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危險的遊戲

雖然面對一群全副武裝的士兵,希奧還是鎮定自若。經過一系列的實戰,特別是和地蜥龍戰鬥的洗禮,他對自己的實力已經具備了充分的信心。把背後的木匣往地上一墩,咆哮從紛飛的木屑中露了出來,同時希奧使出了他從阿魯塔那裡學來的招牌技能－殺氣瀰漫。

這些兵士並沒有多少實戰的經驗,甚至少有殺人的機會,但他們對殺氣的感覺並不遲鈍,一個個頓時變了臉sè猶豫不前。

「不錯,不錯,果然是實力驚人。」一個人把劍收了起來,拍了兩下巴掌。他看上去像是這些人的領隊,身上穿的不是鎖鏈甲,而是輕型的板甲。這個人長相還算英俊,中等身材,留著一頭褐sè的短,眼神頗為犀利。

「看來和你作對不是一個很明智的選擇。不過你確實打聽了不該打聽的事情,我作為這個鎮子上的巡邏隊長也不能裝作不知道而放走你。」那個人說了幾句意思含糊的話。

「還是要動武嗎?我會奉陪。」希奧有實力說話的底氣也足。

那個人笑了一下,「你誤會了,其實我也是個不喜歡動粗的人。既然你有些事情想知道,不如跟我去見一見我們的老闆。他從來都對你這種有本事的人特別欣賞,說不定大家可以坐下來好好談談。我想你的事情對他來說可能只是舉手之勞。」

這很可能是個陷阱,但希奧此刻也沒其他好辦法了。自己已經暴露,繼續調查根本不可能,想救凱特琳除此之外別無它途。

「你指的是英格烈嗎?」希奧收斂了殺氣。

「是的,正是英格烈先生。」

「好吧,但願你們真的有誠意。」

那個隊長鬆了一口氣,他可以對付希奧,但絕不是在這種條件下。必須有充足的準備,否則自己即使打倒對方也難保沒有損傷。「我叫卡多,請跟我來。」

希奧沒有回應他的友善,默默的做了個請的手勢。

英格烈的宅邸坐落在離鎮子2公裡外的山丘上。整個山上沒有一顆樹木,顯然是為了讓人無法輕易靠近。宅邸的外面是5米多高的圍牆,四角上竟然還有4座塔樓,從體積上看那裡絕不是遼望哨那麼簡單。

卡多和門口的守衛耳語了幾句,那守衛打開一扇角門把他們放了進去。裡面距圍牆三十幾米竟然還有一道3米多高的鐵柵欄,這裡同樣有人守衛,需要卡多的引領才能進去。希奧不禁疑惑,這個英格烈充其量不過是一個土財主,有必要這麼大費周折的保護自己嗎?

層層守衛中的宅邸亦是不同反響,簡直就是一座小型的城堡。不但整體都用磚石砌成,每個窗子修造的都很小,就連大門都用銅皮包得嚴嚴實。裡面的結構更是匪夷所思,走廊和台階七拐八拐的就像是迷宮,如果不是卡多在前面帶領希奧絕對會迷路。

直到進入一個不起眼的門后,眼前才豁然開朗。這裡的就像是在整個建築之中又dú1ì出一個空間,寬敞的大廳里有六根2人合抱的柱子支撐著滿是浮雕和壁畫的穹頂,在一盞巨大吊燈的照耀下顯得美輪美奐。腳下鋪就著金sè的地毯,一條足夠6人并行的樓梯通向二樓,放眼望去,每個角落裡都裝飾得金碧輝煌,到處是各種希奧叫不出名字的奇珍異寶。

難怪英格烈被稱為暴戶,而當希奧見到他本人時更是對此深以為然。

二層是一個寬闊的平台,各種華麗的裝飾自不必說,最特別的是就在緊靠穹頂下方的位置竟然是懸空的,不知道到底用了什麼方法支撐。陽光從空隙里灑進來,仔細看去連天上的雲彩都清晰可見。

柔和陽光的包圍中,一隻巨大的躺椅盛著一個胖子。

希奧從來沒有想象過人的身體可以長得這麼胖。雖然他身上穿著一件長袍,也難以掩飾住那層層疊疊堆積在一起的肥肉。他的身子就那麼攤在椅子里,可能連動一下都十分費力。這個人的膚sè很黑,臉頰和下巴胖得把脖子都擋住了。不過他還留著整齊的鬢須,好像是一頭長滿鬃毛的肥豬,兩隻溜圓的眼睛盯著希奧。這個人肯定就是英格烈了,在他左右各站著一個jīng壯的護衛,周圍還有十幾個穿著暴露的美女垂手而立。

