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歲歲平安(9)
第383章歲歲平安(9)
與此同時,杜鷓坐在陳晏歲對面,豪邁地對瓶吹,放下瓶子又繼續擼串。
周遭煙火氣十足,陳晏歲沒想到嬌生慣養的杜家千金居然會來吃路邊攤。
杜鷓也沒想到他接受良好,還幫她開瓶,她念叨起來:「上次我和幾個朋友來吃,大家都覺得臟,沒想到你居然不覺得。」
那些養尊處優的富二代朋友也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才坐得住。
陳晏歲把啤酒倒進杯子里:「我高中才被我爸認回來的,所以沒有那麼多講究。」
杜鷓頓了頓:「所以你遇到句芒的時候,你還跟著媽媽生活嗎?」
陳晏歲淡淡嗯了一聲:「所以當時我被社會青年搶走了班裡的獎學金時,只有句芒幫我說話之後,我就一直在追她。」
杜鷓把酒瓶放下,盯著他看:「坦誠地說,你當時真喜歡人家嗎?」
陳晏歲果斷:「喜歡。」
杜鷓卻立刻反駁:「不,你不喜歡,就和你說還很喜歡右繁霜一樣,你根本就不是喜歡人家,只是想有一個朋友,有個對你好的人,這根本就不是男女之間的喜歡,男女之間的喜歡應該是像蘇憂言和右繁霜那樣的。」
她的臉上泛起微醺的紅暈,雙手撐著臉,一臉的嚮往:「看到對方就想親親抱抱舉高高,而且會因為對方高興而高興,因為對方難過而難過,會考慮對方的感受。」
陳晏歲歪頭,努力思考著。
杜鷓看向他:「而你,人家不高興的時候你也會跟著不高興嗎?你不會,你完全不能共情對方,人家難過死你也不會傷心。」
陳晏歲不解:「可是我也很想得到對方的認同,最近右繁霜和我聊天的時候一直在認同我的觀點,讚揚我的想法,我發自內心地覺得高興。」
杜鷓屁股不挪窩,挪著自己坐的塑料椅子到他旁邊,豪邁地像大哥和小弟一樣一手勾住他的脖子,帶著酒氣道:「你那也不是喜歡啊?人家誇你你高興,那人家難過的那會兒呢,你人在哪?」
陳晏歲終於意識到,他一直以來的認知很可能都是錯的:「那要怎麼樣才算喜歡?」
杜鷓毫不吝嗇地解釋:「那就是那個人難過的時候你很心疼,她憤怒的時候你也同樣為她受到的不平而義憤填膺,她笑你高興,她哭你難受,就想她一直高興著,她的感受比你得到什麼更重要,這種不自覺想為對方付出的感情才是真愛。」
陳晏歲好奇:「那對你來說什麼叫喜歡?」
杜鷓雖然有些醉了還是眉眼帶笑:「願意尊重我的歲歲,就是喜歡我,它雖然只是一隻小貓,可它某種意義上來說卻是我唯一的家人。」
陳晏歲低眸看她,和她大眼瞪小眼,他淡淡道:「可是我很討厭你的貓。」
杜鷓立刻道:「為什麼討厭歲歲?」
陳晏歲眉宇平靜:「不管是什麼喜歡,喜歡我就應該把注意力全部放在我身上。」
杜鷓仰著腦袋,不想使勁撐起腦袋:「那朋友之間的喜歡和我喜歡小貓的喜歡不一樣,當然就不能一概而論,我喜歡貓不代表我就不喜歡作為朋友的你。」
陳晏歲還是有些不理解:「但你給我的喜歡為什麼還要和別人分享?」
杜鷓反駁:「給的是不一樣的,喜歡朋友和喜歡家人的不是同一種,就和你喜歡句芒右繁霜和真正的愛情不一樣,所以人家會覺得你霸道,強迫了人家,人家當然不願意和你在一起,但你如果想和人家當朋友,估計都會同意。」
