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瘟疫之色

第12章:瘟疫之色

第二天,一場被設計好的會議召開在了柏希安德塞校區。

它的召開並沒有在學校里激起多大的波瀾,畢竟這場會議的內容對相關人員來說,己知的消息都是少之甚少。

這便是消息要求封鎖后的效果。

相關人員所知的,也就只有這場會議的主題提案——關於在奇術影響下,已被感染過一次熱創病人員,避免了第二次感染,論其預防方法的可行性。

這是一個重大發現!並且有著醫藥管理局的驗證為實例,德萊恩對此充滿了興趣。

這場會議並不是建在空中的樓閣,毫無基礎,奇術醫學與普通醫學的相關人員在近些年裡,都對此作出了涉獵。

在奇術醫學上,更是有著格特蘭斯教授的建樹。

就算僅是提供感染過一次熱創病人員,避免了第二次感染這一個要素,這場會議便足以擁有它的含金量。

在昨天,在德萊恩接收到醫藥管理局的相關封鎖提議后,他便贊成了舉辦小型學術研討會的方法。

德萊恩對於召開會議很激動,因為僅管是小型學術研討會,人員的選擇上也並非多麼困難的事,至少格特蘭斯教授,他是一定要去邀請的。

所以,德萊恩迅速地選取了本校區的參與者,並在與他們有所交流了后,再邀請了格特蘭斯。

最終擬定在了第二天的早上九點,於柏希安德塞校區的某封閉會議室,召開會議。

會議如約地進行著,依羅感受得到學校里的幾位老師,都是朝著一個地方走去。

那是封閉的會議室,但對於依羅來說,只要不是特殊且高級的封鎖奇術干擾,那就不會存在一個封閉的空間。

格特蘭斯教授,你,會來嗎?

坐在教室里的依羅停下了手中書寫著的鋼筆,他看向了窗外,等待著那一個即將確定的結果。

在教室里的講台上,一位奇術通識類老師,正在認真講解著相關學識,手指抬動間,便是一道又一道的信息傳輸於學生的耳邊。

「首先,我們要講到的是現今奇術的四大系例,也就是你們已經分別例屬的四大系。造物系,人員最多,其中術師的總序構成,旨在人為造物進行影響所成,例如騎士對劍的思索,獵人對弓的思索,以及新時代的人們對蒸汽的思索。

「意唯系,人員也很多,他們這些術師的總序構成,旨在意義唯動,在對某一種強烈追求的構想后形成了自己了解世界的方法。

「最後便是技術系與自然系,人員較少,技術系概述為通過某種的行為方式后,產生了什麼效果影響,藉由引用這種行為方式來實現對世界的理解。而自然系,在曾經,即是在新時代之前,這類術師其實是最多的,但現在也是最少的,他們涉及著複雜的自然規則,通常是以一套規則去理解整個世界,思考的程度最為深意……」

台上的老師孜孜不倦的講著,僅管其中的內容依羅都已知道,但是依羅仍將老師所講的筆記記了下來。

一為尊重,二為筆記是這類課程,最重的績效考核方式。

因此,於情於理,依羅始終都沒有放下手中的鋼筆。

春天的時段,伴隨著鳥鳴,紛紛擾擾,讓「風」聲時刻不停的重複於依羅的印象之中。

三鳥成群,站於樹榦,獨獨一隻,草坪覓食,翅膀的扇動,腳尖與物體的摩擦,窗外的全部都是如此清晰。

依羅也能感受到校園走廊上零零散散的人流,

亦能感受到保安,站在門口的交談。

交談者,是誰?

