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戰爭來臨

等到格蘭特再次睜眼，天才剛蒙蒙亮。他朝帳篷外邊看了看，淡淡的月亮依然懸在天空，這片曠野朦朧而靜謐，一股幽冷的風從外面吹進帳篷，也吹進了格蘭特的心。

他睡意全無，索性坐在竹席上回想最近發生的事。這一切簡直像做夢一樣，昨天他還是一個無憂無慮的准大學生兼漁民，今天就已經在逃難的路上了。

格蘭特不知道去赫斯的菲爾德究竟要走多遠，更不知道這一路上會遇上什麼事。不過另一方面，格蘭特的生活經歷讓他成為了一個絕不輕言放棄的人，雖然對未來感到迷茫，他卻有勇氣去面對現實。

「該死的戰爭！」格蘭特咒罵了一句便站起身來收拾東西，他準備趁現在涼快趕路，等到早晨餓了再吃早餐。按他的計劃，最快在今天中午能到達梅斯鎮，這樣就能在鎮上吃頓飯而不是啃麵包了，下午趕路也更有精神。

就這樣，格蘭特背著包，拖著行李箱孤獨地在大路上走著，有時他也挑小路走，好欣賞一下獨特的風景。走進森林裡，他就放下箱子和背包停下來歇一會兒，喝口水再習慣性的往嘴裡塞兩條鹹魚干，或者挑個地方解決一下生理問題，歇夠了再繼續出發。

一個人趕路簡直無聊又枯燥，這時格蘭特就會大聲的唱歌，有時候唱小時候父母教給他的經文歌，有時候唱鎮上的人都會唱的粗俗情歌，要麼就唱自己獨創的調子。不管怎樣，他總是對自己的嗓音感覺良好。

當太陽正好走到人們頭頂上方的時候，格蘭特終於趕到了梅斯，不過他發現在進入小鎮的大路上有幾十個士兵站崗。他們已經設了哨卡，對進入小鎮的人進行盤問。看來國家對羅亞爾人近來異常的態度已經有了警覺。

輪到格蘭特時，由一個士兵對他搜身，又翻了翻他的背包和箱子，另一個士兵問了他幾句話，就打算放他過去。

這時，一個正在與別人說話的軍官看到了格蘭特，他走過來把格蘭特拉到一邊，低聲問道：「小子，你是不是叫格蘭特，是不是雷蒙·格蘭特的兒子？」

格蘭特驚詫的看著他，點了點頭。軍官點了點頭，轉過去對一個士兵交代了幾句，就拉著格蘭特往鎮子里走。

格蘭特想問幾個問題，但軍官卻先開口了：「我叫維拉爾，原來是你父親的下屬……我們曾經關係很好。呃，先去營地里吃頓飯再說吧。」

走進駐地，格蘭特看到這裡有很多士兵在忙碌。維拉爾領著他進了一頂帳篷，又出去拿了一盆烤肉和一瓶酒進來。

兩人剛一坐下，維拉爾就問道：「格蘭特，你也是聽到關於戰爭的消息才離開皮拉佩爾的吧」

格蘭特點點頭表示贊同，維拉爾把酒瓶口朝格蘭特的碗晃了晃，一邊往自己的碗里倒酒，一邊說道：「孩子，那你今後有什麼打算嗎？」

格蘭特想了想，如實說：「我想去赫斯的菲爾德，我考上了那兒的科布倫茨大學」

維拉爾頓時讚歎道：「真的嗎，那大學可太有名了，我就知道你肯定能有出息的，可比我家那個混小子強多了，哈哈」

格蘭特見他這麼高興，也端起碗跟他碰杯。痛快暢飲后，兩人面對一盆滿滿的烤肉開始大快朵頤。

吃完飯又歇了一會兒，格蘭特就準備向維拉爾告別。臨行時，維拉爾拿出一沓錢塞進格蘭特手裡，給了他一個擁抱又拍拍他的肩，轉身進了帳篷。

格蘭特站了一會兒，把錢放進背包，

低下頭說了一句謝謝，也轉身離開了。

出了梅斯鎮，想要去曼圖亞城就得向東北方走，這條路上倒有很多人同行。

格蘭特一開始跟在商隊的後面，不過馬上他就搭上了一輛馬車，車主人是一個同樣來自皮拉佩爾的年輕商人，他拉著自己的家產和小半車皮拉佩爾特產的黃花魚罐頭，準備去別的地方立足發展。

一路上他們有很多話題，他們共同詛咒羅亞爾人，輪流講一些老掉牙的笑話和不知道哪裡聽來的故事，又各自述說了自己的願望。

吃飯時商人還拿出幾個罐頭和一些黃油與格蘭特共享。在這一路上的歡聲笑語中，格蘭特覺得自己已經忘掉了對戰爭即將來臨的緊張和旅途的勞累。

就這樣走了一個星期，途徑一些小村莊，他們來到了一個岔路，商人要往左邊走，而格蘭特要走右邊。這意味著該是他們各奔前程的時候了。

正當許多人在這個路口相互真誠的道別時，一個消息像風一樣卷過平原，又像炮彈一樣在人們心中炸開：羅亞爾王國向維特王國宣戰！

人群立刻騷動起來，格蘭特和商人相互擁抱，碰了個拳，就匆匆分別了。

如今一切都與和平時不同。格蘭特沒料到戰爭會來的這麼快，但他意識到一點時間都不能再浪費了，必須儘快趕到曼圖亞，不然他根本不知道還會發生什麼情況。

七月份的太陽光毒辣地炙烤著地上的一切，燙的人們睜不開眼。格蘭特走了半上午，已經是汗流浹背，額頭上不斷有汗水流過眼睛和鼻子兩邊。

他打算在上午勉強趕一段路，下午實在太熱，就找個涼快的地方睡覺休息，晚上再連夜趕路。一路上格蘭特還是想不通，為什麼羅亞爾人會在這樣的季節發動戰爭，難道他們的軍隊也能忍受這樣的酷暑嗎？

答案不得而知。但此時的兩國邊界槍聲四起，羅亞爾的小分隊在今天凌晨突襲了維特的邊境，現在他們已經奪取了橫貫在兩國交界的達萊納河上的所有橋樑，許多軍隊正在有條不紊地過橋。

但羅軍統帥安科拉卻知道，維特人會很快反應過來，到那時候就要打硬仗了。他對自己這些經過重新整備的軍隊很有信心，但如果想要堅決戰勝維特王國，他只能期望外交部那幫人起點作用，至少不能再讓維特北邊的澤梅尼卡暗中支援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