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熟絡
次rì，天氣依舊晴朗，早晨充滿了柔和的陽光。各山脈的弟子們才剛剛起床整理內務，兗山一脈的弟子們早已經立在大殿門口，等候師傅到來。
顧幾道負著手慢慢地走到眾人面前，滿意地點點頭，說道：「不錯，早起的習慣保持得很好，倒是沒落下。」眾人苦笑。他們昨晚根本就沒有休息，打掃完大殿後，還要繞兗山跑上一夜，顧幾道根本就沒打算讓他們休息。
顧幾道咳嗽一聲，道：「為師這次下山收了兩名徒弟，先給你們介紹一下。」說完，朝站在一旁的兩人招了招手，一男一女走了過來，正是林胥和昱霖。可眾人似乎一時對兩人提不起什麼興趣，低著頭抬也不抬。
顧幾道又咳嗽一聲，yù吸引眾人目光，對眾人道：「這位是林胥，以後便是你們的八師弟；這位是雲昱霖，以後便是你們的九師妹。今後你們要好好教導他們，要拿出作師兄的樣子，不要整天無所事事，荒度光yīn！」
眾人似是對這番話聽得厭了，低著頭懶洋洋地答道：「是……」
顧幾道見眾人無jīng打采，不由地心裡有氣，喝道：「聲音怎麼這麼小！昨晚沒睡覺啊！早上沒吃早飯啊！」
眾人聽了面面相覷，膽大的陳典嘟囔道：「本來就沒睡覺……本來就沒吃早飯……」
顧幾道自然聽得到陳典嘟囔的什麼，不由地一愣。隨即咳嗽一聲，又道：「君彥啊，你帶領眾位師弟先去用早膳，等會就直接去做功課。」
被叫為「君彥」的男子，也就是那位俊秀男子點點頭，轉過身對眾人道：「走吧，師弟們……」他一想感覺不對勁，倒是想起了昱霖，一拍額頭笑道，「不對不對，如今可是多了一位小師妹了。」眾人也是想起自此便多了一位小師妹，不由地都好奇地往前望去，想看看這位小師妹長什麼樣子。
昱霖也不認生，她從顧幾道身後走出來，俏生生地沖眾人道：「各位師兄好，我便是昱霖，今後就是你們的小師妹了，還望各位師兄多多關照嘍。」
一說完，陳典便嬉皮笑臉地應道：「小師妹只管放心，今後若有難事，只管叫我……我們幾位師兄，師兄們定會全力以赴。」眾人點點頭，都是同意陳典的一番話。
昱霖高興地笑了笑，回頭對顧幾道說道：「師傅，師兄們如此關照我們，真乃我們兄妹倆的福氣了。」
顧幾道擺擺手，道：「你這說的是哪家話？既然你和小胥到了我兗山，那大家今後便是一家人，以後要互相扶持。昱霖你可莫再要說這種話，不然就傷了師傅和師兄們的心了。」說完，微笑著摸了摸昱霖的腦袋。
昱霖沖眾人甜甜一笑，不再說話，乖巧地走到顧幾道身後。
林胥不像昱霖那般活躍，而是頗顯穩重地道：「諸位師兄好，我便是林胥了。我和妹妹慘遭大難，幸得師傅收留，拜入北月宗門下，師傅就是我們的再生父母，這等恩情只怕今生都難以報答。我和妹妹定會努力修習道法，向眾位師兄請教，不讓師傅失望。」
顧幾道點了點頭，讚許道：「為師知道你們倆是努力之人，不會擔心。」隨即他又淡淡地瞟了其餘幾人一眼，冷哼道：「不像某些人。」
七人尷尬地相互望了幾眼，自知說得是自己，卻是不好說話，都低下了頭。
顧幾道擺了擺手，似是累了，沖眾人道：「你們去用早膳吧，吃完后就去做功課。」說完，便轉身走進了大殿。
顧君彥見顧幾道進了大殿，回頭沖眾人道：「師弟們，還有小師妹，咱們先去用早膳吧。」說完，沖大殿一旁的小路走去。眾人應了一聲，跟在顧君彥的身後。
走了幾步，眾人一時無話，看來是因為昨晚沒睡的原因。顧幾道本來走在眾人前面，見場面冷清，便放緩了腳步，與走在最後的林胥與昱霖並肩而行。
「小師弟，小師妹，你們還不認識各位師兄，不如我先給你們介紹一下吧。」
兩人自然是同意，忙點了點頭。
顧君彥笑了笑，隨即停下，沖前方的六人拍了拍手道：「我說前面的諸位，你們過來讓小師弟小師妹認識認識。」
眾人聽聞大師兄話，只好停下轉過身走了過來。這時陳典又牢sao了，「不能吃完飯再介紹嗎？餓死我了......」
顧君彥白了陳典一眼，沒有理他。他對兩人道：「我呢自然就是你們的大師兄，我叫顧君彥。」隨後他挨個指了過去，一一念出了眾人的名字和輩分，「這位是你們的二師兄周參，三師兄李鏖，四師兄唐甫陽，五師兄楊汶，六師兄陳典，七師兄鍾素。」