卡多走到英格烈身邊耳語了幾句,那肥豬不動聲sè的擺了擺手,接著卡多行了個禮就順原路離開了。

「白石城鬥技場的三巨頭之一,瞬殺三人的猛者,希奧。到我這裡來有何貴幹?」英格烈嗓音倒是很洪亮,不過因為嗓子里的肉太多,聲音在喉嚨中來回震蕩,聽起來讓人覺得不太舒服。

希奧暗吸一口冷氣,這個傢伙身處如此偏僻的地方消息卻靈通得很,竟然這麼短的時間就把自己的底細摸得清清楚楚。

「既然你了解得這麼清楚,恐怕不用說你也知道了吧。」

英格烈嘴角的肥肉挑了一下,「不錯,我聽說你在找一個叫凱特琳的女人。說說你和她的關係吧。」

「她是我的朋友,僅此而已。」

「哈哈哈」英格烈大笑起來,「僅是朋友?也許她是把你當作朋友,可我敢斷言,你愛他。否則也不會冒險到我這裡。我也年輕過,曾經為了女人砍死過3個地痞,那個時候和你一樣,年輕氣盛。」

被說穿了心思,希奧忙把話題岔開,「她真的在你手裡?」

「我不缺女人。」英格烈說著,用手指了一下周圍的侍女。確實這些女人個個年輕美貌,姿sè絕不在凱特琳之下。「但我最不喜歡有人和我爭,不管是錢,還是女人。而且那個小姑娘是花高價買來的,我連碰都還沒碰一下。」

聽說凱特琳平安無事,希奧的心稍微放下了一些。「你開出條件吧。」

「什麼?讓我開條件。小子,你有這個資格嗎?我的條件說出來恐怕會讓你嚇得尿褲子!」

希奧臉上一冷,緊緊盯著英格烈,「是嗎?那我倒是不介意向年輕時的你學習一下。」

英格烈也馬上收起笑容,與希奧四目相對。過了十幾秒才又大笑起來,「好,我很欣賞你的勇氣。在我看來願意為女人拚命的男人才是真正的男人。這樣吧,既然你有如此的決心,不如我們來做個遊戲。我的賭注是凱特琳,而你的賭注就是你自己。怎麼樣,有沒有膽量賭一下?」

「好!」希奧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其實他知道自從進入這座宅邸之後他就沒有選擇的餘地了。

英格烈吩咐手下人準備之後,被幾個美女攙扶著吃力的從躺椅上下來,又爬上一架由4個壯漢抬著的肩輿,在一眾侍者的簇擁下帶著希奧離開了大廳。

宅邸的後面是一個很大的庭院,樹木和各種園藝都經過jīng心的修剪和打理。庭院zhongyang是一處方形的小空場,長和寬都有七、八十步遠,地上鋪著平整的石板,在一側還有一座雕刻著jīng美裝飾的石台。肩輿上了石台,英格烈被眾美女攙著上了另一支躺椅。希奧看著他笨重的樣子,不禁懷疑這個傢伙再活些rì子真的會變成一條寄生蟲。

坐定之後,英格烈從美女的手中接過杯子喝了一口水,又吩咐另一個美女為他擦汗。這肥豬竟然出汗了!他一直都是被人抬著的好不好,就算上下一次椅子也用不著出汗吧?希奧的大腦里已經找不出可以形容他的詞語了。

