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獻祭

頭有點痛。

熬夜奔波加戰鬥真的身心俱疲，一切都是值得的，終於把材料湊齊了。在這樣一個世界里，多一份力量就多一份活下去的希望。

可怕的黑暗生物總會莫名其妙的出現，所以超凡的力量在這裡並不陌生，甚至學校里會教導超凡課程，就是為了人們能夠有自保之力。

強大的超凡者往往來自教會或者王國皇室，更加恐怖的怪物就是由他們去解決，很可惜，這座地處大陸西邊的小鎮沒有什麼真正的高手，但也足以自保，查理在這裡就已經夠用了。

莫非里做著奇怪的夢，夢裡他躺在病床上，旁邊有個五六歲的小女孩，拽著他奄奄一息的手，哭道：「哥哥，哥哥，不要走啊！快來陪我玩」。

帶著不甘，他還是離開了，再睜開眼的時候莫非里來到了這個世界，變成了丫丫學語的孩童，夢境的故事急速崩塌，光怪陸離的點從渺小到放大。

回憶和現實對撞，莫非里猛地驚醒，沒錯，他並不是屬於這裡，靈魂來自一個平和的地方，他穿越了，而且是在一個同樣是孤兒的孩子身上醒過來。

剛開始時，他以為這裡是類似於中世紀的地方，後來，黑暗生物的出現、神秘超凡的力量，這裡是一個古怪而又充滿不可思議的地方。

憑藉上輩子積累了二十幾年的機械工程知識，他考上當地最好的白薔薇高中，同時還剩下不足三十天他將要進入異世界高考的考場，原本是回家複習，沒想到趕上了黑暗生物的圍攻。

燈光照耀著不大的小房間，原木製作的書桌只有左右兩個抽屜，此時左邊的抽屜打開著，裡面擺著不同顏色的墨水，桌子上沾著墨水的羽毛筆夾在筆記本里。

一把紅色漆畫的復古座椅，配上帶有晶體雕刻的油燈，這都是查理送給他考入高中的禮物。桌子下就是他的衣帽間，幾件老舊的衣服整齊的碼在一起。

床鋪是簡單地單人被褥，還放著來不及收拾的皮箱，整個房間最值錢的恐怕就是床頭擺放的關於機械工程理論的書籍。此外還有一面立式鏡子掛在門口，可以用家徒四壁來形容。

莫非里靠在椅子上拋開雜念，來到這裡十七年了，習慣了這種生活方式，有時候他甚至覺得記憶深處的那些東西都是夢境，整理思緒，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銀白色左輪不知道丟在了哪裡，莫非里不是很心痛，這種東西要多少都有，只是害怕被其他人撿走。看看時間幾近中午，眯了一覺，精神總算好了點。

家裡沒有吃的了，打開書桌右面的抽屜，裡面擺放著一張票據、十幾枚古銅色硬幣和兩個銀白色硬幣，這是這個世界的貨幣——銅便士、銀布朗。

雖然只有十幾枚，可是購買力十足，一枚銅便士可以讓莫非里美美的過上三天。銀布朗面值更大，可以兌換一百枚銅便士，小鎮上的交易一般用不到。

這些都不是很重要，最寶貴的東西其實是那張票據。眾所周知，黑暗生物只會在沒有光芒的地方出現，這裡可沒有電燈，都是用燈油來照明的，那張票據正是燈油的限購票據。

油料的需求巨大，產量稍微小了一點，導致燈油價格居高不下，一些人家就算不吃飯也要換取燈油，莫非里的大部分花銷也都是在燈油上。

沒辦法，生活必需品或者說生命必需品，誰都不想夜晚的時候正在熟睡當中被黑暗生物吃掉腦子，像昨晚大規模攻城事件發生概率很低，平時都只是少量出現，巡邏隊會及時消滅的。

身上還穿著查理隊長的衣服，是早上查理怕他著涼給他披上的，莫非里換上另外一套衣服，準備把衣服還給查理，同時探探口風，萬一手槍被查理拿走了，還要想一個理由開脫。

裝好票據和硬幣，莫非里來到鏡子前整理著裝，黑髮黑瞳黑眼圈，蒼白的臉色肉眼可見的憔悴，莫非里自嘲一笑，這些天為了考試真是拼了，今天要買點好的犒勞自己一下。

還沒等出門，查理就闖了進來，莫非里熱情的打招呼，「查理大叔，你來了！」

查理的眼神很不對勁，盯著莫非里一副審問的樣子，關緊門窗，拉著莫非里做到椅子上，點著油燈，拿出了審問犯人的語氣，「說說吧！怎麼回事兒？」

要說查理可是一個老警員了，莊嚴的樣子讓莫非里心底不太踏實，還沒有說話，查理就已經看見筆記本上記錄的三種材料，再次斜眼看著莫非里，問道：「你已經是超凡者了吧？經過了幾次獻祭了？」

瞞不下去了，查理經驗太豐富，一點點的蛛絲馬跡都逃不過他的眼睛，於是莫非里承認了，「目前已經獻祭了兩次，正在準備第三次的材料」。

「胡鬧」，查理勃然大怒，「你還沒有上大學就這麼快選擇獻祭，萬一獻祭給了邪神怎麼辦？」

想要成為超凡者只有通過獻祭，向那些未知的神祇獻祭材料才能獲得力量，不同的存在所賜予的力量也不一樣，就像查理獻祭的神祇叫做正義與審判之神，那麼他的力量就是關於這方面。

而不小心獻祭給了邪神，那麼行為和作風就會越發血腥，例如那些兇殺嫌犯多半都是被邪神蠱惑和被力量蒙蔽雙眼的人，一般情況下都是在大學會推薦獻祭的神祇，從而走上超凡道路，很少有人會向來歷不明的神祇獻祭。

聽到莫非里已經是超凡者，尤其是獻祭了兩次，查理當然憤怒，向神祇獻祭是莊嚴神聖的事情，輕易的選擇會喪失未來的可能，也有幾率被邪神教勾引，邪神教可都是瘋子。

獻祭兩次也就是二級超凡者，莫非里一聲不吭就快要接近查理了，作為小鎮警衛隊長，查理獻祭過三次，也就是三級超凡者。現在這個經歷過無數次戰鬥的英雄大聲質問著莫非里，「你究竟是在向哪位神祇獻祭，可靠不可靠啊？」

話語中充滿關心，莫非里感動不已，明明非親非故查理總是這麼關心他，「查理大叔，這位神祇沒有宗教，所以不能吟誦祂的真名，我只能說一段祂的理念教義」。

「全知便是無知，全能就是無能。我求索、我創造、我擁有知識、我帶來新生。歷史車輪見證我存在，時代進步引導我思想。我象徵真理，我崇尚智慧，我將用雙手造就一切」。

「祂」是專門用來稱呼神祇的字眼，這個未知的存在究竟是誰不得而知，祂沒有大規模的信徒，所以真名不得傳頌，對於祂只能不聽不念不想。

對未知保持敬畏，對一切心懷感激，對人群友善和睦，對未來滿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