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苦戰

「他怎麼會隨時保持木質化？」此時還在遠處小心觀望的尹東升皺起了眉頭，不會有能力者隨時保持自己能力打開的狀態，因為這不僅耗費精力，也根本做不到的。

除非是在子彈射出的那一刻，他就已經反應過來，並且木質化自己身體的一部分，但是這個解釋更加不合理，先不說人類能不能意識到子彈的攻擊，就算勉強捕捉到了，那短短一瞬間，也根本無法形成有效的防禦。

就像是朝著自己揮過來的拳頭，能意識到是一回事，能不能躲開又是一回事。

「為什麼要背叛我呢，儲惑？」青木將手裡吸完的煙頭扔到地上，用腳踩了踩，頭也不抬地說著。

他的語氣里只有平淡，並沒有想象中的憤怒。

「你已經不是以前的你了，你犯下的錯，我沒有資格替別人原諒你，這是你應該受到的制裁。」儲惑看上去也很平靜，只是眼神中還是有著無法掩飾的痛苦。

「砰！」

「噠噠噠噠！」

子彈依舊無情地傾瀉著，現實世界可與狗血電影不同，會等著反派把感想說完。

可青木彷彿沒有聽見著逐漸靠近自己的槍響一樣，自顧自地說著他的話。

他身上的衣服幾乎要被撕碎，佇立在原地的身體也因為子彈攜帶的動能而不斷晃動著。

但這些子彈除了帶起許多木屑之外，好像並沒有造成什麼有效傷害。

青木木質化的能力彷彿長了眼睛一樣，無論在哪個方向，以哪個角度襲來的子彈，在其接觸皮膚的前一瞬間，那片區域的皮膚就會瞬間完成木質化。

這讓他整個人的膚色都不斷地變幻著，看上去很是詭異。

「制裁......哈哈哈哈哈哈！」青木好像聽到什麼好笑的事情一樣，突然放聲大笑起來。

「制裁從來都是強者對於弱者的說辭。」

「誰是弱者，現在還不好說呢。」

「唔！」

「嗬嗬！」

話音剛落，那幾名小弟就已經開始發出痛苦的呻吟，翠綠的枝芽從他們身上各個孔洞鑽出，按理來說，能力者是有一定抵抗能力的，但是奇怪的是，幾人一點反抗都沒有，被青木解決掉了。

「你！」儲惑驚疑不定地看著眼前這一幕，想來青木可能早就對身邊的人下了手，不然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就把幾名能力者全部擊殺。

