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技能競賽

轉眼間，白素已在銀行工作一個多月了，這一個多月里，白素學到了很多東西，更適應了銀行的工作節奏，早出晚歸，中午20分鐘輪崗吃飯。賀家美依然是吐槽連連，經常說辭職不幹，但也被白素勸阻，堅持了下來。

已入秋，秋天的味道蔓延開來，單單的夏裝開始有些單薄了，白素和賀家美去上班都穿上了絲襪。天氣中瀰漫著一股清涼，不再是夏季的躁動了。

這一天晨會，大家做完手指操，開始彙報工作。輪到秦主任講事情了，秦主任鼓勵大家去參加省行的技能競賽。

「非常鍛煉人的比賽，每年都有，獲勝者可以拿五一勞動獎章呢。」秦主任一陣的鼓舞大家，很多老員工都神色黯淡，其實大家技能都不差，只是平時工作的對公對私技能和考試的不怎麼一樣，再怎麼苦練技能，可能對於工作幫助也不大。但是五一勞動獎章確實是一個不小的動力，大家的熱情果然還是很高漲的。

「沒什麼事兒了吧，那就散會吧。」秦主任叮囑完說道。

「素，你參加不？」賀家美悄悄問白素。

「聽說要一個師傅帶隊，我不知道是張平老師還是陳潔老師會出馬，我也不確定，但如果有機會，我就上。」白素的分析很到位，因為名額只有一個隊伍，張平老師和陳潔老師也要PK，甚至是外匯隊伍，都會參與PK，競爭可以說非常激烈了。

「沒事兒，讓浩辰給你走走後門。」賀家美又是一臉壞笑。

「你算了吧，他也那麼忙呢，最近見面都少了，感覺不像男友，像是男性朋友了。」白素雖然知道浩辰很忙，但她更擔心是浩辰的家庭施壓，畢竟浩辰唯一的缺點，怕就是比較顧及家裡了，沒有很強烈的自我。

「唉，可憐的素。」賀家美嘆了一口氣，然後兩人一起進了高櫃區，給她們開門的是左幸子，還是一臉看不慣的看著白素。

「幸子，你參加技能競賽嘛？」賀家美並不太了解左幸子的各種動機，還是關切的問著。

「參加，最終陳潔老師會帶著我一起去省行的。」左幸子非常確定的說著。

「可是張平老師和白素也很優秀啊，而且外匯櫃的司老師和李海哲也很棒呢，可能最弱的就是我了。」賀家美又是一聲嘆氣。

「你們真的以為這純粹是技能的競賽么？太天真了吧。很多事情，不是天真就可以解決的，還有很多因素。所以，不是說當下贏了，就贏了一輩子了。」左幸子看著白素，惡狠狠地吐出了這樣一些話。

白素自然明白是怎麼回事兒，看透不說透，她回了左幸子一個微笑，然後開始準備一天的材料，TY04，TY05和TY02型號的列印紙，還有類似開戶單的一些紙質材料。她登入了自己的系統，簽到，然後開始準備叫號。