陳晏歲大致有些輪廓,但還是不能理解。
杜鷓努力讓他明白:「既然你從句芒右繁霜那裡搞不明白,那就說我和你,你喜歡我,但你會很容易就因為我難過就難過,因為我生氣就同樣憤怒嗎,我的一舉一動都讓你牽腸掛肚嗎?」
陳晏歲猶豫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
杜鷓拍拍他的肩膀,雖然很難過但早就預料到,豪邁道:「那不就是嘛,這就不是愛情,這種喜歡,應該成為很好很好的朋友才對。」
陳晏歲不應她。
杜鷓撐著腦袋:「而且你不喜歡人家不要撩人家,句芒和右繁霜你不喜歡也去追,你也不喜歡我,但那一周卻有意撩我,愛情不是留住一個人的唯一方法,什麼都談愛情反而會把一個人越推越遠。」
陳晏歲終於有些明白。
恰好幫他的人都是女生,也許他是將這份好感當成了喜歡。
杜鷓也是,他總有一種他應該喜歡杜鷓,應該和杜鷓在一起的感覺,但很奇怪,完全沒有那種心跳加速的感覺,明明杜鷓給他的感覺比句芒右繁霜都要強烈。
而杜鷓看他手機屏幕亮了,立刻指著手機提醒他:「女主又給你發信息了。」
陳晏歲回神,不解道:「女主?」
杜鷓不解釋,趴在桌上吃燒烤。
陳晏歲莫名覺得她說話總是有些奇怪,但沒有多想,他低頭看著右繁霜的消息,雖然有點醉了但還是認真地回復。
陳晏歲捅捅杜鷓:「右繁霜約我明天見面。」
杜鷓哦了一聲:「那就見啊,本來讓你們和解就是我的任務。」
陳晏歲若有所思。
杜鷓念念叨叨:「這段時間你們交流了想法交流了人生態度和商業抱負,不管怎麼樣,都應該已經是好朋友了,見一面之後盡釋前嫌,就可以當朋友了。」
陳晏歲的手機震了一下,對面回復的內容格外溫柔:「無論有沒有合作,我們都可以成為朋友。」
陳晏歲忍不住露出笑意:「杜鷓,你說我明天要穿什麼過去。」
杜鷓面前撐著腦袋看他。
他整個人透露著一股清澈的愚蠢,好像也沒一開始那麼不順眼了,她笑得露出八顆牙:「照常穿,朋友不會介意你穿什麼,而且你穿太顯眼容易被財報的媒體拍到,不要給人添麻煩是真。」
陳晏歲點點頭。
杜鷓的碎發輕輕隨夜風飛揚,她看著他含笑的眉眼。
她現在沒那麼想死了,覺得活著好像也還行。
活著,好像也沒有那麼難。
甚至還挺讓人開心的。
第二天陳晏歲正常去赴約,杜鷓給他發了消息問他情況怎樣,可是過了一整天他都沒有回復,杜鷓覺得有些不對勁,然而再聽見他消息,就是他為右繁霜中了一槍。
杜鷓不敢相信,得到這個消息立馬跑到他的病房外,醫生正在叮囑照顧他的護工注意事項。
杜鷓直接打開門撲到他床邊,陳晏歲的臉青白青白的,嘴唇也毫無血色。
她的聲音哆哆嗦嗦:「陳晏歲,你別死。」
陳晏歲微微睜開了眼睛,看見杜鷓在他床邊哭,他忽然笑了:「我這傷特別輕,你哭什麼?」
杜鷓忍不住想起他的設定,而他毫不猶豫為女主付出也不過是個設定,她的聲音顫抖著,第一次為紙片人感到不值得:「你給她擋一槍,她同情你嗎?她現在人呢,還不是丟你一個人在這兒?」
陳晏歲伸手,無力地指了指她後面,杜鷓一回頭,就看見右繁霜和一個與陳晏歲有三分像的男人站在門口,對比起陳晏歲,是真正的讓人不敢輕易冒犯的類型,氣場強大,而他手裡還提著保溫袋。
