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終見
祁方微睡不著覺,坐在天窗看星星。
這都第三天了,怎麼還沒有動靜。
傅災敲響了他的房門,說:「喂,睡了沒,出來,我請你喝酒。」
祁方微走到門口打開門,看見了穿著睡衣,表情平淡的傅災。他倆對視一眼,然後都默不作聲地往客廳走去。
桌子上——
傅災打了個響指,一瓶高端貴氣的酒立刻出現在桌子上。
清冽的酒香席捲而來,祁方微突然感到一陣迷糊,這難道就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喏,給你。」傅災遞給祁方微一個高腳杯,給自己也倒了一杯。
祁方微摩挲了一下酒杯,然後把酒灌下去。
傅災笑了:「你沒喝過酒嗎?這種酒可不行興這麼喝。」
祁方微放下酒杯,毫不在意地說:「到了胃裡還不都一樣?」
傅災:「emmm,確實,你還要嗎?」
祁方微把酒杯推過來,說:「再來一杯吧,確實還挺好喝的。」
傅災笑意更甚,給祁方微倒了滿滿一杯。
「你那表情好……猥瑣,難不成你下藥了?」祁方微沒有直接喝。
傅災:「沒有,我沒那麼下三濫,而且我要是想要對你做什麼,那你還能好好坐在這?」
祁方微默不作聲地抿了一口酒,心道:還真是。
……
不知過了多久,桌子上的酒瓶已經堆成了一個小山。祁方微醉醺醺地倒在桌子上睡得一塌糊塗。
傅災還在打遊戲,打完一局后,他看了一眼時間。
三點多了啊,人怎麼還沒來,難不成還要我自己去送?唉,好歹是我親弟弟,還是幫人幫到底吧。
傅災把祁方微扛起來走進一道突然出現的時空裂縫裡。
另一邊——
傅劫舉步維艱地向前走著,淚痕已經擦乾了,這個時候他已經不去想那些委屈的事了,他只想要去把祁方微找回來。這個信念支持著他突破桎梏,踏入【無上級】,但是即便他已經邁入【無上級】,能否靠近【一號黑洞】依舊是個未知數。
在昏暗的天地中,有一個若有若無的影子出現在傅劫的面前。
他面帶微笑,臉上有些紅暈,好像是剛喝了酒一般。
「嗨~弟弟。」
傅劫停下腳步,抬起頭看著說話那人。
這不就是那個在幼年時期經常和他說話的自稱是他孿生哥哥的人嗎?
傅災說:「這麼多年不見,你沒有想我嗎?」
傅劫:「……你到底是誰?」
傅災:「我是你哥啊,貨真價實的,對了,我叫傅災。你不知道也正常,畢竟我們以前也沒有正式見過面。那這次見了後下次就不要這麼生硬了,怪讓哥哥我傷心的。」
傅劫沉默一陣后,道:「你為什麼在這?」
傅災輕鬆地笑了笑,聳肩道:「專門來找你啊,其實我很早之前就想見你一面了,原本料想到我們會在三年前相見,沒想到祁方微這傢伙給把你送回去了。」
傅劫聽到「祁方微」這三個字明顯愣了下。
「我要是沒猜錯的話,你應該是來找祁方微的吧?」
傅劫木楞地點了下頭。
傅災笑笑,然後打了個響指,祁方微立刻憑空出現,由於重力作用重重地摔在了沙子上。
「你可以帶他回去了,我也是時候回我的窩了,我們很快會再見的。」傅災神秘一笑,然後擺了擺手,消失在傅劫的視線中了。
傅劫有些顫抖地把地上那人扶起來。
果然是祁哥。
傅劫在這一刻突然覺得有些啞然,並且感到一種很強烈的悲愴。
「祁哥……你……還活著嗎?」這句話傅劫自己都覺得好笑。
祁方微緩緩睜開眼,腦袋昏昏漲漲的,含糊道:「還活著,你是……傅劫?」
這張臉和傅災很像,但是他給祁方微的感覺很不一樣,傅災給他的感覺永遠是那種戲謔的感覺,但是傅劫,給他的就是那種獃獃的感覺。
「啪嗒。」
一滴淚落了下來。
祁方微曾幻想過無數次再次回到人類世界世界的情景,但真當這一天來臨時,他居然只有一點傷感和無言。
祁方微站起身揉了揉傅劫的頭,然後望了一眼四周的戈壁。
真是……久違啊。
祁方微收回視線,勉強對著傅劫笑了笑,說:「別哭了,我們回家吧。」
「好。」
祁方微召出自己的新劍,說:「這是別人送我的劍,我還沒怎麼用過,上來,抓緊我,我好久沒有御劍,手生疏了。要是你掉下去就得不償失啊。」
傅劫看著那柄一看就價值不菲的劍,突然有一種物是人非的感覺——以前的祁方微是不會輕易在他面前用開過刃的劍的。
路上,祁方微問傅劫:「你是不是已經到【無上級】了?」
「嗯。」
「哦,那挺好的。對了,我不在的時候沒發生什麼事吧?」
傅劫想到被欺騙了的三年,有點生氣,沒有立刻回答。
「怎麼了,出了什麼事嗎?」
「沒有,一切都還好。季風現在是協會會長,季小小是被選為內定下一屆會長。其它的協會我沒有怎麼了解過,但是近幾年都很低調,應該是那一次事件傷了元氣。」
「協會裡出了幾匹黑馬,有望升至王者級。哦,對了,季風已經是帝聖級執劍師了,但是他最近公務繁忙,沒有修鍊的時間,想要到【無上級】估計還幾年。」
……
「再就是學校里,已經有幾個天資聰慧的學生拿到了畢業證,陶奚被季風推薦到了馭獸師協會,杜何以好像喜歡她,剛好這些天學院里舉行比賽,前幾名有資格去馭獸師學院做交流生。結果他幾乎是拼了命去搶那個資格。最後他的劍碎了,現在正住在ICU……」
祁方微很認真的聽著,等傅劫說完后,他說:「那你呢?」
「啊?哦,我,我還好,就是這幾年我都忘了我還有病,沒有去醫院複查。」
「你沒有病。」
傅劫愣住了,然後說:「我不是有精神分裂症嗎?」
祁方微:「不,你沒有,你現在很正常,比我都還正常。以前可能是因為你年輕氣盛,醫生也老眼昏花,給你誤診。」
兩人都不說話了。
祁方微其實剛剛在聽傅劫講述這三年的事情時就想到這件事了。
他發現,似乎沒了自己,傅劫就是一個精神很健康,很正常的人。
如果他早些年就發現這件事,那麼……祁方微停止了想象,加快速度朝著前方奔去。