兩人一一記住了眾人的面相和名字，算是認識了，沖眾人道：「各位師兄好。」
眾人也是笑笑，沒有多說話。
「現在都不說話，是沒混熟。等到混熟了，有你們說話的時候。咱們差不多都是同齡人，相差也不大，還怕rì后混不熟嗎？」
顧君彥嘿嘿一笑，倒是顯得有些狡猾。
六人鄙夷地望了他一眼，都轉過頭，不再看他。陳典冒了出來，沖兩人道：「你們倆不要看大師兄在師傅面前很是為人表率的樣子，其實私底下很悶sao的......」
還沒等他說完，顧君彥一拳砸在他背上，痛得陳典直叫喚。他笑罵道：「你個兔崽子，就你多嘴，竟敢破壞大師兄在小師弟小師妹心目中的高大形象！」
眾人見此，更加鄙夷地看了顧君彥一眼，那神情恨不得立馬遠離眼前之人。
顧君彥咳了一聲，有點不好意思地道：「你們幾個真是......都不給人家點面子......」
陳典見顧君彥的神情，忙作嘔吐狀，邊吐還邊說道：「你...你...你不要這樣子說話，不然把小師妹嚇跑了！咱們兗山好不容易添了一個女丁，要是被你嚇跑了，你可就是百死難贖了！」
眾人聽了哄堂大笑，昱霖也是樂得花枝亂顫。
一旁的周參笑著搖了搖頭道：「六師弟，你這可就說錯了。」
陳典很是疑惑，不知自己那裡說錯了。
李鏊這是插嘴道：「我們還有一個師娘哩。只是一直在外遊歷，至今不曾回來。」
自陳典以下的四人自是不知道還有個師娘，都是驚訝的望著眾位師兄。
「不知道師娘的xìng格如何？」昱霖倒是挺感興趣的問道。
李鏖詭秘地一笑，道：「你們只要與師娘待過一陣子之後，自然會知道她的xìng格。不過可要做好心理準備，畢竟『享受』到有師娘的rì子，可是很難得的哦。」他刻意咬重「享受」一詞的讀音，聽的四人一頭霧水。
四人只覺得李鏖的笑容有些yīn險，特別是在說「享受」二字時。
顧君彥拍了拍手，打斷了四人對師娘的臆想，道：「我們還是趕快去用早膳吧，不然待會兒做功課遲了，又會被師傅罵了。」
眾人都是點點頭，當下加快腳步，朝廚房走去。
林胥和昱霖跟著眾位師兄拐過了一條又一條小路，終於看到了一間竹房。周參走在最前，推開門當先走了進去。等到眾人都進了廚房，大家現廚房其實也只有幾個饅頭而已。眾人嘆了口氣，每人抓起一個饅頭啃了起來。
林胥與昱霖倒也覺得沒什麼，兩人相視一眼，默默地啃起了饅頭。
陳典最先吃完，他摸了摸乾癟的肚子，抱怨道：「這rì子過得也太慘了吧......」周參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就忍忍吧，等到中午就有飯吃了。」
顧君彥點了點頭，沖一旁的鐘素道：「七師弟，中午做飯就靠你了。」
還沒等鍾素答話，陳典先是忍不住了，他大聲嚷嚷道：「大師兄，不是吧，你又讓老七做飯，你忒能忍了。老七做的飯那是人吃的嗎？」
鍾素聽了這番話，是又氣又羞，本來白凈的臉瞬間漲紅得像個熟透的番茄。「六師兄，你這話說得也太傷我的心了！我做的飯是難吃，可我不做，師兄們有誰會做飯？」
陳典知道這也是事實，可自從吃過鍾素做的飯後，他就再也不敢嘗了，如今想起來還是一陣惡寒。「這...那...反正我是不吃你做的飯......」
鍾素氣道：「愛吃不吃！」說完，毫不客氣地瞪了陳典一眼。
林胥聽了，也多少明白了事情情況。他上前一步勸道：「諸位師兄，往後做飯的事就交給我和昱霖好了。」昱霖跟著點了點頭。
陳典立馬拍手道：「這下可真的是好了，小師妹的廚藝定是比老七好上一百倍不止。」
一旁的鐘素剛才的氣還沒消，聽了這話又是一氣，重重地「哼」了一聲。
周參沖林胥和昱霖聳聳肩，對兩人小聲道：「俗話說的好，打是親罵是愛，你們這兩位師兄關係最好了，經常鬥嘴。」
眾人倒是笑笑，並不在意兩人吵嘴，反倒是對林胥與昱霖的廚藝充滿了期待。
顧君彥見事情已定，也不啰嗦，當下便將廚房鑰匙交予了林胥。他見眾人都是休息好了的樣子，便要莫耽擱時間，趕快去後山進行功課修習。
陳典苦著一張臉，問顧君彥道：「大師兄，咱能不去嗎？那麼枯燥乏味的功課對如今的我們來說做起來沒意義，還不如回房打坐修鍊。」
顧君彥望了望其他人，大家都是點點頭，贊同他的說法。
