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鶯鶯輕盈
付星海睡眼朦朧半睜著眼,打著哈欠道:「三弟,你大清早,瞎鬧騰啥呀。」
周縐也無奈的起了身子,嘆了口氣道:「哎,又得幫門尊收集無根水…真想在裡面下點瀉藥,讓它給拉得幾天….我們也清閑的幾天。」
林崇瞧了瞧李甲楚手中的『隕』,疑問道:「你這是在哪撿的根木炭?「
周縐又道:「別說閑話了,你們也得去掃閣了吧「
李甲楚還想解釋一下那根『木炭』,便被周縐推到了門外。只得無奈的隨著他去收集無根之水。看來又是個不一樣的一天,至少他整天渾渾噩噩,頭重腳輕。的確,那樣的一天,再出現也已只是夢裡。
清晨的憶思峰,雲霧繚繞、鳥語花香。隨著山徑直走,便到了他們取水之地。他們尋思,就算花整早上,收集的一丁點的露水是遠不足夠巴龍的饕餮大口的。便在露水較為密集的山腰找上了一張大網,網下放著數個斑竹的竹筒,清晨的露水便順著網流下。這樣他們便只要存個兩rì,就能飼養巴龍一次。
兩人依舊如往rì一樣,把竹筒的水倒入大桶里。忽的一道閃電撕裂了蒼穹,兩人著實一驚。
天空澄藍,一碧如洗,怎麼會有閃電?這道閃電只不過一柄劍的劍光!
兩人看得很清,卻看不很遠。
木葉被森寒的劍氣所擦,一片片緩緩的落了下來,轉瞬間又被劍光絞碎。
這是怎樣的一柄劍?劍柄雪白,劍身雪白,劍鞘雪白,完美無暇,渾然天成!
一襲倩影,一套水綠的衣裳,肌膚白的透明,清麗無雙,恍如仙女一般。
她目光清澈,一雙眼睛彷彿能滴出水來。此時正望著甲楚,甲楚頓時一愣。她鶯聲問道:「敢問兩位師兄是哪門弟子?」
周縐道:「我們是天門弟子,我叫周縐。」
他推了推愣住了李甲楚,甲楚才回過神來道:「嗯,我叫李甲楚。」
她淡淡道:「黃門,楊惜。」
周縐問道:「清晨師妹便在此修鍊,著實用功。不像我等,是被罰如此。剛才師妹用的這劍,並非凡物。還有那招威力如此生猛,不知是凌霄什麼功夫?」
楊惜答道:「這劍名曰『白菱』,乃是恩師遼儀所授。方才那招乃是恩師仿效凌霄奇術『八卦衍雷真訣』所創的『yīn陽引雷訣』。師父想我能在『鑒能之試』中脫穎,所以傳授於我,命我勤加習之。」
她好奇問道:「師兄你們難道是前幾rì,晨訓遲到的四人?」
周縐、李甲楚對望了一眼,無奈的點點頭,畢竟被人這麼認識自己,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她撲哧的笑了一聲,笑得如此甜美,彷彿此時周圍的鮮花都為她的笑綻放開來。李甲楚不禁瞧的入神。
她拱手道:「兩位師兄,我還有事,就先行告辭。」
周縐道:「嗯,師妹請。」
那『白菱』增大了幾分,楊惜優雅了踏了上去,須臾便消失在天際。能駕馭仙劍如此的嫻熟,至少玄清無我之境。周縐如此想著。
他推了推李甲楚,饒有興趣的問道:「怎麼三弟,對這位師妹有想法?」
平常的這兩人關係,如同趕牛的農夫,牛一翹著尾巴,農夫便知道牛想幹嘛。
李甲楚無奈的自嘲,道:「大哥別取笑我了。似我這般木訥的,有幾個能看上我。過會兒,我要去上吳道子先生的外修課,你要不要陪我?」
周縐搖搖頭,一隻手搭在他的肩膀道:「你說要約會師妹,我都陪著你去。外修的課還是免了吧。」
灌完無根之水,其他三人便去內修課,李甲楚一人便去得外修課。
