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新的環境

白素的參賽作品晉級了！作為敬業路支行唯一的晉級作品，白素被張主任誇了一番，然後鼓勵她準備接下來的PPT環節，作品展示及演講。

「這就是我的父親，他已經重病在身了，把旁邊的小姑娘誤認成了我，說想給我最好的生活，真的很震撼。」白素回憶起那個場面，還是覺得很心碎，突然就那一瞬間，感覺自己對父親的愛太少了。

「無論怎樣，都是晉級作品，好好準備吧。」張主任笑著說道。

「感謝主任。」白素感到了辦公室氣氛的不對，不再開口，繼續忙表格製作和填寫了。她有帶李海哲的筆記本電腦，查資料用，內網不能上網。

突然，網上在職研究生的信息吸引了白素，她看到，Z大有先學后考的在職，可以拿碩士學位證，很吸引白素。白素很快就打電話給了負責人，人家說的很明白，2萬塊錢讀書，然後畢業了考試和論文合格了發學位證和結業證，沒有畢業證。

「好貴啊，你們沒有便宜的嗎？」白素問道。

「有啊，你自己去考啊，那個便宜，但你一定考不上。」負責人有些尖酸刻薄的說著。

「好吧，感謝了。」白素回復道。

她想到了自己現在在銀行，還是讀金融在職比較好，想了想，不如就考在職的研，那樣有意義。

晚上回到家裡，白素和李海哲商量著學歷提升的事情，李海哲說道：「不著急啊，今年年底就有Z大的考研考試，你可以試試。準備會比較艱辛，做好思想準備。」

「沒事兒的，我可以。」白素很有信心，她希望自己可以儲備一些能量，有需要的時候迸發出來。

「那你做好準備，凡兒越來越大了，周末需要母親，你讀在職，周末照顧不了他，他的童年會缺失母愛的。」李海哲說的不無道理，但是白素認為自己的提升最重要，畢竟提升后，或許可以給孩子更好的。其實白素沒有注意到的是，周末的學習，以後陪伴李海哲的時間也少了，這就給了應露一些可乘之機。

……

到了PPT展示的日子，白素準備的PPT很詳細，包括自己的資料，她發到了公用電腦的郵箱里，但是總是收不到，大概是被人秒刪了。本來想帶自己的電腦過去，但是考官那邊不讓帶，不得已，白素在考場只好選擇了脫稿，自己講。

「11號，白素，到你了。」引領員在那邊叫了一聲。

「好的。」白素頓了頓，清理了一下嗓子，整理了一下正裝，然後進了考場。

「這位同事你好，請把你準備的PPT打開，我計時，咱們開始。」一位考官說著。

「抱歉，我的PPT沒有帶來，可以口述嗎？」白素被問的一臉歉意。

幾位考官商量了一下，打算同意，他們已經對之前的一個作品感到了滿意了，這個不過是陪襯，根本不在意。

「可以的，同事，請你講吧。」幾位考官異口同聲說道。

「我來自城市郊區，家境貧困，父母都無業，父親是精神病人，母親之前是餐館打工，還有一個弟弟，在家待業，全家都靠低保維持。對於我的父親，我經常認為他很兇悍，對人無禮，精神錯亂，直到那一天，當我和我的丈夫一起去看他的時候。他把一個小女孩病人錯認成了我，說要給我最好的生活，我感覺真的很震撼。或許，一直有誤解在，如果不是父親的病，我可能是一個擁有滿滿的家庭愛的幸福的人了。獲獎與否不重要，我感覺和父母打開了隔閡，是最重要的。」白素說完，落下了眼淚。

幾位評委居然都鼓起了掌，都在為白素的不易與堅強感到由衷的敬佩，在那些都過去后，還可以這樣積極勇敢的生活，去感知愛，真的很難。

「可以了，是一個很美的故事。」一個評委走了過來，遞上了紙巾，引導著白素走了出去。幾個人一起商量著，之前的那個作品是因為拍攝者的能力很突出，他們認為可以去省行，但是如果說要忠於作品，白素的顯然更勝一籌。

