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試探

又是一個清冷的早晨，傑克被軍號聲叫醒，隨後開始收拾行李。事實上安科拉為了能夠輕裝前行，其大軍只攜帶少量的帳篷，傑克這樣的低級軍官還能住進帳篷，普通的士兵們只能在野地里露營。

雖然之前安科拉已經下令收集有關維特境內的天氣和地理信息，但是維特王國的南部地區基礎設施的落後還是超過了他的想象，很多道路一下雨變成了泥沼。指揮部也曾經考慮過使用海路輔助運輸，可海軍毫不猶豫地駁回了這個方案，所有的後勤給養還是只能靠龐大的輜重隊。

總計有三萬多輛各種用途的四輪運貨馬車、兩輪馬車以及彈藥車行駛在邊境倉庫通往前線的道路上，其中超過六千輛四輪馬車專門裝運食物供給，其外羅軍還在維特地區大力徵集馬匹。

由於之前遭遇的重大失敗，羅軍的指揮部馬上調整了進攻方案。他們決定集中把精銳部署在遠離海岸線的內陸進行推進，至於維特沿海的各個港口——只要他們的戰艦還能用艦炮支援，可能就沒有誰能啃下那些堡壘。

因此傑克所在的第三步兵軍被重新部署到巴拉克拉瓦平原上，作為突破『卡西諾防線』的主力部隊。儘管維特人對這條從西邊卡爾斯魯厄延伸到東方克萊沃的漫長防線很有信心，但羅軍士兵對他們不屑一顧，軍營里甚至響起了「我們要在卡西諾防線上晒衣服」的口號。

113團所在的第一旅和另外的第四旅，總計有5個團主攻卡西諾防線的西半部，主要是維軍堅守的加里利亞諾河谷和周圍的一些山峰。他們趕到前線后，便在南面一片能夠觀察周圍山峰的高地上安營紮寨。傑克通過偵察清楚的了解到維軍防禦的薄弱，提議馬上發起進攻，但這需要指揮部的批准。

一天後，新任團長科涅羅夫下發命令，開始組織部隊計劃進攻。他下部隊視察士兵時，不像常人那樣打招呼『祝你健康』，而是問『如果你們必須犧牲，小夥子們，你們會嗎？』而人們回答他：『我們願意去犧牲，閣下！』傑克看到他們都不是裝樣子，他們回答的時候每張臉上都帶著嚴肅。

第二天拂曉，羅軍在河谷前的一個村莊布好炮兵陣地，開始發動炮擊。他們首先向加里利亞諾河谷開火，一下子打了維軍一個措手不及。隨後維軍的重炮群開始反擊，幾分鐘內炮戰達到了高潮。加里利亞諾河谷內硝煙瀰漫，很快黑煙籠罩了整片山地。

當兩邊的炮兵陣地都沉默下來時，羅軍士兵開始謹慎的向前推進。傑克所在的連和其他兩個連打算從河谷兩側的岸坡摸過去，嘗試奪取幾個關鍵的陣地。團長同時還派出另一部分輕步兵攀爬上1、2號山峰。

當傑克行進到離維軍陣地已不足五百米時，維軍終於發現了他們，於是敵人的大炮又開始怒吼，山體震動的嗡嗡聲和爆炸的轟鳴聲交織在一起，發出的回聲在山谷中回蕩。這是一種難以形容、令人發瘋的聲音，就像是地獄的召喚。整個大地都在顫動、撞擊、搖晃著。

羅軍士兵們緊靠在一起，轟炸似乎持續不斷，時間彷彿靜止了一般，一切都像是幻覺。碎石和塵土紛紛落到他們頭上，呼吸也變得困難起來。士兵們不得不十分小心，以避免窒息或被活埋。

進攻的部隊一下就遭受了不小的損失，連長迪爾科已決定撤退。但當傑克看到他們的後方有不少的友軍增援時，他設法說服了迪爾科繼續前進。

隨著四百多名羅軍端著刺刀沖向前方的幾個陣地，

雙方步兵陷入苦戰。本來傑克有把握在中午來臨前拿下敵人的陣地，但雙方不斷地增援使得這場廝殺懸而未決。迪爾科和傑克組織的數次進攻都被趕了回來，似乎維軍有著無窮的防守力量。

形勢慢慢出現了轉機。迪爾科得知他們的友軍已經拿下旁邊的一個高地，4個中隊400多人的羅軍騎兵在幾名中校的帶領下開始進攻，從高地上朝著維軍沖了下來。

維軍馬上組成了兩排隊形，而不是傳統的步兵對騎兵的方陣。傑克已經嘗到維軍新式米尼步槍的厲害，但他們還是馬上組織又一次進攻來配合騎兵。

敵人巋然不動的隊列讓羅軍騎兵有些遲疑，在1000米的距離上，維軍士兵放出了第一排槍。硝煙散去，羅軍騎兵仍在繼續前進，接著維軍又打出了第二次齊射，騎兵的隊形略有混亂，開始轉向敵人右翼。

眼看騎兵陷入頹勢，步兵們加快了推進的速度。當傑克從左翼抄上去時，一名維特的軍官正騎著馬命令手下：「站著不動，人在陣地在，死也死在這裡！」

他的奇裝異服和虎皮鞍韉立刻被傑克認出身份不低，他急忙帶領一隊人馬沖了上去，想要生擒這名軍官，軍官的衛隊也迎上來，雙方又陷入一場血腥的白刃戰。

8個中隊700名維軍重騎兵被派來支援。他們迎上正在衝鋒的羅軍騎兵，並沖入羅軍隊形，雙方攪在一起開始對砍。重騎兵是穿著重甲的騎兵，對砍顯然羅軍的輕騎兵占不到便宜，羅軍騎兵敗了回去。維軍重騎兵追過去，一直到追到羅軍火力保護範圍后，才放棄追趕。

羅軍步兵的這次進攻竟奇迹般地得手了，傑克親自拔刀斬了三個可憐的敵人，就看到維軍把陣地連同派來支援的三門大炮都丟給了他們。

這個陣地一失守，後面幾個陣地上趕來支援的部隊也就縮了回去。可是羅軍騎兵的失利，使他們喪失了撤退的機會。幾個軍官一合計，乾脆就固守這個剛剛奪取的陣地，等待友軍來給他們解圍好了。

中午時分，河谷終於恢復了平靜，只是多了幾百具年輕的屍體。雖然所有人都知道這不會持續太久，但軍官和士兵們都需要吃飯和休息，才能繼續投入戰鬥。呆在最前線陣地上的羅軍士兵一邊加緊修工事，一邊翹首以盼增援部隊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