第一個號是A號，大客戶，來了一位中年婦女，氣質溫婉優雅，髮型也用髮膠固定，穿著薄絲絨的裙子，披著一個披肩。

白素問道：「您好老師，請問辦什麼業務？」

優雅的中年婦女似乎並不在意要辦什麼業務，她一直在看著白素，盯著她的一舉一動。

「幫我查一下我兒子的賬號吧，我知道他的身份證號。」中年婦女慢慢的說著。

「對不起，這個不能幫您查，我們行里有規定的。」白素表示了歉意，溫和地說著。

「會不會辦事？？？是新人吧，叫你領導過來，我來說。」中年婦女突然像爆開了一樣，聲音尖刻的厲害。

白素有些委屈，趕緊問李經理該怎麼辦，李經理示意白素查一下，趕緊打發走客戶，不然鬧起來了，就可能對銀行的聲譽有損了。

白素問了對方兒子的身份證號，進入了系統，然後發現這個人的兒子居然就是浩辰！

「您……您兒子的賬號是……*********」白素報了出來，看到中年婦女慍色略好，心裡卻變得忐忑了，她不知道浩辰的媽媽來做什麼。

「做好你銀行人的本分，才是你該做的。」浩辰媽媽的聲音里充滿了對於兒子擇偶標準的不理解，對眼前女孩的不認可。她說完，轉身離開了，留下白素心裡一陣的難受。

「白素，你沒事兒吧。」李經理看到了白素在發獃，關切的問著。

「哦哦，沒事兒的。」白素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狀態沒問題。

「那就加油工作吧。」李經理鼓勵著白素。

一上午的號有十幾個，白素辦業務沒有那麼快，但已經感覺很疲憊了，這時候外面的實習生來提醒白素一起吃飯。白素拉下了帘子，給左幸子說了一聲：「幸子，我先去吃飯了。」

「真悠閑，每次都是你先去……」左幸子還是惡意，她其實並不介意白素先走，畢竟吃的晚更好，家裡的宋嫂會給自己送來親手做的好飯。但她介意白素和浩辰，她簡直是無法理解，自己比白素好那麼多，卻得不到浩辰的原因。

「罷了，家花不如野花香，大概是想換換口味吧。」左幸子這樣安慰著自己，她暗戀了浩辰那麼久，絕不肯輕易放棄。

白素和實習生一起上了樓，打算去12樓吃飯。她打了一個電話給浩辰，想問他媽媽的事情。

「浩辰，我今天見到你媽媽了。」白素委屈地說著。

「是嗎？她怎麼會去的？」浩辰感到不可思議，隨後給白素講到：「對了，我跟家裡反抗過了，我爸爸媽媽也同意了，現在讓咱倆先處著對象。我是真的很在意你，素。」浩辰堅定的說著，他如果知道後來發生的事情，恐怕就不會那樣堅定了。

「哦，這樣啊，好好哦。」白素撒了一個嬌，說道，她心裡一塊石頭終於落了地，以為是浩辰媽媽來看兒媳婦。這個時候的白素只知道被認可不易，需要下很多的功夫，但沒有想到浩辰媽媽的立場和她同樣的堅定態度。

「怎麼啦，素？」實習生朱明明問道。

「沒什麼，我在想，技能競賽究竟是怎麼比的呢？」白素沒有說上午的事兒，問起來了技能競賽的事兒。

「這次說是師傅帶著比呢，先在各個師傅之間競賽，然後再在徒弟們之中，都是選擇最優秀的。之前可不是這樣的，去年我實習的時候，還是師傅徒弟一起比呢，雖然都是選的師傅們，畢竟有經驗。」朱明明說道。朱明明這個禮拜過完就要去英國了，她一直在國外讀書，英語了得。

「是么，唉，也不知能否被選上，對了明明，我捨不得你啊。」白素和朱明明的關係一直很好，感覺就像親姐妹一樣，明明這樣即將的離開讓白素很不舍。

「還會有新朋友的，新的人進來，不怕的，素。」朱明明看得很開，寬慰白素說道。

「沒事兒，最近我其實也沒幫上你的忙，快秋招了，或許我就進來敬業路支行營業部了呢。」朱明明也捨不得白素，說道。

「真羨慕你啊，能出國長見識。」白素對於朱明明的學歷背景一直非常羨慕，她知道在外一個人讀書很不容易，所以這些海歸能力都很出眾。

「其實還好，當只有讀書一件事的時候，就反而不那麼辛苦了，但有的時候也會覺得很累，自己一個人的時候生病啥的，也會覺得無助和痛苦。」朱明明解釋道，國外生活更是艱辛，其實磨難處處都在。

「對了，剛你們聽說了嗎？張平老師和陳潔老師被確定為候選人啦！」幾個同事開始嘰嘰喳喳的議論起來，看來預選就在下午了。

「師傅們會選誰呢？陳潔老師不用說，一定是左幸子。張平老師那麼嚴格苛刻，會選李海哲還是素你呢？李海哲其實也挺優秀的，平時都有練技能。」朱明明問道。

「不知道，看師傅了，師傅心情好的話，或許會選李海哲，心情不好的話，家美也有可能，我很艱難的，師傅似乎不太認可我。」白素說道，其實她一直很畏懼陳平老師。

「講真的，要不是聽你說張平老師特別嚴格苛刻，我真的感覺他挺好的呢，對我都是笑眯眯的。」朱明明大概很難想到之後的自己會和張平老師諸多牽扯，緣分真的是很神奇，說不好誰和誰就是命中注定。

