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兇殘的野獸

希奧睜開了眼睛，由於昨晚想的心事太多，很晚才有困意。朦朧中他又擔心起來，看看文森特睡倒香，絲毫不在乎叢林應有的危險。沒辦法，希奧只好又強打jīng神守夜，直到天光微亮了才敢睡下。

抬頭看了看天，頭頂的太陽告訴他已經rì近中午了。那堆篝火早就成了一堆木炭，不遠處，文森特仍舊呼呼大睡，不時還吧唧兩下嘴巴。

希奧推醒文森特，這傢伙醒來第一句話就是：「天亮了嗎？」

不理被石化的希奧，文森特邊伸懶腰邊抱怨道：「都這個時間了，你怎麼不早叫醒我？」

「我替你守夜來著，早上才睡著。」

「算了，我不該責怪你，誰叫你是新手呢。不過這樣也好，可以省下一頓早飯了。」

希奧再次石化...

吃完了早飯加午飯，文森特開始整理行囊。他把那個巨大背囊里的東西分成兩份，按他的話說：是夥伴就要分擔辛苦，但是希奧注意到他的背囊里剩下的是食物和繩子等必須的工具。而自己那個大帆布包里被分配的是鍋子，毯子，水罐，油壺...全是有重量沒分量的東西。還好希奧的臂力比以前不知道增加了幾倍，把那巨大的包袱背在身上絲毫不覺得吃力。文森特吹了一個口哨：「別看你個子不大，力氣倒不小啊。」希奧翻了一個白眼：「還好我有些力氣，就盡量幫你分擔些吧。」文森特壞笑了一下：「就憑你這身力氣，要是當奴隸一定可以賣個好價錢。」看到希奧不滿的眼神又解釋說：「開玩笑的，嘿嘿，我像那種人嗎？我就是承認了你也不會相信啊。」

這裡靠近南方，樹木不像都林郡那樣都高大，不過卻更加茂密。地上除了刺藤，荊棘，雜草還有盤蛇一樣的樹根，而這裡真正的蛇也不少，希奧和文森特不得不小心前進。希奧暗自感覺了一下，身上的傷沒什麼大礙，也許是肌肉再生時順便一起回復了。而那巨大力量產生時的疼痛也幾乎感覺不到，只是偶爾肢體會酸痛一下。吞吃魔貝似乎沒有什麼副作用，想想這偶然得來的力量，真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

他們很快就走到了昨天文森特所指的地方，「遺迹」是一座二層的建築，並不太高，所以被濃密的樹冠遮住不容易被現。希奧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建築，頂上是平的，看起來方方正正，好像一大一小兩個盒子摞在一起。建築周圍的地上鋪著很平整的石板，雖然經過很長的歲月卻依舊完好，只有很少的地方偶爾有些長著草的縫隙。想想昨晚營地旁的那面石牆，應該屬是於這個遺迹外牆的一部分吧。

遺迹的大門敞開著，文森特說過這個遺迹被許多人探索過了，這應該很正常。希奧現遺迹的牆壁也和地上的石板一樣，不但保存完好，簡直就是光亮如新，別說那些喜歡到處攀爬的藤蔓，就連污漬都沒有多少。不禁令人感嘆古代jīng靈族高的技術。

穿過3米高的大門，裡面是一條長長的走廊，沒有窗子，兩側都是一個個房間。這裡本來應該有照明的，不過不用想就知道早就不能用了，幸好許多房間的門都是開著的，從那裡透出的光線足夠看清腳下的路。

「跟在我後面。」文森特囑咐道。他拿出一把匕，小心的一邊用眼睛搜查周圍一邊前進。在希奧看來這有些小題大做了，因為那些空蕩蕩的房間顯然沒有什麼危險，甚至想在裡面摔一跤都不容易，那些尋寶獵人的前輩把能拿的都拿走了。即使是jīng靈族也應該吃飯睡覺，但希奧連一張床和桌子都沒有找到。

他們一直搜索完2樓，也沒有現任何有價值的東西。文森特有些沮喪嘮叨著「運氣太差」，和希奧又返回一樓。在走廊的盡頭還有一個通向地下的樓梯，黑漆漆的，剛才文森特沒敢走下去。

文森特：「就剩這裡了。」

希奧：「是的，我們下去吧。」

文森特：「不會有什麼危險吧？」

希奧：「你不是老練的尋寶獵人嗎？」

文森特：「當然。我能判斷出哪裡有危險，哪裡有財寶。」

希奧：「那我們快出吧。」

文森特：「你走前面。」

希奧：「......你是老練的尋寶獵人吧？」

文森特：「當然。不過這次我給你一個鍛煉的機會。」

希奧：「......」

地下空間意外的很大，幸好靠近天花板的牆上有許多通氣孔，通風的同時也帶進少許陽光，否則他們就要點燃火把來照明了。靠近樓梯並排有8個房間，同樣是空空如也。在樓梯對面的盡頭是一個很大的房間，推開虛掩的門，一股惡臭撲面而來，希奧和文森特不由自主捂住了鼻子。借著通風口漏進的光線，他們看到這裡應該是一個類似倉庫的所在。空曠的地板上散落著許多破碎的木片，除此之外唯一引人注目的就是東側牆邊那一大堆黑sè的東西。

