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回 新月娥生擒九將 王伯當陣前請纓

上回說到，新月娥小姐有意要釋放程咬金，又恐哥哥新文禮生疑，想明日再擒對面幾員戰將，也好多方面遮掩。第二天清早，新月娥全身披掛，傳令響炮亮隊。不多時城門大開，人馬貫出，亮開大隊。對面徐懋功聞聽新月娥又來挑戰，心裡想道；昨日先鋒程咬金被擒過去，也不知事情怎麼樣了。今日必須派人會會這員女將，打聽得確實消息，再做道理。想到這裡，即刻傳令亮隊。他帶領兩千人馬衝出營門，大隊排開，兩軍對圓。

新月娥喊道：「偏副牙將們。」眾人應聲而道：「新小姐，有什麼吩咐？」新月娥吩咐道：你們壓住陣腳，待我撒馬，與西魏軍兵將一戰！」說罷，鼓聲隆隆，新小姐這馬就貫出來了。馬到疆場，她綉絨刀一擺，喝道：「對面聽真，你們哪個來與本小姐一戰？」西魏軍陣中徐懋功問道：「眾位將軍，那員女將又來討戰，你們哪個出陣迎敵？」

話言未了，愣英雄齊國遠大喊道：「軍師。末將願往！」大傢伙都知道，在瓦崗軍眾將中，這齊標、齊國遠能耐比較差。他在少華山當山大王的時候，專使一對像磨盤般大、抹黑漆的空膛木頭睡嚇唬人，立了大魔國，不能再玩那套了，如今他手中這對錘也就有小茶壺那麼大。他為什麼搶先討令呢？

原來，前文書說到大魔國同隋軍的幾場惡戰，遇到敵方的曉勇之將，秦瓊總不敢讓齊國遠出馬。齊國遠他心想呀，自打從我上了瓦崗山沒打過什麼漂亮仗，近幾日虹霓關出陣的是一個懦弱女子，這是我齊國遠立功的機會到了。這女子害死傻兄弟羅士信，那是她巧設機關，又活捉了程咬金，那是他預先摸清了斧子的招數。論能耐，她不一定怎麼樣，就是有點能耐，也決沒有我力氣大。

徐懋功見齊標齊國遠討令，當然知道他的心思，對他道：「齊將軍不可輕敵。你與那女將交戰，能勝則勝，若不能取勝，也不必戀戰，只須從她那裡打聽出你程四哥的信息就成了。」齊國遠把嘴一撇，喊道：「三哥，您放心吧！我齊國遠這麼大個子還對付不了個對面的婆娘嗎？」說罷，他拱襠，就撒馬出陣了。

新月娥往對面一看，上來的這員戰將，先甭管能耐大小，那樣子瞧著就瘮人。只見，他身高過丈，膀闊三停，一身青銅盔鎧，背後插四桿護背旗，頭如麥斗，面似黑漆，胯下一匹黑馬，掌中一雙鐵鎚。二馬碰面，吁……各自扣鐙。

齊國遠大喝一聲而道：「我說對面的婆娘，你叫什麼名字？快報上來！」新月娥道：「喲，你要問哪，本小姐乃八馬將新文禮的妹妹，名叫新月娥，你也報上名來！」

齊國遠哈哈大笑道：「我乃西魏王駕下鎮殿將軍，姓齊名標，字國遠。婆娘，我問你，你把我四哥程咬金怎麼樣了！」新月娥怒道：「你問那程咬金哪，他正在虹霓關的牢房裡等著你呢！」

「休得張狂，看錘！」說罷，齊國遠催馬上前，雙錘奔新月娥頭頂砸了下來。新月娥微裹裏手鐙，閃開他一隻錘，拿刀桿掛上他另一隻錘，用力把這錘摁下去了。跟著後手變先手，搖綉絨刀奔齊國遠左肩頭來了。齊國遠心裡想；這下可糟了，沒敢立錘掛刀，一低頭躲過了刀去。二馬衝鋒過鐙，跟著新月娥左手推刀纂，右手獻刀頭。

原來，這刀頭可是扁著呢，要是橫著，齊國遠就完了。她用刀背在齊國遠的右肩頭上一拍「下去！」齊國遠「哎喲」了一聲，呱卿！掉下馬去。新月娥喝道：「來人呀，給本小姐綁了！」說罷，後邊幾名女兵上來綁上了齊國遠，連錘帶馬都奪過去了。

