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一無所獲

在周圍兜兜轉轉好一會，四下無人，除了一身的蚊子包，張青山一無所獲，但老李的態度很奇怪這卻也是事實。

又過了兩天，這期間張青山想盡辦法找借口出門，但要麼被老李找各種理由搪塞過去，要麼由老李陪同著一起外出，然後又找理由回去。

這讓張青山愈發堅信自己的直覺。

其實老李可能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老闆要阻止他出門，更不理解為什麼這貨總山找各種借口小出去看看，外面的風景很美嗎？大冬天的，啥也沒有。外面天氣好嗎？濕冷的風能吹進人的骨頭縫裡去。

「明天我去市裡接我孫女，張先生要不和我一起去看看吧，給您一個人落在這裡也不禮貌。」

「而且老闆也說了，讓我帶您去老闆餐館好好招待，就是委屈您這兩天。」

說著就遞給張青山一套自己的冬衣，畢竟張青山身上這套袍子屬實像上個世紀的產物。

「。。。」

「你不說你生活困難嗎，還能給孫女送市裡，你個老摳搜什麼時候這麼捨得了？」

「呵呵，這不還是託了寧老闆的福嗎，畢竟在這裡做了這麼多年，還是有點感情在裡面的。」

經過這段時間段接觸，張青山了解到，原來老李之所以這麼「樸素」，就因為他還要維持這個小孫女的開支，孩子爹娘早早就沒了，老李只希望能把這小孫女早早供到大學畢業，找份穩定的工作，到時候他也就可以安心去了。

「...」

老李開的是一輛老款的大眾，是老闆以前開的，後來老闆發跡了，換了車，這輛位格就不夠了，於是順手就送給了老李。

「說起來我孫女和你應該差不多大，今年高三了，等她考上大學，找到工作我就輕鬆嘍。」

「嗯，挺好。」

「說起來你這個年紀不去好好讀書，怎麼搞起這個來了？你家裡人不管管你么？」

張青山沉默不語。

老李瞄了一眼後視鏡，見張青山獃獃的看著窗外，完全沒有回答的意思，也就識趣的閉嘴了。

如果可以，誰不想安安穩穩度過一生？

張青山自小便跟著師傅在深山生活，只是偶爾會出山替人解決一些麻煩，換取一些報酬維持生活，而這也是他唯一可以與外界接觸的機會。師傅僅僅教會了他識文斷字，確保他不會成為一個文盲，更多的還是教會他自己這一身吃飯的本事。

所以張青山自小就與其他孩子不同，他的世界沒有高科技，不用學習函數，不用背單詞，不用...

但常年與外界的隔絕還是對他有這不小的影響，他很孤僻，即使這兩年因為師傅愈發年邁，張青山有很多獨自下山做事的機會，但他還是很少與人接觸，至於朋友，幾乎沒有。

念頭收束，不知不覺間，車已經開到市中心的一處學校附近。

學校很大，早早就圍滿了車輛，鳴笛聲四起，老李隔老遠就把車停好，朝後座的張青山說道：「外邊冷的緊，要不張先生就在車裡待會兒，我接著人馬上就回來。」

「沒事，遭得住，我想去看看，可以？」

他想去看看學校，看看自己這個年紀本來應該待的地方。

「行吧。」

兩人來到校門口，這裡早已經山人山人海，人頭攢動。

張青山朝學校里望去，由於還沒有下課，校園裡很安靜。

「真好啊，呵呵。」

大概過了半小時左右，隨著下課鈴的響起，原本安靜的校園突然沸騰起來，不多一會兒，原本寬闊的過道此時站滿了人，無數學生蜂擁而至，似出籠的鳥兒。

老李帶著張青山站在過道的一旁伸長脖子張望著。想在哪人群里找到哪張熟悉的臉，此時雖然是冬天，但老李額頭上儼然已經掛上了細密的汗珠。

又過了好一會兒，待得人流開始稀疏起來，老李才終於從人群中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激動的朝人群中某個方向招手：「這兒呢。」

人群里，同樣有一隻手高高舉起，朝老李這個方向使勁揮了揮。

老李連忙擠開人群，伸手去接李秋宸手中的行李。

「不用，我自己來。」

「呵呵，好好。」

「過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寧老闆的朋友，你叫他張先生就行，這是我孫女，叫李秋宸。」