「師傅或許看上你了呢。」白素笑呵呵的問著朱明明。

「我的天吶，他大我7歲呢，怎麼可能？你想太多啦，我喜歡高大威猛的，張平老師瘦瘦小小的，不是我的菜。」朱明明敲了白素的腦袋一下，打趣她說道。

「你說的啊，師傅經常對你噓寒問暖的，我本來以為師傅已經結婚了呢，誰知道是單身哈。」白素說話有板有眼，讓朱明明竟然不知道怎麼回復了。

「懶得理你，哼，素你欺負人！」朱明明一口口的吃著涼拌涼粉兒，又用筷子夾了一塊紅燒肉放進了嘴裡。

「哪有欺負你，我師傅早已是你的追隨者啦，哈哈哈。」白素也打趣著朱明明。

兩個人慢慢的吃完了飯，把盤子端過去回收處倒剩飯，然後正好看到了行里的大領導，顧行長，一位雷厲風行的行長，雖然是女行長，但卻是女中豪傑，巾幗不讓鬚眉。

「顧行長好。」兩個人欠了個身，對行長行禮，行長笑著回復說：「好，你們好。」

一群人一起擠進了電梯，白素和朱明明一起下到了二樓，又走了下去一樓，朱明明揮手去了西廳個貸區，然後白素回到了高櫃區，剛到，就聽到左幸子在和高櫃區的尾箱櫃員林老交流。

「吃的這麼慢，真的一點兒都不像話，沒有任何的團隊意識。」左幸子沒有看到白素回來了，繼續說著；「就這種貨色還能吸引省行的行草，真的奇聞。」

「咳咳……」白素咳嗽了一聲，林老對她微微一笑，旁邊左幸子也看了一眼，高冷的昂起了額頭，不再說話理會。

「幸子，你們家宋嫂什麼時候來送飯呀？」白素笑著問左幸子，保持著一臉的平靜。

「別管太多了。」左幸子低聲說著，只見她的手機突然響了，宋嫂來送飯了。左幸子忙出去迎接自己的午飯，像往常一樣帶進了高櫃區，在後面業務經理的位置，打算吃午飯。

白素偷偷給朱明明發了一個微信，讓她通知秦主任，左幸子在高櫃區吃飯。

「這有什麼意義嗎？」朱明明問白素。

「沒什麼，只是讓左幸子不再那麼高傲了。」白素回復道。

那邊，白素正在辦著業務，左幸子在裡面吃著飯，秦主任火冒三丈的跑了進來高櫃區。

「左幸子，你不是不知道，高櫃區不可以吃飯的，如果監控被抽調，你要受到處罰的，我們都要被扣績效。」秦主任聲音非常嚴肅，質問著左幸子。

「是誰說的？我經常吃的，而且白素回來的晚，我只好讓家人送飯過來，這合情合理……」左幸子爭辯的說道，她感到很委屈。

「但是不合規，你可以帶上去12樓吃，但是我決不允許你們在高櫃區吃飯，晚上寫份檢討，明天給我，以後不要再犯了。」秦主任火冒三丈的說道。

左幸子垂下了高昂的腦袋，特別失落。白素想到了這個姑娘平日里對自己的各種，心裡感到了解恨，但是她的報復還沒有結束。

張平老師和陳潔老師的競賽在下午進行，兩個人分別比試了中文錄入，對公對私業務，而後張平老師奪得了勝利，有權選擇搭配自己的學生了。

「你想選擇誰？」比賽過後，陳潔老師問道。

「左幸子吧，選你的愛徒。」張平老師笑著回復著。

「我看你更有意向選白素吧，老油條，我還不了解你。」陳潔老師雖然了解，但也有隱隱的擔心：「但願別變成小梅那樣的，不然又是人才的隕落。」

「是啊，我想讓她樹立正確的銀行人的三觀。」張平老師的語氣變得很嚴肅，說道。

兩個人一起來到了高櫃區，左幸子一臉期待的看著陳潔老師，陳潔老師擺了擺手，指了指張平老師。

「張平老師可以帶白素出征省行了。」陳潔老師說道。

高櫃區里一陣掌聲，只有左幸子，恨得那個表情，可以聽到咬牙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