新月娥在疆場當中打馬繞了一個彎，沖北邊一點手，那意思是叫戰。只見，齊國遠被擒，西魏軍中旱惱怒了又一愣漢，誰呀？跟齊國遠在少華山一起落草的生死弟兄打虎將李如眭。他還沒等徐懋功發令，就迫不及待大聲喊道：「徐軍師，這賊婆娘擒走了老齊，我李豹跟那為婆娘完不了！說罷，」一拱襠，大槍一擺，就衝出去了。

新月娥看了又看，出陣的這位金盔金甲，身高頂丈，頭如麥斗，黃瓦瓦的一張臉，凶眉惡目，頦下扎煞著鋼髯。李如眭托槍問道：「大膽賊婆娘，競敢擒走我的哥哥，你叫何名？」

「告訴你，本小姐叫新月娥，你又叫什麼呀？」

「我乃西魏金殿的鎮殿將軍，姓李名豹，字如眭，休走看槍！」

話音未落，大槍就直奔著新月娥扎來了，新月娥右手提刀，刀頭朝下，左手扎煞著，見槍扎過來了，微掰外手鐙將身子閃開，叭，左手把槍桿接住了，右手刀順著刀桿往前一推，喊了聲：

「給我撒手！」

李如眭再不撒手，手指頭就甭要了，大槍撒了手。新月娥一搖刀，刀頭立著，刀片「啪」的一下打在李如眭的左膀子上。「下去！」李如眭滾鞍落馬。幾個女兵搶上前去，將李如眭捆上，押回了本陣。西魏兵將一看，這女子果然武藝果然厲害。虹霓關那邊兵卒們吶喊連聲道：「新小姐好厲害呀！連擒二將啊！」新月娥得意洋洋，又騎馬兜了一圈，向北邊點手叫戰。

徐懋功心裡實在憋氣，這一仗，不但未能探知程咬金在關內底細，還被擒去二將。剛要傳令鳴金收兵，只聽小二郎金成討令。原來，金成、牛蓋從前在一個山頭落草，自上了瓦崗山後，他倆勤學苦練，武藝大有長進，今日臨陣，都躍躍欲試。

徐懋功見金成討令，對他道：「金將軍，這女子本領出眾，還是暫且收兵，回去計議良策，明日再戰吧！」金成道：「一個女流之輩何足懼哉，待我擒他！」徐懋功吩咐道：「你需得小心了。」說罷，金成打馬來到當場。新月娥往對面一看，出來的這員將官九尺身軀，也是金盔金甲，臉色草黃，凶眉惡目，頦下滿部黑髯，胯下一匹白馬，掌中一口三尖兩刃刀。

金成問道：「我說這位女將，你叫什麼名字？是虹霓關里的什麼人？」新月娥道：「我乃虹霓關總兵的妹妹新月娥，你叫什麼名字？」

「若問我，西魏王駕下鎮殿將軍、小二郎金成是也！」

「好呀！又是一個鎮殿將軍，休走看刀！」說著話，綉絨刀就直奔著金成面門來了。金成用三尖兩刃刀往出一掛。新月娥搖刀過來。金成立刀一綳。二馬衝鋒過鐙，新月娥反背一刀。金成橫刀一架……馬走盤旋，倆人打在了一處。

瓦崗軍眾將看了看，對面女將走馬三刀，金成全給架回去了，小二郎這刀法長進不小啊！打了四、五個回合，新月娥心中暗想道，我這刀一面刃，他那刀三尖兩刃，占著便宜呢。得了，我別跟他費事了。想到這裡，二馬又快碰面了，她把刀交到左手，伸右手從馬鞍鞍子里把鏢取出來了。看著夠上了尺寸，說了一聲：「金成看鏢！」嗖！這飛鏢就射出手了。小二郎金成眼看鏢尖就要別到自己面門上了，嗽的一聲，摘鐙落馬，呱卿，摔到地上。那幾個女兵上前，摩肩頭，攏二臂，給李如眭上了綁，帶回陣去。

徐懋功一看，這新月娥能耐不小，說道：「眾將官，咱們……！」下邊那個「撤」字還沒說出來，牛蓋搭話了，道：「好呀，合約算咱們出一個，她擒一個。我說三哥呀，您不派我，我也得出去，讓她嘗嘗我這繽鐵棍的厲害！」徐懋功正要阻止，他一拱襠，馬就出去了。