李秋宸上下打量張青山幾眼，眼前這個小夥子好像和自己差不多大，是寧老闆的朋友？雖然疑惑，但李秋宸還是沒有多問，只是朝張青山禮貌性的打了個招呼。

「你好。我...」

「嗯，好。」沒等李秋宸說完，張青山搶答似的回了一句，整的李秋宸欲言又止異常尷尬。

「行啦，好不容易放次假，走帶你們去吃頓好的。」老李率先打牌尷尬。

一路上，李秋宸不時看時張青山，而且越看越奇怪，這人明明和她一般大，但老李對他的態度卻很是友好，完全沒有當晚輩，而且老李也說了，這人是寧老闆的朋友，而不是晚輩什麼的，要知道，能個寧老闆這樣的人稱之為朋友的雖然也不少，但大多都是一方富商，或者是體制內的人。

疑惑歸疑惑，但李秋宸還是忍住了向老李詢問的衝動，一言不發，只是默默低頭看自己的手機。

不多一會兒，老李在一家看起來還算不錯的餐廳面前停下，對車內二人道：「我去停車，小宸你帶張先生先進去，那間雅間，你去過的。」

「啊？哦。」

李秋宸微微一愣。

這家餐廳散座，包廂什麼的不少，但雅間一直都只有一間，是寧老闆專門用來招待貴客的，平時很少對外開放。

張青山只覺得眼前這家餐廳有點眼熟，但也沒多想。

「走吧，外面冷。」

一陣寒風吹過李秋宸打了個寒戰，這時，她忽然注意到在青山身上穿的是老李的衣服。

疑惑在李秋宸的腦海里愈發強烈，同時也對張青山的來歷愈發好奇，但越是這樣，李秋宸表現的越是平靜。

「歡迎光臨。」

「你好，麻煩給我訂一間雅間。」

「非常抱歉，我們店裡的雅間不對外開放，我為您開一間包廂可以嗎？」

李秋宸當即向里走去，回身對張青山說道：「我去找主管，你現在這等我一會兒，我馬上回來哈。」

「嗯，好。」

「喂，又來，你以為你換了身衣服我就認不出來了？」

在青山回首，說話的正是前兩天趕張青山走的那個店員。

不然怎麼張青山覺得這地方看著這麼眼熟。

此言一出，頓時吸引了大廳內眾人的注意。

「怎麼回事？」一旁的領班聞訊趕來。

「那什麼，這小子就前兩天晚上空調外箱邊上那乞丐，今天不知道從哪兒搞了件衣服，要我說該不是偷的吧。」

領班聞言微微蹙眉。

「保安？保安？」店員囂張喊道。

旁邊幾個身穿保安服的人聞言就要動手驅趕。

按理來說，一個店員當然沒有這麼大的權力，以至於能隨意使喚店裡的保安。

但眼前這位不同，他是這家店店長的兒子，平時行事乖張慣了，前些天在外面踢到了鐵板，為了這貨不再出去亂搞，同時也為了防止別人報復，於是就被店長安排到了這裡當了個店員。

有一說一，這裡的人大部分很早就看他不爽，但又都不好說些什麼，也就只有他老爸和主管鎮的住他，所以他平時也就是處於一個無法無天是狀態。

張青山只是默默掃了眼前幾人一眼，他擔心的倒不是自己會不會被趕出去。

不等張青山多想，幾個保安當即就將他為主，似是想將他強行驅趕出去，完全不顧及如此做所帶來的影響。

張青山無語，這貨怕不是有點那個大病。

行事肆無忌憚，這貨是怎麼活到今天的？

就在此時，李秋宸聽到動靜當即問訊趕來，雖然不知道張青山到底什麼身份，但能讓老李這麼客氣的人絕對不不簡單。

看到眼前場景，李秋宸心中一驚，連忙湊上前去，擋在李青山和那群不懷好意的人中間。

見李秋宸穿著一身校服，這個囂張的店員並沒有因此收斂，但由於摸不清眼前人的來路，所以也沒有貿然出手。

「劉守，不要太過分。」

一旁的領班低聲喝到。

那店員到也不怵，只因為這裡只是個接待廳，裡面的顧客注意不到這邊。

「沒事，就玩玩，像這種來路不明的咋也不能輕易放進店裡不是？」

「這貨又是誰？」留守問向一旁的領班。

李秋宸身上的校服劉守認識，能在這個學校讀書的一般都不簡單。

李秋宸看向眾人，剛要說話。

「看什麼看，能跟乞丐混在一快，估計也不能是什麼好貨色。」一旁一個大漢看著李秋宸戲謔道。

眾人鬨笑。

李秋宸氣的麵皮微微抽動，原本清秀的臉上布滿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