右繁霜溫柔地笑笑:「我剛剛去準備午飯了,你是杜鷓吧,要不要一起吃點?」
杜鷓竟猛地鬆了一口氣。
右繁霜回頭看陳晏歲,陳晏歲不好意思地笑:「這兩天都是哥和嫂子在照顧我,不用擔心。我也是真的傷得很輕。」
杜鷓又回頭看右繁霜一眼,右繁霜溫柔地笑著。
杜鷓忽然站起來抱住了右繁霜,蘇憂言的眉毛微微皺起。
右繁霜雖然不明就裡,卻安撫道:「他的傷確實不重,持槍者拿的槍威力很弱,也沒有傷到要害。」
杜鷓發自內心道:「謝謝你。」
沒有放棄陳晏歲。
沒有讓他被設定牽絆。
陳晏歲不解,清澈的眼睛往上看,對上蘇憂言的視線。
蘇憂言眉宇深邃,也定定看著他,沒有移開視線。
蘇憂言和右繁霜有意留給他們空間之後,杜鷓才知道這段時間一直在和陳晏歲聊天的人居然是蘇憂言。
是杜鷓沒有想過的發展。
難怪對商業上的事情了如指掌,之前她還以為是女主光環。
杜鷓不理解:「但你知道是蘇憂言之後不失望嗎?」
陳晏歲看著她,眼神深邃,捉摸不透:「其實更高興。」
杜鷓意外。
陳晏歲看著她,認真解釋道:「哥他是個很耐心又溫暖的人,和他交流的這段時間裡,他也一直沒有任何架子,哪怕我問他我不懂的東西也沒有不耐煩,還會一直教我,他已經是我的朋友了。」
他的面頰浮上一抹可疑的紅暈,清澈的愚蠢在他清明的鶴眸里畢現,他不好意思地低頭:「而且是哥背我上車,送我來醫院的,每天都花很多時間陪我。」
杜鷓:「?」
陳晏歲認真道:「我會聽你的,和人家當朋友,不和人家談戀愛。這是朋友的心動,不是愛情的心動。」
杜鷓遲疑了一下:「如果我不提醒你,你是不是還會喜歡上蘇憂言?」
他不說話,然而陳晏歲的耳根微紅已經說明了一切。
杜鷓倒吸一口涼氣,為自己阻止了一場鬧劇而慶幸。
而陳晏歲每天都盼著右繁霜和蘇憂言到來,那兩人來得比杜鷓還勤。
杜鷓一天三趟一次不落,那兩人下了班連夜宵都要給他送過來。
蘇憂言還捏小雕塑給他看,哄他睡覺,右繁霜就在旁邊溫柔地看著。
杜鷓有種詭異的感覺,對比起開頭的他們,現在他們簡直像一家三口。
他們好像真的成為朋友,陳晏歲知道了該怎麼和朋友相處。
之前對他好的一直是女生,但這是第一次他交到男性朋友,他終於明白和人家在一起不是表達好感的方式,成為朋友才是。
杜鷓竟然有些欣慰。
他生日那天,杜鷓打電話給陳晏歲,他在那頭掩藏不住喜悅地說右繁霜和蘇憂言帶他出去玩。
杜鷓想著今天他身邊生日,不如去一起慶祝。
等杜鷓趕到繁霜街的時候,天邊正好綻放生日快樂字樣的煙火。
蘇憂言和右繁霜在煙火之下含笑看著陳晏歲。
杜鷓愣在了原地,那種不真實感尤甚。
恰時,一個人輕輕拍了拍杜鷓的肩膀。
杜鷓猛地回頭,發現那人眉目似曾相識。
而那個被她腹誹過無數遍的倒霉作者抱著一束花,完全融入場,景,平靜道:「杜鷓,你的任務完成了。」
杜鷓不敢相信:「這麼快嗎?我感覺我什麼都沒幹。」
對方溫聲道:「快嗎?你在這裡待了有兩個月了。」
杜鷓看向煙火下的陳晏歲,又看向作者,著急道:「我能不能和他告別一下,就再留一天。」
對方不解,卻溫和道:「當初你不是最討厭陳晏歲了嗎?」
