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回歸與休憩

整理好服裝，經理拉開了旁側的木門，沖著裡面問詢道:

「看完了么？剩下的事情我們出來邊走邊說，快點。」

一些細瑣的紙張摩擦聲在裡面響起。

過了一會，一身黑色風衣的伊瓦爾左腋夾著文件邁步而出:

「你上廁所這麼快？」

說完還單邊挑眉往經理下身褲拉鏈處看。

「......我想這個和你沒關係吧？」

「但是，你庫門沒關。」

經理慌亂的向褲子看去，在那裡的是？

鎖扣完好的拉鏈。

經理被耍了，正要抬起頭來說道兩句，看見的卻是伊瓦爾的背影。

「這裡我認識，我來帶路。」

伊瓦爾留下一個酷拽的背影，這讓經理很不爽。

「你怎麼可能認識？我來帶路！」

經理大步走了過去，開玩笑！他才是這裡的主要負責人，怎麼可能讓一個新人來給自己帶路。

來到伊瓦爾旁側，經理髮現旁邊有一尊被擊穿額頭的石制猴雕像，眼眶空蕩蕩的。

伊瓦爾有些憋著笑的樣子。

經理一腳邁了過去。

兩個石子？腳底傳來的觸感讓經理有些困惑。

好了，我們現在有一位右腳踩在滑動物上，左腳騰空的打扮得體的經理先生了。

「伊瓦爾！！！你有病吧！！！！」

......

廚師長斯科夫是一位強壯且溫厚老實的白熊國人，他被組織雇傭來改善幹員們的營養均衡與伙食多樣性問題，報酬的底薪是每月3000美元與接觸世界的真實的機會。

斯科夫是白熊國沿海地區一家名為「蔚藍港①」的水上會員制私人餐廳的廚師長兼老闆，斯科夫的拿手好戲是土豆泥與焗油大列巴，這兩樣拿手好戲為斯科夫攬獲了不少老餮的關注與青睞。

斯科夫的客人來自五湖四海，一次特殊的機會，斯科夫獲得了組織的一位成員的推薦。

作為一位與中上流社會密集接觸的廚師，斯科夫並不過多在乎錢財——除非在面對特種食材的時候，它們太貴了。

組織給出的報酬【接觸真實】，這是斯科夫在廚藝的追求道路上所渴盼的。嗅覺，味覺，視覺，這是常規的美食所涉及的範疇，斯科夫想做那個融合五感的第一人。

好吧好吧，但是在這之前他得先經歷這些瘋瘋顛顛的幹員們的折磨。

斯科夫可以保證，組織所修建的廚房、前廳、餐廳都非常完美，從廚具再到餐具甚至提供的卧室，這都是極好的。

「兄弟，再給我來份吧。」

旁邊帶著黑眼圈的精瘦男子，這個穿著一身2000來元就可以拿下的中低檔的現代社畜，這個疲勞的、胡鬧的、不講禮貌的男人在這樣說著。

斯科夫是現代人，他看過電視甚至去過現場觀看大胃王比賽。

可是這無法解決眼前的問題:

這人怎麼這麼能吃，或者說，他怎麼可以這麼吃？

多種炸制過的油膩紅肉搭配著幾乎沒有什麼用的薄薄一層餡皮，再搭配上斯科夫特地沒有撇去的浮油，一個超大份量的滲油「」——這在當地被稱呼為「煎餅果子」。

這個叫D7的男性他吃了二十三個。

他剛剛叫斯科夫給他再來一份。

斯科夫在考慮組織能不能辦理離職手續，還是說這是他以後都要習慣的？

木門開合，複數的腳步聲響起。

「斯科夫，給我和我旁邊這位......先生，上一份你的拿手好戲。」

經理和伊瓦爾出現在飯廳里，他們有些衣裳不整，一些沒拍乾淨的灰塵在衣服上留下了痕迹，伊瓦爾的左衣袖甚至有撕扯的跡象。

斯科夫本以為經理是個好同志的。斯科夫搖搖頭，應了聲:

