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老漢
眼看著那老漢還要踢打她,符窈連忙拉著崔萱跑過去,將那小女娘護在身後。
老漢見狀,立馬吼道:「你們幹嘛!」
符窈怒目圓瞪地看著這老漢:「你幹嘛踢她?」說罷,又垂下頭小心地看著這小女娘,「你疼不疼啊?」
小女娘卻一把將她推開,瑟瑟縮縮地躲在了老漢的懷裡。
老漢緊緊地抱著小女娘,又冷哼了一聲:「多管閑事。」
符窈頓時怒從中來,「你……幹什麼打她?」
老漢輕聲嗤笑一聲,「我們祖孫倆的事情,與你何干?」
此時街邊已經圍上了不少人,皆是指著符窈和崔萱說道:「分明是這小丫頭不聽話,當祖父的教訓她兩下怎麼了?這兩個小娘子真是多管閑事!」
「就是啊,人家家中的事情,她們多什麼嘴!」
崔萱看著老漢懷中的小女娘,眼神暗了暗,歉疚道:「真是不好意思,我們也是見到小娘子手臂上有些青紫,還當您是什麼惡人,原來您二位是祖孫。」
說著,她又拿出一支簪子,笑道:「這個就當我們的賠禮了。」
那老漢見狀,連忙從她手中奪走了,「算你識相。還人販子,你們這些富貴人家的小娘子,見過人販子嗎!」
說罷,拉住那小女娘的手就離開了。
符窈見狀,還要追上去,卻被崔萱攔住了。
她氣呼呼地看向崔萱:「阿萱,那老漢定是還會打那小娘子的,我們……」
崔萱拍拍她的手,「我知道。」說罷,她又看向雲喜:「你去跟著他們,看他們住在哪裡。」
雲喜懂些功夫,倒不必擔心她會辦砸此事。
符窈見狀,湊近崔萱問道:「你真懷疑方才那老頭……」
崔萱沖她點點頭,「我們先去茶樓。」
兩人來到香雲樓中,剛一坐下,崔萱便說出了自己的疑慮。
方才她明明看的清楚,那老漢踢打那孩子的地方都是雜亂無章的。若當真是做人祖父,又怎麼可能會不顧及她的身體。
他抱著那孩子的力道又緊,而那孩子臉上一閃而過的痛意,能夠讓人看出她的確是很痛苦。
看來,她是時常挨打的。
雖說這世上也不是所有長輩都會疼愛自己的小輩,但也並不妨礙那老漢是人販子的成分。
況且,她方才故意試探,那老漢臉上的心虛之色,她可是一點都沒有錯過。
聽到了她所說的話,符窈咬了咬茶杯,擔憂地道:「那他會打那孩子嗎?」
崔萱搖頭,「我不知道,此事還是不要打草驚蛇的好。若真是人販子,想必這樣的事情,他不是初次做了。」
她的手捏緊了杯子,或許還有更多的孩子,就像是方才那孩子一樣遭受毒打。
房中瞬時一片寂靜,突然聽到樓下一陣掌聲,緊接著就是一陣說書聲音。
說書的是個老頭,講述的故事也不過是俗套的愛情故事。
符窈喝下一杯水,蹙眉道:「煩死了,雲喜怎麼還不回來!」
與此同時,武安侯府。
墨成推開門走進了紀允的書房中去,作揖道:「侯爺,相府下的帖子。」
說罷,向前走去將帖子遞給了紀允。
紀允打開帖子一看,眼中閃出一絲煩躁。
「楊榮國打算在花朝節那晚在相府設宴,請我前去呢。」說罷,他將帖子甩在一邊。
墨成抬眼看了看那帖子,試探道:「聽說他們還請了太子殿下過去,殿下已經應下了,那您……」
紀允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去。」
墨成沖他點頭,「那屬下這便去回了楊府,」說罷,又一拱手就要退下。
紀允卻開口道:「對了,書均那邊可有說何時會到?」
墨成轉過身:「沈郎君約莫就在年下回京。」
茶樓
雲喜終於在符窈的焦躁以及崔萱的不安中回來了。
「女郎,奴婢跟著那老漢一路走至松花巷口,便跟丟了他們,奴婢辦事不力,請您責罰。」
說著,就要跪下請罪。
崔萱連忙攔住她,「不怪你,那人武功在你之上,你跟丟了也是情有可原的。」
雲喜垂著頭,還是有些自責。
崔萱拍了拍她的肩膀,正色道:「方才我給他的那根碎花簪子,你記得吧?」
雲喜點了點頭,「嗯。」
崔萱:「你過一個月便去當鋪中查看,看哪個鋪子中有那簪子。」
雲喜眼中一亮:「是。」
說罷,便退了出去。
崔萱復坐下喝茶,看來那人並非一般的人販子,功夫也極好。
他背後是否有人指使也未知。
「你就如此確定那人會將簪子當了嗎,或許他自己留著,亦或許他會扔了。」
崔萱勾了勾嘴角:「他不會的。方才我給他簪子的時候,他那般迫不及待的的收下,又怎麼會捨得扔了。況且,他既然缺少銀子,那便不可能忍得住不去當了那簪子。」
畢竟,一個男人留著簪子也無甚用處。
「那你為何讓雲喜等一個月之後再去?」
崔萱嘆了口氣,「方才我讓雲喜跟蹤他,已然是打草驚蛇了。」
符窈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欲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說書老頭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崔萱又從樓上望向下面。
人影密密麻麻,就像是墨水滴下的點。
站在高處觀望這些渺小的點,好似明月觀之辰星。
崔萱看向符窈:「走吧,還未給阿嫂挑好見面禮。」若是今日空手而歸,恐怕崔王氏又要說她是借口亂轉了。
符窈一拍腦袋,連忙跟上了她。
兩人有過一層層台階,走出茶樓,終於成為許多點中的兩個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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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家五郎等人回來的時候是個晴天,幾人剛一下了馬車,崔楷就忍不住地跑向了崔六郎。
「六兄!」崔六郎見他過來,一把將他抱起來。
崔六郎名叫崔楣,是崔大老爺的趙姨娘所生。這些年一直在宣州任職,去歲娶了宣州校尉的次女蘇氏。
崔楣抱了他一下,復將他放下,「兩年沒見,怎麼又重了?」
崔楣調笑著他,一雙鳳眼彎起來,彷彿一汪春水。
小糰子沖著他哼了一聲,又跑向崔楣身旁的男子伸手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