杜鷓的心裡五味雜陳:「可我好像感覺到他也沒那麼討厭了。」
對方只是將懷裡的花也遞給杜鷓,告訴她一切的真相:「這一切都只是紙片,他們也是紙片人,在這裡相當於一個劇本殺,你看,你不對花過敏,你這個角色是陳晏歲的官配,本來該對你一見鍾情,但他對你怎麼都沒有男女之情,最多也只是朋友,你和句芒右繁霜一樣,對於陳晏歲來說都是錯的人,還不能說明一切嗎?」
杜鷓抱著花,一時間無法接受。
作者平靜地勸誡道:「你在現實中衣食無憂,工作自由,前途無量,這些東西都是在這裡你沒有的,一天當然沒有問題,但一天之後,你依舊是杜鷓,不能永遠是陳晏歲的讀者。無法因為自己的看法而干預人物的一生,別人的看法也不能干預你的一生。」
杜鷓抱著懷裡的花,心臟卻空空蕩蕩的,風吹過來,她的身影格外孤單,她的眼睛陡然間像個受傷的孩子:「是,我好像把能幹的都幹了,好像一切和我都有關,但是一切和我都沒有關係。」
因為有上帝視角而對有相同經歷的人物橫加指責,卻發現陳晏歲和她想的一點都不一樣。
作者在燈火與人潮中看著她:「在人物中影射你自己的經歷,永遠都會痛苦,我從很多評論里,找到了你發的評論,你因為弟弟溺水而一直不原諒自己,這的確和陳晏歲因為媽媽葯亡有相似性,你雖然罵他,實際上卻是借罵他來指責你自己,下面有很多人說你和陳晏歲不一樣,你是真的很可惡,我自作主張替你刪了評論,希望你不要再被罵。」
她繼續道:「我想告訴你,別人的目光不是真實的你,你是你,不是別人眼中的你,你沒有你想的那樣罪孽深重,就像陳晏歲也沒有你想象中那麼可怕一樣。」
杜鷓竟一時回不過神來。
對方轉身,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經消失在人海里。
而杜鷓看向不遠處的陳晏歲,他眉眼帶笑,歡喜洋溢進他眼底的每一寸。
杜鷓拖著沉重的腳步回家后,杜母來提醒她:「鷓鷓,你就要去上學了,要不要提前準備什麼?」
杜鷓不解:「上學?」
杜母隨口道:「你假都放了這麼久了,該回倫敦了。」
杜鷓才驀然明白,原來一切的離別早就已經規劃了時間。
從一開始,作者就沒有非要讓她完成任務的想法,就只是來幫她走出和陳晏歲一樣的困境。
陳晏歲第二天見到杜鷓的時候,杜鷓很沉默,抱著歲歲。
歲歲在她懷裡搖著尾巴,一下一下拍在她手臂上。
許久,她終於開口,離別的心緒上涌:「陳晏歲,我們是朋友,你作為朋友來喜歡我,那你會不會對我的貓好?」
陳晏歲依舊冷淡:「不會,除非把你的貓變成我的貓。」
下一秒,杜鷓把她的貓塞到陳晏歲懷裡:「那我的歲歲給你養。」
陳晏歲微僵。
她眸中不舍,眼淚幾乎要湧出來:「也把我的過去留在這裡,它和歲歲一樣帶不走。」
小貓圓溜溜的大眼睛看著杜鷓。
陳晏歲只是靜靜看著她。
杜鷓強顏歡笑:「我要出國念剩下的課程了,再回來不一定是什麼時候,不如交給你養。」
陳晏歲伸手抱著貓,久久沒有回神:「你是不是不會回來了?」
杜鷓含淚:「是啊,要去一個很遠的地方。」
陳晏歲也很出奇地沒有和她有分歧,只是聲音低啞:「那就,再見。我希望你過得開心。」
杜鷓在夜色中對他紅著眼道別:「再見。」