新月娥一看，又上來一個，只見，此人若跳下馬身高近丈，膀闊三停，青銅盔鎧。面似出水蟹，說黑不黑，說綠不綠，說灰不灰。花絞獅子眉，圓睜豹眼，秤鉈鼻子，火盆大口，頦下扎蓬著黑鋼髯。胯下一匹黑馬，掌中一條又粗又大的鑌鐵棍。黑人黑馬往出一貫，如同一團黑旋風一般。馬到當場，聽他大喝一聲而道：「呔！你站定了！」

新月娥問道：「你是什麼人報上名來！」牛蓋怒道：「我乃西魏王駕下鎮殿將軍牛蓋，你就是那新月娥吧，休走看棍！」說罷，牛蓋一踹鐙，鐵棍舉火燒天式奔新月娥頭頂掛著風就砸下來了。新月娥左手摳住鐵過梁，右手用刀頭一接這棍，順勢刀頭一聾拉，就把棍的勁泄了。然後後手變先手，搖刀奔牛蓋掃來。

牛蓋立棍一擋。就聽叭！新月娥被震得兩腕發麻，兩膀發酸，哎喲一聲，綉絨刀就撒手了。她手下的女兵們一看，個個提心弔膽，連連喊叫道：「小姐，你要多留神哪！」說罷，二馬錯鐙時，牛蓋搖棍一掃，新月娥大低頭躲了過去。西魏兵將為牛蓋吶喊助威道：「牛將軍哪，打得好！捉活的呀！」牛蓋心裡想道，她連擒我們四將，我一定要把她活捉過來。他趕緊一掰鐙，把馬圈回來。新月娥馬打掉頭時，伸手從馬鞍叉子里掏出一件東西。什麼呀？紅綿套索。這紅綿套索是用鹿筋繩外頭裹紅綢做成的一個套，有兩丈多長，頭裡有挺長的紅穗子，後頭有挽手，新月娥在右手腕上套好挽手，左手拿著套索頭，做好了準備。兩人又要碰面了，牛蓋一心要走馬活捉新月娥，忽然，聽得「刷」的一響，眼前有一片紅雲彩飛來，登時大驚失色。這哪裡是紅雲彩，正是甩開了的套索穗子。新月娥使的是漁翁撒網式。牛蓋還不知是怎麼回事呢，這索套落了下來，緊緊地在他兩膀上套住。新月娥打馬向前，倆胳膊一使勁，喊道：「給本小姐下來！」說罷，呱唧！只見，牛蓋滾鞍落馬，鐵棍扔在就地。女兵們上前，先把牛蓋反剪二臂捆好，再摘去紅綿套索，遞給新小姐。瓦崗軍眾將一瞧，這女子好生厲害呀！

徐懋功問道：「諸位將軍，你們哪位知道，方才她拋的是什麼呀？」謝映登道：「三哥，這是一種套索，紅的叫紅綿套索，還有黃的，叫黃綿套索。這女子飛刀、金鏢、套索，樣樣皆能，看來她慣使暗器。咱們不提防就要吃虧。今天這仗不能再打了。」

徐懋功道：「是啊，咱們收兵吧！」說罷，即刻傳令，鳴金收兵，人馬撤回大營。

新月娥今天一戰連擒四將，渾身也見了汗了。見對面的西魏軍兵將也撤兵，跟著喊道：「來人呀，收兵撤退！」說罷，親兵撿回了她的綉絨刀。一陣得勝鼓響，大隊人馬撤入虹霓關。有一隊兵卒押著齊國遠、李如眭、金成、牛蓋，連同他們的馬匹、軍刃，一同進到關內。

新月娥吩咐道：「把擒來這四將押入監內，跟程咬金圈在一處。」

「是啦！」說罷，兵們把四將押了下去。新月蛾回到總兵府自己房內，換上了便服。有家僕稟報道：「小姐，總兵大人請您哪！」

「好，我就去。」說罷，新月娥來到哥哥住的院子里，進了屋，向哥哥、嫂子行過禮，問道：「哥哥，你叫我有事嗎？」新文禮道：「月娥，聽說今天又亮隊了，這仗打得怎麼樣啊？」新月娥道，「哥哥，有我三寸氣在，這虹霓關萬無一失。」接著就把方才連擒西魏四名鎮殿將軍的事一說。

