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洗衣女 春雨

不多周旋，我出了屋門，繼續前行著。

就在這女人房屋的不遠處，我發現了一條狹窄陡峭的上路。

是讓我懷疑這是不是給人走的路的程度。

我沿著這條路向上不緊不慢地走著，指尖燃起一小簇火苗。

我看到這條螺旋式上升的路沿途有著大大小小數不清的洞穴。

或許是通往其他房間的通路。

只裡面磷火燃燒產生的幽光不怎麼美妙。

也沒在意走了多長時間，終於到達了頂端。

越往上，視野中越明亮。

我聞到了青草的芬芳，聽到了水流的聲響。

聽上去彷彿並不難，但是如果是對原身那個狀況來說，那就幾乎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應該是在地下待的時間有些久，我的身體在剛剛暴露在地上光下的時候，產生了明適應反應，一時有些不適。

我現在急需做一件事。

那就是洗澡。

我的身體雖然曾經幾近枯竭，好歹也是習武之人中的佼佼者，雖然不至於多麼污穢，但自身新陳代謝產生的油膩感還是令我感到不爽。

沿著方才聽到的流水聲，我很快就尋到了一汪清泉。

我麻利地脫下破破爛爛的上袍，將身體浸泡在泉水中。

雖然上身是赤裸著，但下身還是要穿著褲子的。

我稍作屏息，整個人沒入水中。

舒服了。

我任由自己在泉水中飄蕩，感覺身體的生機貌似也多恢復了一些。

這讓我也不禁深思，到底是什麼仇怨至於把原身那麼不當人地鎖在那麼深的地底。

「哼哼哼哼～啦啦啦啦～」

水下的我感知到了由遠及近傳來的哼唱聲音。

「這幾天的衣服更少了，」女孩自言自語道，「自從莊主去世后，山莊里的人是越來越少了，現在就只有柳公子和叔叔還在替莊主守著這裡了，唉……」

是個女孩子。

聲音像是黃鸝一樣清脆婉轉。

如果不是差點把洗衣杵直接懟我腿上就更可愛了。

「唰啦——」

我從水下翻起，正對上女孩略顯詫異的眼神。

頭上倭墮髻，耳中明月珠。

是一個有羅敷之美的女孩。

「你是這這裡沐浴的嗎？」

女孩笑盈盈地看向我，一雙眼睛明亮澄澈。

我想了想，不答反問:

「你叫什麼名字？」

「叫我春雨就好，」女孩大方告知了自己的名字，「你怎麼會出現這裡啊？這可是我們聽風山莊的地方唉。」

「聽風山莊……是什麼？」我接收的記憶中，很多都有著聽風山莊這四個字的存在。

「你居然連我們聽風山莊都不知道？」女孩臉色有些不好，似乎是在氣憤，「那就……」

「嗖！——」

我側身避開了這道暗器。

緊接著女孩拔出自己所簪的柳葉簪欺身而上，竟打算直取我的心臟。

我右手輕拍水面，濺起幾道水簾，並運用「御水決」化水為針進行反擊。

女孩不敵，直保持著將欲攻擊的動作僵直在原地。

依照我的標準，這女孩的武功，已經算是不錯。

動作乾淨利落，一點也不拖泥帶水，一看就是天賦加上刻苦練成的童子功。

但是她出手的對象是我。

我輕盈地出水，落在了乾燥的岸邊，因為沒有鞋子的緣故，所以我踩在了女孩帶來的衣服上面。

春雨原本還算冷靜的眼神頓時怒火中燒，死死盯著我的腳下。

那可是莊主的舊衣！

我順著她的眼神看過去，發現這幾件衣服很不錯。

我挑選了一件黑色袍服攬在臂彎之上。

嘿，衣服有了。

「春雨？」我邊整理著衣服，邊運用「焚焰決」烘乾著頭髮和衣服，「如此，就算抵債了。」

說完，我徒留下僵直的春雨，徑自離開了岸邊。

現在，我要做的第一件事。

找一家酒樓，品品酒菜，打聽些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