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事件結束？

視角來到遭遇襲擊時的伊瓦爾身上。

一些類似於丁醚的刺激性氣味伴隨著呼嘯聲而來。

倒在血泊中的兩個「人」翻過身子，四肢反弓著綳直，「嘭」一聲的撐開背部的衣物，一些植物的根莖粘連著肉絲，空氣層疊出激波，兩者間的地板處開裂出十三英寸長的裂縫，一塊塊古岩抖落。

紅的藍的雜糅在一起衝擊視線，聽覺早已經失去了正常用途，類似電報樣重複的低頻波引起內臟共鳴。

伊瓦爾在恍惚中看到了童年的草地、農場與叢林，他的祖父正在裡面呼喊。

蠕蟲在草地上長出一層層的花蕊美味鮮辣的燈光成片灑落成絲線無止盡的亂象擾動開整個地表到岩層深處的深處亘遠的亘遠之中。

然後是一扇門。

扭曲的亂象是打開的門，天花板與地板是未曾合攏的門，尖銳的嘯聲是空氣不斷選擇傳遞后的門。

門就關上，門就閉合，門就打開下一扇門。

一雙完美的白手套就伸開五指，穿過層層疊放的門拉住伊瓦爾的袖口。

門木閉合，這裡是一間休息室，屋內的火苗似乎隨時還會掉落出奇怪的物件，屋子內的空間似乎大小不定，橫豎高低扭曲個不停。

經理打了個響指。

溫暖的感覺取代了古怪，面前茶几上兩杯泡好的茶散發茶香。

經理沒好氣的一口飲下茶:「好啊......」

伊瓦爾還有些愣神，他已經有些回憶不起剛剛所目睹的場景了，某些記憶在如同潮水樣褪去，只留下大腦持續的刺痛。

「先喝茶吧，休息一下。」

舉起茶杯，伊瓦爾恍惚的品了一口。

「咳，咳咳，哇！」伊瓦爾被這樣濃的苦茶給嗆清醒了。

「你這是什麼玩意！？這是茶么？？」

經理詫異的看了眼伊瓦爾:

「你們伊瓦爾家族都已經窮到喝不起茶葉了么？這就是茶啊。」說罷又給自己續上一杯一口飲下。

伊瓦爾這下看明白了，這人喝茶是當喝白開水沒有一點講究的，先別管這個了。

「所以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伊瓦爾來到沙發前坐下，黑色風衣披散而開，聲音微顫。

「我其實已經說過了，你們的祖輩是我們組織的創始成員。」

「所以？」

「而一個組織的成立需要資金，而資本只會聞風而動，沒有真正的利益吸引他們憑什麼要來投資呢？你們的祖輩抓住了【門】。」

休息室的木門開合兩下發出嘎吱聲。

「你是說，它來報仇了？」

「沒錯，門就是在考驗你。」

一時間有些尷尬。

「......」

「......」

終究還是伊瓦爾先開了口:「我想再確認一次，你是說我經歷的這些困境，包括且不限制於考察判斷，生死情況和目睹那些結構怪異的種種，是它的考驗？你能再說一遍么？經理？」

「這確實是考驗，你祖輩對它做的事情也沒比這個好到哪裡去，總之你先不要著急，你看你現在不也沒事么？」

經理提著茶壺將伊瓦爾的茶杯上滿。

伊瓦爾可不會喝，這裡面還是頭湯呢，苦澀的不行。

跟屁槍倒是有些按耐不住經歷這樣的對峙，一下子從伊瓦爾的槍套里消失，下刻出現在半空，伊瓦爾的手自動攀附上去，手臂與槍身形成的直線指向了經理。

伊瓦爾保證，

他不是想殺經理。他只是剛剛一不小心在心裏面腹誹了下「這人純粹就是在糊弄自己」而已。

「......這麼點時間你能從收容所里得到這樣的好處，你覺得這自然么？這就是門的考核，在組織內也是相當稀有的獎勵，雖然這裡只是個子體，但你不也從中受益了么？放輕鬆點。」

經理不慌不忙的再把自己的茶杯給上滿。

跟屁槍消失在伊瓦爾手上，槍袋鼓起。

伊瓦爾本身就沒打算力撼經理和組織，剛剛到行徑也讓他此刻顯得魯莽無智，但這也有著對應的收益——他搞明白這把槍大概的觸發機制了。

但是問題在於，他能留著這把槍么？這個破考核還要繼續或者怎樣么？

「你不用擔心那把槍保留問題，組織里的原則之一就是——不可隨意繳納幹員的個人所得。門對你進行了違規的私自考核，按照條款的三項和第七項來說，你不僅可以拿走你已經拿走了的東西，除了稍後我會發放給你的該異常管制文件以外，組織這邊還會給你更多的資源傾斜。」

「詳細說說資源傾斜。」

「別這麼心急，先喝口茶吧。」

伊瓦爾看著經理抱著笑意的邀請他喝下那杯苦澀的頭湯，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么？

一口悶下，苦澀味從喉管傳來。

「很好，那麼我來展開說一說。」

「組織方面會為你準備更多的資源許可權，如果說原來你們只能申請到步槍，我現在可以批給你們一根『毒刺』，攜帶重火力的精英隊伍作戰，這也是我們組織的老傳統了。」

相當不錯。伊瓦爾點點頭。

「同時我個人方面決定給你們這次的【新人試煉】增加一些稍許的場外幫助，我會派出人員做你們的接應員，而該人員只聽令於你。」

經理話語一頓，雙手下撐按住茶几: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么？我幾乎是在場外欽定了你們小隊本次的隊長是誰。」

伊瓦爾的視線對上經理，黑色的眼瞳中映射著伊瓦爾的樣子。

「那麼，合作愉快？隊長？」

「......我不需要，收回去。」

伊瓦爾打掉經理伸過來的右手。

經理神色不變:

「抱歉侮辱了你的尊嚴和原則，但是這個賠償還是在那，無論你接受還是不接受。那麼這件事到此為止？」

「......可以。」

經理從旁邊的櫃門抽出一份文件①，解開相關封口後放在茶几上。

「先看看吧，我先去上個廁所。」

經理拉開密閉的休息室大門，身軀逐漸隱沒在黑色的縫隙中。

一片安靜中伊瓦爾開始翻閱起文件。

......

經理從門內鑽出，心臟幾乎咚咚作響。

「哈......還好趕上了，不然真的要出些什麼事。」

與任何一個異常相處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哪怕經理所屬的分部只是掌握了本部【門】的一個子體而已。

【門】的確有著一條規則:大致等價交換。組織也確實有著門的考核一說，其實無非就是利用這條規則來讓自己獲得一些強化而已。

但是今天【門】真的失控了。

也許是因為伊瓦爾身上的血統讓他被認了出來，又也許是因為最近各種頻繁發生的異常事件導致了【門】的進一步失控，無論怎樣，但凡經理去遲一點都要出大問題。

組織不能再過度依賴異常了。

經理握了握拳，白色手套下被覆蓋的雙手比穿戴前多了一絲老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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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文件:詳見作品相關【A7-01-7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