幾位評委打算投票表決，結果在那之後揭曉了……白素可以去省行了，真的是一個質的飛躍，那邊全是各種更厲害的傑出人才，面對她的，又會是什麼呢？

晚上回到家，李海哲已經知曉了白素的去向，想給她慶祝。白素卻疲倦的坐著，抱著凡兒一言不發。

「你怎麼了？不是好事兒嗎？」李海哲反問著白素。

「就是覺得很意外。」白素還在出神的想著。

「好了啦，慶祝一下吧。」李海哲鬼笑著。

李海哲點了一份火鍋外賣，沒有讓舅媽做飯了，舅媽一直在照顧孩子，白素和李海哲先吃了之後，舅媽吃了新鮮的保留下來的一部分。

「說說未來的打算，目標是？」李海哲溫柔的問著。

「沒有目標，我一貫是這樣的。有時候其實最難的，是活著而已。」白素不禁感嘆著說。

「悲觀了，省行都是人才，更容易提高。不過要注意浩辰，聽說他在左幸子入獄后一蹶不振，左氏集團最近也面臨被收購的風險，浩辰媽媽的如意算盤打錯了。這個人很有可能，已經不是你認識的那個溫文爾雅的浩辰了，他或許要報復。」李海哲根據一些情況，很認真的跟白素講著。白素也有認真聽，與他倆為敵的人，註定就是敵人了，雖然之前可以是朋友、戀人亦或其他。

……

白素很快就去省行報道了，去了人力資源部，找到了周老師，周老師正在忙，無暇顧及，讓白素在一樓咖啡館等一下。這一等，居然等來了浩辰。

「白素，你……」兩個人都沒有想到第一天就會碰到彼此，浩辰在等培訓的講師，一時之間都不知說什麼了。

「歐陽老師，你好。」白素冷冷地說著。

「是啊，我已經是歐陽老師了，過去的都過去了。孩子還好嗎？李海哲對他想必很好吧。」浩辰虛弱的問著。

「是的，我們一切都好，謝謝關心。」白素還是一臉的冷漠，她記得李海哲的提醒，防人之心不可無。

「我還有事兒，先走了。」浩辰更是清醒的看到了他們之間的距離，冷冷的走了，哀莫大於心死。

白素等了一會兒，周老師聯繫她說可以了，也上去了，辦手續很複雜，白素這一辦就是兩天，第三天才正式上班。進了辦公室，首先迎接她的，是趙海新老師，海新老師出門接水，正好看到了素顏牛仔褲衛衣的白素，想到是新來的，就問了一嘴：「新人？敬業路支行？攝影大賽冠軍？」

「是，老師您好。」白素回應著，然後海新老師領她到了部門領導的辦公室，那邊，是令芷若主任。令主任穿著一襲黑裙，端坐在那邊看電腦文件。

「主任，這就是那個新來的，敬業路支行的，攝影大賽專業組冠軍。」海新老師介紹道，令主任抬了一下頭，然後停下了手中的活兒，問了一句：「在人力那邊都辦好了嗎？」令主任給人一種冷峻的感覺。

「都辦好了。」白素回應著，一邊感到了一種壓力。

「好，那你跟我來。」令主任領著白素，來到了辦公室中央，給大家介紹了一下，然後給白素安排在了角落裡的一個位置上。「這就是以後你的工位了。」令主任說完，轉頭就走了。

其實，在白素來之前，大家都有了解，她之前被冤枉的經歷，但是都覺得白素也不會是省油的燈，一定也有什麼問題。

「我叫趙海新，以後咱倆搭班。」海新老師笑著說道，他看白素不像是壞人，很熱心。

「謝謝趙老師，我負責什麼呢？」白素問道。

「其實我們這裡吧，缺的不是攝影師，而是文字高手，需要寫各種材料，或者如果你擅長接待，也可以去搞，那個更難。」海新老師客觀的說著。

「那邊的文案，就是你們敬業路支行來的韓涵老師，還有接待，是你們敬業路支行來的陳潔老師，你們可以坐坐認識一下。」白素和敬業路支行營業部早無聯繫了，這兩位她有印象，於是她先去了韓涵老師那裡，又去看了陳潔老師，左幸子的陰霾還在，但是兩位都熱情的歡迎著白素。