新文禮道：「月娥呀，雖說你又打了勝仗，可是我還老是放心不下。這群響馬反賊最會耍壞骨頭，想不到他們從哪裡出壞，我已然兩次中他們的計，兩膀被砸岔。你也要多加小心。」

新月娥道：「哥哥，我既不是三尺頑童，也不是胡塗傻子，哪會那麼容易上當，你就放心吧！」說罷，辭別了兄嫂回房用飯歇息不提。

再說，虹霓關兵卒們押著齊國遠、李如眭、金成、牛蓋來到監牢，把他們個個釘上鐐銬，撤去綁繩。到了圈程咬金的監牢，這哥四個看了看，這事透著新鮮。

只見，程咬金在一張八仙桌後邊坐，連手銬也去了。桌上擺著好酒好菜，周圍有好幾十人。幹嗎呢？聽程咬金開聊呢！正說到二劫皇杠，他怎麼跟尤俊達堵住靠山王的營門大罵老楊林，大傢伙耳朵都聽直了。四將往前一走，道：「四哥呀，您這裡幹嗎呢？

「哎喲！」

程咬金看了又看是齊國遠、李如眭、金成、牛蓋，急忙問道：「兄弟，你們怎麼也來了？」這哥兒四個把被擒的事一說。

程咬金道：「不要緊，不要緊，俺老程這裡邊有吃有喝，大姑待咱們好著呢！你們只管放心。這事瞞不了你們哥四個，俺老程為了回山東聘妹妹，連皇上都不做了。為這個，新小姐不但不殺俺，還要把俺老程放了呢。俺不能讓俺這妹妹一輩子嫁不出去呀！」說罷，這哥四個一聽，心裡想道，程咬金你什麼時候多個妹妹呀！准又是編的蒙人故事罷！就都捧著他說：「要說四哥您這個手足之情，普天下都找不著，就您這麼一。」

程咬金他機靈呀！他見這四位進來，先得亮出這事，讓他們給兜著點，別說漏了嘴。他看看周圍這些看牢的，又道：「我說哥幾個，俺老程給你們引見一下。這幾位都是我們賈家樓結拜的兄弟，他叫齊標齊國遠，他叫李豹李如眭，這位是金成，這是牛蓋。求求諸位，沖俺老程的面子多照顧點。」這些看牢的對他道：「那沒錯啊：我們見過幾位好漢爺。」

程咬金又道：「來來來，你們再給搬幾個座位來，再給續點酒，先給他們卸一會兒銬，咱們一塊喝一塊聊。往下就該說到他們幾位的事了，讓他們都說說。」看牢的想聽他們聊，當時搬凳子，添酒卸銬，請這四位坐下。程咬金接茬說第二劫的皇杠，大鬧公堂，不必細表。

話說，徐懋功命令西魏大軍撤兵之後，自己回到帳營內，心中尋思道：自從程咬金被擒進關去，也不知道他是死是活，我倆事先商量的破關辦法能不能行得通。今日一戰，又被新月娥擒去四員戰將，這仗實在是難打呀！他這裡正發愁呢，忽然，聽得帳外一陣人聲嘈雜。「走，咱們找徐三哥去！」

帳蓬簾一挑，單雄信帶著二十多名瓦崗軍弟兄進來了。徐懋功問道：「眾位兄弟，有什麼事嗎？」單雄通道：「三哥，咱們五個弟兄連著被一個女子擒了過去，這太丟人現眼了，我身為五虎上將第一名，心裡實在看不下去了。不說他們五個能耐不濟，得說三哥您不會派將。明天讓我單雄信出馬，憑我手中的熟銅釘釘狼牙槊，一定要戰勝那個女子，出出這口氣。」

王伯當也道：「三哥，那新月娥不是會使暗器嗎？明天您讓我出去，我不等他這暗器使出來，就將他置於死地。」說罷，跟著王君可、尤俊達、謝映登也都要求明日出陣。

徐懋功一看五虎上將都要迎戰新月娥，猶豫了一下，道：「哎呀，五位賢弟，論武藝，那新月娥不一定是你們的對手，可是他這暗器，咱們怎麼也得想法對付呀！」

這時，屈突星、屈突蓋哥倆一起請戰，屈突星道：「我看也不必勞這五位哥哥動手，這新月娥，我們哥倆就對付了。她不就是會使暗器嗎？明**們倆打一個，一個在前頭跟她打，一個在她後頭盯著，不讓她這暗器使出來。這樣准能贏她；萬一贏不了，您再派五虎上將也不遲。」

大傢伙一聽，這主意倒是不錯。魯明星、魯明月道：「你們哥兒倆要不行，我們哥倆跟上。常言說，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我們哥倆平常一起練武，招數都走熟了。明日一前一後，准能把那賊婆娘贏了。」

