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五 交易

年初一搞定了明湖煞孔群。

初二，則平靖了鄉里，撇開明湖，神木市一共被周易查出七處煞隙，被他用符石一一鎮壓。

這些符石，就是之前周易讓孟來財幫他訂做的。

跟靳毓婷談過之後，他就給孟來財打了電話，第二天一早，符石便便位了。

做這種事，自然要跟當地的官府、靈守溝通，周易走的是李濟坤的渠道，搞定了靈守，神木市這邊則委派了管城市建設的副市長全程陪同。

初三，周易回到北寧，用差不多一整天的時間，又將北寧的市區梳理了一遍。發現並新封鎮了三處煞隙的同時，也將北寧的積鬱靈力又擼了一遍。

不得不說，隨著艮石精華滋潤，《歸元訣》修行效力增加，魂力獲得了強化，他現在吸納靈力的速率和範圍，起碼上剛修行那會兒的五倍以上。

而且，艮石精華還改變了他的體質，繼而影響了靈爐。

比如說下丹田的氣海，納靈和煉靈，就都有了顯著的提升。

周易隱有感覺，待到艮石精華徹底被消化，煉體2.0，差不多就可以正式啟動了。

不過在那之前，最好能找到更好的獲取靈力的途徑。

像現在這般四處搜找式的獲取靈力，已然日漸低效，不能發揮納靈、煉靈方面的性能。說的再直白些，靈力供給方式跟不上了。

聚靈符、聚靈陣、靈石……

周易也一度意淫過這些。

但若說哪條路最有可能先一步取得突破，他覺得還是煞轉靈，靈轉靈。

鎮邪碑就能做到煞轉靈，靈轉靈，他自己做了嘗試，發現由鎮邪碑轉化的靈力，就像濃稠的瀝青，以自己當前的念力，薅起來很費力，氣海靈爐，也有些煉之不動。

自身難吃難消化，那麼就只能藉助外力，比如說法器。

具體些，他將靈力和煞力都理解成原油。

原油可煉，靈力、煞力也可煉，差不多是煞力中最輕的、宛如油氣的那部分，被鎮邪碑轉化成了靈力。

可對人而言，這樣的靈力在靈力原油層面，卻是墊底的，太重。

因此，還得煉。

可惜《人階煉器術，從入門到精通》，並不包括設計大全，裡邊具體的法器設計並沒有多少，只是提供了幾條最主要的煉器思路。

譬如，攻擊法器大概是個什麼思路，防守法器又是個什麼概念。

那麼，就需要他自己設計一款工具類的『轉靈爐』，替代人進行『靈轉靈』。

按照靈煞原油論的思路，按照固液氣等離子四態的關係，他最終將目光鎖定在寶焰壺上。

寶焰壺，吞靈而化火，能夠直接使用鎮邪碑轉化的靈力。

周易將其理解成火焰噴射器。

真正最貴重的，是火源，也就是寶焰，就彷彿火焰噴射器噴嘴前支著的常燃火頭。

靈力之是燃料，燃料經火頭點燃，同時加壓注入足夠的氧，充分燃燒，就化作熔毀萬物的噴焰。

那要是不開火源呢？並且在噴射方面做文章，就像給花噴藥水般，進行霧化處理呢？是不是得到的就是更輕靈的、易吸收的靈力？

有了思路，接下來就是實驗完善，具體已經有段時間了，到了現在，也琢磨的差不多了。

這次來到北寧，便準備煉製此法器了，正好軍區獎勵他材料配給份額，用掉，儘快轉化為實實在在的助力。

總之，煞力沖宵之後，周易就漸漸意識到，1.0之前的修行方式，已然不太適合他了。

有大量推脫不掉的事要處理，也需要將提升了的修行能力儘可能的發揮作用。

選擇大於努力，小買賣生意火爆、不夠賣，自行車進貨，就應該進化成三蹦子進貨了，就是這麼個道理。

初四上午，蜜獾旅所屬的西北軍區，和猛虎師所屬的北方軍區，聯合派遣了代表到訪。

雙方就『次級鎮邪符量產』項目，進行了商談，並達成了共識。

雙方約定，在未來的十年裡，兩個軍區將為周易提供超凡材料配額。

這個配額，意味著成本價獲取超凡材料，已經軍方渠道的材料獲取資格。

有些超凡材料比較敏感，民間渠道很難拿到。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知識產權稅的結算系統。

