的對他對面的另一位客人說道,而另一位客人則是不以為然,見其如此小心地說著,自己偏大聲說道
「就一個侍衛而已嘛,有什麼好奇怪,那可是程家千金呀,並且即將嫁人,程老爺擔心也是正常。」
那人再次勸誡小聲說話,小心地看了一下四周,放心后才說道
「招侍衛這件事本身並不奇怪,但招的這個侍衛卻有的說了。」
只見另一人一臉疑惑,那人將臉拉近說道
「你可知郭峰郭大俠?」
「郭大俠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呀。」另一人笑道,但一瞬間反應過來了
「你是想說程家招的那個護衛是郭大俠的徒弟?」
「對!」
「是水公子還是林小姐呀?早就聽說程老爺與郭大俠有些關係,沒想到為了女兒的婚事就連郭大俠也請來了。」另一人有些激動,畢竟這說明了如今郭峰現在可能留在上陽,沒準幸運能夠見上一面這個到處懲奸除惡的正面人物。
「確實是他的徒弟,但既不是水公子也不是林小姐,而是他幾年前收的新徒弟。這個新徒弟可不簡單,前幾日在程家與王家公子王令比試,雙方打的有來有回的,要知道,王令公子可是師承正一門天師繼承人的張順豐呀,實力可想而知,竟能與他打的不相上下,郭大俠的這個新徒弟也不簡單吶。」
「那是,郭大俠與張順豐不相上下,郭大俠身後的天山派也是不遜色正一門,兩者教出的徒弟更是旗鼓相當呀。」
「這些你出去可別亂說,程老爺將消息封鎖了,你想想,堂堂王家少爺竟與程家侍衛打了平手,傳出去讓王家失了顏面不說,對兩家的關係也只是有弊無利呀,程老爺也是知道,所以當即讓在場的人都不許向外提起。這事也是我因為經商的問題昨天前去拜訪程老爺的時候在府中打聽到的,這事要是傳了起來,可是要得罪程王兩家的,到時候想在上陽經商可就難嘍。」
「這世家大族修鍊的可真不少,你知道嗎,那呂家的呂至也要回來了,說是呂公子太久不回家,呂老爺想兒子了,就剛好拿著程王兩家聯姻的事作為借口讓他回來了。說來呂至和王令也是同齡人吧,還有趙皇子,都是天之驕子呀,看來上陽可要熱鬧一陣嘍。」那人不由得感嘆道
「誰說不是呢。」
說罷兩人相視而笑,推杯置盞觥籌交錯之間忘了這是何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