徐懋功想了又想，道：「既然如此，那好吧，明天你們這兩對先上，實在不行，我們再上五虎上將，就這麼辦吧！」

第二天清早，虹霓關里鼓炮齊鳴，新月娥又帶領人馬出關亮隊。徐懋功也傳下命令，人馬貫出營門。兩軍對圓，新月娥對手下女兵們吩咐道：「你們預備好，今天我還要擒西魏軍幾員戰將。」說罷，揮舞綉絨刀，催馬上疆場，向對過點手挑戰徐懋功喊了一聲而道：「屈突星、屈突蓋二將撒馬迎敵！」

「得令！」說罷，這哥倆齊聲喝喊，兩匹馬魚貫而出。新月娥往對面一看，這回出來兩個，每人跳下馬身高都得九尺開外，背後都是四桿護背旗。頭一個面似黑鍋底，后一個是陰陽臉，斜看上半邊是黑的，下半邊是白的，俱是凶眉惡目，扎煞著短鋼髯。她心裡想道；好啊！你們倆打一個，要群戰於我，你們也不打聽打聽姑娘我是幹什麼的，上來幾個也不怕。她用手一指前邊使刀的這個道：

「站住！你叫何名？」

「我叫屈突星，休走看刀！」說罷，這大刀轉著彎就下來了。新月娥合刀往上一掛，叭！翻手就把屈突星的刀壓住了。後手變先手，推刀向前。屈突星立刀一綳，二馬衝鋒過鐙這功夫，新月娥抽刀纂獻刀頭，刀頭立著，啪！正打在屈突星的後背上。呱唧！屈突星掉下馬來。就在同一時刻，後邊屈突蓋馬往前撞，一槍刺了過來。新月娥比他還決，沒等他槍到，用左手一拉左肩上一個綢條，刷！一把柳葉尖刀直奔他面門飛來。屈突蓋「哎呀」一聲，呱唧！也掉下馬來。幾個女兵踴躍上前，把屈突星、屈突蓋他們倆給擒住。

那徐懋功一看，心裡想道，糟糕啦，倆打一個也不行，就看魯家哥倆的了。徐懋功道：「魯明星、魯明月，你二人快快撒馬！」說罷，這哥倆喊著：

「得令！」說罷，兩匹馬就貫出去了。新月娥一看，又上來倆大個兒，跳下馬身高也都九尺得過，頭一個面似煙熏皂染，掌中一對鋼鞭；后一個面似烏金墨玉，掌中兩把鋼刀。她催馬迎上前去，喊道：「站住！你們倆叫什麼名字！」

魯明星道：「我叫魯明星，他叫魯明月。我說賊婆娘，別看你連擒幾個弟兄，今天遇見我們哥倆，你是甭想活命。休走，看鞭！」說罷，雙鞭劈頭蓋腦砸了下來。

新月娥合刀往上一掛，噹噹！把雙鞭掛了出去。魯明星雙鞭一搖，奔新月娥左肩頭打來。新娥娥微裹裏手鐙，躲開鞭，二馬衝鋒過去了。她往迴圈馬的時候，魯明月繞到了她的身後，提防著她向哥哥魯明星射飛鏢。這時新月娥心想，這個大個鞭沉力猛，不可力敵，我還是用飛刀把他打下馬來吧！想到這裡，她將右手刀換到左手，騰出右手，從左肩頭抽紅綢條，使了個連發三刀的絕招數。

魯明星把馬圈回來，還沒跟對方碰面，看了看新月娥的飛鏢已射出，趕忙一側身，刀刃貼近耳朵邊過去了，差一點沒削上。剛一正臉，沒想到第二鏢又射出來了。這一刀很難躲，魯明星猛一歪身，飛鏢是躲開了，自己也掉下馬去了。在這節骨眼上，魯明月掄雙刀向新月娥後背砍來了。新月娥這第三刀要發還沒發，聽到後面有聲音，腕子一翻，這把刀改了方向，從腋下奔身後飛去了。魯明月想不到從前邊飛過一把刀來，急忙滾鞍落馬。新月娥喊了一聲而道：「還不給我捆！」女兵們蜂擁而上，又把魯家兄弟也捆上了。

這時，虹霓關的隋軍兵卒們又擂鼓，又喊叫道：「好啊！新小姐這飛刀真叫厲害呀！」那邊徐茂功一看，滿完！群戰這一招數也不靈了。

這時，他身邊的王伯當道：「三哥，讓我上吧！」徐懋功道：「兄弟，你千萬要多加小心！」王伯當提起素纓槍，一拱襠，這馬就貫出去了。不知王伯當如何對付新月娥？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