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謝天的出現

過了年，城市又恢復了往日的擁擠嘈雜，街上人來人往，各種電動車飛馳而過，「電動車大軍」成了城市的另一種生態。賀家美辦完了家裡母親的喪事，也回歸了正軌，開始了新的工作。她搬回了白素這裡，兩個人每天繼續說說笑笑，在平淡的日子中極大地發揮「阿Q精神」，使自己不那麼疲憊不堪。

這天賀家美和白素在一家咖啡館里學習，白素看CFA的課程，賀家美看CPA，兩個人各自悶頭學習，突然，一個陌生的男人走向了賀家美和白素這裡。

「CFA和CPA，你們應該是金融業從業人員吧，我前幾年拿下了CPA，去年拿下了CFA持證人，你們加油哈。」兩個人本以為是半吊子不沾的夸夸其談的人，回頭一看，居然是個風度翩翩的男人，穿著西裝，長得特別儒雅。

「那你真的好厲害。」賀家美說著。

「我是這附近Z大的計算機老師，P大的計算機博士。」男人笑著說道，然後一直看著賀家美，看的賀家美都不好意思了。

「我是化妝化的比較失敗嗎？」賀家美問著。

「不是的，是因為你長得特別好看。」男子笑著回復道，他的笑容特別燦爛，像是春日裡盛開的花。

「我叫謝天，有機會了歡迎來Z大找我。」謝天依舊是笑著說道，這樣儒雅的一位男士，很容易博得女士們的芳心。他走了之後，賀家美的小心臟還在跳，特別激動。

「家美，你怎麼了？」白素看到賀家美的臉泛著紅暈，問道。

「沒什麼，我就是感覺像是一見鍾情一樣，那樣的心跳的感覺。」賀家美直白的說著，她感覺自己像是初戀了一樣。

「鎮定鎮定，你還有龐小龍呢，小龍是個特別好的男人啊。」白素想替龐小龍說幾句話。

「恩恩，我知道，所以只能任憑心跳跳吧，小龍陪伴我走過了最艱難的時光，我知道自己的歸宿是小龍。」賀家美說道。

兩個人隨後一起逛街買衣服，工資發的還可以，兩個人的生活水平都有了顯著的提高。白素認真地看著步行街兩邊擺出來的門面的衣服，她的身材已經和賀家美一樣，是S碼了，工作的壓力，讓她變得瘦了一些。

「素，你看那個闊腿褲怎麼樣？」賀家美問著白素。

「闊腿褲腿型不好看的話，也只會撲街。」白素回答道，她想到中學時代自己的大象腿，心裡還有若干的陰影，不敢嘗試。

「可你已經是標準身材了啊，素。」賀家美打趣她說道。

「你們倆，都適合絨線連衣裙。這邊的衣服都比較廉價，你們應該追求一些有品質的。」突然一個聲音傳來，白素和賀家美定睛一看，居然又是那個Z大的老師謝天。

「好巧啊，居然一天之內又見面了，你為何斷定我們要買品質衣服呢？」白素看一眼謝天，問道。

「因為我在那附近的敬業路支行辦業務的時候，見過你倆，都是銀行行員吧。」謝天標準的燦爛微笑，真的能俘獲芳心。

「怎麼？陪女朋友去了咖啡館又來逛街嗎？」賀家美笑著問道。

「沒有女朋友，你願意當我的女朋友嗎？」謝天一直看著膚白貌美大長腿的賀家美，甚至是不肯眨眼。

「流氓！我才不會這麼隨便！你是不是跟著我們？」賀家美嘴上說的討厭，心裡卻有些樂滋滋的，從來沒有人這麼熱烈的表白過，而且還是這樣一個帥哥。

「你誤會了，我剛才在咖啡館里看書，至於這邊，有奧傑集團的旗下服裝品牌，我來逛逛。」謝天依然目不轉睛的看著賀家美。

「奧傑的服裝很貴啊，有品味。」賀家美聽到奧傑的名字，心裡一驚。她一直渴望的，王子公主式的相遇相愛，彷彿出現了，在她腦海里甚至已經愛了一世。而龐小龍，這個感動下的產物，似乎不再那麼重要了。