可如果他有這種機會，那為什麼自己什麼事都沒有呢？

「儲惑，我說過，我真的很信任你。」

「所以你為什麼要背叛我呢？」

同一個問題，青木問了兩次，只是這一次，他的聲音不再從自己嘴裡發出，而是從幾名已經變成樹木的小弟嘴裡傳出。

那種如同樹木摩擦的聲響令人感到十分不適，因為那根本就不像是人類能發出來的聲音。

「停止射擊！我們準備行動。」尹東升有些凝重地看著這一幕，事情好像朝著些許不可控的方向前進了。

那些已經死去的小弟，身上的樹枝朝著青木的方向生長了過去，在觸碰到青木身體的一瞬間，那些樹枝就好像融入其中了一樣，化作了青木身體的一部分。

但奇怪的是，他的身體並沒有因為這樣而改變大小，只是那樹木的顏色變得愈發深沉，愈發恐怖。

「全體撤離，擴大封鎖圈！沒有我的命令不要靠近這裡！」

為了防止青木那詭異的能力繼續吞食別人，尹東升只能將附近的人員都撤離這裡，

自己和司徒晴上去把他給解決。

雖然現在青木展現出的能力很是強大，但是尹東升既然接了這個任務，自然對這一切有所準備，他的能力很適合應付這種身體強度較高的個體。

「找個安全的距離，對他進行滯緩，我上去把他解決了。」

「好。」

青木彷彿察覺到了什麼，轉頭向這邊看了過來，周圍幾棵樹木已經完全進入了他的身體，地上只稍微殘留了些許血沫。

「儲惑，這就是你的底氣嗎？呵。」

此時的青木全身都已經完全變成木質化的狀態，但那木頭彷彿擁有極高的彈性，整個人看上去靈活度並沒有減少多少。

「呼！」青木一個甩手，將延展出的一部分枝幹脫離身體，隨後以極快的速度向著尹東升投擲過去，他的全身就像彈弓一樣彎曲起來，賦予了手中那鋒利木刺恐怖的動能。

尖銳的破空聲響起，木刺以肉眼幾乎無法捕捉的速度一下到了尹東升面前。

「滯緩。」

「脆化。」

司徒晴和尹東升同時發動了能力，只是那木刺的速度實在是過快，滯緩帶來的減速已經無法阻止木刺攻擊到尹東升了。

「啪！」清脆的聲音響起，預想中木刺穿過身體的畫面並沒有出現，那根看上去堅硬無比的木刺，在碰到尹東升身體的一瞬間，就彷彿早就被白蟻蛀空了一樣，驟然破碎了開來。

只是尹東升此時的表情並沒有輕鬆下來，攥著大鎚的雙手也緊握了起來。

他的能力是能將物品的材料強度極大幅度地降低，甚至是鋼鐵，到了他的手上，也能變得像風化了無數年的沙石一樣一捏就碎。

但是對於強度越高的物體，他脆化的作用也就越小，而剛剛那根不大的木刺，卻讓他明顯感覺到了能力覆蓋時的阻塞。

一切都在剎那間發生，得益於執行者異於常人的身體素質，此時司徒晴和尹東升已經衝到青木面前了。

脆化的能力發動，尹東升將手中的巨錘以一個刁鑽的角度朝青木的軀幹揮去，之所以不選擇朝著頭的方向攻擊，那是因為比起身體主軀幹部位，頭顱相對來說要來靈活一點，也更容易躲開攻擊。

再者，朝著上方攻擊，勢必容易讓自己肩部以下的位置產生空檔，如若一擊不成，很容易讓敵人找到機會。

在司徒晴滯緩的影響下，即使青木已經儘力調動自己的身體，肋骨位置還是結結實實地挨了一記橫掃。

被這樣的巨錘打中，一般人可能已經飛出好幾米遠了，但是在脆化能力的影響下，青木受擊的位置就像是腐朽不堪的房梁一樣，發出了木材破碎的聲音。

隨後他大半個身軀就這樣憑空爆開了，之所以選擇大鎚這樣的武器，就是因為其受擊點範圍較大，更有利於力的擴散，特別是當材料處於脆弱狀態，這種武器能對敵人造成的傷害比起銳器要高得多。

只是一擊得手的尹東升並沒有露出輕鬆的表情，因為他看到那破碎的身軀里，並不是人體的器官，而是如其外表一樣被木質填滿。

趁著鎚子還未完全收回的時間，青木右手快速蔓延出尖銳的木刺，就往尹東升的臉上快速刺去。

「滯緩。」

從一開始，司徒晴就將滯緩領域覆蓋到青木全身，這樣雖然能很好地限制他的行動，但是相對應的，保持如此大範圍的能力覆蓋，減緩的速度就有限了。

而此時，面對青木的攻擊，她迅速調整策略，將領域覆蓋到青木正在攻擊的右手上，而其他接觸領域的部分，青木因為機體反應不及，軀體與被嚴重減速的右手一時無法匹配，原本迅猛的攻擊也稍顯凌亂。

借著這一時的減速，尹東升的鎚子也及時調整了回來，重重地擊打在了青木的右手之上。

「叮！」明明是人類軀體與金鐵相交，卻發出了刺耳的金屬碰撞聲。

他的能力此時還無法連續使用，因此這一次的攻擊並沒有起到很好的效果。

青木此時幾乎可以說是頂著人類的外皮，實際就是一個由樹木構成的怪物，他的眼神此時已經無法被看清，但可以感受到其中的殺意與暴戾。

剛剛被打碎的軀幹此時已經被極速生長的枝條填滿，只是那枝條的顏色青蔥，看上去並沒有那黑漆漆的木頭那般堅固。

看樣子雖然沒有致命，但尹東升的攻擊還是造成了有效的傷害。

「這傢伙怎麼回事？」尹東升借著這次的攻擊急忙退了開來，青木的表現更像是那些融合了異常物的怪胎，身上幾乎難以捕捉到人類的特徵。

但是明明資料里顯示的，他是一個正兒八經的聖物融合者。

不再思考過多，此時的青木，朝著他們露出了一個殘忍的微笑。

不僅司徒晴和尹東升打了個寒顫，就是在遠處摸魚的儲惑，此時也感受到了那股強烈的壓迫感。

他此時可以確定，此時的青木，絕對不是他的老大。

......

「他......他突然不見了，剛剛還在後座的。」

車裡的司機朝著耳機不斷說著些什麼，臉上還掛著些許不解和恐懼。

原本坐在後座的林淵，此時卻彷彿憑空消失了一樣，而且車輛行駛過程中，車門是無法打開的，這才是令人感到詭異的地方。

「林淵先生，您還在嗎？」耳機里傳來祝禾焦急的聲音，司機上報的情況自然也會匯總到後勤部，身為林淵的接線員，祝禾自然第一時間收到了消息。

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麼在車上憑空消失了，這放在哪都說不過去，但在這個世界，有太多無法被解釋的異常現象，因此林淵此時可能正處在危險之中。

「在的在的。」耳機里傳來呼嘯的風聲，讓林淵的回答聽上去有些模糊，但從語氣來看，他的狀況應該沒什麼大問題。

「那您怎麼......」

「噢，我看直線距離不是很遠了，車輛卻還要繞多一段路，就自己趕過去了，放心，我現在快到現場了。」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來得及。」林淵咕噥著，身影穿梭在高樓之間，以最筆直的路線朝著青木的方向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