折騰夠了,英格烈才對希奧說道:「讓你久等了,人一旦上了年級麻煩事就多。本來我到什麼地方都離不開水果的,可最近醫生說我需要減肥,所以只能喝些白開水了。」

「…可以開始了嗎?」

「哦!對,對,看我凈說些沒用的話。」英格烈朝身邊使了一個眼sè,一個美女拿過托盤,盤中間放了一摞撲克。

「看到這些牌了嗎?每一張都代表我手下的幾個戰士。你一次必須抽出2張牌,戰勝牌上的對手就算勝一局,只要勝出3局就可以帶著你的女人走了。」

希奧在心裡把這個肥豬罵上一百遍,到了這個時候只能被他牽著鼻子走了。他從撲克中抽出兩張,翻手給英格烈看。

「一張a和一張6,你的運氣不錯。但願會有個好的開局。」英格烈轉過臉對一個管家模樣的人說:「按老規矩辦。」

那管家「是」了一聲就離開了。過了不到5分鐘,從庭院外走進3個人,不過並不是戰士的樣子。希奧一眼就看到被夾在中間的那個人就是凱特琳。

「為了讓你增加點幹勁,我把賭注帶來了。我是個說話算數的人,你贏了馬上就可以帶走她。」

希奧哪裡聽得見肥豬說了什麼,此時他的眼裡只有凱特琳。只見她身上穿了一件灰sè的長裙,嬌小的身軀顯得更加瘦弱和單薄。頭不再束著馬尾,而是披散在身後。她低著頭,臉頰消瘦了許多,那對大眼睛更是沒有了過去的靈動,從裡面看到的只有黯淡和悲涼。

凱特琳跟隨著兩個侍衛上了看台,被帶到英格烈身邊。當她看到台下的希奧時,先是一愣,接著用手捂住嘴,大顆的眼淚順著臉頰滾落下來。

希奧只覺得渾身熱血沸騰,真想衝過去拉著凱特琳離開。但他也知道那是絕對不可能的,肥豬既然敢這麼玩就說明他有充分的自信。

希奧只能沖凱特琳點了點頭,然後轉過臉去,盡量讓自己的心緒平靜下來。

片刻之後第一批對手來了,為的正是剛剛領希奧進來的那個卡多,在他身後還有6個全副武裝的戰士。這6個人可不是卡多手下的那些士兵,他們個個眼露凶光,一看就是熟練了戰場的傭兵。

英格烈張開嘴,讓美女味給他一粒提子,邊嚼邊說道:「沒有什麼規則,只是不準離開這個空場,一方認輸或者死掉就算結束。都準備好了吧,那現在就開始。」

肥豬的話音剛落,6個擁兵突然各自從背後掏出一把十字弓。「嘭,嘭,嘭」一陣弓弦響過,6支弩箭同時朝希奧shè了過來。

希奧被shè了個措不及防,不過看到他們紛紛把手伸到後面就知道這些傢伙沒安好心。他連忙伏下身子,同時用咆哮擋在了身前。有3支箭從希奧頭上掠過,其餘3支全都釘在了寬闊的斧身上,出「鐺,鐺」的聲音。希奧不禁暗自慶幸,從斧身的震動上看,這些十字弓的威力可不是前者在達坦城遭突襲時的輕弩可比,即使是他的鱗甲也很難防禦得住。

那些擁兵果然經驗豐富,shè出弩箭之後也不看結果就動了起來。其中4個扔下十字弓,抽出長劍朝希奧包抄過來,另外兩個則留在原地重新裝填弩矢。

希奧從來都是擅攻不擅守,弓身箭shè而出,咆哮直奔對面的一個擁兵而去。這些擁兵都是英格烈豢養的64人團之一,平時除了吃喝就是訓練,對外面的消息知之甚少。所以根本就不知道有希奧這號人,更不知道希奧的度非一般的重裝戰士可比。他還來不及抵擋,咆哮就到了。

扔下一具屍體,希奧反身直奔第二個傭兵。這個人看到同伴慘死,知道對方的巨斧不是唬人的,忙舉左手護盾抵擋。咆哮毫無懸念的將護盾擊碎,又一個人倒了下去。

剩下的兩個人再也不敢和希奧硬碰了,全都撤身逃至安全的位置。希奧也沒有窮追猛打,而是慢慢的向他們靠近,兩個傭兵則匯合到一起,一邊移動一邊尋找進攻的機會。當他們的距離不到5米時,兩支弩箭突然從背後shè向希奧。

這些傭兵非常善於配合,兩個弩手並沒有因為同伴的死而失去冷靜,反而急退到希奧的視線以外待時而擊。而剩下那兩個劍士也在吸引希奧的注意,當他背對兩個弩手時,兩支暗箭便同時shè出。

希奧當然沒有忘記那兩個虎視眈眈的偷襲者,他根本就是在故意中他們的圈套。弓弦聲一響,他就快撲倒在地,兩枚弩箭從頭上飛掠而過。希奧不敢耽擱,拚命向旁邊一滾,又有兩支長劍全都擊中了他剛剛撲倒的地方。「上當了。」希奧迅從地上彈起,咆哮如狂風般將兩個劍士攔腰而斷。