「沒問題！稍等一會就好，斯科夫會帶來你們的美食。」

斯科夫不等D7發問，三兩步走向廚房開始忙碌。

D7沒吃上煎餅果子，不過他更在意的是這兩位。

「你們？」

「打了一架。」

「伊瓦爾拌了我一腳。」

伊瓦爾和經理搶著話。

「？」

「？」

發現言語沒對上，經理瞪直了眼睛看向伊瓦爾:

「伊瓦爾，什麼叫打了一架？」

「就是有人走在過道上，然後被英勇無畏的法蘭東人吸引了目光，結果沒注意腳下惱羞成怒的對可憐的法蘭東戰士拳打腳踢。」

「？」

D7覺得可以不用等著兩人解釋了，一下子打起圓場:

「沒事，伊瓦爾兄弟，職場都是這樣，你的遭遇讓我嘆惋，但是你要知道他畢竟是你上司，就當給你D7哥一個面子了。」

說罷，D7還覺得不過癮的把手搭在伊瓦爾肩上，另一隻手捂住臉要哭的樣子。

「你們？？」

經理的日常生活，平淡樸素而無華。

今天也是美好的一天啊。

斯科夫回來看到的就是三個扭在一起往地板上打滾的人。

「......同志們，不妨先來吃點飯吧。」

有台階下，經理自然而然的起身整理好衣物拿走了屬於自己的那份土豆泥與焗油大列巴。

剩下兩個人在地板上愣著，他們剛剛還聽到經理在叫喊『我和你們沒完，今天我不教訓教訓你們我是真的沒法在這裡管事了』，下一刻這鳥人就站起來一副維多利亞時期紳士的品味起來。

經理，是具有能屈能伸般優質品格的人。

「嗯，澳洲金土豆。斯科夫你的土豆泥總是這麼棒，這次是什麼湯料？」

斯科夫這下起勁了:「雞油和蔬菜湯，我稍微提了一點橄欖，你上次說過你對我們白熊這的口味不太適應。」

「費心了。這裡還有兩份，你們不來吃點么？」

經理投入在他的美食中，伊瓦爾和D7沒了參與者也覺得有些坐不住，餐桌上又坐上兩位先生。

D7看了眼我們的廚師長:

「我不是要煎餅果子么？」

斯科夫這輩子真的沒遇見過這種情況。但好在斯科夫是個成熟的廚師，只是把做給D7的那份美食往他面前推了推。

「那我就嘗嘗，辛苦了啊師傅。」

D7舀起來一口土豆泥，光滑柔軟的金黃色土豆泥，堅果香撲鼻。

香氣散落在舌尖，爽嫩的土豆泥向更深層次邁進，然後是牛油，大骨湯吊過雞鮮味，一口滑入喉管。

呼出一口氣，回甘，微甜與鮮香醇厚。

「好！哇！」

D7有些失聲，兩條眉毛也隨之跳起。並不是D7是個鄉巴佬，而是土豆泥這樣簡單的菜品能有這樣的表現實在是超出了D7的想象空間。

斯科夫的蘋果肌更大一分，笑容再搭配上揚起的嘴角，他很受用。

「很強烈的風味，這甚至比我家鄉還好。」

伊瓦爾也沉迷在黃油牛奶組合中，經典而強烈的法蘭東風味最讓一個正宗法蘭東人所欣喜雀躍，尤其是當這還是異國他鄉時。

伊瓦爾甚至有些落淚的慾望，也許思鄉確實是每個人成熟后的通病？

「介紹一下，斯科夫，我們的廚師長，也是你們日常和每次任務后最俘虜你心的人。」

「Здравствуйте，我是斯科夫。」

「你好。」「你好。」「你好。」

眾人也向這位帶來美味食物的廚師長表示尊敬，無論如何，美食都值得讚歎。

「你們先吃會吧，我去看看另外幾人。」

經理三兩下吃完了手中食物，起身離席。

細微的咀嚼與吞咽聲，斯科夫很滿意他今天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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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蔚藍港:лазурныйпор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