此刻,依羅集中了自己的注意力,「風」便朝著他所選取的對象而去。

格特蘭斯教授,歡迎你的到來……

在柏希安德塞校區的門口,赫然可見的是一位白髮的年邁老者,他臉上的皺紋足以描述著歲月的流失。

身為教授的傑斯雖已年老,可是從現在保持著的姿態與儀容來看,不難想到,他年輕之時亦是一位風度翩翩的紳士。

仍為高挑的身姿,留有寬廣痕迹的肩膀,都是足而有力的證據。

傑斯右手拿著手杖,左手正放於胸前下方,微笑著與門衛說道:「好久不見,夫格,我應該沒有打擾到你清早的睡眠吧。」

被稱為「夫格」的門衛笑著揉了揉眼睛,「打擾肯定是打擾到了,但要是你的話也無妨,能在這裡看見你這個老傢伙,可不太容易了。」

「那就麻煩你了,我這個外來者,可還需要你來登記。」

「哈哈哈,就算不登記,難道我還能讓你進不去嗎?你就算是把你以前的學生卡掏出來給我看,我還不是只能給你放行,我的老夥計。」

「那種東西,你又怎麼知道我會留到現在呢?」

傑斯看著眼前與自己差不多年紀的老者,彷彿就看到了自己曾經在這個校園中經歷的時光,一晃而去,便已是走過了五十年。

他現在已經很少來到這裡了,門市看見門口這位令自己無比熟悉的人,他都忍不住在心中發出歲月的感慨。

他們出生於時代的新生中,時代雖然還在前進,但是他們已經老了。

夫格支展開了自己的肩膀,放鬆的說道:「對了,老夥計,今年的新生可有很多有意思的傢伙,在這群傢伙里,我甚至能看到你的影子。」

在握了握手杖的圓柄后,傑斯遲疑了一會兒,笑著說道:「是嗎?那樣可算是問題學生了吧?」

「哦,你對自己倒有很清晰的認識啊!」在支展完肩膀后,夫格又繼續扭了扭自己的頭,說道:「向著致高的女神發誓,如果在你見到了他們之後,你還不感興趣的話,那我就讓自己再也喝不了埃爾赫南酒館的啤酒,我保證。」

「算了吧,人老了之後,興趣本來就不多了,我要是再把你喝啤酒的機會拿走了,那你還不恨死我,啊?」

夫格擺了擺手,「無妨無妨,因為我敢肯定,你對他們,一定是會感興趣的,今天你來到這裡,命中注定就是如此了。」

傑斯看著如同倔山羊般的夫格,微笑著說道:「是嗎?如果遇到那類新生的話,我想我會去了解了解的。」

在說完之後,傑斯算著時間,已是差不多了,便開始轉身準備離去。

離開前,傑斯對著夫格說了最後一句話,「那祝你好運。」

夫格揚了揚帽子,笑著說道:「同樣祝願你,老夥計。你可要記得,了解是相互的,你想要了解他們,他們也會想了解你的。」

已然進入柏希安德塞校區的傑斯,背著夫格,揮了揮自己的左手,「謝謝你的叮囑。」

隨著傑斯踏出的步伐,依羅的心思也從對門口兩人的交流與告別上,轉移到了手中鋼筆的與紙張之間接觸上。

門口的那位居然和格特蘭斯教授一樣,都是出自這片校區的學生嗎?

守在這裡的學生?很多有意思的新生……他該不會是類似檢查者這類的人物吧?

那他不會……

依羅猜測著門口守衛的身份,當他想到自己在門口釋放迴廊的事是否暴露了之時,他立即給出了否定。

不,不會,要想發現迴廊的釋放,那他就必須參於至迴廊效應中,那天的共鳴者沒有他,離的這麼近,我不會發現不了。

況且,就算他能夠感受到了迴廊釋放,若不是最優先共鳴對象,他也確定不了釋放者是誰。

而那天的最優先共鳴對象,便僅有地縛共鳴最優先順序的巴爾斯。

依羅感受著參於會議的老師已經盡數到位於那間封閉的會議室,他決定先將門口的那位放放。

小心應對,就行了。

坐在依羅身旁的路易用手肘碰了碰他,小聲說道:「雖然說上課確實該認真聽講,但你也別一句話都不說啊,不然我倆坐在一起又有什麼意義呢?」

依羅仍然沒有停下手中記筆記的動作,「你,想說些什麼?」

「隨便說點什麼啊,我看你寫的內容都快超過老師正在講的了,既然都是你知道的東西,何不讓我們聊聊其它事情呢?」

依羅停下了筆,猶豫了一會兒,但最終還是繼續書寫了起來,「算了,上課還是保持紀律比較好。」

「嘶∽」路易對此有些無可奈何。

這傢伙怎麼這麼古板呢?新時代的好青年可不該是這樣的吧!

「我親愛的先生,你就不能靈活變通一點嗎?要是人人都像你這樣,那這個世界該有多無聊。」

依羅反駁道:「但要是人人都像你一樣,無聊就想找人講話的話,那上面的老師講起課來,該有多麻煩。」

「這……」聽著依羅反駁的話,路易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我下次還是跟其它人坐吧。

敗下陣來的路易決定改變方向,換個挨著坐的人,總不會都和依羅一樣無聊吧?

這麼想后,路易便再此堅定了自己的想法,但想后他又發現,自己這麼一走,依羅不就是孤單一人了?

算了,誰叫我心軟呢?