他熬夜了一晚,加上灌水的netg神。晨鐘響時,原本冷清的課堂,一下哄鬧起來。換做平時,他還費神瞧瞧,這時的他,無jīng打採的,說是行屍,只怕也不為過。恍惚之間,一襲水綠的衣裳一晃而過。他明明記得好像是哪見過,卻不知是在哪。他想睜眼瞧瞧,卻實在是睏乏無力。他隱約聽得這堂外修課。講解的是「憐星邀月」。旨在於左手右手的變幻。而變幻之理在於巧,兩手、指間的交換,錯的分毫,這招便是廢招。
吳道子喝道:「李甲楚…」又指了指他的背後,
道:「還有那位女弟子,你們來演示下。」
李甲楚如聞旱雷,早已驚醒。這個站著都能瞌睡的人,赫然站了出來,睡意全無。
那個女子聞聲也站了出來,與李甲楚對立站著。李甲楚張大了嘴巴,原來此女子正是憶思峰習劍的楊惜。楊惜也望了望他,微笑著眨了眨眼。這笑徹底的趕走了他的倦意,他聳了聳肩,眼瞪的更大,彷彿額頭都寫著,我不困了四個大字。
她恭聲問道:「吳道子師伯,我們要怎般示範呢?」
吳道子道:「你儘力的刺,點到為止。」
她轉過身,面向李甲楚怪聲道:「喂,甲楚師兄,我會點到為止的。」
周圍眾子弟見狀,哄聲大震,聒噪一片。有的是賭李甲楚被打得落花流水,
大多數賭李甲楚第一局倒下。李甲楚才明白方才課堂氣氛為何如此熱鬧。
她的劍法,甲楚心裡是有底的,凌雲眾弟子中,楊惜不算前茅,也是佼佼。他自己呢,除了與四零四的三個不相伯仲,還真未與人交手。
他無奈的拱了拱手,小聲道:「還望楊惜師妹手下留…個全屍。」本是想說手下留情,可他回想到今天被『白菱』絞碎了了的樹葉,脫口而出道。
她哧了笑了出聲,恭了恭身。一雙亮盈盈的眉目望著李甲楚,此刻她的腳下白玉板下得淡淡雲起,忽從四面八方急旋轉而來,一個白sè雲團在的他的腳下形成。
她站在白雲團上,掐了掐指,背後的『白菱』已然祭起。他暗暗的吞了口口水,但還是掏出了吳道子給他的那把『隕』。
此時台下已有忍不住的人笑了出聲。。。。有人大聲喊:「木炭、木炭,快看。」
李甲楚無奈的望了望吳道子,那依舊默許的眼光讓他心底稍稍的平復。
『白菱』
『白菱』劍氣寒森,劍鋒如吹竹,『刷、刷、刷、刷』四道劍氣迎面而來。李甲楚定了定神,回想著『憐星邀月』的要旨。
他眉頭松展,炯目睜眼的一剎那,四道劍氣幾乎貼面,李甲楚饒划兩下,四道劍氣竟已消得分無,易如反掌!
『白菱』鏗鏘一聲,四道劍氣又是撲面而來。較之之前,除了威力大了數倍,度更是驚人。
依舊兩下,那四道劍氣,便銷聲匿跡!
楊惜有些許急躁,左手劍訣一指,白sè仙劍便由下往上朝李甲楚shè去,口中喊道:「小心了,甲楚師兄。」
眼看這間不容之際,李甲楚反劍一挑,
「錚,錚」
楊惜的『白菱』被李甲楚『邀憐』住,刺進不得分毫,拔亦出不的分毫。
此時的楊惜,一雙明眸亮若星辰。他左手五指緊握仙訣,『白菱』昂揚的嘯了一聲,刺得更進。不久,『憐星邀月』被刺入的一個缺口。隨著刺入,缺口漸大。
李甲楚額頭滲入的汗珠,明顯快支撐不住。
大巧不工』,饒是練的不熟,但除了這招,他已沒有辦法。
「鏗鏘」
他的劍,此刻彷彿如佛手中的巨掌,轟隆一聲將『白菱』行者壓入五指山下。
好險,差點就輸了。
非攻之術,這種劍法太過奇詭,招式太過奇巧,如水銀泄地,無孔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