他嘆了一口氣，道：「好吧，既然大家都這麼覺得的話，那我......」眾人一聽，均是一喜，以為可以不用去做無聊的功課，誰想到顧君突然彥大力地拍了陳典肩膀一下，道：「那我就派你去跟師傅說明吧，我們相信你一定會說服師傅的。」
眾人先是一愣，之後爆出一陣狂笑，陳典哭喪著臉，樣子別提多難看了。「大師兄，你...你這不讓我去找罵嗎？」
顧君彥故作不知，問道：「怎麼是讓你去找罵呢？你看啊，這個建議是你提出來的，大家都很支持，而且你又是我們師兄弟幾個中最會說話的人，我實在找不出第二人選了。你就看在眾位師兄的面子上，去跟師傅提議提議，說不定能成功呢？」顧君彥一邊說一邊把陳典往門外推，「你可不要辜負了我們對你的期望啊，去回，我們就在此地等你的好消息。」
陳典拚命地抗拒著顧君彥推他出房門，掙扎著大喊道：「大師兄，大師兄！你就當我沒說過剛才的話，快饒了我吧.....」
一旁的鐘素幸災樂禍地笑道：「去吧，六師兄，等你到了師父面前，我們會打心底為你加油的，不要害怕。」
陳典怪叫一聲，往後一擠，隨即往旁邊一躲，終於逃脫了顧君彥的推搡。「我才不去，我寧願去做功課，也不去見師父，不然他會罵死我的。」
顧君彥遺憾地道：「那就沒法了，那大家跟著我去後山吧，大家以後可不要跟我抱怨了啊，誰要是抱怨，誰就直接去跟師傅他老人家『商量商量』，我想師傅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
眾人都知道師傅因為大殿的事心情不好，誰還敢著個時候去觸霉頭？只得作罷，隨著顧君彥去了後山。
林胥與昱霖在一旁靜靜地看著，驚訝於功課竟有這般「魔力」，害得眾人都不想去做。
顧君彥回過頭見兩人一副好奇的神sè，微笑道：「你們想知道功課具體是做什麼嗎？」
兩人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
顧君彥故作神秘地看了兩人一眼，卻不馬上回答。「你們去問四師弟吧。」
兩人一愣，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難道這事只有四師兄才能講得明白？
站在身後的唐甫陽也是愣了一下，隨即便明白顧君彥的意思，他笑罵道：「有你這麼個懶法嗎？你是大師兄還是我是大師兄？真是不負責任！」眾人明白顧君彥是懶得費口舌，又是一陣鄙夷的眼神朝顧君彥望去。
可他的臉皮著實厚，居然心安理得地接受了，說道：「謝謝四師弟的提醒，但為兄也是為了鍛煉你的口才嘛。」
唐甫陽暗暗地在心底啐了他一口，側過身對林胥和昱霖道：「所謂的功課嘛，可以濃縮為三個字，那就是『挖地道』！」
「挖地道！？」林胥與昱霖頓時目瞪口呆。兩人本來以為是什麼嚴苛的訓練，誰知道竟是這般功課。「這也太簡單了吧？」昱霖撇了撇嘴，不以為然。
「簡單？」周參望了昱霖一眼，道：「你到時候就知道簡不簡單了。」眾人都是一副「你不知道」的表情望著昱霖，口中都道「初生牛犢，初生牛犢」。
昱霖見眾位師兄這番表情，不由地對自己的判斷有些懷疑了。難道真的不簡單？
眾人見昱霖不說話了，都以為她害怕了。陳典倒是笑嘻嘻地跑到昱霖身旁道：「小師妹不用怕，有你六師兄在，挖那勞什子地道不費吹灰之力。」
昱霖卻不領情，「哼」一聲道：「我才不要師兄幫忙，我雲昱霖若是連這麼一個小小的地道都挖不了的話，往後還提什麼修鍊道法？」
眾人卻不知小師妹還有這等倔強脾氣，都是道了一聲「好」。陳典不是那小氣之人，雖然昱霖不領他的情，卻不計較，也為小師妹有這般有骨氣拍手稱好。
顧君彥轉而望向林胥，微笑著道：「不知小師弟對地道有何感想？」
這話倒是引起了眾人興趣，紛紛望向林胥。
林胥看了眾人一眼，低下頭「嗯」一聲，卻不出聲。
眾人屏息等待小師弟語出驚人，見他眉頭緊鎖，定是醞釀了什麼豪言壯語。
林胥終於點點頭，嘴唇微張，似是要說話了。
「我覺得.......」他頓了頓，眾人連忙出「嗯嗯」的聲音催促他。
「嗯，沒什麼感想......」
眾人頓時摔倒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