無奈的路易緩緩趴下了頭,否定了自己剛才的想法。

然後在他一旁的依羅卻絲毫沒有發現他的沮喪,因為現在對依羅而言,還有著更重要的事需要去思考。

在他釋放迴廊與格特蘭斯教授的替存物進行了共鳴之後,他便需要去想會發生什麼狀況。

巴爾斯無疑是會感受到的,但既然已處於合作關係,這也不是多麻煩的事了。

至於這片校區有可能存在著的其他異端,他應該也是不會與之產生迴廊效應的。

柏希的所有校區無疑都是執行官重中掌握之地,敢在這片校區釋放迴廊,那無疑是往執行官的槍口上去撞。

當然,依羅自然是屬於特殊情況特殊處理的例子,總之,也不會產生這類麻煩事。

那唯一麻煩的事就有了,雖然幾率很小,但並不能排除那些開著會的老師裡面,沒有異端。

在這種條件下共鳴之後,那便是與那位假定人員,照面相視了。

這種條件幾率很小,畢竟執行官最優先監察的對象,就是這些奇術真理上最前端的人員。

但就算假定這種情況發生,依羅也還是有著應對的方法,大不了再多添一方入局者,異端的加入或許會讓情況變得更加混亂,但好歹能讓計劃繼續實施下去。

叮鈴鈴。

下課鈴聲已然響起,講台上的老師在收拾好資料后,轉身離開了教室。

看著老實的離開,路易感覺自己變得格外輕鬆了起來,他趴著看向了依羅說道:「下課了,認真的先生,你吧該陪我聊聊了吧,或者,和我出去走走也行。」

依羅蓋好了自己的鋼筆,關上了自己的書,說道:「那就出去走走吧。」

路易笑著抱怨道:「先生,這絕對是你這節課以來最明智的選擇了,雖然現在已經下課了。」

「所以,走嗎?」

「那是當然了。」

說著,依羅與路易便走出了教室的大門,在走廊里,依羅走在了前面。

路易跟在了依羅後面,問道:「今天怎麼沒看見索羅小姐了,她是沒來上這節課嗎?」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有事吧。」

「她可是你極少數的朋友之一呀,你都這麼不關心嗎?」

「我是她朋友,又不是她僕人,我為何要天天關注著她?」

依羅回答著路易的問題,而他的腳步則逐漸邁向了,那間會議室之下的走廊。

在「風」能接觸到的位置,就能開始共鳴尋找格特蘭斯教授了。

在那間會議室的正下方,依羅的右手自然的伸進了衣襟里,按下了懷錶的開關。

在會議室之內,一共有著九人,他們挨個闡述著自己的見解,坐在其中的傑斯,便思索著「熱創病」這條重要信息。

「我認為這大可讓格特蘭斯教授教授先做做實驗……」

「那實驗對象,實驗病例又該是什麼?總不能真的用上『熱創病』吧。」

「只是模擬方法可能而已,其他的病一樣可以證明……」

他一言你一語,在沉重的深棕色會議室房間之中,於此刻,散發著人類理性的光輝。

理性,讓人類的前進有著不一樣的絕對保證。

它是劍鋒,亦是劍柄。

在理性的催化下,傑斯不自覺的就陷入了沉思:病症對應自然的病因,有因即果,由果析因,如果連熱創病都能由因果論反推分析的話,那預防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了,套用在其他事物上,說不定……

當傑斯還在沉思之時,他忽然明顯的感覺到了自己迴廊有了變化。

怎麼回事?莫非……

傑斯感受到了有人在對他的替存物進行共鳴,他並不能去確認對方的身份到底是誰。

執行官?那就完全沒必要將地縛效應收縮在這裡,那……

傑斯忽然想到夫格所說的事,他有些明白那些話的含義了。

當真,有些意思。

……

尤於昨天經歷過工作的侵擾,我今天的精神狀態愈發不佳,就算明明已經被伊麗絲嘮叨過幾次了,但我仍是不想起……書架。

這受苦受難的日子也不知何時是個頭。

砰。

共鳴成功了嗎?