「大學教師收入還可以，雖然沒有銀行高，但養活自己足矣，我沒有女人，沒有房貸，所以給自己多一些生活品質。」謝天解釋說道。

「家美已經有男朋友了，而且是患難之交，不用打她的主意了。」白素想到了龐小龍，心裡萬分的覺得同情，想替他說話。她很明顯已經察覺到了賀家美的小心思，對於帥哥的痴迷熱愛，但她想提醒賀家美，不一定是帥哥，有可能是毒狼。

「原來她叫家美，真的很美。」謝天說完，邀請道：「我知道這附近有一家很好吃的高檔日料店，要不要一起去？」

賀家美一聽高檔日料店，感覺眼睛里都在放光，這是一般有錢人才會去的地方，她感覺自己何德何能？竟然之前從未吃過。

「怎麼去呢？」賀家美像一個含苞待放的玉女一樣問著。

「坐我的車去，我的保時捷停在這附近商場的地下車庫裡，咱們一起走過去吧。」謝天笑著說道。

「可是我們還有事兒……」白素有了一些警覺，害怕有詐，畢竟是陌生人，不過賀家美似乎完全被一種公主感少女感籠罩了，立刻同意了。

三個人於是一起走著，謝天一直面帶微笑，賀家美在一直和他聊天，白素疑惑地看著謝天，心生疑慮。

三個人走到了地下停車庫，黑色的保時捷停在那裡，特別炫目。謝天輕鬆掏出了鑰匙，打開了車，開了後座的門，邀請賀家美上車。賀家美感覺榮幸至極，忙上了車。白素猶猶豫豫，最終被賀家美一陣的勸說，就上了車，謝天看兩人已上車，便也上了車。

一路上，賀家美不停的誇讚謝天的車技，然後就是這輛保時捷的美，白素聽得不耐煩，問謝天：「您大學計算機老師當的挺好啊，這麼富裕的生活，我們窮苦人企及不了。」

「來大學教書，有一些補助發給我們，而且我家就是本地的，不需要買房了，就買了這個車。」謝天略帶炫耀地說著。

「那您也是相當了不起了。」白素感覺到了謝天的驕傲，心裡不勝的有了一些厭惡，但賀家美不一樣，她特別興奮。

到了地方，白素還是隱隱的不安，但一切彷彿都是平常而自然的。日料店的名字叫「和」，門口掛著幾個日式的燈籠，兩邊都是日本的畫作，掀開門帘，裡面是一個黑色的木質樓梯，兩邊用各種魚進行裝飾，上了二樓便是卡座。

謝天跟服務員打了招呼，然後帶著白素和賀家美，一起就了座。他把菜單拿給賀家美，問她喜歡吃什麼，可以隨便點。

賀家美看著各種開胃菜、刺身、手握、炸物等等都是自己從未吃過的，各種圖片刺激著她的內心，她也有公主夢，也想擁有一個優越的生活。

「我不會點額。」賀家美嬌羞靦腆的說著。

「你呢？」謝天轉向了白素。

「我也不會，你既然熟悉，就你來點吧。」白素也是一樣的情況，沒有吃過，所以這下子就輪到了謝天點菜。

他掃了一下二維碼，大手一揮，點了許多，然後交代服務員按順序上來。白素看著他這大手筆，心中更是不安了，問道：「不用點太多，三個人吃不了多少。」

「沒事兒，你們隨便吃，好吃的多吃一些，不好吃的就不用品嘗了。」謝天依舊是笑容滿面，尤其是對賀家美。

「Z大是個好大學，我當年沒有考上，就讀了一個外地的本科，然後再考了一個研究生。」賀家美低下了頭，說道。所謂喜歡上一個人，大概就是，覺得自己什麼都不好，覺得自己配不上對方吧。

「學歷在我這裡真的不算什麼，我從未覺得學歷決定了一個人的高度和思想水平。」謝天深情的看著賀家美，他彷彿明白眼前羞澀的女孩子，是因為自己而自卑。

「咳咳……那太好了，我這樣一個普通本科的人，也可以和你們這些高學歷暢通無阻的交流了。」白素雖然這樣說，心裡對於謝天還是反感。她看著賀家美一臉的痴迷，心中對於自己的這個朋友也有了一絲不滿，想到了為了賀家美辭掉工作照顧賀家美母親的龐小龍，白素的心裡更是隱隱作痛，替龐小龍感到不值。