不光是每張符抽成，還可以跟材料配額橫向結算。

比如，材料沒用那麼多，剩餘的就可按照市價結算成錢，又或反過來，獲得材料的優先購買權。

還有，猛虎師也獲得周易授權，擁有裝備一個獨立作戰旅規模的三印甲的資格。

兩個軍區聯合盤下這個項目，自然是看中了其價值。

反過來，周易也一樣。經他了解確認，就目前為止，要論從異界獲取超凡資源，還是軍隊這等國家級別的專業暴力機構，更給力。

而這個三印甲資格，由於需要周易出手激活符印，因此整體而言，產量還是可控的。

西北軍區目前實施的方案是，湊夠一批用印人，就請周易這個掌印人激活一次，然後儘可能的『打滿全場』。

因為周易給出的數額相對寬鬆，符印激活一次，可持續十二個小時。周易的演算法是，沒兩分鐘用印一次，每小時三十次，十二小時三百六十次。

但實際上，打滿全場，起碼也能生產四百套。

那這多出來的至少四十套，是不是就賺了？顯然是。

於是，就跟古代開路冶鐵似的，湊夠了量，開一爐。

而周易這邊，水至清無魚，總要給些吃口的，這些都不會算在備用、耗損序列。

總之，周易現在技術供養了兩個旅團，等大勁忙過去之後，維護方面不會有多吃力。

回報也還是可以的，除了擺在檯面上的這些，自然還有些做而不說的潛交易。

從地域上講，至此以後，西北地區、北方諸省，周易走到哪都有人可靠的後盾了。

至於不可靠的，比如南福那樣的，說個不給面子，別說兄弟姐妹，爹媽說話都不好使。

下午，靳毓婷就打來電話，希望可以談一談。

跟上午的商談不同，由於是初打交道，又是談大項目，便會有更多的鋪墊，以避免措不及手，不歡而散。

於是周易跟靳毓婷約定，在中正大廈見面。

中正大廈物業的安保工作，如今也被小平頭保全公司接手。

周易來這裡的安全性、隱秘性都得到了極大的提升。

前提是北重勇士不能開了，得開尋常些的私家車。

兩人見面后，靳毓婷特意近距離觀看了鎮邪印陣列。

在大汕煞力沖宵事件之後，鎮邪印陣列，就算是功成身退了。

以後再有類似的緊急情況需要處理，也不大可能會用到它們了。

之前是因為措不及手，現在已然有了更多的準備，更好的手段。

退下來的鎮邪印陣列，就歸回了中正大廈，除了『補縫』的鎮邪印，八枚銅鏡宛如探照燈一般垂照八方，令中正大廈無死角的沐浴在淡淡的鎮邪光照之下，這已然成為北寧的一個特殊景觀。