察覺到自己的迴廊起了效果之後,我立馬坐起了身來,還好這一次注意了自己的頭,那該死的壁燈終究沒有與我產生肢體接觸。

哎。

一波事息一波事起,虧我還想著或許能休息一會呢,結果……還是人生無常,大腸包小腸。

有些事情,它的發生,它的存在,就是不允許你能夠停下來休息一會兒,生而為人,是不能決定它們能否好好排隊,讓你做好準備。

事情來了,就還得做。

我上呼吸了一口氣,看向了書桌前看書的伊麗絲,說道:「伊麗絲,我想起床了,你能幫我帶杯苦咖啡,讓我提提神嗎?」

伊麗絲在聽到我的聲音后,瞄了我一眼,便關上了書,就走向了大門。

不久之後,伊麗絲便將那杯咖啡放在了我的面前,在盤子上還有著的,即是一包白色的方糖。

我想著,萬一又遇見山羊頭大哥那群「友好」鄰居,自己肯定又會做些惡夢。

所以乾脆回床上睡去,讓自己自生自滅的馳騁痛苦算了。

看著我前往了有著木板上的房間,伊麗絲疑惑地問道:「你不是要起床了嗎?」

我端著盤子,一邊移動著腳步,一邊回答道:「我想剛才說錯話了,那是起書架,不是起床,所以現在我要彌補回來,去睡著后,起一次床。」

「你這……」

不等伊麗絲說完,我就已經進入了那個房間。

事不宜遲。

我將那包方糖藏於了原地方,視死如歸的看向了咖啡。

一切就靠你了。

我燙著嘴喝了一大口,一樣在嘴裡包了一會兒后,躺上了床。

床上的滋味仍是令我習慣的難受,但我可沒心思再吐槽這個鐵疙瘩了,潛入之後的行徑才是我應該思考的。

我伸出右手,執行著奇術古語的組成,「搜索,讀取,探求,重構……」

屍山血海也好,不可名狀也罷,都讓我見識見識吧!

潛入!

……

我睜開了自己的雙眼,映入眼中的仍是那間簡陋的房間。

滴答滴答……

屋內傳響著明顯的水滴聲,但現在已是深夜,我只能感覺到水滴聲來自窗檯的方向,卻並不能清楚地看見它的滴落。

那個孩子呢?

我看向了地面,在我的視線範圍之內,我找到了那一位另我差點陷入瘋狂的孩子。

他已經死了。

身體不在抽搐,面容僵硬地擠在了一起,表現著他死前的痛苦。

睡在重疊木板床最上面的小傑斯,是這個家庭中最先發現這間屋子裡的聲音好像不太對勁。

我看著他一步一步的走下了梯子,在他的腳踩上了第二個木板床后,他並沒有感覺到本該睡在床上的哥哥躺在這個上面。

「傑克?」小傑斯輕聲呼喊,因為他都不確定,他還爬向了床上,伸出了他的手四處尋找著,很可惜,他的手並沒有摸著,也不可能摸著他的哥哥。

「傑克?哥哥?」他大概開始擔憂了起來,呼喊都變得急切了許多。

始終沒有得到答覆的小傑斯,終於是爬下了床,他剛穿上鞋子,走出了幾步,便踢到了那一具已然冰冷的屍體。

我已經能夠料想到接下來會發生些什麼。

「傑克?」

黑暗中,小傑斯摸索向了地上躺著的傑克,應該是感覺到了後者身體的冰冷,他在摸到肌膚的那一刻,直接彈回了自己的手。

「傑克?哥哥……不……不!」小傑斯的手再次摸向了傑克的臉,他輕輕拍了拍,不敢相信的收回了手。

這是殘忍的,但確實是以前發生過的事實。

「不!不!」小傑斯開始哭泣了起來,我也看見了他臉上閃爍的淚珠,他的嘶喊,他的絕望。

淚珠?我怎麼忽然看得清了?

就當我還在思考的時候,那些眼淚逐漸變得淺紅,那是光的折射。

看著這個房間逐漸被映射的都變成了紅色,我也終於發現,外面的天空已然便為了與上次一樣的猩紅。

我去?來的這麼快嗎?果然在第二次潛入之後,臆想便開始提升它的能力了嗎?

看在外面已然升起了血月,我清楚地知道,隨著以後潛入的增多,臆想的危險程度,便會變得越來越深。

看來,-我必須用著最少的次數去找到我想要的答案。

沒想到,就算自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真正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居然還會這麼害怕嗎?

小傑斯仍在撕心裂肺的痛哭著,我把這個視線從紅月轉到了他的身上,只見映射下的淚痕,徹底變為了血液。

你為什麼不救他?你明明就站在那裡!

惡魔空靈的低語再次環繞,我明白接下來之後,自己該面對怎樣的環境。

外面的血色,便是真正的,瘟疫之色,它用的它的顏色,傳達著熾熱而凍骨的溫度。

為我造就著一個,新的地獄!

嘩!

烈火傾覆之間,焚燒了整棟公寓,在充滿血色的房間里,火焰灼燒了四處圍牆,也灼燒了所有可踏之地。

好燙!該死!開始模擬痛覺了嗎?

火焰吞噬著我所看到的所有,也包括我。

我的每一寸肌膚,都感覺到了灼烈的刺痛,在惡魔的低語之中,我還聽見了燃燒木板的聲音,燃燒血肉的聲音,燃燒一切的滋滋作響。

那一股無比熟悉的味道再次飄來,它奇烈的衝擊著我的嗅覺,我當然知道那是什麼,那些爛肉燒過的味道就是那樣的,但摻雜其中那新鮮的味道,我也分辨得出來。

那是正在燃燒的我!

刺痛,灼熱,愈演愈烈!直至公寓樓徹底崩塌!

我的視線來到了一個新的場景,那是整個燃燒著的帝國首都,巨大的火勢之中,彷彿凝聚著那些尢爾城內遍布屍體的靈魂。

這便是人間的煉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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癰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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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瘟疫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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