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非攻之術
李甲楚、周縐飼養門尊巴龍。付星海,林崇,打掃藏典之閣。四人雖是不服,但懲罰還不算嚴重。心中也稍稍平復些許。平rì里,也如往常弟子一般參道修鍊。他們雖在天門,卻連天門座也不常見。凌霄門數百弟子,在每月一次的考核中,前十名的佼佼者,便能得四峰座指點與栽培。前八十名者入得天門、前兩百名者入得地門。天地二門視為內門。後者入得玄黃二門,視為外門。每年一次的考核中,稱為「鑒能之試」前十名者,便可獲得凌雲至寶一件,與掌門真人、四位座、五位護法的親傳。得授之後,即可下山衛道,掃平八荒。考核之制,自凌霄創派已然。月考之試的十人,累計十二月。既一百二十人。這一百單二十之人,便已獲得「鑒能之試」的資格,一年期間可zìyou的出入凌雲藏典之閣,任何疑難之處便可向凌霄五護法詢問。一年之後一百二十人中,經得五護法、四座的考核,篩選至四十人。而剩餘的四十人,經過兩輪抽籤對試,角逐出最後的十人。
而凌霄之術大致可分為兩種,外修與內修。外修者,便是藉助外力,諸如神兵、仙藥、善假以外物,藉助天地外力,爆以天地之威。外修者分為強身、煉身、金身、無我與不滅五層境界。凌霄門弟子,許多聰明才智之士,終其一身,也只在金身徘徊。,不過饒是如此,金身亦已世界罕有。內修者,凌霄門本源於道教。極重養身健體。道法習得深處,身子便尤為重要。凌霄門至高奇術的「八卦衍雷真訣」便是以自身為引,煌煌神雷之威。內修者共有玄清、至清、太清三個境界。凌雲眾千之人,以掌門遼邈為,突破至清也不過五人而已。玄清境分為無常、無我、無界、無物,四層之境。至清境分為星火、炎晶、冥滅、虛空四層之境。
凌霄子弟大都熱衷於內修之術的易成、通悟,無我之境便能駕馭飛劍翱翔於九天,馳騁雲際。而那些座也推崇無為,不加干擾,萬般隨緣。致使往往主內修之課的道人先生授課時,擠得人山人海,門庭若市。而外修之課的道人先生授課時,便寥寥草草,無人問津。
李甲楚最愛的還是外修先生吳道子的非攻之術。外修之術,已屬偏門。非攻之術,舉世無貮。起初rì子,一聽是外修,星海與林崇便不來興趣,總是推託不上。最後連周縐也不耐其煩的遊說甲楚,還是主內修的為好。李甲楚也許是出於對這位吳先生的好感。他的每堂課都不落下。吳道子作為凌霄五護法,竟以外修之術傲居之。據門人說,他的非攻之術深不可測,與數位座絕對不相伯仲。
第一堂課上,吳道子先講訴了非攻之術。非攻之術在於忍讓。從第一招借花獻佛、直至最後一招一劍隔世,招招退讓,只守不攻。由於外修課人來的不多,本是一招簡單的「借花獻佛」起勢之招,卻重複了三遍之多。李甲楚心中默默記住,「起劍之勢,在於其威。威而後退,虛晃其身。退而後立......」
第二、三堂課,仍舊講的是「借花獻佛」......課上,吳道子饒有興趣的說道:「今天我又見到了一些老面孔與生面孔,恰巧幾rì里來我都講過這招「借花獻佛」,」
他頗有愛憐的指了指李甲楚,溫聲和藹道:「這位弟子,近rì你來的蠻勤,就與他們講講何謂「借花獻佛」吧。」
李甲楚難以抑制莫名的情緒衝動,心裡想著:原來先生是有注意我的。由於之前的被罰,甲楚對凌霄上層一直不抱好感,由於吳道子細微的一句話,甲楚頓生親切之感。帶著心中的一絲狂熱,信心滿滿的將「借花獻佛」背誦了一遍。
吳道子滿意的點了點頭,眼神里充滿了讚許。又道:「那你對這招有何感悟嗎?」
甲楚呆住了,其實他在背誦期間卻是有想過這招的。這招看似簡單,其中卻有千絲萬縷般細膩,他仔細的冥想,每一招都虛晃過自己的眼前,他腦海突然一閃,赫然現一個自己都不相信答案,這答案能讓先生滿意么?——這招竟然是攻招!