陳晏歲走了沒幾步,忽然聽見杜鷓叫他的聲音:「歲歲!」
陳晏歲回頭,小貓看著她,漫天的風似乎都一停。
她紅著眼含笑道:「歲歲,平安。」
陳晏歲深深看了她一眼,轉身離去。
他完全沒有挽留地抱著貓走遠之後,作者開著三輪車來接她,杜鷓扶額。
而杜鷓遲疑片刻後上車,作者樂呵呵地坐在三輪車後面,風吹得頭髮打結:「你不應該喊一喊嗎?」
杜鷓不解:「喊什麼?」
作者誇張地學:「晏砸,晏砸,沒有你我可怎麼辦啊晏砸,晏砸,你要幸福!」
杜鷓破涕為笑。
作者認真道:「你以後要高興,不要再難過了。」
杜鷓坐在車上,手臂環著膝蓋「為什麼哄我?」
對方的衣擺頭髮都隨著晚風飛揚:「你路過我的筆下,已經是我的朋友了,這個番外為你而寫,看到你評論的時候我很揪心。」
杜鷓耳邊聽見她的聲音:「歲歲平安最重要,不要自殺了,留將根蒂在,歲歲有東風。」
杜鷓看著她,眼底是解脫的快慰與不舍:「我的根,已經留在這裡了。」
作者會心一笑。
而半年後,陳晏歲再見到杜鷓的時候,是歲歲跑了出來,在路邊徑直跳進了路過的一個少女懷裡。
少女連忙接住它,她抱著貓抬眸,一雙杏眼沉靜冷淡,盈盈間勾起淺笑,是熟悉的臉,卻並不是陳晏歲熟悉的神態,與陳晏歲完全相反的從容不迫,真正由內而外自信淡定。
陳晏歲追出來,看見她的時候腳步一停。
她眸光溫柔,清冷自若的眼睛看向陳晏歲,淺笑:「陳晏歲,這好像是我走丟的貓哦。」
陳晏歲明明該說好久不見,可他卻像是早就知道了什麼,在探出牆外煙煙霞霞的紫藤花下,看著少女完全一樣卻完全不同的臉,他眸光深深,卻溫聲道:「歲歲終於找到你了。」
杜鷓看著他清俊的面龐,莞爾一笑。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煞費苦心求爸爸介紹自己和陳晏歲認識的那一晚開始,她的記憶有些模糊,但她喜歡陳晏歲,是在那以前就悄悄既定的事實。
她抱著歲歲,在春日中凝視陳晏歲的面龐。
歲歲乖乖躺在她懷裡,似乎留在這裡,就是為了成為那場初見。
—
三年後。
陳璟和陸盈在不知名小國舉辦了婚禮,完全掙脫了束縛。
杜鷓在倫敦帝國理工學院拍碩士畢業照,陳晏歲站在旁邊,少女眉眼清冷,從內而外的鎮定讓人心境安定,她的神態里完全沒有掙扎與痛苦,天生是溫文爾雅的人,含笑靠在他肩膀上,懷裡是那隻胖胖的狸花貓。
拍完照,杜鷓和他一起走過草坪:「昨天晚上我說要畢業很難過,你怎麼也跟著我難過?」
陳晏歲一隻手拎過她手裡的東西:「因為想到你要脫離喜歡的導師和同學,要結束你習以為常的學業,進入新的壞境,怕你害怕,怕你不捨得。」
杜鷓牽著他的手,忍不住害羞地垂眸一笑。
而紙面之外,杜鷓和同事一起下班,笑著約對方明天見,正常地和朋友往來。
偶然看見路上有一幅和陳晏歲很像的漫畫人物海報。
她停下腳步,看了很久。
夜間車水馬龍,燈火輝煌。
她曾經越過創世主的設定去尋找另一個相似的靈魂,終於讓她找到,也終於讓她放下。
她露出笑意的眼眸,如脖頸上的小貓項鏈一般熠熠生輝。
(根據讀者評論改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