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禮物

匕首冷冷地卡在他的喉嚨上，鮮血不斷從口中湧出，讓他無法發出聲音，很快便結束了掙扎。

拔回小刀，二十二號擦乾淨上面的血跡，收進自己的口袋后，看向一個人。

「把屍體藏好，繼續前進。」七號說完這句話，無視了二十二的目光，繼續走在前面。

躺在地上的這個人是突然出現的，就像是預先知道有人在此。

為了能夠隱藏行蹤，二十二號不得不出手，但是她總覺得有些不對勁，這裡發生的事情不在計劃之中，換句話講，已經開始超出預期。

那一排的鐵絲，似乎又被折彎了一根。

生日會如約而至，地點就在某的九號病房裡，不過因為種種因素，能夠做到這種程度就已經謝天謝地。

病房裡的人不多，加上二十三號自己，一共只有六個人，也許有些人還沒來？

放在中間的那個草莓蛋糕上，簡陋地插著一根蠟燭，在護士的監管之下，大家圍著這個孤零零的火苗，齊唱幾句生日快樂之後，某吹掉了那團火焰。

「來，這是你的。」某從那個蛋糕上切出一塊，放在盤子里，然後小心地遞給會會。

「謝謝。」會會簡單地道謝，接過那珍貴的東西。

「然後是——你的。」某轉了一圈，終於看見了二十三號，緊接著把蛋糕遞上去。

「謝謝。」二十三號伸手接過，然後放在安娜的床頭。

她正在看著人群，每個人都端著蛋糕，有說有笑。每個人她都認識，筆名，會會，某，安娜，還有……

「筆名。」二十三號走到他面前，「你弟弟呢？」

「我弟？他剛才還在這裡的。」筆名也轉了一圈，沒有發現藝名的身影。

隨後他忽然慌張了起來：「我弟！我弟又不見了！快幫我找找！」話音剛落，一隻腳已經邁出去了。

「……」她這次沒有慌張地跟在後面，而是慢慢地走出九號病房，穿過走廊，走進四號病房裡。

「呼……啊，你來了，我已經找到他了。」視野中，筆名正緊握著藝名的右手。

……「藝名，你能不能迴避一下。」二十三號的語氣很冷靜，或者說是不可抗拒，「我有事和你哥說。」

藝名也冷冷地盯著二十三號的臉，似乎是作為回禮，幾秒后，他緩緩起身走出病房。

這時候，筆名才鬆開自己的右手，一副有驚無險的樣子。

「你有沒有覺得，你弟經常走丟？」二十三號嚴肅地看著筆名。

「我……」

「我確實很想幫助你……們，但真正需要治病的人，不是我，而是你。」

這兩句話就像是鐘聲一般，回蕩在他們心頭，兩人之間沉默了一下，二十三號先一步離開。

回到九號病房，聚會還沒結束，她長嘆一聲，重新坐在安娜旁邊。

「剛才發生了什麼嗎？」某走了過來，關切地問。

「沒什麼。」二十三擺擺手，拿起自己的那份蛋糕——她還沒動過呢。

「這樣啊……」某瞥了一眼剛回來的筆名，眼中閃過幾分失落。

伴隨著大家手上的蛋糕被吃完，聚會也很快結束，剩下某和二十三正在收拾那些盛放蛋糕的紙盤子。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清晰的聲音從門口傳過來，一個女生赫然出現在那裡。

是那個女生，是的，二十三號不由地愣在原地，心中的那種恐懼感再一次四散開來。

「可是蛋糕已經吃完了唉？」某舉了舉手中的紙盤子，有些無奈。

「沒事沒事，我是來送禮物的。」那個女生微笑著走進病房裡，一隻手背在身後，看來禮物正握在她的手中。

「禮物嗎？」

「對，不過是送給這位的。」女生用另一隻手指指二十三號。

……！？兩人面面相覷，都對此表以驚訝。

說話間，那個女生已經把手裡的東西按到二十三號的身上了，從力度來講，大概是不可抗拒的「禮物」吧。

確實是禮物，這位至今不知名的女生看了看二十三號並沒有第一時間接過去，於是直接塞進她的口袋裡。

「那我先走啦。」女生揮揮手，從門口離開。

……二十三號拿著那個禮物，低頭凝視良久。

「23。」——手槍上刻著這個數字，除此之外，它的做工沒有任何精妙之處，雖然略有磨損，但是保養得很好。

一個人躺在自己的二十三號病床上，她也忍不住把玩起這把手槍，恍惚間，漆黑冰冷的槍口已經對準自己了，右手的手指正抵在扳機上，彷彿準備完全。

她心中突然升起一種感覺，很微妙，似乎是恐懼而帶來的緊張，卻又有幾分期待。——她在期待什麼？

「咔嚓。」手指用力，雙眼一黑……

什麼也沒有發生，讓人失望了，二十三號還緊張地閉上了眼睛。想想也不會那麼簡單吧，她失望地把手槍塞在枕頭底下，翻了個身。

門外似乎……有人？她拉開被子下床，在門內向外探頭。

不，沒有，沒有人。疑惑地撓撓後腦勺，感覺自己是不是有點神經質，二十三號重新躺回床上，蓋好被子。

雙眼再次閉上，只不過這次，是為了休眠。

……

祝你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