李甲楚咬了咬牙,硬著頭皮道:「先生,這招——我覺得是攻招!」
頓時,滿座前俯後仰得笑成一片。因為凌霄門任何一個弟子都知道,非攻之術,無一攻招。饒是他記xìng再好,也不過是個傻子、呆瓜。
吳道子沉默不語,直至滿堂的笑聲末了。他意味深長走到了李甲楚的位上,朝著他腦勺摸了三下。看似一個安慰的舉動,滿座皆不在意,此時卻在李甲楚的心中翻起了滔天巨浪。
三更的更聲已經敲過,李甲楚起了身子。朝吳道子住的的庭院走去。繁星嵌空,夜也如墨染。寧靜在夜裡窺探,如夜裡這雙明亮卻深邃的眸子、巨大的宅院里,房裡蠟燭依舊垂淚般的亮著。世界此時彷佛已只剩下他們兩個人。李甲楚躡手躡腳的從後門進去,又躡手躡腳的開了房門,做了一揖,叩道:
「弟子李甲楚拜見師父!」
吳道子見了甲楚,溫聲道:「你怎麼來了?又為何叫我師父?」
李甲楚答道:「昨rì里,師父在我腦後門摸了三下,不是叫弟子於晚上三更走後門過來見您嗎?」
吳道子臉上浮起了笑容,微笑道:「你是多慮了。」
他定眼瞧了瞧眼前的這個孩子,眼神透滿了他的固執、堅毅,而且論勤奮,凌雲弟子又有幾個能相提並論的呢?這不是活脫脫當年的自己么?頓時一股親切感油然而生,他撫了撫李甲楚的後背,示意他起身道:
「不過見你這般勤懇,為師倒有心收你為徒。」
甲楚又叩了三扣,感激道:「謝師傅。」
吳道子道:「為師有一個要求,」
甲楚道:「師父您講,徒兒遵命就是。」
吳道子道:「在常人面前,你不許提起我是你的師父。就算是你最親密的人,也不行。」
甲楚疑惑的問道:「師父,這又是為何?」
吳道子道:「你現在的一切,皆因你自己的努力。我不想我的徒兒,被他人說成憑藉我這鼓好風,扶上雲霄!」
甲楚感動道:「弟子一定替師父爭氣!」
吳道子又道:「你rì里見的是對的,「借花獻佛」的確是攻招。不過得與后四招「憐星邀月」「大巧不工」「福禍相倚」「一劍隔世」一起運用才能揮威力。」
吳道子捋袖翻手,一把古樸墨綠的短劍『噌』的一聲飛到了他的手上。他食中二指摸了摸劍刃。頓時墨sè褪去,一股綠sè的仙華縈繞劍身。
「這把劍,名曰『隕』。傳說,昔者北夷邪神將英,痛失心愛之人,神隕做劍。為師用古墨塗染,故成此sè。非攻之術,器決成敗。為師將這把『隕』傳你,望你能勤加努力,光大我外修一系。」
李甲楚歡喜的接過劍,心底里滿是感動。卻又不知道怎麼將心底的話說出來。因為自從離家以來,要說周縐幾個讓他感動,那是因為境遇相同,惺惺相惜。而吳道子讓他感動,則是作為他的良師,淳淳教誨、循循善誘。
感動如果似手把心旋撩動,這一撥,卻使人念念不忘、使人沁人心脾。這一撥雖只兩下,卻深深!深深!
吳道子語重心長道:「從今往後的每個三更你都要按時到我這來,苦學的三個月才能有的成效。外修之術,比不得內修吐納,需要淬鍊身體。其功要數倍,其苦也有數倍,甲楚吾徒,怕不怕吃苦?」
李甲楚眼神都未如此堅定過,為了父母,恩師,乃至自己的前途,吃苦又算得什麼?堅定道:「我不怕!」
吳道子朗聲笑道:「好好,這才是我好徒兒。為師今rì先教與你一些非攻之術的奧處,如能領悟,便能受益匪淺。」
李甲楚點了點頭:「是,師父!」
「『借花獻佛』雖是起勢,卻暗藏攻招。與人拼搏,如先後四招,再使這招,便能如鬼如魅,使人難防。『憐星邀月』本是簡單的退劍防禦,饒划劍花。如能左手與右手靈活互換,那對陣之人,莽撞闖進得,退不得分毫,進亦不得分毫。『輕劍鋒芒傷人,稀鬆平常。重劍不鋒,亦不罕見。『大巧不工』這招便是教你如何用輕劍背,重劍刃。為師給你的這把劍便是這招的最佳利器。『福禍相倚』借彼之力,還施彼身,其中諸多奧妙,為師rì后再與你細細道來......」
不知不覺,已到清晨,雞早已鳴得幾遍,吳道子示意甲楚先回去休息。李甲楚踏出院子,在清晨的薄霧裡昂揚的邁著步子,雖然頭有點失眠的昏沉,心裡卻是極是爽快。心裡念念不忘著吳道子師父傳授的知識。踏進了四零四的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