希奧和文森特走到那堆東西近前。「這是什麼鬼東西？」文森特掩著口鼻說。

希奧看了看：「這是樹葉堆積起來的，這個味道應該是什麼動物的屎尿味。」

文森特嘔了一下，「他媽的，那些jīng靈也養寵物？」

「別開玩笑了，就算養烏龜也活不了這麼多年。這麼強的氣味，應該是不久前留下的。也許這裡被什麼野獸佔據了。」

「什麼？！」文森特幾乎跳了起來。他想起幾天前在哈伯德城低價賣給他遺迹地圖的山姆那讓人不明所以的笑，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不妙！這裡可能是某種野獸的巢穴。怪不得很久沒有人來過的樣子。現在快天黑了，它們隨時可能回來！」

「我們要離開嗎？」希奧問道，在他看來文森特是個喜歡小題大做的人。

「當然！喜歡佔據巢穴的都是猛獸。快離開，這裡太不安全了。別忘了，我是老練的尋寶獵人，知道哪裡有危險。」看到文森特一臉嚴肅的樣子，希奧也緊張起來，趕緊和文森特轉身往回走。不過好像為時已晚，從樓梯上傳來一陣「吱吱」聲。

希奧和文森特馬上jǐng覺起來，文森特握緊了手裡的匕，而希奧根本就沒有武器，他後悔至少應該準備一根樹枝做成的棍子。

轉眼間，一群像猴子的東西蹦跳著從外邊魚貫而入，腳掌與溜平的地面撞擊，出「噼里啪啦」的聲音。

「媽的，我以為是什麼，原來是群猴子！」文森特抱怨起來。

「不！不是猴子！」希奧的聲音有些顫抖，「是叢林狒狒！」

「別開玩笑了，你怎麼知道的？我都沒見過那種可怕的動物。」文森特顯然覺得一個新手不應該比自己更有見識。

「在書上，動物圖集，冒險傳記，地理繪本，都有這些傢伙的圖樣。」希奧冷冷的回答。

文森特咽了一口唾沫，雖然沒見過，不過他卻不止一次聽人提起。這種猿類是群居動物，平時以素食為主，有時侯嘴饞了也會捕獵。據說見識過它們的捕獵的人都有一種感覺，那就是觸目驚心。成年的雄狒狒會突然向野鹿等動物起攻擊，將其撲倒，然後下嘴便咬。和獅虎一類的猛獸先殺死獵物再享用不同，這種狒狒會按住獵物，先從身體開始撕咬，獵物被撕扯到支離破碎時才會死去。也許這種捕食方式和獅虎比起來顯得很不專業，但它的獵物在被活活啃咬時所受的痛苦卻是難以想象的。而且這種狒狒的領地意識極強又十分記仇，所以獵人們流傳著「寧可面對獅子和狼群，也不要招惹狒狒」的話。

狒狒共有2o幾隻，其中有幾個還背著幼崽，顯然是母的。它們馬上就現了希奧和文森特，幾隻帶崽的母狒狒躲向角落，其餘的則豎起毛，出「嗷嗷」的恐嚇聲。不過它們都沒有向希奧他倆動攻擊。

「嘿嘿！這群猴子好像也有點害怕我們吶......」文森特話還沒說完，嘴角就抽搐起來。因為從外邊又竄進一隻大個的狒狒。

這隻狒狒的個頭是它那些同伴的3倍，毛sè也不是普通的棕黑sè，而是偏向淺褐sè，特別是脖子周圍一圈的鬃毛泛現著金sè的光澤。很明顯它應該是這群狒狒的領。看到巢穴里進入了陌生人，那隻狒狒王後腿蹬地，向前伸出脖子，張開長著巨大獠牙的嘴出一陣咆哮，那金sè的鬃毛都直立起來，氣勢絲毫不遜與一頭雄獅。

文森特：「怎，怎麼辦？」

希奧：「你真的是老練的尋寶獵人嗎？」

「誰知道啊，我可從來沒遇到過這東西。」說著，文森特慢慢向後蹭著腳步。

那隻狒狒王吼叫了幾聲后就進入了狂怒的狀態。不等希奧和文森特商議對策，它就閃電般的動了攻擊，縱身一躍，眨眼間就跳到了希奧面前。先對付較弱的對手是叢林不變的法則，身材矮小又沒有武器的希奧理所當然的成為先攻擊的獵物。文森特肯定也是想到了這一點才試圖和希奧分開距離的，在狒狒王動的剎那，他馬上從希奧身旁逃開了。