就沖這個超凡景觀，房租地價，就已經翻了兩翻，且還在上漲。

並且，與當初剛接手那會兒不同，這空中花園，經過長期的氣候微調，已形成自身的小生態。

如今提前春至，草綠花未紅。

倒也談不上多好，但跟周遭的一派蕭瑟比，這份春機勃發，就顯的賞心悅目了許多。

雙方落座后，周易擺弄功夫茶。

他自己還說：「能做點什麼，就不會感覺太尷尬。來，請喝茶！」

兩盞茶下肚，靳毓婷說明了來意。

她這次主要是為東瀛鎮煞之事打前站來的。

不過，她先代表荒鼎工作組，向周易、李忠良師徒道歉，作為賠禮，荒鼎工作組會為他們師徒開啟一條消息熱線，及時提供國內外的第一手超凡側的情報。

周易的第一反應是，這個工作組又開始耍花招了，開啟信息渠道的潛台詞，其實是：我們可是提前通知了，別到用你的時候，扯什麼過於倉促沒準備。

當然，這個賠禮他無法拒絕，有些事躲不過，那麼及時獲取情報，價值就很高，他可以及早盤算、準備。

於是周易從此有了一台專用的筆記本電腦，功能非常單一，就是通過高加密網路看情報。

而東瀛鎮煞，周易猜的沒錯，東瀛好歹是亞盟的一員，大夏作為亞盟領袖，無論是道義上，政經上，都不可能坐視東瀛就那麼在持續的災難中垮掉。

至於之前是不是在一邊藉機敲打平時奸里奸氣、小動作不斷的東瀛，一邊試圖玩踢皮球的把戲，此時已然無需再提。

現在，公家的態度已然很明確了，靳毓婷就是來聽聽周易的開價的，等到公家的真正代表來了，那就要『一談便成』。

周易飲盡茶盅里的茶，放下，道：「我打算成立一個匿名基金。

這個基金，一如其名，做事不留名。具體做的，主要是改善某些貧困山區的交通環境。要想富，先修路。

至於為什麼是某些。是因為在我看來，有些貧困，是貧在心裡。有資源開發等等足夠的，才適合修路，只是因為故土難離，就守在山溝里不肯出來，那就窮者唄。

以後，非國內的業務，獲利都入這個賬戶。

這個基金不入股市，不進行商業、金融等方面的運作，就是花錢，沒錢了就解散。

解決東瀛的災禍，我的開價是三百，單位當然是億，謝絕砍價，最長五年付清。

另外，東瀛要提供封鎮材料，爛到這種程度，尋常的鎮邪碑陣列是無力封鎮的，必須上全套法器。

即便材料供應及時，也至少需要半個月以上的時間煉製。

並且，還需要簽署一份封鎮協議，法器是我的，只不過永久租借，鎮在那裡。

最後，公家得為我的這次出手背書。我可不想事後聽到閑言碎語。說什麼最好的都給了外邦，我們自己人只能用次貨。」

「……」靳毓婷能感覺的出來，周易早就打定了主意。

並且這事上，她也壓根不想替東瀛砍價，而得罪周易。

還有國家背書這一條，以她的經驗認知，她知道周易的擔心絕非多餘。有的是揣著明白裝糊塗的人，畢竟涉及的利益巨大，同時也有人見不得別人好。

靳毓婷告辭，回去復命。

周易沒有回部隊駐地，而是打算在中正大廈住了一晚。

畢竟靳毓婷表示，正式流程，明天上午應該就會開啟。主要是東瀛那邊挺急的。

吃過晚飯後，周易打開情報筆記本，很快便知曉了東瀛那邊的最新情況。

簡單的說，為了鎮煞，東瀛十八般武藝都用上了。

東瀛本土的神道教、東密，還有自稱信奉天津神、禍津神的，都登台獻藝了。

甚至國外的，洋教士、降頭師，巫毒也流水宴一般輪番上場。

財帛動人心啊，東瀛確實開了高價，比高盧人更顯慷慨。

可惜，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不是說沒有效果，而是效果低微，對付一般的煞力裂隙都勉強，遇到這種大場面，那點效果根本沒什麼意義。

與此同時，大夏公家內部，也有不同的聲音。

最後也不曉得經過了怎樣的九曲十八彎，大夏將周易大年二十九激活的兩套備用鎮邪碑陣列給運過去了。

這事細思，真箇是貓膩不少。

而東瀛人也是賤，可能也是心疼前前後後付出的那些代價，逮著別人的東西往爛了造，簡直就像在進行極限測試。

於是就上演了一回石牛入水。

比泥牛入海略強，能找見鎮邪碑，但鎮邪碑的整體作用失效了。

原因也簡單，供大於求太多。

在煞力過量充裕的情況下；同時，在東瀛人私下胡亂挪動鎮邪碑的背景下，陣列效果被抹掉了。

鎮邪碑的陣法，本來就虛的很。

並沒有相關的陣圖、陣器等屬性。

之所以可以發揮手拉手效果，是因為本身暗合了某種玄妙之韻。

十二、三十六、四十九、八十一、一百零八，這些數字在玄學領域，都是很說法的，上應星辰天象，下合川岳風水。

但只有皮毛，效果自然是僅此而已，哪裡能經得起折騰？

結果被煞力壓制，就成了一座座孤島。

鎮邪碑本身倒是運作正常。

即便是魔鬼級別的邪靈，也沒有必要與之死磕。

而武者們想要從鎮邪碑下取走煞晶，就彷彿在一張超大地圖上玩跳棋，鎮邪碑三十丈外全是危險區域。

然後就不可避免的發生了煞晶被高端邪靈奪取。

這下熱鬧了。

高端邪靈有了乾糧，一刀就捅進了東瀛首都，人口密集，夠肥呀！邪靈們早就在煞力圈裡看著那片美食藍海流口水了。

這下是真玩砸了。

現在東瀛人擔心的是，玩意高端邪靈，能夠拼著受傷，對鎮邪碑下堆積的煞晶下手，從而有能力反覆長途奔襲，威脅整個東瀛，該怎麼辦？

大夏的某些人也同樣感覺很丟臉，並被狠狠羞辱，以備用防災名義拿到手的兩套鎮邪碑陣列，失陷於他國災區，這要怎麼交代？

也正是因為事情辦的很不體面，東瀛救災這件事成了個爛攤子。

東瀛人知道自己理虧，卻又沒更好的辦法，只能自己上。

但島國人的思路和一慣尿性擺在那裡，藤田夏竹門前跪求就上演了。

周易心說：「我特么的是不是開價開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