「白素，你很棒了，能來省行，不容易了。」韓涵老師經常感覺這姑娘命途多舛，但是曲折中，卻冥冥之中引導了她，磨練了她，而她一直百折不撓，這讓韓涵老師有一丟丟敬佩了。

「韓老師更棒，寫文章肯定很厲害，文案工作不容易了。」白素回復著。

「寫公文不容易，費腦子，不好乾。不知你會被分配什麼活兒，而且令主任要求都很高，她自己就是文案高手。總之，你加油吧。」韓涵老師語重心長的說道，然後繼續寫公文了。

「白素，令主任找你。」那邊，海新老師走了過來，給白素說道。

「收到，我馬上過去。」白素回復著。

那邊，令主任看到白素走過來了，交代道：「你剛來，我們這兒攝影的活兒有，但不多，你需要磨練一下寫作的功力。今天給你安排一個寫新聞稿的任務，我們這兒容不下閑人，幹不了就走。」令主任說的很嚴肅，但是白素沒有怕，她反而愉快的接了下來。

回到工位，海新嘆了一口氣，給白素說：「原來你也被安排寫文，超級累，令主任要求很高，做好心理準備。」

白素聽到「令主任要求很高」兩遍了，感覺令主任應該會很嚴厲，加上令主任的話，讓她稍微有了點兒畏懼，畢竟最重要的是，她根本不會寫！從小作文就是最頭疼的事情，又如何能寫好公文？但她想試試，不試怎麼知道不行呢。

白素開始伏案寫作，海新老師給了她一些素材，加上搜索了一些網上的新聞稿，組合組合，一會兒就寫好了，白素把它列印出來，打算拿給令主任。

「這麼快？？？」海新老師吃驚的問著。

「是啊，新聞稿啦。」白素感覺這個老師很可愛，笑著說道。

「你會被雷劈的，暴雷，快去感受一下吧。」海新老師看著白素，不再言語。

白素走了過去，把文章交給了令主任，令主任正在忙，白素本想放她桌子上，誰料令主任直接看她寫的。

「這一部分，摘自城市日報，這一部分，摘自城市經濟，這一部分，摘自城市人民，你寫的是最後一段和第一段，但是和中間摘的差很多你沒發現嗎！拿回去重寫！誰讓你這麼大膽子！不準摘！」令主任一針見血的說著。

白素被嚇到了，趕緊拿上稿子就走，回到了工位。

「愛像一陣風，吹完它就走……」海新哼著《龍捲風》，瞥了一眼白素。「咋樣？龍捲風？」

白素回復著：「是啊，暴風雨，我都被嚇倒了。」

「正常，習慣就好。加油吧！」海新鼓勵著白素。

「我太難了……」白素用了一句網路流行語，回復著，然後在糾結該怎麼寫。她毫無文字經驗，文字基礎又不好，真的要發瘋了。

但是她想到自己好不容易來了，不能輕易放棄，就坐在工位上，也不吃飯，一直悶頭想。

李海哲微信問她吃飯沒，但是她無心回復，李海哲於是打來了電話，聽她說了這件事，笑著說：「不需要文采，其實你就把事情講明白就可以了。你再試試，那些文人，反而會寫不好。」

白素彷彿有了靈感，她又參考了一下過去的新聞稿，然後開始敲字，一個一個，「對，說清楚事情就可以，講明白。」她反覆想著李海哲的話，然後一篇文章居然慢慢的就出來了。她趕緊拿去給令主任審核，然後發現令主任的臉色好了一些。

「這篇也不行！你根本不懂那些數字背後的意思，去學習一下各部門的工作內容再寫！」令主任還是否定了，但是白素感到她的臉色沒那麼差了，心裡有了信心。

她又回去了工位，開始學習各部門的工作事項，這一下子，就到了晚上9點多，李海哲專門來接她，一直在樓下等著沒打電話。有時候，愛就在舉止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