希奧來不及抱怨，狒狒王那瞬間就能擰斷狼脖子的長胳膊已經到了眼前。希奧沒有受過格鬥的訓練，本能的低頭躲過了致命的一抓。狒狒王反應極快，一擊不中，馬上用剩下的那隻胳膊支撐身體，兩條後腿朝希奧蹬過去。希奧覺得胸口就像被一隻大鎚打中，向後退出好幾步，劇烈的疼痛從胸腔里傳出來。不過他心裡清楚：不能因為痛苦而走神，因為這個野獸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絕殺的機會。

忍著疼，希奧來不及用眼睛看，使盡全身力氣向一邊滾去。

但他的身體卻絲毫沒有移動，這時一股痛感才從肩頭傳來。原來狒狒王已經竄到跟前，像鐵鉤一樣的前爪緊緊的鉗住了希奧的左肩，堅硬的手指都鑲到了肉里。

希奧疼得一咧嘴，他來不及叫出來，因為狒狒王那占身體2/3長度的另一隻前肢也朝他的右肩抓來。

希奧再也不能給這個畜生機會了，他猛地抬起右手，抓住了狒狒王抓來的手腕。可狒狒王不止爪子這一種武器，它用後腿狂蹬地面，整個身體彈了起來，藉助體重想把希奧撲倒。希奧光把注意力放在與對手較力的手臂上，這猛然的一撲讓他措手不及，雖然想在腿上加力撐住身體，但已經無法保持住身體的平衡。「嘭」的一聲，希奧後背重重的摔在地上。

緊接著，狒狒王張開像狗一樣的長嘴，往希奧的胸口咬下來。這就是狒狒經典的抓、撲、咬三段攻擊。如果被咬中，希奧的胸口馬上就會被破開，說不定這傢伙會一下把心臟或肺給扯出來。

希奧已經聞到狒狒嘴裡的惡臭，死亡之神再一次向他伸出了手。可是讓人驚訝的是，狒狒王的獠牙幾乎碰到希奧身上了，卻來了個急剎車，憑空停住了。接著，狒狒王出了凄厲的慘叫。因為它被希奧抓住的那條前肢硬生生的斷掉了，是希奧，在即將被咬到的一剎那奮力擰斷了狒狒王的前臂。

狒狒王鬆開了抓住希奧肩頭的爪子，一邊嚎叫，一邊用力的蹬踹希奧，拚命掙脫開斷掉的胳膊。「嗚嗚」的叫著，跌跌撞撞的逃到倉庫的角落裡瑟瑟抖，jǐng惕的盯著希奧。

希奧連忙站起身，捂著受傷的肩部喘著粗氣。他也沒有想到自己的力量會展到這麼強，那隻狒狒的手臂應該比一根鐵條還結實。顯然這力量來自於那顆魔貝，就像上次擊殺那兩個巴沙爾的手下時一樣。

文森特被這突然的逆轉嚇了一跳，他本來準備在狒狒群爭食希奧時趁機逃走。萬萬沒料到這個半大孩子有這麼神勇的力量。眼珠一轉，文森特迅想到了一個更好的點子。憋足了一口氣，朝因為領被打敗而受到驚嚇的狒狒群聲嘶力竭的大喊起來。

組成那群狒狒的多數是狒狒王的妻子，只有少數幾隻年輕的雄狒狒，已經習慣了事事依靠領。現在領被打敗，躲在角落裡呻吟，頓時慌亂起來。文森特的大吼使狒狒們的意志徹底奔潰了，驚恐的「吱吱」亂叫著，從倉庫的門蜂擁而逃。一隻小狒狒不慎從母親的背上掉了下來，驚恐的母親還是沒有忘記回身拾起自己的孩子，不過那個可憐的幼崽已經被它的親戚踐踏而死了。母狒狒把孩子放到背上，小狒狒再也無法抓住母親的背，從上面滑落下來。母狒狒已經落在了最後，徹底慌了神，沒有辦法，撿起死去的幼崽掛在胳膊上，飛快地竄出了倉庫。

狒狒王見到臣民們樹倒猢猻散，自己也越來越害怕，畢竟是畜生，一受到驚嚇就徹底意志崩潰了。它也試圖逃走，從散出sao臭味的巢穴里胡亂抓出一些東西丟向希奧，在他的心裡扭斷它胳膊的希奧是最可怕的。

那些破爛根本就沒有準頭，希奧沒有躲閃也不會被擊中，其中一個東西好像頗有些重量「噹啷」一聲掉到希奧腳邊。狒狒王丟了幾下，就跌跌撞撞的朝門口逃去，它本來是四足行走的，現在斷了一肢，度明顯變慢了。希奧本來也沒想要追殺這個野獸，看它那慘狀就更懶得理它。

突然，「乒」的一聲響，狒狒王身軀一振，撲倒在地，四肢抽搐了幾下，就再也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