「城市銀行平時的工作都是什麼呢？」謝天突然問道。

「我們都是櫃員，就是辦理業務，別的沒了。」白素冷冷的回復著，這個時候第一道菜中華海草和土豆泥沙拉上來了，賀家美本想吃一口，被白素制止了。

「你就讓她吃吧。」謝天開始哈哈大笑。

「餐桌不是都有禮儀的么，一般4道菜再開始吃。」白素回復著：「我家裡也是隨意，不過回了老家吃擺桌的，都是遵守規矩來的。」

「哈哈哈哈，不必拘束，朋友之間哪裡計較這麼多呢。」謝天一副的善解人意的模樣。

「你們平時賣理財么？」謝天問著賀家美。

「把客戶推薦給理財經理，然後他們賣吧，我們不管這些的。」賀家美回復道。

「那挺好的。」謝天嘴角微微上揚，被白素看到了，白素想到了理財的騙局那些，心裡更是警惕了。但謝天彷彿是注意到了白素的表情，不再多說了。

後續的菜慢慢的一道道上來著，賀家美吃的津津有味，她第一次覺得，自己居然吃得慣生魚片，本來以為日本料理都很難吃的。在芥末和日本醬油的調味下，刺身特別的好吃，刺激著賀家美的味蕾，也刺激著她的膨脹的內心。眼看著一頓飯很快就要結束了，白素突然收到了一條微信。

「白素，我是龐小龍，你和家美在一起嗎？」原來是龐小龍發來的，可能是聯繫不上賀家美。

「是的，在一起。」白素只回復了這一句，她本來想告訴龐小龍賀家美的具體情況，但又怕自己多事兒，怕導致他們吵架，賀家美再度怨恨自己，就沒有再多說。

「我有個朋友，看到你們上了一個高帥富的車，家美單純，我怕有情況，唉。」龐小龍的朋友當時也在步行街，本來想給賀家美打招呼，誰料看到了這樣一幕。

「沒事兒，你自己問她吧，我也不清楚。」白素經歷過很多傷害，她不知道自己當下的回復是在保護自己還是在保護龐小龍和賀家美的感情。或許更多的是保護自己，不想因為幾句話就失去了朋友，但這個朋友的行為確實讓白素憤慨。

「你們玩吧。」龐小龍大概想到了自己的條件，也感到了傷心，他理解賀家美對於型男一直以來的渴望，知道自己本就不是賀家美的菜，如果不是自己的行動感動了她，或許根本沒有可能。但是，感動和愛是兩碼事兒。雖然，他還來不及思考天降高帥富背後的危險，但他已然想放棄了。

吃完了飯，謝天結過了賬，又開車把白素她們送到了住處才走，期間分別加了兩個人的微信。白素她們送走謝天，剛往前走幾步，就看到了趕來的龐小龍。

「你？？？？」賀家美感到不可思議，看著一邊的龐小龍和白素。

「你問吧，我什麼也沒說。」白素嘆了一口氣。

「家美，咱倆聊聊吧。」龐小龍衰弱的口氣說著話。

「好。」賀家美跟著龐小龍走了，留下白素一臉的惆悵，她有些感嘆世界的不公平，原來很多事情，不是自己付出了就有結果的，龐小龍為了愛情，真的付出了很多，但是賀家美怕是並不理解，僅僅是一時的感動而已。

白素進了家，由於疲憊，就直接睡了，不知不覺就是好幾個小時。等她醒來的時候，她看到賀家美已經在客廳了，一臉的喜悅，不知發生了什麼。

「家美，什麼事兒這麼高興？」白素問道。

「素，我不喜歡龐小龍，他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我們已經和平分手了。」賀家美坦然的說著。

「所以呢？因此高興么？」白素很不理解的問著。

「不是的，謝天跟我表白了，我們在一起了。」賀家美興奮的說著：「素，我最近多看看好看的衣服，好好化妝，好好打扮自己，不能說帶不出手。」

白素沉默了，她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想到了龐小龍一定很難過，心裡滿滿的同情。對於賀家美，白素雖然理解，但是很不認同，她對自己和賀家美的友情也懷疑了起來，感情都經不住考驗，友情會怎樣呢？唉，世紀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