希奧不是嗜血的人,但這就是你死我活的戰場,不下殺手不行。他一刻也不停的撲奔兩個弩手而去。那二人本來也可近戰,只是被分配了阻擊的任務,眼看6個人被幹掉了4個,知道大事已去便不敢戀戰,飛快的逃到了場地外面。

逃走就算是認輸了,希奧馬上停住腳步,因為還有一個對手始終在冷眼旁觀,他就是那張a。

卡多並沒有與那些傭兵摻和,他們之間幾乎從未有過交流,根本談不到配合,反而會互相妨礙。而且作為一個a,他是不屑與那些人同流合污的。他更願意拿他們做試驗,去了解希奧的實力。

現在卡多已經心中有數了,他的左手擎著一面巨盾,這並不是他的標準裝備,是他專門為了對付希奧而做的準備,現在看來自己的預測完全正確了。盾的厚度足有手掌那麼厚,背面還有一排龍骨,正面則做出一個有稜角的凸面,就算再大的力量也不可能破壞得了。他的右手仍舊拿著自己平時慣用的那把劍。本來這是一把雙手劍,但單手勉強也可以使用,為了保持一定的攻擊距離,卡多並沒有換用單手劍。

希奧最喜歡的就是這種重裝備的對手,他的戰法講究一擊必殺,對方越是靈活他就越頭疼。

不主動出擊就太對不起他了。

希奧疾馳而去,咆哮攔腰直劈對手。卡多躲在盾后看得真切,他左臂叫力把盾向下一沉,巨盾下方的尖端頓時陷進腳下的石板中半指之深。希奧的咆哮正擊中巨盾,出震耳的金屬撞擊聲。卡多身子一震,頓覺左臂酸麻,盾牌在地上犁出一寸來長的溝壑,但盾卻完好無損。

希奧吃了一驚,沒想到對方的防禦如此之強,在他的印象中重裝戰士都應該是五大三粗的爺們,不料這個小白臉也有如此之力。

卡多哪裡會給他吃驚的時間,稍穩住身形,右手劍就朝希奧劈砍下來。希奧忙把停在盾上的咆哮一點,接力跳開躲過這一劍,回手掄圓了又是一斧。卡多盾隨身轉,再次接下這一擊,但他這一回並未貿然出劍,他要等待合適的時機一舉重創對手。

看台上英格烈正不停的讓美女味給他一些小東西,「唉,現在不敢吃太多了,可是這種餘興節目沒有零食又會失去樂趣,真讓人傷腦筋。不過卡多這次不太自信呢,竟然連打法都變了。」

他身邊的保鏢之一開口了:「看來卡多在之前做了不少功課,實踐證明他是對的,那個孩子果然不好應付。」

「呵呵,我就是欣賞他心思縝密這一點,否則也不會讓他擔任巡邏隊長。」

「不過他放棄自己的熟悉的戰法,說明他害怕受傷,過於謹慎了。」

英格烈點頭同意,又轉而問另一個保鏢:「沙贊,你怎麼看?」

「如果是我絕不會這麼做,用自己真正的力量打敗對手,這才是對一個武者應有的尊敬。」

英格烈冷笑了一下,「說得倒輕鬆,因為你是小丑嘛。」

希奧一頓狂攻毫無建樹,頓覺心中焦急,出招不免一時遲疑。卡多哪裡會放過機會,上前一步用盾格住希奧的巨斧,利劍閃電般刺出。劍鋒從希奧肋下滑過,把他的外衣劃出一條口子。希奧心中一驚,忙閃到幾步開外,暗想好在有鱗甲護身否則必定受傷。

卡多也有些懊惱,從手感上知道對方穿了護甲,可惜這把劍單手使來稍重一些,否則破開那護甲也不是不可能。

面對這個偶爾咬上一口的烏龜,希奧還真是很頭痛。他可沒有僵持下去的資格,還有兩場比試沒進行呢,如此下去怎能救出凱特琳。他只好硬著頭皮繼續進攻,卡多也如法炮製在堅守之中尋找機會。就這樣,二人你來我往,空費了半天力氣也都拿對方沒有辦法。因為希奧現卡多有護盾的限制,所以攻擊都局限於一定的範圍之內,再也無法對他構成威脅。

英格烈打了個哈欠,對二人喊道:「太無聊了!我的遊戲里可沒有平局。希奧,再不能獲勝就算你輸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