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打草巧驚蛇
在我的提醒下,陸東城的手下對他的衣食起居派心腹進行了嚴密的監視,可是一連幾日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他們開始懷疑是我在欺騙他們,把我叫去問話,問我是不是官府派去的,挑撥他們兄弟之間的關係,而後等山上亂起后,官府再趁機派兵剿滅他們。
我辯解道:「這可是天大的冤枉,我一個好好的行醫郎中,怎麼就成了官府的卧底了呢?是你們把我從藥房帶來的,看過病不僅不讓我回家還把我扣在這裡,如今又說我是……官府大堂上坐著的老爺們也不是神仙,他們怎麼會知道你們當家的什麼時候害病,而後把我安排在藥房冒充郎中?」
他們聽我說的也有道理,又問道:「就算你說的是真的,可是如今抓不住下毒的人,你說怎麼辦?」
「我能怎麼辦?他們又不聽我的,如今他們下毒的目的已經達到了,而且你們又沒發現,誰那麼傻再出來,等著讓你們捉啊,除非……」我故意引著他們道。
「除非什麼?快說,別吞吞吐吐、扭扭捏捏的跟個娘們樣?」性子急的人催促道。
「除非你們當家的病好了。」
性子急的人一時沒明白什麼意思,怒道:「你這不是放屁嗎?前幾日不是你說治好的希望不大嗎?今日又說病好了才有辦法,病怎麼好?話都讓你來回說完了。」
「不要急,讓他把話說完。」性子穩重的人道。
「對外面的人說你們當家的病好了,讓下毒的人覺的計劃沒有成功,他們就有可能會再次出手,一旦出手就會留下蛛絲馬跡。」我裝作無意的說道。
「你……」
性子急的人又要說話,被性子穩重的人用手勢打斷了,「這倒是個辦法,可以一試。」
「你們可不可以把話說明白,什麼辦法可以一試,急死我了?」性子急的人不耐煩的問道。
「就你的性子和心機幸虧是跟著咱六爺,如果自立門戶官府不收拾你,也會讓其他同道收拾了。」性子穩重的人道。
「我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這不是著急嗎?你們快說用什麼辦法可以抓住下毒的人。」
「吩咐下去,讓咱們的弟兄出去說山下請來的郎中真是神了,六爺吃了幾服藥,拉肚子的情況好多了。」
「這是什麼意思?」性子急的人看了看躺在床上有氣無力的陸東城道,「人躺在這呢,弟兄們不是瞎子,這麼說不是騙人嗎?」
「騙人?對,就是要騙人,你不是要抓下毒的兇手嗎,不騙他怎麼會露出狐狸尾巴?」性子穩重的人有點不耐煩的道。
「這樣可以把人抓出來?好,我去安排。」性子急的人說完看了看我道,「再信你一次,如果這次也不好使,爺就讓你腦袋搬家。」說完走了出去。
性子穩重的人又沉思了一會道:「這樣還不足以騙過他們。」
於是他叫來人耳語了一番,那人出去沒多時又帶著一人回來了,一看跟著走進來的那人我暗自一驚,這不就是床上躺著的陸東城嗎?
雖然我做了打扮,但還是害怕他認出來,我把視線避開那人移到了床上,陸東城就在床上躺著呢,我敢確定床上躺著的絕對是陸東城本人,眼前這人必定是假的,我又仔細去看,沒錯,當時站在我面前的陸東城與你一樣也是戴了假的面具。
性子穩重的人走到假陸東城面前道:「嗯,不錯,可以矇混過關,時間緊,倉促之間也做不那麼精細,來人,把六爺抬裡屋去。」
他對假陸東城道:「你去床上躺著,如果有其他山寨的人來,你只要向里半側著身躺著就可以,來人問什麼也無需回答,給他們個側臉看看就可以。」
我馬上明白了他的用意,他是怕有心人聽到陸東城病情好轉的消息後過來一探虛實。
一切都準備好之後,果然不出所料,苟仁派來的那小子又來了。
他嬉皮笑臉的,手裡拿著幾包葯,「苟爺聽說六爺的病不見好轉,著急,大當家的與四當家的相繼出事,其他幾位當家的能力有限,山上的事情都落在了苟爺身上,事情太多,他一個人有些力不從心,所以苟爺希望六當家的早點好起來,接管山上的一些事情也好幫他分擔一些,上次回去之後,苟爺問請來的郎中為六爺瞧病怎麼樣了,聽說結果不是太好后,專門遣我下山為六爺請大地方的郎中開了幾副葯,吩咐拿到葯后不用先去見他,直接把葯送六爺這來,我剛上山就直奔六爺這來了。」
「哦,你小子是專門為咱們家六爺尋葯去了,手裡拿的就是嗎?」性子急的人問道。
「可不是嘛,一去一迴路上一點也不敢耽擱,只希望這葯能有效,讓六爺早點用上少遭些罪,你看我這衣裳都破了,離我遠一點,我這滿身的臭汗味容易熏到你。」那小子的嘴像抹了油一樣溜。
性子穩重的人笑道:「兄弟辛苦了,我替咱家六爺先謝過二爺了,等六爺身體好了,是絕對不會忘記你的辛苦的。」
「二哥說的哪裡話?這不就把兄弟我當外人了嗎?剛才都說了是咱家六爺,雖然我平時不怎麼在六爺手下效力,但畢竟都是山上的弟兄,為六爺做點事情是應該的。」那小子笑著回道。
「來人呢,拿賞錢來。」性子穩重的人吩咐后,有人取來了銀子,「兄弟,錢不多,你先拿著算是酒錢,等六爺身體好了再好好的賞你。」
「不好吧,為六爺辦點事兒是應該的,還要賞錢。」說是這麼說,但錢還是接了過去揣在了兜里。
「那就先謝過六爺了。」那小子做了個抱拳的手勢,繼續道,「我下山也有幾日了,六爺的身體怎麼樣,有好轉嗎?」
「上次請來的郎中醫術不錯,拉肚子算是止住了,但是身體折騰的太久了,人還是提不起精神來,郎中走時開了兩幅方子,說是等不拉了,就按照第二個方子去抓藥調理身體,正準備派人下山抓藥去呢。」穩重的人說著指了指身後的兄弟。
「看來我的葯送來晚了,還討賞錢,這……」那小子說著就向外拿剛放進兜里的銀子。
性子穩重的人擋住他拿銀子的手道:「不可,這是六爺賞你在路上來回折騰的酒錢,也是賞你的孝心,這錢必須拿著。」
「那我就留著,等六爺有用得著我的地方,就請六爺儘管吩咐(這小子也是個見錢眼開只進不出的主),我可以去給六爺問聲好嗎?」那小子試探的問道。
「難得你這份孝心,六爺被拉肚子折騰壞了,好長時間沒有好好的睡過覺了,剛睡下,進去后就不用問好了,看一下就出來,等六爺醒了我幫你帶個好。」性子穩重的人道。
那小子被引著進了屋,沒有讓他向前靠太近,他倒是想上前看個究竟,但被性子穩重的人拉住了,小聲對他道:「剛睡好,別靠太近吵醒了。」
那小子表示魯莽后慢慢的退了出來,出屋后就告辭走了。
性子急的人道:「他在撒謊,剛才你們進屋后,有兄弟告訴我說昨天晚上剛與他喝過酒賭過錢,怎麼就下山好幾日了?」
性子穩重的人笑道:「吩咐下去,這幾日關於六爺的一切事情,都要嚴格盤查,不要出一點紕漏,另外派幾個兄弟盯著這小子,不要被他發現,看看他都在幹什麼,瞧瞧這次咱們是不是揪住了狐狸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